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張濟
看著林芳一臉幽怨的眼神，凌度趕緊用眼神止住，說：「我這就放大嫂出來。」
說著眉心一閃，寶塔顯現，張氏和木屋出現在眼前，凌度說：「接生這事還要勞煩兩位仙長了，等她們休息好我就請她們準備。」
或許是外面的動靜不小，嚴彩和蒼妍很快就出來了，勾測也揉著眼睛出來了。凌度把張氏要臨盆的事一說，嚴彩和蒼妍聯袂去看張氏，準備隨時接生。
勾測和凌度開始燒水，林芳跟著凌度轉，凌度說：「你怎麼了？」
林芳說：「封天符的事主人為什麼不告訴我？」
凌度一呆，說：「沒啥好說的，而且你也知道了。」
林芳眼眶一紅，說：「主人準備怎麼辦？」
凌度心煩至極，說：「我要知道就好了，你別提這事了，我不想大家擔心。」
林芳哦了一聲，有點失魂落魄，凌度說：「怎麼了？我可以給你選個好主人啊，還怕你不能光大門楣？」
林芳看著凌度真誠的笑容，眼淚掉了下來，說：「我就一個主人，斷不會改投他人。」
凌度心中一暖，說：「隨便你，反正百年之後，你就自由了。」
林芳說：「命苦的我，唉！」
凌度說：「你這寶塔高層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分享一下噻，不然我都用不到了。」
林芳說：「主人實力達到了，自然能開，我雖為器靈，卻沒那麼大許可權。」
凌度把水送給蒼妍，只見天上濃雲聚集越來越黑，越來越低，向自己壓來，令人一陣壓抑。林芳也抬頭看天，說：「怎麼大嫂生個孩子這麼大動靜？」
凌度說：「看來這小子不尋常。」
林芳說：「是啊。」
「要是出現點彩虹喜鵲就完美了，這烏雲蓋頂，總是令人心中不舒服。」凌度說。
林芳說：「天降異像，福禍難料。」
再過了片刻，方圓幾十里都被濃雲遮蓋，趙芊霞來到護法峰，看著漫天的烏雲，神色也有些沉重。見了凌度只是點點頭，說：「看來你這嫂子的孩子，可不是一般人物。」
時間慢慢過去，木屋裡終於傳來了小孩的哭聲，再過了一會，蒼妍抱著一個被裹得紅彤彤的滿臉皺紋小孩出來，說：「是個男嬰。」
凌度看了一眼，心下稍安，勾測也夠著看了兩眼，說：「不錯，眼睛很有神呢。」
趙芊霞拿出個玉瓶，往男嬰口中滴了三滴液體，然後孩子就昏昏睡去。
蒼妍說：「謝謝師傅賞賜。」
趙芊霞擺擺手，說：「這算不了什麼。」
蒼妍把孩子抱了回去，凌度心說：「可惜孩子的父親不在，苦了嫂子了。」
天上的烏雲漸漸散去，陽光灑了下來，萬物生機勃勃，充滿希望，凌度看著眼前的美景，竟產生了一種距離感，想貪婪地擁有它們，卻什麼也留不住。
彷彿自己格格不入。
封天符成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巨大陰影。
所有事情蒼妍和嚴彩處理得妥妥帖帖，張氏也睡下了，凌度也沒什麼事了，嚴彩走了過來，說：「你好像心裡有事？」
凌度一笑：「哈哈，我能有什麼事。」
嚴彩狐疑地看了凌度一眼，說：「有什麼事可以一起想辦法，不要硬撐，蒼妍很擔心你。」
凌度心中感動，嘴上卻說：「真沒事，我這步好好的。」
嚴彩嘆了一聲，便走開了，過了一會兒，蒼妍也來了，說：「凌度，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瞞著我？」
「沒事啊，為什麼這麼說？」凌度說。
「我看你一天心不在焉，笑得很勉強，好像故意在笑。」蒼妍臉上寫滿了關切。
「我真的沒事。」凌度語氣很平淡。
「是不是王哲通對你做了什麼？」蒼妍怒氣沖沖。
「沒有沒有，在雲舟仙境我還放他們一馬，他能拿我怎麼樣？」凌度說，心中嘀咕：女人的第六感都這麼強的嗎？
蒼妍說：「以後對這種人，要小懲大誡，不可輕易饒過，他們天劍派可是霸道得很，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凌度虛心接受，心想要知道這王哲通這麼卑鄙，當時就該一劍秒了他。
悔之晚矣，凌度恨得咬牙切齒。
「仙長，我想過些日子就下山了，山上的醫術我也學的差不多了。」凌度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你要去哪裡？」蒼妍臉皮薄，終究沒有問出你不要我了嗎這句話。
凌度說「長風門，我還是他們掌門。」
蒼妍說：「跟嚴彩仙長說了嗎？」
凌度說：「還沒有。」
蒼妍說：「不走行不行。」
凌度看著蒼妍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一萬個不舍，可是自己留在這裡又能怎麼樣呢，自己前途未卜，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順便走自己的道。
「是我的責任，我也逃不掉啊。」凌度笑笑。
蒼妍說：「我也隨你去。」
凌度說：「好啊，只要你師傅捨得。」
蒼妍臉色一垮，說：「師傅肯定不同意。」
凌度說：「現在嚴彩仙長有可以隨便空間挪移，要見面不是很簡單。」
蒼妍說：「這倒是。」
凌度說：「等我下山了，仙長要好好修鍊，爭取下次見到王哲通別再輕易受制於人。」
蒼妍認真地點點頭，說：「我一定好好修鍊。」
次日，張氏懷裡的小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了一截，臉蛋圓潤瞳孔漆黑已經十分可愛，張氏愛不釋手，凌度接過來抱抱，說：「起名字了嗎？」
張氏說：「當時張郎走前已經取好，說女孩叫張瑩，男孩叫張濟，他是男孩，就叫張濟了。」
凌度說：「好名字，濟世救民。」
張氏臉上掛滿了母性的光輝。
凌度逗弄著小傢伙，小傢伙伸出白嫩的小手把凌度抓得緊緊地，凌度看著看著忽然心有所動，一陣暈眩，魔星二字浮上心頭，凌度趕緊回回神，眼前還是張濟可愛的笑臉，凌度心下一沉，張氏沒見凌度異樣，說：「濟兒出世，我受到母親的召喚，要回妖界了，帶著濟兒多有不便，還望凌弟照料。」
凌度心亂如麻，擺擺手，說：「我也不太會照料孩子啊。」
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真不會，而且魔星降世，他不會看錯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還有七八天時間，到時候濟兒長大一些，希望可以拜你為師。」張氏說。
凌度說：「我這狗把式，哪教的好別人。」
凌度覺得，自己身邊都是高人，沒必要跟著自己委屈。
張氏說：「託付別人我怎麼放心，只有託付凌弟，我才安心。」
凌度說：「難為嫂子了，濟兒剛剛降生，就要母子分離。」
張氏臉上一陣凄苦：「要不是妖界發生了大事，母親不會如此催促。」
凌度只能點頭答應。
再過了兩日，張濟就能說會跑了，看得凌度都要驚掉了眼珠子，再過了兩日，小傢伙就能跟凌度掰手腕了，其力氣之大，凌度都心生恐怖，要不是自己天魔煉體了得，難說就要輸給他了。
這天賦，是魔星錯不了了，凌度心中噗噗亂跳，又耗盡心思製作了一塊玉佩，準備送給張濟作見面禮，這玉佩能平心靜氣調和陰陽之外，還能屏蔽天機相術掩藏魔星身份。凌度做得很隱蔽，陣法勾勒極盡完美。等到張氏要離開那天，小張濟已經看著像是四五歲的小孩了，肉嘟嘟得極其可愛，張氏灑淚而別，小傢伙也看著目前消失的方向一個勁的抹眼淚。
凌度只能跟著小傢伙，說：「媽媽會回來的。」
小傢伙什麼都懂，只是哭，看得眾人心都化了。
凌度把準備好的玉佩給張濟戴上，說：「這玉佩是師父送你的，沒有師父的命令，就不能取下來，懂嗎？」
張濟給凌度磕了頭，說：「知道了師傅。」
於是張濟忘了哭泣，只是在打量著這晶瑩的玉佩，臉上笑開了花。
凌度覺得這麼小的孩子，要不要教他什麼呢?
才一轉眼，小屁孩就去找蒼妍了。凌度自己想著心事：我現在修鍊倒是沒有任何遲滯，就是關乎於道的信息被封鎖了，也就是說靈力積累，神念積累並不受影響，煉體也沒任何影響，除非到突破階段。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即便是真的全封鎖，我也不信無法走出自己的路，反正老子的道，更多的是一種規律推演，天道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有沒有無所謂。
有人敢逆天而行，那得需要多大勇氣，他們比我承受的更多，最終令天地變色，這點挫折我怕什麼。
凌度自我催眠--不是，自我鼓勵半天，覺得振奮不已，終於下定決心，走出自己的路。這麼一想，頓覺陽光也有了溫度，小張濟攆著蒼妍到處跑，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護法峰，凌度驀然想到，或許小傢伙也像自己一樣掩飾著憂傷吧，要不然以他的聰陰勁，怎會不知要想見到母親或許很難了。
「徒弟，過來。」凌度喊道。
小張濟顛顛跑過來，說：「師父，什麼事？」
凌度說：「想聽故事嗎？」
小張濟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