第323章 身不由己

「點燈！」泉哥急急地走了進來。

聶洋用火摺子點亮屋子裡的油燈。泉哥扶起了滿嘴是血，人已經昏迷了的洛風。

「洛大哥！」古小東驚慌地喚道。

泉哥給洛風診了脈，然後他讓古小東和聶洋去門口守著。他要給洛風施針救治。

古小東在屋門口不安地走來走去，他不時地停下來望向屋內。

「安靜些！」聶洋輕聲地提醒古小東。

古小東立在了聶洋的身邊難過地低著頭。聶洋的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他卻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

半個時辰后，泉哥沖門口喚道：「進來吧！」

古小東搶在聶洋的前頭衝進了屋子裡。他看到洛風平靜地躺在榻上，身上裹著被子。

「把地收拾乾淨！」泉哥虛弱地提著藥箱站起身來，因為他動用了自己的內力給洛風療傷。

聶洋端起水盆出去了。他將泉哥送回了他的住處，然後去井台旁打了水。

聶洋和古小東將地面洗刷乾淨，屋裡的血腥味兒漸漸地消散了。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古小東和聶洋一直坐在洛風的榻前到天明。

「閣主！」聶洋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東方旭語和李雪華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不必多禮！」東方旭語對正在施禮的聶洋道。

古小東接過食盒放到了桌子上。東方旭語夫婦看洛風呼吸平穩，他們的心裡稍稍地安穩了些。

「小東！聶洋！好好照顧他！」東方旭語看著古小東紅腫的眼睛囑咐道。他無法開口責怪古小東。雖然古小東的確不該再回京城的。

韓釗、童京和莫玉同呂南等人繼續追查秦香一眾的蹤跡。但是他們的線索在西城區便斷了。

秦香帶著她的下屬躲進了巧月閣。雅娘將他們安置在一處僻靜的院落里。

「主人！韓渚並未說出什麼！要不要……」一個叫赤勒的魅影前來稟報。

「不必！他是不會說的！」秦香不是個狠辣之人，這倒是讓韓渚吃了不少苦頭。他在京兆府的暗牢里生不如死，但最終還是保全了一條性命。

「巧月閣可不是你們的長久之地！」雅娘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秦香從几案後站了起來。

「我知道！給姐姐添麻煩了！」秦香笑盈盈地走向了剛邁進屋門的雅娘。

雅娘手裡提著食盒，一身水綠色的套裙穿在她的身上不但不顯得俗氣，反而襯托得她的臉兒更加的白皙、嫵媚。

「妹妹是個聰明人兒，姐姐也就不多說了！」雅娘莞爾一笑，將手中的食盒放到了秦香的手上便離開了。

「主人！我們去哪裡？」魅影赤勒拱手詢問。

「既然京城待不下，我們就離開好了！」秦香打開食盒，將裡面的肉香包子分給了大家。

「我們真要離開京城？」桑梓拿著手裡的包子問道。

「是！今晚分散出城！然後大家在北城門西側的林子里匯合！」秦香下了命令。

「是！」桑梓拿著包子走出了屋門傳令去了。

探機閣的葯閣內燈火通明。洛風已經醒來。大家都來到了他住的屋子裡看望。

洛風倚著靠枕斜坐著，他的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

古小東分不清他的洛大哥是不是回來了。所以他只是安靜地望著洛風。

韓釗說他們沒有查到秦香等人的下落。蘇托說那就慢慢地查訪，反正他們也飛不出京城。

「秦香不是韓紫欣！她很有可能帶著她的人離開京城躲避！」洛風的話使得韓釗立刻起身沖他施禮後走了。

韓釗離開探機閣后，馬上給呂南傳信。呂南讓人通知城門守衛和巡防營的官兵加強警戒。

韓釗和呂南則坐在北門最高的屋頂望著城門方向。子夜十分，秦香和桑梓悄悄地來到了北門的城牆外。就在他們飛掠城牆之時，韓釗點燃了信號筒。明亮的信號彈飛上高空。

城防營的官兵們迅速往北城門口集結。秦香和桑梓已經上了城頭。

「我回去！你出城安置好他們！」秦香低聲地對桑梓道。

「我留下！你走！」桑梓不肯。

「執行命令！」秦香說完，翻身落到了城裡。

桑梓不得不殺了前來堵截他的兵士，翻牆出了城。

秦香在城裡的街道上飛跑。呂南、韓釗和巡防營的官兵在後追趕。

秦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她的下屬們順利出城匯合。她的人分別從東西兩個城門翻牆而出。因為他們的身法極快，所以並未被發覺。

秦香跑到了南城門前站住了腳。她的身後只有呂南、韓釗和幾個身手好的官兵跟了上來。

秦香輕蔑地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呂南一行，然後她和他們動起手來。

呂南等人合力也不是秦香的對手。秦香雖然打傷了幾名兵士，卻並不傷他們的性命。

秦香見天色不早了，便身形一晃，不見了蹤跡。

「我們恐怕上了她的當！」呂南突然醒悟過來，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桑梓和其他人匯聚在北城門西側的林子里，然後他們消在失密林深處。

秦香則回到了巧月閣。她正在洗浴時，雅娘走了進來。

「我一人在此，不會被發覺的。」

「是么？」一個錦衣玉帶之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您是？」秦香不由得將雙臂抱於胸前。

「他是我們的主子，福公子！」雅娘說完就走了。

「今晚我就宿在這裡！」福公子看了一眼秦香，然後進了裡間。

秦香的呼吸幾乎停頓了幾秒。她雖然和林二公子有情，但從未越雷池一步。如今讓她去侍奉她初次見面的主子，她的心裡很難受。但她卻不敢違命，因為魅對主子都是唯命是從的。

桑梓等人住進了一處已經荒棄了的園子里。那裡很是隱蔽，也許是哪個王公貴族曾經的避難之地。

桑梓讓人打掃了一下，然後他走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屋子裡坐下了。

「秦香也不知怎樣了！」桑梓不禁喃喃自語。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所愛之人現在正躺在他主子的懷中流淚，雖然那眼淚並不是為他所流淌。

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魅也不例外。秦香也只不過是個魅影而已。她沒有祁艷的幸運，她和韓紫欣一樣，只不過是魅離淵手中的一把劍。雖然魅離淵已經死了，但她的命運卻改變不了。

她有了新的主子，這個主子的命運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他的身份已經註定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但不是所有人都會順應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