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往事

凌度和蔡悠南扶著相忘老人坐下，凌度拿出一枚丹藥幫助他穩定傷勢，說：「前輩先歇息一下，這裡他暫時不敢追來。」

蔡悠南忍不住問道：「前輩跟方才那人到底有何恩怨？」

相忘老人說：「他就是我那死去弟子的堂弟。」

蔡悠南望向凌度，只見凌度搖搖頭，相忘老人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他說的是真的。」相忘老人似是抽幹了所有力氣：「當年，門派還很窮，我作為一門長老，收了一個叫青山的弟子，我當日急於突破，被心魔所乘，走火入魔身受重傷，幸得青山偷來門派至寶靈藥，我才得以度過難關，但他行事不密，被人發現，而他除了給我的靈藥，自己也動了些貪念，我受人挑撥，為顧及顏面，將他發配門派的凌亂之地，他本可求生，卻剛烈自戕，我當時年輕氣盛，認定他畏罪自殺，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他固有私念，所取之物不過區區三枚下品培靈丹，我追悔莫及......」

凌度心中感嘆，如此性格，造就如此人倫慘劇，真是可悲可嘆。蔡悠南見相忘老人痛苦神色，也不知如何勸慰，相忘老人繼續道：「後來，青山的堂兄青雲前來尋仇，我本了無生趣，奈何門派正遭大劫，我不得不保留殘軀，當時青雲修為低微，我也只是將青雲打發走，甚至還傳授其功法助其成長，後來門派劫數已消，我身負重傷，舊疾複發，變得瘋瘋癲癲，青雲見我慘狀，不忍相害，直到後來，我遇到靈藥谷的楚若伊，她仁心妙術，不但使我擺脫了瘋癲，還使我功力大進......」

凌度說：「你認識楚若伊，那你也認識刀聖孟飛揚了？」

相忘老人詫異道：「你怎麼知道這些？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凌度說：「機緣巧合就認識了，若是有緣，你們還能相見。」

相忘老人神色激動：「你是說，楚神醫也轉世了？」

凌度點點頭。

相忘老人竟罕見地流下了淚水：「都說好人不償命，楚神醫能夠轉世，我真是太高興了，當年楚神醫為了助我脫噩，以奇術助我練成相忘域，若不是楚神醫相助，我可能也沒勇氣活到現在，我受楚神醫感化，從此開始放下名利，行俠仗義，並不把修為掛在心上，修為反而大進，我不到四十歲，就已經到了大乘期。」

凌度說：「前輩際遇非凡，那什麼是相忘域？」

相忘老人說：「那是我的劍域，在我的相忘域中，所入之人會失去一些記憶，至少也是一半，若是靈識之力不如我，相差越多，失憶的比例就越大，而對我本人而言，相忘域有個神奇的功能，可以令我把想要忘記的事精準封印，除非我想打開。」

凌度說：「好強大的劍域。」

相忘老人說：「天下之大，奇人奇事太多了，有些人可能劍術平平，但是劍域卻是匪夷所思，所以，遇到敵人，尤其是比較弱的敵人，也千萬不可輕敵任由他放出劍域。」

凌度和蔡悠南點點頭。

相忘老人說：「再到後來，我認識了我的妻子，我們結成道侶之後，才發現雙方思想迥異，所以，後來她走了，又跟了別人，我就沒有再續。再後來，玄陰宗慘遭橫禍，當時，玄陰掌門是楚神醫的好友，眼見好友殞命，楚神醫說玄陰宗是她好友一生心血所在，請我庇護，我身受楚神醫大恩，就答應下來，青雲修鍊合歡邪功，想要大成必須與玄陰宗女子雙修。他對玄陰宗一弟子心懷不軌，終有玄陰宗女弟子落單，他趁機誘拐，我現身阻擋，救下女子，壞了他的好事，再次結仇，而此後多年，玄陰宗封閉山門，老一輩漸漸逝去，新招的玄陰宗弟子再無法激發玄陰體質，此仇愈發難解。」

凌度沒想到這其中竟然又那麼多名堂，相忘老人說：「直到近來，小蔡似乎隱隱激發了部分玄陰體質，我見她落單出行，不得不現身保護。當然，小蔡資質不錯，我看著也順眼，想收她做徒弟傳我衣缽，可惜。」

凌度說：「前輩修為通天，既然為當日之事後悔，何不尋其轉世，再續師徒之緣？」

相忘老人說：「唉，此後數世，青山轉世再無仙緣，我只能護他平安，頂多給他富貴，卻無濟於事。」

凌度說：「人生，總是有遺憾的，就算修為再強，恐怕也不能免。」

相忘老人說：「小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凌度說：「我不答應。」

相忘老人說：「你還沒聽我說，怎麼就拒絕。」

凌度說：「我小說看多了，受傷之人一旦託付別人什麼事，基本上就是必掛的結局，所以，我不答應。」

蔡悠南沒想到凌度說出這麼個理由，一時莞爾，相忘老人一陣咳嗽，差點步了楚如域的後塵：「你這小子，總是出人意表。」

凌度一笑，說：「前輩這傷勢要恢復需要多久？」

相忘老人說：「如果能靜心療養，最少也要三日。」

凌度說：「如果這樣逃竄呢？」

相忘老人說：「少則十日，多則一個月。」

凌度說：「這裡地形複雜，我們就陪他轉轉。」說著，攙起相忘老人，相忘老人又嘆了口氣，凌度說：「前輩你也不用灰心喪氣，即便你完好如初也處處克制隱忍，終究不敵青雲書生，我們也壓根沒想指望你。」

相忘老人滿臉通紅，咳出一口黑血，說：「你這小子，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蔡悠南既心疼相忘老人，又對凌度充滿敬慕不忍責備，一時間好不為難，難道高手都這麼嘮的？正在此時，那青雲書生又出現在了眼前：「我看你們往哪裡逃。」

凌度微微一笑，說：「這位大叔，相忘老前輩都已經知錯補償，你又何苦殺人誅心！」

青雲書生說：「念你修行不易，最好不要摻和我們的事，否則，別怪我無情。」

凌度說：「你既如此慈悲，不如放了我們三個，冤家宜結不宜解嘛。」

青雲書生說：「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說著，提劍朝著凌度劈來，凌度輕輕一閃，就躲過了他十幾劍。

青雲書生重新打量凌度：「難怪你能破除我的結界瞬移，而且瞬移這麼遠居然氣完神足，果然不簡單吶，我還是小瞧你，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

凌度說：「承蒙誇獎。」

青雲書生說：「也罷，我把修為壓制到金丹水平，你要是能在我手下堅持一炷香時間，我就饒了你們性命。」

凌度說：「我讀書少，你不會玩文字遊戲吧，萬一你到時候輸了又不認賬，我不是虧大了。」

青雲書生說：「你沒得選，只能賭我的人品了。」

凌度說：「也罷，看你雖然偏激了點，也不像什麼無惡不作的壞人。」

青雲書生說：「廢話少說，亮兵器吧。」

凌度說：「我有一個條件，否則，我連賭你人品的機會都沒有。」

青雲書生說：「什麼條件？」

凌度說：「我們兩個的比試，可不要利用那一老一少來牽制我。」

青雲書生說：「呸，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凌度取出兵器，說：「來吧。」

青雲書生見狀大笑，說：「你這什麼破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