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救人了
既然和阿加雷斯有了約定,薩爾基本上就是每天起得比公雞早,睡得比鬼還晚。不過對此,他非但不會抱怨,而且只要想到有一天可以打敗父親,用鄙視地眼光看他,夢裡都流出口水了。
這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薩爾躡手躡腳地虛掩上門,他可不想打擾弗蘭克的美夢。走到□的時候,一道高且瘦的身影已經立在那裡,薩爾不禁在心裡感慨,阿加雷斯的精神真的是很好啊。
「你來了。」阿加雷斯頭也沒回,從腳步聲就能判定來者何人,「很準時。」
「今天我們訓練什麼?」薩爾脫下礙事的斗篷,裡面是黑衣黑褲,很好地勾勒出他纖秀的身材,也將白皙的膚色襯得近乎透明。
阿加雷斯淡瞥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瞳孔略有收縮:「練功。首先,俯卧撐。」
點點頭,薩爾立馬趴在地上,四肢伸展,全掌掌地,依靠手臂和腳尖的力量支撐身體。
但是在阿加雷斯的角度看起來,又不僅僅是那麼一回事了。
撐住地面的手臂線條勻麗,連著整個後背玲瓏起伏,再往下看,深陷的腰線下是窄小緊實的臀部,最後是兩條修長漂亮的腿——這孩子,真是……有趣。
薩爾當然想不到對方齷齪的思想,而是一個勁努力地鍛煉,一邊著急地問:「阿加雷斯,這樣對不對?還要不要再低一點?」
雙手往低處壓下去,黑色的襯衣掀起了一角,一段雪白光滑的細腰也隨之露出來,阿加雷斯的眉頭皺了皺,沉聲喝道:「行了,停下來。」
「怎麼了?那樣不對?」薩爾還保持原本的姿勢,側過頭看著他,額頭上布了一層薄汗,而正是從這個角度看起來,誘人的鎖骨若隱若現。
「沒什麼。」阿加雷斯不喜歡說太多的話,因為他覺得行動往往能說明一切。
起身,薩爾覺得阿加雷斯的臉色有點古怪,他湊近了一點,張開五指在對方面前晃了晃,疑惑道:「你到底怎麼了?不是說先做俯卧撐嗎?」
「我改主意了。」阿加雷斯的聲線總是很平穩,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但薩爾還來不及要阿加雷斯解答,幾聲刺耳的叫嚷打破了周圍的靜謐。
兩人交換了一下目光,薩爾發現阿加雷斯有點不太高興。其實,也是啊,誰在這種情況下被打擾都會不怎麼高興,對不對?可惜,小傢伙還不開竅。
薩爾已經披上了斗篷,不由拉了拉同伴的袖子,向那邊努努嘴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沒有。」阿加雷斯眼皮都沒抬一下,十分鎮定地撒著謊。
然而,那叫嚷聲不給面子地越來越清晰,薩爾又探頭瞄了兩眼,再問:「你真的沒聽見?」
「沒有。」某男繼續臉不紅氣不喘,結果換來了對面小少爺的一陣嘆息:「原來,是阿加雷斯的耳朵有問題。」
這次,阿加雷斯不怎麼欣賞薩爾的幽默了。他不華麗地朝天翻了個白眼,一邊在內心腹誹著,一邊只好抬腳往聲音漸響的地方尋去。
不出意外,他們看見了幾個穿著校服的女學生,將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堵進了城堡的死角里。那女孩長著一頭亮藍色的秀髮,在陽光下尤為的閃耀,她不停地抹眼淚,好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多漂亮的頭髮啊,不如讓我們來幫你修剪下。」
其中一個臉蛋較長的女孩開了口,轉眼就有幾個同伴動手去拉扯她的頭髮,小姑娘哭著想推開她們,但明顯氣力不濟,領頭的女孩還用上了繳械咒,她的魔杖滾到了地上。
薩爾本想衝出去英雄救美,可是被阿加雷斯攔住了,他對他搖搖頭,示意再看一看。
「你溜進院長的辦公室是想偷什麼?」領頭的女孩把玩著手中的魔杖,垂暮一般的直發掩住面龐,唇角咧開的卻是惡質的笑容:「怎麼,還是不準備說?」
暗沉的黑眸向左微斜,旁邊的金髮女孩出手就是一個「倒掛金鐘」,小姑娘瞬時被倒掛在樹榦上,本就偏短的裙子再也無法遮蔽什麼,□的大腿像牛奶一樣白。
見到這幅情景,薩爾立刻背過身去,差點就叫出聲的嘴巴被阿加雷斯一把捂住,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紅眸,害羞地垂下了長睫毛。
阿加雷斯淺淺地一勾嘴角,視線還是投射在女孩兒扎堆的地方,一點也沒有避忌的意思,這讓已經回身的薩爾覺得有點詫異,也有點氣憤。
貴族的教育,讓他從小就懂得了男女之別。而且目前在他心裡,阿加雷斯也不像是個色魔么……果然,衣冠禽獸神馬的,還是有現實依據的。
女孩驚呼一聲后,左右扭動掙紮起來,大聲地叫道:「你們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想清楚了?」黑直發的女孩用魔杖敲敲手心,發出讓人害怕的沉悶聲響,「我可是有不少手段能讓你說出實話呢。你也知道,我們普林斯家,是以魔葯而聞名的。」
普林斯家族?
吊著的姑娘瑟縮了下肩膀,沉默了一會兒,她依舊死死地咬住下唇:「這事和你們無關,我是不會說的!」
「這個女孩,有麻煩了。」薩爾順著茶發少年的目光,也發現娜塔莉.普林斯的眼神變了,他有了種不詳的預感——這女孩的報復心真強,深黑的瞳孔里攝出凜意。
細長的眉毛高挑,女孩走到了倒掛的姑娘面前,再次綻開那種夢魘般的笑:「你說,如果讓一些男同學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會有什麼結果?」
話音剛落,周圍的女生都不懷好意地嗤笑起來,被欺負的姑娘一下子臉色煞白。
薩爾捏緊了拳頭,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小少爺猛地從樹叢里飛身而上,所有的女孩都是吃了一驚,唯有他身後的阿加雷斯,臉上還是一徑的平靜。
「你是……院長大人的兒子?」黑髮的女孩神情古怪,薩爾還注意到,她對自己父親的稱呼,真是有點特別。
「我是薩爾.斯萊特林,不是誰的兒子。」揚起尖尖的下巴,薩爾斜飛的額發隨風飄逸。
尖細的靴跟踏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音,黑髮女孩驅散了剛才的踟躕:「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用看在大人的面上。斯萊特林先生,這是我們的私事,勸你別插手。」
一群女伴慢慢圍攏,身材纖瘦的薩爾扎在女孩兒堆里,反倒更顯得羸弱了,只有那雙生輝的紅眸仍是倔強不屈:「雖然是女生的事情,但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她一個,覺得很光彩嗎?」
「不用廢話了。」眨眼的功夫,黑影掠到薩爾的身前,一個犀冷的眼神已足以震懾全場,幾乎沒有人再能與阿加雷斯對視,「一對八,如何?」
一對八?剛進校的一個學生,還是赫奇帕奇學院的,能有多厲害?但是……
娜塔莉猶豫了。
她看得出,這個少年絕不簡單。不論其他,單憑這份氣勢,他日必定能成為魔法界的一個人物。這樣的人,也許將來會對家族有利,有必要得罪么?
手中的魔杖轉了一周,最終還是回到腰間,黑髮女孩隨之換了臉色:「算了,今天看在兩位同學的面上,就放了這丫頭。」
故意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這丫頭的身份可疑得很,被我的兩個女伴發現偷偷潛進辦公室,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就領著其餘的女生離開了。臨走的時候,薩爾發現她刻意回眸,在自己的紅眼睛里磕絆了片刻,又看了一眼阿加雷斯,才拐彎消失在視線內。
「那個,你們可以放我下來了。」藍發姑娘踢踢小腿,可薩爾也感到有些為難。畢竟,那姑娘的下半身相當於沒穿衣服,自己給他解咒的話又不可避免……總之,麻煩。
正當薩爾糾結之時,阿加雷斯心無旁騖地走上前,放了小姑娘下來,但沒有說話。
面孔上紅暈未褪,小姑娘慌忙地整理好衣裙和散發,抬起頭迎上了那張冰山臉:「謝謝你救了我。對啦,你叫什麼名字?我叫——」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眼光落在不遠處的黑髮少年身上,「薩爾,我們走。」
整個人在這一瞬僵硬,小姑娘都懷疑自己幻聽了,長得好看的人怎麼會這麼粗魯?
「不許走。」女孩急忙追上幾步,張大眼睛看著阿加雷斯:「你必須要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眉頭都沒蹙一下,阿加雷斯停下腳步,身後的薩爾險些撞了上去:「不是我救你,而是他。」眼神瞥向薩爾,語氣更為冷淡:「所以,你應該記住的,是他的名字。」
回頭,猛然拽住黑髮少年纖細的腕,阿加雷斯足下生風,拖著薩爾匆忙地離開,好像多呆在這裡一秒鐘,也有可能會惹上麻煩。
「我·不·管!我·就·是·想·知·道·你·是·誰!」
身後,女孩雙手作擴音狀大聲宣告,隱約透出曖昧的涵義。薩爾不自覺歪頭,視線從阿加雷斯的頭上一直掃到腳底,但很可惜的是,這人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冰塊似的。
「喂,人家在叫你呢。」不知為何,聽見那姑娘的叫喊,薩爾心裡涌過半點彆扭,「你幹嘛不理她?這個女孩長得挺漂亮的。」
倏地站定,薩爾的額頭差點磕上他的下顎,深邃的目光卻讓他心頭一緊:「你覺得我應該過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點頭,薩爾並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起碼的禮貌,不對嗎?」
輕笑,可薩爾看見他的眼底很冷,宛如冰封的湖面:「誠如你所願,禮貌的小少爺。」
不過親愛的小少爺,但願這彆扭的性格不會讓你在下一秒馬上後悔,呵呵。
黑色斗篷迴旋,阿加雷斯朝女孩的方向走過去,留下薩爾一個人站在原地,木然地盯著他們,腦子裡反覆琢磨的,還是他剛才那句話的深意。
然而,接下去的畫面讓薩爾跌破了眼鏡,他覺得大腦有一秒鐘的空白。
茶發少年不知說了什麼,小姑娘竟然立馬撲上去,開心地挽起他的手臂,那笑容在太陽的照射下愈加燦爛,燦爛得……讓人討厭!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