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為玩家？
『五臟六腑都讓我震碎了，還能中氣十足的吼叫……怎麼回事？』
夏翼心底一沉，強提口氣，右拳嗡地籠罩聖魂之力，彎腰重重鎚向周立柱腦門，卻在一尺外，被一道濃郁的黑光所阻攔！
旋即那黑光猛然膨脹，吞噬了陽光，吞噬了一切！黑光所過之處，無論草木還是石頭，盡皆化成齏粉，最終只剩下一個直徑十餘米的漆黑半球！
兩秒后，夏翼才狼狽地從中竄出，面色陰晴不定地回望半球。
「這……絕不是殘魂寄體！」
「再生就算了，致命傷不死的妖王天賦妖王不死身和號稱能夠吞噬一切的妖王死域，純正的妖王都未必會有。」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和妖神有什麼關係？」
心裡猜度著，夏翼等待著時光倒流的發生，暗忖回到三分鐘前，出拳一定要爆頭，然而十幾秒后，那漆黑的半球收縮回人形，胸口貫穿傷恢復了一半的周立柱展露身形，被黑光吞噬化為齏粉的時來卻沒有讀檔！
「……下線了？」夏翼與周立柱對望著，心裡很想mmp。
妖神，牛，如果項羽殺的和我所處年代的牛妖神是同一個，那它的名字……
「夔？」
周立柱一滯：「你認識哞？」
「不對！哞是周立柱！」
「不，哞是夔！」他捂住腦袋，面露痛苦。
「哞？」
「哞到底是誰！你又是誰！」
夏翼眯眼：「名字不重要。」
「哞？」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父母長輩起的代號，你可以叫夔，也可以叫周立柱，我同樣也可以叫夔，也能叫周立柱。那麼把這些代號拿掉呢？我又是誰？」
周立柱愣了愣：「哞想起來了！你是夏翼！」
夏翼：「……」
算了，還是打架吧。
一縷黑光在他身後悄然升起，很快染上藍色，嘩啦啦的水聲傳播中，一葉輕舟漂浮江邊的景象憑空凝成，舟中有一人持瓮，高高舉起，便要猛然摔落。
周立柱發出一道鼻音，盯著他背後的景象，緊緊握住雙拳。
就在戰鬥即將再起之時，忽有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立柱哥！前輩？！」
「小、小仙！」
周立柱臉上瞬間添了分慌亂，一雙大手在胸口快速癒合的空洞處擠按著，似乎想讓它快些癒合，失敗沾滿血污后，他雙手顫抖著捂住了臉。
「哞，哞不是周立柱！」
「周立柱只是個代號！」
夏翼：「……」
「立柱哥，你怎麼了？」
周小仙遠遠定住腳步，踉蹌邁了兩步，覺得情況不對的她，又退了半步。
周立柱透過指尖縫隙看清這一幕，嘴中頓時發出嘹亮的嗚嗚哭嚎。
「嗚嗚嗚嗚……」
「哞怎麼變成怪物了？！」
「小仙吶！！」
狂吼一聲，他轉身就跑，速度極快，瞬息間消失在山林里！
夏翼白眉一擰，身後大海輕舟霧化消失，目光一掃，找到殘破大半的斗笠，再一望山林深處，「有人類神志，好像還有救，但老胳膊老腿追不上……」
他一橫手臂，攔住周小仙。
「丫頭，冷靜點！」
「他不是你的立柱哥，他是讓兩頭黃牛化妖的元兇！」
「看到他剛剛的傷勢了嗎？胸口洞穿，心臟破碎，五臟六腑被我震得一團亂卻不死，這絕不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普通妖族都不行！」
周小仙呆了呆：「立柱哥，立柱哥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
【你已累計讀檔七次，12小時後方能再次登入遊戲】
「還有這回事？」
地球世界，時來猛地從床上彈起，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早晨5：37。
「本來還能玩20分鐘的，好煩啊，後面的劇情怎麼樣了嘛，那老頭可千萬別被打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轉職npc。」他又緩緩躺了下去。
他真名便叫時來，16歲，剛剛升入高二，大概二十天前，睡覺的時候，忽然做起了異世夢，每每閉眼休息，都能選擇進入那個叫聖魂大陸的地方，經歷另一種人生。從最初的驚訝惶恐，轉變成察覺那彷彿是個真實的遊戲的狂喜。
尤其是他發現在聖魂大陸的等級提升，雖不會讓他在身體上變成超人，精神卻越來越好了，連記憶力都突飛猛進，成績也迅猛提升。
熟讀某點小說的他，自然把這當成了金手指，且對外嚴格保密。
畢竟怕被切片。
「累計讀檔七次，就要12小時無法登錄遊戲。」時來回憶著遊戲經歷，「砍柴的時候，掉進獵人的陷阱，讀檔了一次，剩下的六次都是這次登錄時用的，那老爺爺就誤殺了我三次，真的是……」
「唉，沒辦法，今晚睡覺時再登錄吧，還要二十多分鐘媽媽才會叫我起床去上學，再睡會兒。」他翻了個身，閉上眼。
不一會兒卻又睜開眼。
『你為什麼要殺哞？！』
周立柱的質問總在腦海里迴響。
讓他無法入眠。
他又翻身，雙肘撐在枕頭上。
「這真的……只是遊戲嗎？」
……
「這個世界，其實是個遊戲世界嗎？」
讓周小仙攙著，夏翼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一個虛擬的光屏浮現在眼前。
那是被他稱為『探索系統』的金手指，穿越時的贈品。這系統功能較為單一，沒有讀檔，不能讓他死而復活，更沒有什麼好感度系統，任務系統。
唯一的功能只有……
【你探索到了特殊聖魂：探查術，當前探索度0.1%】
【你探索到了特殊聖魂：探查術，當前探索度0.2%】
……
【你探索到了特殊聖魂：探查術，當前探索度100.2%，你可以選擇合成特殊聖魂探查術，或獻祭你的探索，獲得聖魂經驗1002點】
「合成。」
【你習得特殊聖魂：探查術】
【探查術不佔用聖魂欄】
【探查術不可升級】
【冗餘的探索被獻祭，轉化成2點聖魂經驗】
夏翼試探著對身旁少女使用。
【姓名：周小仙】
【年齡：15歲】
【等級：100級（一星）】
【陣營：人族】
【聖魂：劍經（二星）
掌握度：一階20級（max）】
【聖魂：不讓鬚眉（二星）
掌握度：一階15級（14/20）】
【威脅程度：無】
光屏關閉。
夏翼幽幽嘆息，原本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但現在……他難道同樣是一名玩家，只不過無法登出？
「前輩，您還好嗎？」周小仙關切問他。
「還好。」夏翼應著，轉頭看到少女姣好的面龐，嗅到她髮絲的芬芳，感觸到她悠長的吐息，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
夏翼閉上眼，又看到人妖戰場上的捨生取義，嗅到鮮血成河的酸銹，感觸到曾經的歡笑與悲傷，一切都歷歷在目！
這世界，決然毫無虛假！
「但這裡，恐怕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