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所謂代價
「數十位神明隕落？」
古車上，巫秋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少君那位紅顏的手段？她是如何辦到的？
莽山神明，就算弱於外界的神，可畢竟證得了神位。
雖然天地大道削弱神明的力量，不過也不可能這麼快，難道所謂的神王真的如此強悍，隔界出手，隻眼就能滅世。
「或許說，這才是諸神真正的黃昏，因果既定，難以更改」
紀易輕嘆，駕馭古車向東方前進。
一路上，他看到了流血，老弱婦孺，橫屍滿地，都被攫取了身上的血氣，慘狀令人髮指。
失去了人性的神，的確該死。
「那是古岳族」
巫秋指向一方，殘破的山巒中央，石屋橫陳，這裡很偏僻，藉助天然的地勢，尋常神明都找不到。
「赤火族的神明，是被域外神王一擊影響，當場斃命」
兩人走到近處，山谷中有一具三丈長的屍體，渾身猩紅，密布一種古老的字文，這是赤火族獨有的圖騰。
「體內的圖騰靈被直接震碎，這是大道相斥之力」
「域外的神王號稱無敵，不是一方巨擘，就是某個星空的雄主，隔界出手，對付骨手，那種力量的波動乃是外界大道，尤其是神級的，與這裡的偽神不同」
紀易洞悉關鍵，這才是造成數十位神明隕落的真相。
外界的神道高於這裡，不是直接作用，而是依靠兩種不同的道，進行排斥，從而抹殺掉弱小的道。
「他還沒來的及走入該族，體內圖騰靈震碎，神力炸開，連帶該族也在神隕的時候牽連」
「莽山的部族，很多都是無辜的」
巫秋沉默，心中亦對那位名為萱妃兒的女子生出了一絲厭惡。
若是少君，必不會這樣不惜犧牲無辜之人的性命，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此域之亂。
可那位，真的是不擇手段。
天引術，溝通枯寂的死星，讓莽山異象頻生。
時而電閃雷鳴，時而狂風驟雨，轉瞬之後，又有山崩地裂，昊陽煮海等奇景。
這讓枯萎的世界樹顫動，甚至讓聖山演化的世界樹虛影發生了潰散。
而這一散，又給了重傷的荒主，也就是部族人口中的魔，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
魔要復甦，需要無盡的生機，在此間，最好的葯莫不是傳說中的世界樹！
縱是虛影，可有一絲機會，它也會本能的出手，決然不會放過。
正是這一環扣一環，引動域外神王出手，將外界神道力量打入，不知不覺中，加速大道的解體，讓圖騰文明衰弱的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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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如今的莽山，凡以圖騰法成神的人，不是因兩道之力排斥而隕落，就是遭到重傷，瀕臨死亡。
的確，這樣的方法是最快，且最有效的，可在巫秋心中，卻是難以苟同。
因為代價非人，有多少無辜者為此而喪命...
「西部各族是否也受到了影響？」
巫秋聯絡在外的暗探，隨後長吁一口氣，因為有神明大陣以及雨境的力量維持，倒沒有讓那邊的神明遭遇危機。
不過少君未死的消息，她還沒有告知眾人，因為此刻，他們在暗，能夠方便行動。
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或許一年真的能將大亂平定。
「我要去一趟莽山深處」
紀易目光及遠，變得十分深邃。
他不打算暴露，有些事情還是要去一探究竟，好在他本身精通千顏宗的換顏之法，改變容貌與氣息十分簡單。
「會不會冒險？」
「諸神自顧不暇，此劫已無問題，但天上的死星多半會在數月後墜在荒域，如果我所料不錯，天引術的最終目的是荒域的荒主」
紀易知曉萱妃兒的性情，所做之事，若無一定的把握，必不會許下一年期限。
他不清楚，自己在那座山上修養的時候，萱妃兒究竟準備了怎麼樣的後手，可有一點卻是萬萬不能染指。
荒主！
九荒大域的事情，帝朝曾有過記載，那一段血淚史，被埋葬在歲月，所謂的荒主，昔年乃是一位位英傑，並非所謂的魔。
淵間，古車落足，巫秋在這裡留下記號。
莽山深處與其他地方不同，乃是最為原始的森林，裡面的獸王不計其數，遠非邊緣地帶可比。
在往裡面，更有一種天然的霧障，雖然無毒，卻會遮蔽感知。
「好強的霧」
巫秋一驚，剛入深處，竟看不到四方。
這裡的天空一片漆黑，連神念都展開不了。
「咚！」
一條碧綠的蟒蛇嘶鳴，斷成兩截。
「少君？」
「發生了點不同，這是一頭王獸，有幻視之法，你大意了」
紀易擦拭雙手，將血跡弄乾凈，墨色的髮絲輕揚，如一尊魔神臨世。
即便是巫秋都被驚到，沒想到少君的實力已有如此境界。
屠手撕王獸！
可她明明沒有感覺到神力的撥動才對，這是純肉身的力量嗎？
少君所言的路，莫非就是這個，將神力或者說大道力量蘊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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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肉中，以身載道。
當日在百族大會上，少君的確說過，所謂人道，便是以人載道，這才是真正的人道真諦。
「深處的情況比我想的要糟糕，難怪聖山以世界樹虛影收取果實的時候，他們沒有出去」
不得不說，聖山屹立世間，連眾多王獸奈何不得，部族之人奉若神明，有其一定道理。
只是紀易不知，究竟是誰在主導這一切。
為了不朽嗎，與神魔有關的血脈秘術，或許正與深處的荒主有關。
「巫秋？」
遠處，一道身影落下，鳳鸞走來，清冷的目光中透露幾分困惑。
巫神族的巫女竟會到深處，還有這同行的男子是誰？
「碧血蟒，又一種因感染而發狂的獸」
鳳鸞輕嘆，倒不是怪罪兩人，而是有點唏噓。
深處的大亂不比莽山其他地方小，甚至動搖了根本。
「你們不該來」
「發生了什麼？」
「魔氣溢出，很多古獸都吸入了這種物質，弱小的直接死去，強大的發狂，禍亂一切」
前段時間，更是因為那位掌控炎力的天下無雙過來，導致鎮壓魔物的法陣損毀一角。
不用想也明白，這必定是聖山所為，也怪深處的他們長久棲息，竟疏忽到如此地步，外人闖入，被切入了腹地才反應過來。
「能否帶我們去封印處一看？」
「你是何人？」鳳鸞目光一冷，身上浮現出殺氣。
巫秋來此，倒因少君這層關係，她可以不怪罪於此女，可邊上的這位青年，真以為光憑一個巫神族的名頭就可與她這般對話？
要知曉，莽山深處被譽為部族的禁地，入者死的規矩還在！
「他是...」巫秋一愣，還沒想好託辭。
「看來巫神族的巫女果如傳聞那樣」鳳鸞冷笑。
巫神族的巫子一事早已人盡皆知，被巫秋親手葬送在禁區中。
而後若非那位域外少君之能，巫神族早已覆滅在各族圍攻之下了。
聽說前段時間，巫神族還在籌備巫秋與少君的婚禮，可轉眼，待少君死後，這個巫神族的巫女就與另一個男子糾纏在一起，還真是令人大開眼見。
「我名巫非，師從巫神族中一位長老，專門研習旁門之術，對於這魔氣一事，或許有辦法可以解決」
紀易將巫秋攔住，因為鳳鸞所言無非是激將。
以此女的眼界，必是看出了自己的能力，否則早就直接動手了。
畢竟，這才是鳳鸞的性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