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桃花塢現絕情郎
法海領著白素貞、青蛇,後面畏畏縮縮跟著鯰魚精,一行四人分別身著著黃、白、青、黑四色衣裳,甚是惹眼,這要是走在大街上,定是招來人人回首。
四人穿過佛殿,走到了金山寺內後山的一處桃花林中,此時正值春意盎然時分,桃花開得正艷,這一園子開的擁簇遮天的桃花煞有一番滋潤景色,引得青蛇那小妮子連連駐足,等到法海一行人快走遠才回過神來,匆匆趕上。
法海雖走在最前頭,但卻一直留著神思注意著後面這三位。白素貞一心尋夫,哪有什麼心思看這等美景,那鯰魚精本就是硬著頭皮進了寺,這時候眼睛軲轆軲轆轉,不知道又在打著什麼鬼算盤。倒是那青蛇有些天真活力,雖是修鍊五百年,卻是初入人間,恍如是人世間的花季少女,這一切的新奇玩意兒都對其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只是這次見她,卻較上回略有些不同,感覺少了些精氣,元魄鬆動了些,奇怪,這前兩次交手,自己也沒下狠手,怎會這樣呢?
法海暗自念叨著,不覺間桃花林深處漸漸顯現出一座小屋子來。
「白施主,老衲已然帶到,那屋子裡便是許公子,」法海立住,回聲唱念道:「不過,老衲還是要囑託幾句,你們的家務事,貧僧也不便摻和,只是,搶人是不好的,能不能跟你走,得看許公子的意思。有道是,有情人……」未等法海念叨完,白素貞已經衝上了前去,青蛇緊隨其後,鯰魚精瞪了法海和尚一眼,哼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白蛇行至屋前,一眼便望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許仙,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半天只冒出來兩個字:「許郎。」
再看這許仙,一副消愁書生模樣,垂髮赤足,衣衫邋遢,醉卧在酒案之上,桌子底下儘是喝光的酒罈子,鬧得滿屋子的酒氣,讓人嗅了腦袋發昏。
聽著白娘子的呼喚,許仙倒像是被針扎了一般,一個激靈就抬起了腦袋,看著白素貞俊俏可人的臉,怔住幾秒后,卻立馬嚇得大叫後退。
「妖……妖怪,妖怪!」許仙退至牆角,神情很是驚恐,一雙手哆哆嗦嗦地,卻從懷裡掏出一面銅鏡來,直直地朝著白素貞就照過去。
這面銅鏡看起來沒什麼精妙之處,但其中射出的光亮照在白素貞身上,卻灼得她刺痛不堪。白娘子被許仙的反應嚇得癱倒在了原地,只顧著用衣袖遮擋一些鏡光,她不明白自己的丈夫為什麼會成了這樣一幅鬼樣子,變得連自己的娘子都不認識。
看著白素貞癱軟在了地上,可這許仙卻還不罷休,一邊舉著銅鏡,一邊大喊:「神僧救我,救救我,收了這妖怪。」
「許郎,你不認得我了么?你想讓我肚裡的孩子,一出生便是無父的孤種嗎?」白素貞一訴哭腔,便止不住地抽泣起來。
原來,這白素貞早已經懷了許仙的種,今日前來,是帶有身孕的。
可那許仙卻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你走開,你這個妖怪,我喚神僧殺你!」
正喊叫間,手裡胡亂晃悠的銅鏡卻被人奪走了,再一看,是那鯰魚精。鯰魚精奪了銅鏡,立馬從許仙身上扯下一塊布條,嚴嚴實實裹住了它:「東西是個好東西,可惜用的人是個廢物。妹妹,既然這絕情郎已經不要你了,那就讓哥哥吃了他,你跟哥哥回去,放心,哥哥不嫌棄你肚裡的野種,哥哥保證會永遠對你好的。」
語畢,鯰魚精就張開了大嘴,宛如井口大小,朝著許仙的頭頂就罩了過去,許仙一凡夫俗子,先前本就被白素貞的真身嚇得有些精神錯亂,這回看著鯰魚精深不見底的大嘴,更是嚇得沒了魂魄,立馬暈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