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姜川沒想過她會有這麼一天，徐墨和林泉身後站著其他女人。原本她以為自己會很崩潰，像之前一樣將自己包裹起來，重新帶上面具生活，可真到了這天卻她一點都不害怕了。這年的冬天很冷，白雪皚皚，擋住腳下的路也讓她看不清楚前方的人。

「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姚婷看著失落的女兒，冷靜，是姜川給她的感覺，這一瞬間她覺得女兒長大了。

兩人拖著行李在院里里逗留了一會兒，姚婷看著她，「要不要和林泉說一聲，你們畢竟一起玩著這麼多年。」

「不用了」，姜川神色如常，將脖子上的圍巾裹緊，「媽，咱們該走了，晚了就趕不上飛機了。」

之後的幾年時間，她生活在異國他鄉，即使處處碰壁她也滿懷信心，時不時想起年少記憶里的那兩人，或許他們之間應該有故事卻草草結束了，但她沒有遺憾。年少無知的她用太多的力氣去克服重重障礙了，最終破殼而出時留下的更多的是保留，心境的開闊讓她看清之前的種種。

是時候去解開當初的心結了。

「姜醫生，來病人了。」

姜川聽著護士小李的呼喚，從電腦面前抬起頭。看著來人，神色卻有些朦朧，「請問你是來看牙的還是洗牙的？」

男人伸手捂著左臉，含糊不清的開口，「我是來拔智齒的。」

徐墨躺在治療椅上，姜川的臉出現在探照燈一側，冰涼的器具戳在紅腫的牙齦之上，男人呀了一下，姜川隨即減輕了力度。

「這牙齒疼了多久了？」

「4、5年了吧！疼的話一般吃止疼片。」

「為什麼要拖這麼久？」

「因為疼痛才能讓一個人保持清醒。」

徐墨盯著她的眼睛，眼中無限柔情，像是情人嘴裡的綿綿細語。姜川轉過頭去摘下口罩再脫掉手套，「你這種情況得先吃消炎藥，好了之後再來拔牙吧！」

姜川起身，配了點葯遞給他，「一個星期之後再過來看，消炎藥一天三次，一次兩片，按時吃。」

男人走了，關上門的那刻姜川從窗口往外看去，鍵盤上的手忽然垂下，身體往後一攤，靠在椅子上唉聲嘆氣。

「誒呀誒呀！」

「姜醫生你這是幹嘛？莫不是氣自己放跑了個帥哥。」

小李賊呼呼的看著取笑，姜川朝她呵呵假笑，「那是我前男友，你說我該有什麼表現？」

「你前男友？哇，眼光也太好了吧。就這身材這長相，你怎麼捨得和他分手呀！」

怎麼分手的？這過程連她都不大清楚，很久了吧，他們的相遇本來就是意外。想想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懵懂少女，因為和感情絕緣，所以想起這段遭遇她也不知為什麼？前幾年自己大義凌然的離開像落寞的英雄，她不禁有些想笑，都是些中二青年什麼事情都想得如此悲壯，現在看來都算不上什麼！

話雖如此，可她忘了一點，叫當局者迷。

這次回國，她與別人合夥在這社區醫院開起了牙科診所，沒想到才開張便遇見了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