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悲傷記憶
出了皇宮,壓抑了許久的沐九歌鬆了一口氣,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城門樓。
艷陽下那堵紅色的宮牆彷彿血一般的刺目,她的眼睛疼了起來。她好似聽到了凄慘的哭喊聲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中不斷地傳出。
她的心忽然好痛好痛,痛的好像被一雙大手狠狠揉搓著。
「小七,小七,你怎麼了?小七……」陳詩霏緊張地搖著沐九歌的肩膀。她剛剛走了幾步,發現沐九歌沒有跟上來,轉身一看,看到沐九歌獃獃地看著宮門臉色一片蒼白。眼中的痛苦毀天滅地一般得澎湃。
陳詩霏覺得沐九歌這幾天變得有些古怪,她忽然覺得沐九歌的身上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好奇了,她第一次對沐九歌的過去感到好奇。不過,此刻,她更是當心她。
沐九歌回了神,木然地轉頭看向陳詩霏,然後,神識慢慢回歸,然後她覺得自己好像大病一場似的,非常的虛弱。
她想安慰一下為自己著急的陳詩霏,可是眼前一片黑雲飄過。就在陳詩霏完全沒有預料一時沒有接住倒下的沐九歌時,一道黑影一閃,一隻健壯的手臂攬住了沐九歌的腰,將人抱起。
陳詩霏抬頭一看,是一個五官端正立體,穿著普通的中年男子,下巴上還有青色的胡茬,看上去頗有一份滄桑感。
陳詩霏此刻看著突然昏迷的沐九歌,也顧不上其它,見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想必也不是壞人,於是斗膽說道:「我的馬車就在南門邊上,麻煩公子了。」
對方將投放在沐九歌臉上的視線轉開,面無表情地大步朝著南門邊走去。
他將沐九歌輕輕地放在馬車裡的軟座上后,轉身欲想離開時發現衣袖子還在沐九歌的手裡拽著,他愣了一下,去扯自己袖子。才剛剛用力,沐九歌緩緩睜開眼睛。
他頓住了手上的動作,看著,沐九歌的眼神逐漸由迷離變得清明,看清眼前人後她軟弱無力地笑了笑,訥訥吐出一句:「公子,再喝一杯。」然後兩眼一閉,又昏睡過去。
中年男子先是一怔,隨後瞥了一眼馬車裡坐著的正瞧著自己的陳詩霏,然後扯了衣袖,下了馬車。然後馬車內響起了一陣爆笑。
沐九歌悠悠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不知道什麼時辰,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把混亂的思緒理清。
屋裡燃著一隻蠟燭,勉強將屋內景物照出一點模糊的輪廓來。
她坐了起來,問小意:「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她揉揉額頭,「我好像忘記了些什麼。」
一會兒后又道:「小意,我最近老出現幻覺,那些畫面好真切。」
小意這回很貼心的立刻回話道:「那不是幻覺。」說著話,並且現了身,盤腿坐在沐九歌邊上,「你的封印解除了,靈力不再受到壓制,六識自然比之前靈敏。記憶恢復也是遲早的事情。」
沐九歌悲傷道:「可我寧願不記得啊!你知道嗎?當初聽莫羽塵說起我的身世,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昨天出宮時,看著高高的城門樓,我好像看到了那場燒了五天五夜的大火,我看到了父王和母后從城樓跳下以死殉國。我的心痛,雖然,我不曾在他們身邊長大,雖然我也是才知道他們是我的父母。可血濃於水,骨肉至親……。我用盡了所有氣力,一刀,一刀,一塊,一塊劈下城牆的青磚,將他們的遺體掩埋。可是,不對呀,我不也跟著死了不是嗎?為什麼我還活著?」
小意絞著一縷頭髮道:「這我怎麼知道。也許……,大概……,也或許……,總會知道的,不是嗎?」她必須得給不道破天機換一個說辭了。
沐九歌點點頭,抹去滿臉的淚痕。
一時,二人各懷心思,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