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受傷了
無論赫奇帕奇院長有沒有成為吸血鬼,霍格華茲的生活還是一切照常的。第二天清早,薩爾按照在家的習慣,七點前已經洗漱完畢,坐在寢室的椅子上喝著咖啡。
格蘭芬多的宿舍位於學校的高塔上,與他住在一起的是昨天那個叫布萊克的男孩。這時,他那對灰濛濛的眸子正瞄著他,還扯著一種很白痴的笑容,好像要跟他套近乎:「你叫薩爾,是斯萊特林院長的兒子,對?」
輕蔑地撇了撇嘴,薩爾表面上還是維持了貴族的風度:「是的,很高興與您分享這個空間,希望它的狹小不會影響我們即將維持七年的友誼。」
大概是聽懂了他的話,但弗蘭克斯的笑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連眼睛都笑眯了:「真高興你已經認定我們會成為七年的朋友。認識你,我也覺得很榮幸呢。」
聽完這話,薩爾很想再丟給他一個華麗的白眼,可接著對方又繼續道:「對了,薩爾,我們快點走。今天的第一節課,就是斯萊特林院長的近身格鬥。」
進入霍格華茲對於薩爾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好好表現一番,讓某個人知道他不是這麼沒用的。所以,抬起頭,挺起胸,朝著燦爛的明天昂首闊步!
但很可惜的是,這世上絕大多數時間是事與願違的,比如在格鬥課上被自己老爹狠狠摔在地上的薩爾小少爺。
「站起來,你還準備在地上呆多久?」酒紅色的眼珠子冷冰冰地俯視他,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用冷漠無情來嘲諷他的拙劣。
周圍已經聚攏了一群同學,無非都是在討論這對詭異的父子,可有一個人只是站在人群后,無聊地插著口袋旁觀,眼裡卻有點饒有興緻的意思。
「啊呀,斯萊特林院長對自己的兒子好狠。」
「是啊,不過說不定不是親生的?所以才會被分到格蘭芬多,而不是斯萊特林學院。」
誰不是親生?你全家才不是親生的呢!
薩爾在內心咒罵了一句**,忍住腹部的酸痛爬起來,彎著腰死死地盯住薩拉查:「薩爾多謝教、教授的指點。所以現在,再開始。」
點點頭,薩拉查還是沒有表情,直接用行動表達。
利落地用肘部撞擊,薩爾堪堪旋身避過,馬上又是一個漂亮的側踢,這次命中的地方竟然是面部,粉嫩的左頰旋即腫得像饅頭一樣高,所有學生都大驚失色。
「薩爾,你沒事?」弗蘭克斯第一個衝過去,拉起自己剛認識的室友,「你醒醒。」
睜開眼,他捂住吃痛的臉頰,獃獃地看著弗蘭克斯,已經完全被打懵了:「我沒事。」
掀開他遮住的手掌,弗蘭克斯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還是紅印的地方轉為青紫,原本深削的臉頰鼓鼓囊囊的,嘴角也裂了開來。
「教授,您怎麼能這樣?他還是個孩子啊!」心急之下,弗蘭克斯有點口不擇言,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只是一個是十一歲的幼崽而已。
「孩子?」薩拉查居高臨下地凝視他們,半諷刺地重複這兩個字,「在生死存亡的時候,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個孩子,就放你一條生路。」
轉頭,深紅的眼眸掃一眼過去,全部學生皆噤若寒蟬:「所以,給我聽好,並且溶進血液里去。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拯救你們,唯一的方法,就是變得比別人更強大。」
「薩爾,你沒事?」弗蘭克斯將他扶到邊上的座位,薩爾真後悔剛才在寢室里竟然那麼粗魯,心裡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將這個布萊克發展成自己人。
搖搖頭,薩爾想綻開一個笑容給他看,可先是疼得嘶嘶地叫喚:「唔,踢得真狠,疼死我了。」這個該死的老頭子——他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看著他硬撐的樣子,弗蘭克斯有些失笑地回道:「你別嘴硬了,我送你去醫療翼好不好?」
「醫療翼?」薩爾歪歪腦袋,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
霧氣一般的灰眸眨了眨,弗蘭克斯對於他的問題顯然有些吃驚:「你不知道醫療翼?那裡是戈德里克校長開的,相當於學校的醫務室啊。」
聽見自己院長的大名,薩爾腦海中浮現的是戈德里克身穿白大褂、頭頂護士帽,但面部猙獰地扒掉小朋友的褲子,奸笑著在屁屁上打針的情景,不禁無語了一下。
弗蘭克斯看著他的表情,第一反應是絕沒好事:「喂喂,你在想什麼?」
「沒有沒有。」不腫的一側臉頰微微泛紅,薩爾心想總不能告訴你,我想到戈德里克教授是白衣天使裝的戀童癖了。
「斯萊特林教授,我可以帶薩爾去醫療翼嗎?」薩拉查看了一眼弗蘭克斯,又看了一眼薩爾,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就回過頭去繼續上課了。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好幾個女生都投去了憐憫的目光,這讓薩爾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也是在回頭的時候,正好錯過了另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醫療翼里,到處瀰漫著嗆鼻的藥水味。
冰涼的手指觸在臉上,可薩爾感到的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緊緊地揪住床單不讓自己吭氣,沒有被擋住的一隻眼睛里,放大了一張俊俏也明朗的面龐。
「還疼嗎?」那人的手背擱在自己的額頭上,不似剛才的冰涼,反而有種安心的感覺。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柔和,但尾音有些上揚,讓人莫名的歡快。
機械地搖頭,薩爾突然覺得很累很困,懨懨地閉上眼睛,慢慢地就進入了夢鄉。
均勻的呼吸,微顫的長睫毛,可愛白皙的臉上帶著香甜的表情,嘴邊還隱約有亮晶晶的口水。
輕輕地捋著他垂下的劉海,戈德里克看著孩子的睡顏,不自覺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不知道另一個大的,如果睡著了,是不是也能有這樣天使般的模樣?
又是自嘲地一笑,獅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真是異想天開,或者說還在抱什麼幻想?
「你在那裡一個勁的傻笑什麼?」
低沉的嗓音緩緩地飄進來,戈德里克被無端端地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薩拉查?」
無意間掃過薩爾的睡顏,獅祖恍然大悟地又補充道:「你是來看薩爾的?」
「……」修長的指尖最終停留在兒子的眉心,薩拉查血紅的眸里還是缺乏暖意,「他的臉頰應該沒事,我只用了三分的力。」
「難道你還想用十成嗎?」音量不自然地上揚,戈德里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帶有責備和怒氣的,他始終覺得薩拉查的方式太過嚴厲。
指尖微微一顫,薩拉查看見兒子的睫毛動了一下,緊抿的薄唇又凈是譏誚:「是不是下面想說,他還是個孩子?十一歲,不再是幼崽,沒有人有義務保護他,生死由命。」
生死由命?多麼殘酷的說法。但戈德里克不愧是與他相交多年的人,馬上就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畢竟是不捨得兒子白白送死。所以,才這樣激將的。
但是,薩拉查,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總有一天會真的長大。到那時,你們父子之間太深的溝壑,又該用什麼去填補?
「好了,我來不是和你討論這種沒營養的問題。」蛇祖挑了挑眉,用銳利的眼神直接讓獅祖閉上欲開啟的嘴巴,「是羅伊娜說,找你去商量一下赫奇帕奇的事情。」
無力地扶住額頭,戈德里克對這個固執的傢伙真是沒轍:「你又來了……你就這麼不喜歡赫爾加?就因為她是個混血?你也太小心眼了。」
「不是不喜歡,」紅寶石似的眼眸即使在白晝里,照樣是絢爛奪目的存在,「是厭惡。」
「你這條見鬼的毒蛇!」
在戈德里克的笑罵聲中,兩個人走出了房間。可在關門的一剎那,床上的人霍然睜開了輕闔的雙眸,同樣的深紅瞳孔內流過一絲如血的華光。
強大?是的,他正是因為還不夠強大,才會任人宰割。
薩爾擦了擦滲血的嘴角,陰沉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心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變得比他更加強大,讓他也嘗嘗被人俯視的滋味。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