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夜遇敵
莽山四方，上百部族的身影穿梭在密林間，每一部族的人數不多，大致在十人左右，這個數量彷彿是各族之間一種神奇的默契。
紀易與祭骨族的人在原始森林間行進了數日，基本上每日除了休息和進食，都在不停的向聖山方向趕。
據說，這座百族的聖山用肉眼是看不見的，有先天的神霞遮蔽，處在十萬莽山北部的最深處。
各族尋山的路線很簡單，看不到聖山，但在聖山不遠處，卻有一大湖澤，名為不歸湖。
三澤河圖，丘海，不歸湖，銀川大澤，這是十萬莽山中最大的四處河澤，各有造化神妙，比如三澤河圖孕育了三大部族，連十強的月族都在裡面。
丘海，棲息了古代的獸種，蠻荒氣息濃郁，大澤的域界覆蓋了數座大山，形成了連綿的古島，一望無垠。
嚴格意義來講，這丘海早已不算是河澤之類了，太過廣袤與原始。
銀川大澤，位於東部山脈，如同大澤的名字一樣，這是無數條川河匯聚形成的谷地大澤，凝結了厚實的冰面，看上去就是一片銀色的世界，是雪與冰的澤鄉。
至於這最後一處不歸湖，便是聖山之前的一處先天靈湖，也是四大澤中最美麗，最神秘，最危險的湖！
「是夜仫族，小心」
祭骨族十人從半睡中蘇醒過來，一雙眸子幽綠，散發著冰冷而嗜血的光芒。
他們的警覺性很高，且出齊的默契，沒有一個選擇起身，生怕驚動埋伏在黑夜中的敵人。
紀易屏息凝神，他未曾開闢出承字七脈，元神與魂念不夠強大，無法隔著重重古木去窺探暗中的人。
「夜仫族」
莽山間的黑夜，冰冷如淵，有時候連獸吼都沒有，就像此刻，寂靜的可怕。
他先前便從摩沙口中得知過，前往聖山的路不平靜，不說這四處的古獸種，就是每個部族間都要相互提防。
部族間並非是團結的，尤其是在這十萬莽山中，經常因利益紛爭，或者是一些其他的理由，發生大戰。
「十分獨特的藏身法，連呼吸都感知不到」
紀易訝然，嘗試用了幾種方法，都沒能探知到敵人的具體位置。
可祭骨族的這位年輕領袖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祭骨族的能力在於骨，難不成是這個？」紀易沉下心，將注意力放在自身上，尤其是肉身中的骨。
忽然間，他聽到了一種聲音，骨與骨之間有微弱的顫動，像某種特殊的律，它產生的聲音十分細小，尋常時候根本聽不到，只能靠感知。
這便是祭骨族的特點嗎，他們能讀懂骨的語言！
夜仫族是隱藏在黑夜中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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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但如果祭骨族能從微弱的骨音中，判斷出敵手的位置，那麼此刻，兩者的身份絕對會發生戲劇性的顛覆。
數十息后，摩沙揮手，祭骨族動了，十道強大的氣息迸發，驚天動地，充滿肅殺，陰冷而嗜血。
與此同時，夜仫族有三道身影從大地下面躥出，手持灰色的雙刃，向最近的祭骨族人下手，可惜的是，探得夜仫族位置的祭骨族戰士，根本無懼這種小動作。
夜仫族，在百族中的排名不高，以特殊的手法和暗殺術聞名，這一族的生活在黑夜，白日間不動，不會從領地中出來。
黑夜對於他們來講，既是最好的遮掩，也是戰鬥中的夥伴。
「夜哮，你們部族真是找死，不找其他部族，偏偏與我祭骨族作對！」
摩沙拿出淬鍊后的骨刀，一揮而下，斑斕的光芒大放，殺氣騰騰，與暗夜中的一位年輕高手交鋒。
除了地上突然出現的三個夜仫族殺手，四面八方總計有一十三位來自這一族的強者。
「沒想到想來孤傲的祭骨族也尋了同盟？」
黑暗中有人開口，分出一人躥向邊上，顯然是盯上了這看上去十分年輕又陌生的部族人。
祭骨族很強大，人數劣勢的情況下依舊從容對敵，大地上沾滿了血跡，但都不是他們的，而是來自與敵手。
紀易見狀，一雙冰冷的眸子微縮，他抽出銀色的匕首，同時動用起火精圖騰，一瞬間有數條火蛇飛出。
「夜，是我族的領域，螢火之光，轉瞬即滅」那一人嗤笑道，速度不減，臨身的剎那將手中奪命的雙刃割向獵物。
祭骨族的人有特殊的手段能發覺他們的位置，可這位不是祭骨族的人，又如何逃出他們的死亡之刃？
雙刃像大鱷的牙齒，從兩端極速合攏，無聲無息，連兵刃最基本的聲音都被夜仫族以特殊手法掩蓋。
紀易的圖騰火蛇崩散，但他很冷靜，腳步後撤，身形旋轉了一個奇妙的角度，同時，將右手中的銀色匕首刺向黑夜中的一處。
「哧！」
一道鮮血飈出，紀易的臉上沾了不少，猩紅，伴有溫熱的氣息。
「夜三！」遠處與摩沙交手的年輕人低吼，目眥欲裂。
「夜三死了，要你們祭骨族的人陪葬！」
「斬了他們！」
莽山的黑夜，數十道身影交錯，刀光凜凜，殺意肆虐。
紀易加入混戰，依靠特殊的骨音判斷敵我和方位，這種感覺很奇妙，就算是看不到，也能清晰的洞察一切，面前之人的所有關節，所有動作都被放大了，清晰可見。
「哈，烎圖族的年輕人不錯」摩沙注意到細節，這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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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賦，殺人毫不猶豫，而且每每都是一擊必殺。
那把銀色的短匕，像是有魔力，一瞬間出擊，刺中的部位都是心臟，直接斬斷敵手命脈，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這需要強大的洞察力，迅敏的速度，以及無數次的殺敵經驗。
他們祭骨族，有這些能力不稀奇，但一個烎圖族，以煉器控火聞名的部族，卻有如此人物，還真是離經叛道，怪不得被放逐了。
「他是如何看到的？」
摩沙想到關鍵，綠色的眸子閃爍，明滅不定。
祭骨族能根據敵手與自身骨的微弱感應，從而推斷出這些棲息在黑夜中的殺手，但這個年輕人如何做到？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夜哮，你們這族是不打算參與聖山了嗎？」
摩沙抬手，骨刀橫揮，抵住來者的進攻，可這一族的人太小心，一擊不成就消失在黑夜中。
若是超過了一定距離，即便是他都很難追擊，擔心進入陷阱。
「撤！」
黑夜中，傳來不甘的怒火，剩餘的夜仫族人齊齊隱遁不見。
「生火，看看這夜仫族的雜碎死了多少」
摩沙大笑，枯瘦而高大的身子走來，像一頭魔鬼一般，神色異常興奮。
「六人」祭骨族的人說道，各自從附近拖來屍體。
夜仫族的人樣貌很普通，與常人一般，但身上穿的獸皮衣都是漆黑的，一點光澤都沒有，甚至是能吞噬一些光芒。
紀易將那獸皮衣割下一部分，催動火精圖騰，這塊獸皮突然間流動出黑色的霧氣，將火芒打滅。
「黑淵獸的腹皮」紀易得出結論。
「黑淵獸？」摩沙問道。
「不錯，一種生活在崖谷底下的大獸，黑淵獸有點獨特，腹部皮質的紋理像某種符文，能將光給磨滅，如果王級的黑淵獸，還會有吞光的奇異特性」
「是這個？」一位祭骨族人踢來一具屍體。
這個屍體是名為夜三的夜仫族人，身上穿的獸皮衣，從顏色上看更加的深。
「果然如此，這些獸皮價值不菲，你們不要？」
紀易見祭骨族人不為所動，當即將這些獸皮衣有紋絡的部分割下，放進自己的皮袋中。
「需要材料，你儘管拿便是了，祭骨族不缺這些，但這些人的屍體我們需要」
一位年輕的祭骨族人嘿嘿笑道，陰測著臉，帶有一點興奮。
忽然間，紀易感覺到背脊有點冰冰涼，因為這個人說的沒錯，祭骨族，至始至終看重的都是這個。
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