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驕傲受挫
()飯後梁家的香山庭院里一片歡樂祥和，陸欣謠帶著綿綿在外的草地上玩，傭人們也很喜愛綿綿，跟她追逐嬉戲。
梁奕凡經過二書房的時候，只見梁奕舟一個人呆坐在裡面。
「大哥。大哥？」
梁奕舟似乎並沒有聽見。梁奕凡走了進去，只見梁奕舟指間的書頁，是飯前他剛翻過的建築畫冊。
梁奕凡想起，剛剛他不小心打了兩個噴嚏在上面，頓時虛汗淋漓。
梁奕舟這才注意到梁奕凡站在自己身後，問：「事務所都順利？」
「還行，李皓天這廝挺勤奮……」
「我聽說你最近跟Rose在一起？」
梁奕凡漫不經心的應著：「大哥，您消息真靈通……」
梁奕舟沉入沙發里，雙臂枕在腦後：「真的喜歡上她了？」
「大哥，您的問句里，如果把『喜歡』兩字去掉，或許我能答得上來。」
梁奕舟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拳。
梁奕凡捂著胸口呵呵直笑，半天直起身來，問：「大哥，您還讓秘書每周給綿綿寫信？」
梁奕舟也不回答，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煙，點燃，在昏暗的書房裡，一點火光忽明忽暗。
「大哥，您就告訴綿綿，說媽媽死了，我給你找一個新媽媽，這不行嗎？」
「不行。」
梁奕凡在他大哥的理智和定力面前顯得有點挫敗，困惑的問：「何苦呢，這麼多年，您和我媽不也是相處得挺好？」
梁奕舟的煙才吸了一口，就把它摁滅在煙灰缸里，起身說：「書房裡的書順已經全亂了，你什麼時候找個人來幫陸姨整理整理。」
……
周日雪飛的右眼皮整整跳了一天，直到她周一凌晨四點半時被手機鈴聲吵醒。
「小林，」打電話來的是奕馳集團法律事務部的蘇主任，「我突然想起來，你手裡那份文件，是不是周一必須要找吳總簽字？」
「是啊……」雪飛迷迷糊糊的回答。
「壞了，吳總今天和梁總飛昆明，早上七點的飛機，他可能要半個月以後才回來……」
格瑞購物中心廣告字體案周三就上庭了，漢睿廣告公司這邊的材料已經準備完全，可是奕馳方面還沒有簽字。
「啊？」雪飛的瞌睡蟲全飛了，著急的問，「那怎麼辦，蘇主任？」
「你這樣，」蘇惠瑜安排道，「你趕快現在來公司，這個時間梁總在安排周一例會的事情，吳總也在，你趕快送來把字簽了……」
現在，凌晨五點？雪飛拍了拍昏沉的腦袋，爬起床來，套上一件帽子衫，蹬上一雙白球鞋，沒有驚動睡夢中的室友，關上門跑出了校園。
春天的凌晨五點，空氣中還泛著薄薄的涼意。雪飛站在校門口的路邊，焦急的伸手攔車，可是，這個時間路上計程車稀少，急得她直跺腳。
好容易坐上車，雪飛催著司機一路疾駛，終於在五點四十分到了奕馳的大跟前。她跳下車就往裡奔去。
雪飛熟練的通過門口的安檢設備，面熟的保安見她抱著個文件袋，也沒有盤查她，她迎著電梯就跑過去。
這時大堂里的水晶吊燈還沒有打開，有些昏暗。幾個保潔正在為大的滿堂生輝做著準備，大理石地面拋光機在嗡嗡響著。地面剛灑上拋光劑的地方，滑不留足。
電梯「叮」一聲開了，梁奕舟後面跟著他的助理、幾個副總和部門經理，那群人還在抓緊時間向他彙報著工作。
「梁總，三亞的地塊差不多吃下來了，初步定在五月十三號簽約，到時候您需要去一下……」
「嗯。」梁奕舟在前面點頭，他的助理拿個本在那兒記錄。
「梁總，晨曦百貨的併購案已經進入執行程序，」正在彙報的，是法律事務部主任蘇惠瑜，「方成軟體公司的字體案周三庭審……」
奕馳集團目前在訴的法律案件大大小小有二十三個，有七個在本地，十六個在外地。方成軟體公司的字體案本身算不得什麼大案，但因為社會關注和對企業形象的影響較大，蘇惠瑜專門提到了一下。
正在這時，前面離梁奕舟不到三米遠處一聲悶響，一個人影摔到他面前。
原來雪飛見電梯就停在一，心裡一急，沒留意到地上剛剛噴上的拋光劑，腳下的球鞋打滑，一下子就身體前傾，雙膝跪地。
幸好雪飛雙手及時撐住地面，才沒有摔成狗啃屎。她疼得呲牙裂嘴，半晌才抬起頭來。
梁奕舟借著大廳的射燈看清前面摔倒的人。這個女孩子，不是一個月前在珠海回來的飛機上，坐在他身邊，明目張胆的看他的那位嗎？他有點想笑，現在的女孩子已經不懂得什麼叫矜持了，前幾天的剪綵儀式上，就有禮儀小姐借故大腦缺氧一時暈倒在他懷裡，這回又是什麼？
雪飛抬起頭就看見前方几雙鋥光瓦亮的皮鞋，一時非常窘迫。可是她顧不得這些了，因為惦著吳總馬上要走，心裡想到那份文件，雙腿便充滿了力量。她「噌」地爬起身來，旁若無人的拍了拍膝蓋，慌慌張張的跑了。
還好，離她最近的那部電梯還在一層。雪飛以最快的速度鑽進去，按下了十七層的按鈕。
梁奕舟頓了頓，站在原地足有三秒鐘。半晌，他才傾身問蘇惠瑜：「還有什麼？」
蘇惠瑜竟然鬼使神差、無關痛癢的解釋了一句：「剛才那個女孩子就是漢睿廣告公司的，她跑過來送份文件。」
「嗯，」梁奕舟思考了兩秒，「漢睿公司，案子完結就讓他們走人……」
說完梁奕舟略微扭頭看了看剛剛雪飛躥進去那部電梯，它停在了十七層。梁奕舟已經走到門口，忽而丟下一句：「讓吳總趕快下來！」
奕馳集團總部辦公的十七層，是總裁和副總裁辦公的層。雪飛上去過兩次，一次是吳總的秘書通知她去取文件，一次是她送文件上去，隔著門聽見吳總摔了文件，嘴裡冒出「我怎麼向梁總交待」這句話。
這會兒吳副總裁想必已經等在辦公室里了。他的秘書不在，雪飛向虛掩的門內瞄了一眼，吳總正把東西往公文包里塞。
「吳總，請你簽個字。」
雪飛愣頭愣腦的突然出現，把吳正廣嚇了一跳。他驚魂未定的看向來人，竟是一個膚色水澹澹的小姑娘。
「是漢睿公司的文件。」雪飛把文件遞上去，沒頭沒尾的說。
「哦。」吳正廣找到簽字的地方，龍飛鳳舞的簽上大名。
雪飛看他簽好字，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表情顯出幾分輕鬆。
「你是漢睿公司的？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吳正廣把文件遞迴給她的時候問。
「我是剛來的實習生。」
「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雪飛，」
吳正廣嘴邊浮起一抹笑意：「雪飛，以後要簽字，直接進我辦公室來，不用秘書轉交。」
「好的。」雪飛點點頭。
她不知道，因為剛剛起床，她的頭髮只輕輕攏了攏，有幾縷髮絲垂在耳側，樣子嫵媚動人。特別是她那雪白粉嫩的臉蛋兒，讓人忍不住想要湊上去吮一口，看能不能吮出汁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