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未喝完的茶
「你沒死」
無垠的大荒地上,風沙呼嘯,看不到天日,尤其是在邊緣地帶,連獸都不存,猶如死地一般,寂靜的可怕。
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她見到了一個曾死去的人。
那一人,一如既往,雪白的衣裙飄動,宛若一位謫仙子,籠罩在聖輝中,清冷而空靈,給人一種超然世外的距離感。
「想救他嗎?」
月雲仙開口,天籟般的聲音飄去,她蓮步輕動,從遠處而來。
她太美,似不屬於這個世間,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騙了他」
巫秋低喝,血紅的眸子都是淚光。
她讓來人止步,因為月雲仙不配,即便當日救了少君,兩月間不離不棄,可到頭來,竟是一場騙局。
要知,燕雀谷的墓還在!
「我沒有選擇」月雲仙輕嘆,不再冷漠,因為她成神了,路已開啟。
「為了成神,呵呵」
巫秋大笑,不想多說,背著紀易向某一處前去。
「你想帶他去哪?」
這一瞬間,月雲仙話音變得柔和,她終歸騙不了自己,不然也不會在此刻現身。
她一顆無暇的道心也在此時轟然裂開,口中吐出一抹鮮血,鮮紅如玉。
「你...」
巫秋一怔,感知到面前女子的氣息,沒想到堂堂的月族聖女,真的深陷情道,不可自拔。
這還是那一位超然紅塵的女子嗎?
清冷而腹黑,聖潔而高傲,讓世人難以接近。
「去無風地,有人能救他」
月雲仙抹去紅唇上的血跡,嫣然一笑。
她沒有久留,來此的目的,僅僅是為一見,不讓自己再留遺憾。
黃沙漫漫,蒼茫枯寂,直到六座龐大的古山出現在巫秋眼前,讓她如釋重負。
她看了眼背後上的青年,咬牙踏入。
無風地,隔絕了黃沙,六座漆黑的古山上插滿了神矛,還有乾涸的鮮血。
巫秋不是第一次來,可卻是第一次走進裡面,六山之內,古木橫列,像是一排排戰矛,充滿詭異與肅殺的氣氛。
原來她是想去巫神族的祖地,在無風地的後方,黃沙深處。
因為她想在那裡,替少君安一座墓,此生只願陪在那裡,不再去管莽山的紛亂。
而今,月雲仙出現,告知這麼一個情況,無論是否為真,她必須一試。
古山橫陳,有彩色的霞光飛舞天際,這是自無垠海異變后就出現的一種神跡,有浩瀚的大道氣韻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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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秋尋到了一處山腳,昔日少君曾對她講起過,六山之一,有一座很特殊,或許未來還會到。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
「萬仞峰高」
巫秋抬頭,嘴角露出苦笑,因為山壁太光滑,根本攀登不上去,若只有她一人,或許還能嘗試一下。
可還要再背一人,如何可行?
「來了?」
山間,傳來仙音,悠悠揚揚,回蕩在六山中。
「懇請前輩救下少君!」
巫秋神色一凜,知曉這是一位通玄古今的存在,當即行禮,道出來意。
「我這裡有一杯茶,他還未曾喝完」
天落仙光,化成一座虹橋,仿若有一位絕代女仙遙立,壓了整片天,一雙平靜的眸子中如同演化日月,俯瞰著山下眾生。
前無古,后無仙!
這是一位屹立在歲月巔峰的女子,棲身在混沌中,有驚世的神光飛流,環繞在側。
巫秋點頭,背著紀易向這座仙橋而去。
可當她踏上橋的一瞬間,渾身如遭重擊,僅一瞬間就裂開了自身骨,嘴角溢血。
「往生橋上,需度陰陽,輪迴橋中,可窺古今」
女子低吟,轉身離去,回到了山上的小竹屋。
青翠的藩籬,白石做的茶台,兩把白玉凳,依如紀易先前來的模樣,不曾改變分毫。
半日後,巫秋成功走上,來到山巔。
只是此刻的她,渾身鮮血淋淋,看到遠處的竹屋后,微微一笑,隨後昏倒在地。
時光荏苒,莽山的血亂未止,愈演愈烈,到處都是慟哭聲。
可在這裡,仙霞遮天,道韻流轉,如一處無上凈土,沒有血,沒有亂,只有平靜與祥和。
不久后,小竹屋的門開了,走出一位青年。
一頭墨色的黑髮輕揚,露出堅毅的臉龐,只不過多了一絲不為人知的殤。
他沒有死,在那場劫中活了下來,可同樣,他沒有了修為,如同一個普通人,下不了山。
但這座山很奇特,能從中窺看山下,看那一幕幕血淋淋的景色。
白衣女子顯化,安坐在茶台,像一尊不朽的仙人,靜觀著人世間的沉浮。
紀易曾與之交流,得悉了部分荒域的秘密,讓他震驚,可隨後,唯有輕嘆而已。
因為自身的實力,還不足已去觸及。
「前輩盤坐歲月,可曾尋到了答案?」
「等這一世」
女子平靜道,她帶上了一張五色面具,將絕美的容顏遮住,抬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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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久久不語。
紀易行禮,知曉這位的性子,清冷的很少說話,且行蹤飄忽,時而出現在茶台邊,時而立身在遠處的山崖。
他懷疑,這真的是一位帝的執念,而非是真人。
三日後,山間的茶飄落,化成一縷仙光,照映諸天。
這一日,不平凡,天降神芒,再次有降臨者出現,因為紅仙嶺開啟了,青銅古宮中傳出大道天音,逼退禁區,壓制殺陣。
「你該走了」
「多謝」
紀易點頭,躬身行禮,隨後向山下去。
一年品茶,如一世般漫長,他尋得了自身法,如那位所言,確為新路,存在無限可能。
當日,巫秋送他來此,他身上早已受了不可愈的傷,五大真神出手,沒有人可以倖免。
可幸運的是,紀易的肉身強悍,於死境中強忍唯一的生機,將渾身的血氣收縮,容納在一寸寸的血肉內。
故而在最初,他才陷入了深度昏迷,乍一看去,確如死人無異。
但如果沒有來到這裡,或許數日後,血肉內的力量也會消耗殆盡,那個時候,即便有逆天神葯,也救不回一個已死之人。
莽山大亂,一年後,生靈塗炭,每一條河流都夾雜著血的顏色,讓人悲鳴,讓人淚流。
期間,有許多部族遷移到西部,綠藤族的祖地被尋到了,若非彌佛族的真神前去接應,怕又是一場屠殺。
諸神黃昏,從未止息!
「黎族的神木斷了,壓塌一座古山,出手的是雷神佐霄」
「十部族也沒能倖免啊,這是怎麼樣的世道?百族還剩多少人?」
「父親,母親,哥哥,你們在哪?」
「聽說了嗎,月族消失了,舉族不見!」
「月族聖女也隕落了,我在燕雀谷見到她的墓碑,蒼天不公,究竟想帶走多少人?」
「是域外的人出的手!」
「我曾見到血染的顏色,山間開滿了血花,葬了你,也葬了他...」
一則則消息被道出,震動大莽山,有人哭泣,有人悲憫,整個荒域被憤怒,無奈,害怕,恐懼,凄笑等情緒充斥
這若一場地獄,何人可超脫,皆在此間沉浮。
命如草芥!
「果實,成熟了」
聖山顯化世間,有一張神圖飛出,與天穹相融。
「世界樹!」
有降臨者瞠目,神圖綻光,一棵古樹垂落人世間,引得整片大域一顫,山河巔亂,蒼木炸裂。
忽然間,一道黑光撕裂蒼穹,直指世界樹的虛影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