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祥之人
沐九歌在一家客棧住下,她還沒打算好去哪兒。
「嘿,小意,出來聊一下。」沐九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叼著一根竹籤,翹著二郎腿,抖啊抖。
小意現身,嫌棄道:「你男人當久了,現在是一點女人的樣兒都沒有了嗎?」
沐九歌心煩,懶的辯駁,迷茫地望著床頂,「你說,我們下一步往哪兒走?」語氣幽幽,像在問別人,又更像在問自己。
小意往床沿一坐,不答反問道:「你有錢嗎?」
沐九歌底氣不足,「一兩加五個銅板。」
「哦。」小意點點頭,壓著指頭算了一番,「那夠你走到蜀郡陳家莊的。」
「那裡怎麼樣,好嗎?」沐九歌問。
「好啊,到時候,你耕田來,你織布,你種菜來,你餵雞。我們一起過隱居生活,誰也找不到你了。數十載后,你兩眼一閉,我也解脫了。」
說完,瞥了一眼,正看著她的沐九歌,「怎麼樣?明早啟程?車馬什麼的,你就別想了,連毛驢你都買不起,否則你走不出這睿親王的封地。」
沐九歌抽了抽嘴角,「我難道就不可以去賺錢嗎?」
小意嗤笑,「賺錢?怎麼賺?」
沐九歌正要羅列出賺錢的個18般武藝,而那邊小意不等她開口說道:「你被人盯上了,你以為你賺的到錢嗎?還有誰敢顧你?」
沐九歌懊惱,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
「好了,好了,什麼事都明天再說吧,我先睡了。」
小意也打了個哈欠,不再繼續多話。
第二天一早,沐九歌日上三竿了才醒過來,簡單梳洗一番,背上包袱到樓下吃飯。
食客甲:「嘿,這兩天,外面到處張燈結綵的,什麼事啊?」
食客乙:「你外地來的吧?我們詩菲郡主要出嫁了呢!」
食客甲:「哦,原來是這事情啊,我從帝都那邊過來,一路上也聽說了。只是沒想到排場這麼大。」
食客丙:「郡主是我們王爺的心頭肉,當然排場要大了。總不能到時候讓婆家小瞧了去。」
食客甲:「呵呵,說的有道理。聽說,這莫羽塵長得一表人才,在朝中地位也頗高,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咱們郡主與他也是非常般配的哦。」
「哈哈,那還用說……」
沐九歌不想聽道這些話題,可是走到哪兒,大家口中總離不開賜婚的事情。
煩死了!
沐九歌匆匆扒拉一碗麵條,結賬走人。
集市兩邊到處披紅挂彩,不管男女老少,個個臉上喜氣洋洋。
走了快到城門口時,沐九歌來到包子攤前,「老闆,給我打包五個白面饅頭。」
老闆將熱氣騰騰的面饅頭打包好遞給牧九歌,笑眯眯的說道:「三個銅板。」
「呃……,這麼便宜?」
「是啊,這群主不是要出嫁了嗎?我們大夥心裡高興呀!」
沐九歌直翻白眼,這郡主出嫁關你們這些小攤販屁事,連錢都不掙了嗎?
沐九歌伸手進包袱里掏銅板,左摸摸,又找找……
啊呦我去,錢呢?
沐九歌看著破了一個洞的包袱,欲哭無淚。
繼而,轉眼看攤主,「既然郡主要出嫁了,你們高興。那麼這五個白面大饅頭可不可以送我呀?」
攤主立刻斂了笑容,換上一臉嫌棄,「沒錢,吃什麼吃?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想不勞而獲。」
沐九歌看著被搶走饅頭空空如也的雙手,長嘆了一聲。
抬頭望天,揉著嘰里咕嚕叫的肚子,感嘆:沒錢寸步難行啊!
就在這時,一隊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走來。
他們在沐九歌跟前站住腳,分成兩列,然後,在隊伍的後頭,緩緩踱步走來一襲白衣飄飄的少年郎。
沐九歌翻了個大白眼,欲想離開,凌綰收了摺扇,眉目含笑,「郡主,這是打算去哪兒呢?」
不等回答繼續說道:「王爺派屬下前來,接您回府。」
頓時,周圍群眾唏噓,原來這位就是郡主啊!
包子攤主立刻將饅頭塞回沐九歌懷裡,抱歉又局促不安,「對不起,對不起,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郡主見諒。饅頭送您,不要錢。」
勢利鬼!
沐九歌也不客氣,抱著饅頭,瞥了一眼凌綰。
凌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沐九歌想了想,還是跟著他走。
回到王府,一桌好酒好菜就端了上來。
沐九歌也不客氣,餓了快一早上了,誰還講究什麼吃相啊。
吃飽喝足,她躺在廊下搖椅上,眯著眼睛消食。
忽然感覺手腕處有一道冰涼在滑動,她猛地彈跳起來,用力一甩手臂。
冰涼感覺沒有消失,反而一線尖銳的疼痛闖進大腦。
沐九歌抬起手腕,一看,「我的親娘,這是什麼呀?」
手腕上圈著一條通體黝黑的東西,白深深的牙正咬在她的手背上。
騰蛇?曾經咬過她的那條小騰蛇?
沐九歌拍拍胸口壓驚,然後,右手抬起,要去捏騰蛇的腦袋。
騰蛇好像明白其意似的,鬆開了嘴,只是,這圈在腕上的蛇身收緊了些。
然後,朝著沐九歌滋滋吐著鮮紅的信子。
「什麼情況?」
沐九歌想著,自己去摘荔霧草至今已經一個多月了。這蛇是追著氣味來的?還是那時候就跟著自己來了,躲到今天才現身?
「小意,出來啊!」
「啊喲,你很煩吶。」
小意懶洋洋的出現在跟前,不耐煩極了。
「你看?」沐九歌沒功夫計較她對主子大不敬的態度。
小意瞥了眼沐九歌抬起的左手腕,語氣散漫,「不就是小騰蛇嗎?我還以為什麼東西大驚小怪的!」
「你……」沐九歌瞪眼,「它咬我,要是沒有荔霧草,我會死的?」
小意無可奈何苦笑,「你這是有多白痴啊,你百毒不侵,還怕騰蛇咬嗎?」
「呃……,你說什麼?」沐九歌驚愣住,「我怎麼不知道我百毒不侵?」
小意直翻白眼,「莫羽塵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豬嗎?」
她見沐九歌大腦短路的愣在哪兒,只好繼續說道:「周清然被抓的那晚,莫羽塵斬草除根,給你灌了一杯毒酒,記得嗎?」
沐九歌點點頭,她當然知道莫羽塵的用意,可是這和她百毒不侵什麼的,有什麼關係?
小意嘆氣,「他知道你百毒不侵,所以給你灌了一杯毒酒,而不是一刀砍了你。」
沐九歌不耐煩,「我知道啦。」她剛剛後來,在小意解釋前,已經想明白了。
「那這蛇怎麼回事?」沐九歌看著用腦袋蹭著她手臂,明顯有撒嬌嫌疑的騰蛇問。
「它喜歡你,就來找你了。你一個月拿鮮血喂它一次,以後你讓它做什麼,它就做什麼?」
「我想讓它咬你,行嗎?」有用這種不屑的態度跟主子說話的刀靈嗎?
小意嗤笑,「我只是靈體,她才不喜歡咬呢,小心把牙崩壞了。」
小騰蛇贊同的點點頭。
有些拿小意沒有辦法的沐九歌,心裡憋的一口氣無處發泄,她拿食指點著騰蛇的小腦袋,訓誡道:「以後我就是你的主子了,聽我的話,要尊敬我,不可以講話,沒大沒小,尊卑不分。」
騰蛇點頭,甩甩尾巴。
小意譏諷的一笑,這一出指桑罵槐,做給誰看啊。
沐九歌找來了一個小籃子,鋪了一些柔軟的綢緞,算是給騰蛇安了一個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