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下棋
帝九梟心裡有些忐忑，也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把慕雪染攬進懷裡，低頭在她的腦門上輕輕蹭了蹭，「慕慕。」
慕雪染聽出他的不安，又對他這種幼稚的行為覺得好笑，想著帝爺爺他們還在，趕緊推開他，有些羞惱地低聲道：「爺爺還看著呢。」
帝老爺子等人看著自家孫子少爺一系列的舉動，驚得瞪大了眼珠子。
帝九梟知道她沒有不快，就放心了，又把吳媽和張媽一一介紹給她。然後又一臉嚴肅又認真地對帝老爺子說：「爺爺，我和慕慕已經領證了，我愛她，所以爺爺以後不要再給我介紹亂七八糟的女人，還帶進家來。」
帝老爺子又驚又喜，這臭小子居然一聲不吭的領了證，然後又是一陣委屈，生怕自家兒媳婦多想，趕緊解釋，「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得知的你要來，在這坐了一下午了，趕也趕不走。」
帝九梟的話讓慕雪染心裡一暖，又聽到老爺子聲音中竟帶著委屈，而那眉眼間的神色簡直跟帝九梟一模一樣，對他也多了幾分親近。
慕雪染抽出手提袋中的盒子，打開轉向帝老爺子，「爺爺，這是我畫的一幅古城曬秋圖，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
帝老爺子一下子被畫上的內容吸引，根本沒休注意她後半句說了什麼。
這是一幅水墨畫，錯落有序的粉牆黛瓦，斑駁的青青石板路，曬架上、圓圓曬匾里是滿滿豐收的果實，紅、黃、白、綠，各色的農作物與黑色屋頂之間重重疊疊，甚是壯觀。讓人一眼就看出作畫者對這種淳樸悠然生活的喜歡。
好似看這幅畫就能重回畫中景一般，遠離了都市的塵囂與浮躁。
像帝老爺子大半輩子都活在商場勾心鬥角中的人，到了晚年更嚮往這種寧靜閑適的生活，所以他對這幅曬秋圖很是喜歡。
看到右下角的印章落款是不染纖塵，帝老爺子瞪大了眼睛，他對不染纖塵的繪畫技巧和畫風細細研究過的，所以絲毫不會懷疑它的真假。
「染丫頭，我一直都在關注不染纖塵，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幅畫，但是我能確定它是真的。」
聽他這麼說，慕雪染心裡很高興，不過帝爺爺似乎沒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笑著道：「爺爺，這幅畫是我上個月才畫的，並沒有展出。」
「你說什麼？！這是你畫的？你，你就是不染纖塵？」帝老爺子又是震驚又是驚喜，自家孫媳婦是不染纖塵？那個藝術界國寶級的天才畫家是他孫媳婦？！
「爺爺，您老心臟不好，別太激動。」帝九梟扶額。
「我能不激動嗎？哼，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居然不告訴爺爺，我還是不是你親爺爺了。」帝老爺子故作生氣道。
「您老不也沒問么？」帝九梟把玩著慕雪染的小手，淡淡地說道。
「你…哼！」這話說的沒毛病。
慕雪染撇了眼帝九梟，她的手有什麼好玩的。
看著帝老爺子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慕雪染竟覺得有些可愛，「爺爺，您要喜歡，我公寓還有幾幅，下次再給您帶來。」
「好好好，還是我孫媳婦對我好，不像那個臭小子。不過你有這個心就夠了，只要你人來，爺爺心裡就高興。」帝老爺子笑了，心情非常舒暢。
吃過晚飯，因為突然下雨，帝老爺子便讓兩人留了下來。
客廳的沙發上，帝老爺子心血來潮想要下棋，便問慕雪染：「染丫頭，會下棋嗎？」
慕雪染想了想，點頭道：「會一點。」小的時候，他外公經常拉著她下棋，一邊下一邊給她講解，她學的也快，而且會舉一反三。
帝老爺子命人擺好棋盤，大手一揮，「來，丫頭，陪爺爺下兩局。」
因為好幾年沒摸過棋盤，剛開始慕雪染有些吃力，但後來吃力的就是帝老爺子了。
帝老爺子一開始以為她只是懂得規則，棋藝並不如何，但慢慢他就來了興緻，也認真起來。越到後面，他心裡越是震驚。
帝老爺子最厲害的也就是看人的眼力，這會兒越瞧慕雪染越覺得這丫頭實在不一般，越瞧越妙，身上一股貴氣和氣質是他從未在哪一個女人身上有見過的，而且長的又漂亮，是個有福氣的好相貌，只是瘦了點。
一局下來，快用了一個小時，最後慕雪染輸了兩子。
帝老爺子的心裡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這孫媳婦真是不簡單啊，不但身份不簡單，家世也肯定不凡。「染丫頭，你這棋路是跟誰學的？」
「我外公。」
「哦？你外公是？」
「慕建華。」
「慕老將軍？你竟是他的外甥女。」帝老爺子年輕時也曾與慕建華打過交道，他一生沒佩服過幾個人，慕建華算一個。
「嗯。」慕雪染點點頭。
「怪不得啊，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孩子。」帝老爺子感嘆道。
慕雪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九點多鐘，帝老爺子有些乏了，便上樓休息。帝九梟也帶著慕雪染去了他的卧室。
不同於四合院中式化的設計，他的房間比較偏歐式。灰白的格調，與公寓的暖色有很大反差，但慕雪染覺得這才符合他的性格。
她曾看到過灰色象徵著一種孤獨和寂寞。
灰色是一種境界線，表示不受各方面的刺激，它是中立的，不緊張，也不妥協，他們不受拘束。他們在自己的周圍豎起一堵高牆，把自己與別人隔離開來。他們對社交不感興趣，即使偶爾參加也不是出自本願。
喜歡灰色的人，沉著穩定，處世不驚，遇事三思而後行，面對意外情況亦能沉著應付；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無論激動或是悲傷，均表現如常。
慕雪染忍不住問道：「帝九梟，為什麼你的公寓是暖色調？」
帝九梟微微一愣，神色有些尷尬，「咳，都是聞凇找人裝修的。」
沒有你的命令，聞凇會自作主張？慕雪染有些疑惑的看著帝九梟，想著一開始他主動接近自己，住進自己隔壁。把房間裝成暖色，是他料到了自己會住進去，他想讓自己感到溫暖。
這個人，真是處心積慮。
「帝九梟，謝謝你。」
「傻丫頭，你我之間從不需要說謝謝。」帝九梟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他知道以她聰明的小腦袋一定會想到緣由。「要不要先去洗澡？」
「好，不過，這沒我的睡衣。」她沒想到今晚會住在這，也沒帶換洗的衣物。
帝九梟指了指浴室的位置，「你先去洗，我去樓下問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