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遇

第四位面試者進來了，正是同時吸引顧櫻和顧琛注意的殷凝。

她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顧琛盯著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從身形和氣質來說，和他記憶深處的某個人太像了。

殷凝在進來的時候，也發現顧琛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強忍著心底想要和顧琛對視的衝動，很平靜的向各位面試官打了一個招呼。

「各位面試官好，我叫殷凝。」殷凝微微一笑。

顧櫻仔細的盯著眼前的女孩，她終於想起以前的這個人像誰了，眼前的女孩與蘇晚有三分的像，但是眉眼間卻比蘇晚更精緻了些，而且蘇晚是比較偏孩子氣的娃娃聲，眼前的女孩聲音卻是更加成熟御姐。

殷凝當初整容十分成功，但是因為是日積月累的氣質問題，所以她和之前的樣子還是有些相像，

人事部經理輕咳一聲，開口詢問道，「殷小姐你好，請問您對顧氏的看法是什麼樣的？」

這幾乎是每個面試者都要回答的問題，然而前幾位面試者給出的答案幾乎都大同小異，無非就是故事是值得信賴的大品牌，那麼若是加入到這個集體中，一定會得到更好的發展，也一定會和顧氏一起進步。

殷凝彎起唇角，開口說道，「因為是家族企業，顧氏在行業中一直是領頭羊的存在，已經積累下資本、人脈與技術。」

聽到她這樣說，剩下的幾位考官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因為今天他們將這些場面漂亮話聽得太多太多，只有顧琛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低頭翻看著文件，自從她進來之後，只有剛進門的那一刻，顧琛注視著她，其餘時刻都在低頭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然而殷凝話鋒一轉，又開口說道，「也正是因為是家族傳承企業，所以顧氏在產品設計上一向採用的是保守大氣的設計理念，這樣設計固然會有一些老顧客支持，然而卻沒有創新精神。」

聽到她這樣說，激起了顧琛的好奇心，此時他抬起頭來，看向殷凝，兩個人突然的對視，讓殷凝有一瞬間的慌了神。

因為在場還有顧家的老股東，老一輩的人思想保守，有些不贊同的看向殷凝，「到底是年輕人啊，這麼輕易的就能否定我們幾十年來的設計理念，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殷凝抿了抿唇，顯然沒有想要與他爭執的意思，畢竟如今她只是一個求職者，「我只是單純的表達出自己的觀念，並沒有說想要否定什麼。」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這時，從面試開始就一直安靜的顧琛突然開口，然而話題卻與他們之前討論的絲毫不相干，「殷小姐，為什麼您的簡歷上除了大學與碩士學位，沒有之前的從教經歷？」

殷凝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懵，張大了嘴巴，「啊？」

人事部經理像是看出她的無措，靠近顧琛，低頭在他耳邊解釋著，「殷小姐從小在國外受教育，就連大學也是讀的國外的，這兩年才回國發展。」

一邊說著人事部經理一邊輕點她的職業經歷，在廖氏公司做過一年的創意總監。

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顧琛挑了挑眉，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這兩人的互動，殷凝還處在茫然之中，不知所措。

這時幾個人相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要問了，人事部經理輕聲開口道，「好的，殷小姐，最後的面試結果我們會以郵箱方式告訴您，您可以回去等面試結果了。」

殷凝站起來致謝后，正準備離開，突然又被叫住。

「等下，殷小姐。」顧琛驀然開口，「剛剛我在監控視頻中看到您在等候廳里坐在那裡，在本子上寫些什麼，您可以告訴我你在幹什麼嗎？」

殷凝皺起眉尖，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一些私事，顧總，沒有必要過問吧。」

得到這個回答，顧琛沒有絲毫氣餒，紳士的笑了笑，「抱歉，打擾了。」

看著二人的互動，顧櫻坐在一旁，揪起了裙角，顧琛從來沒有對任何異性表示過如此的好奇心和關注，他這是……

面試結束后，殷凝驅車離開顧氏公司，來到自己的公寓內。

回到自己的家裡，總算是卸下了一身的防備，殷凝隨意的脫下高跟鞋，赤腳走在軟綿綿的地毯上。

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剛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響起來。

「喂。」殷凝接過電話，一邊打開橙汁一邊問道，「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電話那邊的是廖遲辰，他溫柔的聲音從電話筒那邊傳過來，「怎麼了？今天面試順利嗎？」

輕舒了一口氣，殷凝自嘲般笑了笑，「好像不太成功的樣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半晌，又開口問道，「那今天晚上一起去吃個飯吧，好好說一下面試細節唄？」

抬頭看向指針已經指向十二點的表，懶癌晚期的殷凝原本想拒絕，然而一想到電話那邊的人是自己的大恩人，一時間也不好意思拒絕，「行，時間地點你定，我一定準時到。」

掛斷電話，殷凝癱坐在沙發上，回想著今天一天遇到顧琛的細節，他好像……越發成熟穩重了。一邊想著，殷凝就一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另一邊，顧琛辦公室里。

顧琛站在落地窗前，從二十四樓往下看，看著人來人往，車流不息的景象，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顧櫻就站在他身後，咬著嘴唇，好像憋著什麼事情，半晌，才忍不住開口說道，「哥，你對今天面試的那個殷凝有什麼看法嗎？」

顧琛回過身，坐到辦公椅上，回答道，「還行，挺有想法的一個小姑娘。」

顧櫻又開口問道，「哥，你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嗎？」

這句話幾乎是踩在了顧琛的死穴上，在顧櫻看不到的地方，他堪堪將手中的筆折斷，然而面上依舊與以之前一樣，沒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