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沒醉
即墨淵認真地點點頭,算是聽進去了:「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會先問問你。」
等等,他說對不起?
他堂堂通天閣閣主,對她這麼一個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實力也弱到可憐的初學者,說對不起?她是不是聽錯了?
秦朝雲下意識地抬起頭來,認真地看向即墨淵。
這一次,不用照心咒,她好像已經看到自己的心,跳得特別快,她下意識地開口:
「我,當時是有點生氣,後來想明白了,已經不生氣了。或許,你說的方法也不錯。只是我們修鍊的方式不同。」
秦朝雲說出這句話,又覺得弱了氣場,氣鼓鼓地強調:
「你別誤會,我可不贊成你這種不尊重人的做法,我也沒打算拜你為師。我已經有師傅了,我不會另投他人門下,就算拜師,也不能是你!」
因為你是我師弟!輩分不能亂!
秦朝雲剛從黑市出來,脫下那一身黑袍,穿著一套日常的淺湖藍色長裙,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女孩子應有的柔美可人。
今日的即墨淵穿的是在學院當先生,習慣的一襲青色儒衫,給人一種略顯文弱的感覺。
他們倆此時四目相對,彼此靜默不語,倒更像是戲本里的才子佳人相會、脈脈含情凝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朝雲有點不習慣這樣的感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出言打破這份曖昧的寂靜:
「那個,即墨先生,您是怎麼找到我們的?不會真的如封文君所說,手眼通天,隨時可以關注我們吧?」
「差不多吧,你們是通天閣的人,總會有些記號留下,我自然有辦法找到。」即墨淵沒給她準確答覆。
但是按照秦朝雲的聰明,一下子就知道了,她覺醒資質之後,就會得到通天閣辦法的資質證明,尤其是她九星通天資質,更是獲贈了加持閣主念力的勳章,據說這枚勳章還是一件護身法器。
而等到入學院,第一件事就是領到一枚象徵身份,寫著一個大大的一境的一的校徽,等到突破二境、三境,都要去及時更換。
問題肯定處在這兩件東西上,上面必然都有通天閣的烙印。
秦朝雲也不矯情,這是人家通天閣的管理方式,又不是針對她,也沒必要太過執著的。
看秦朝雲沉默,即墨淵倒是先做出了讓步:
「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盡量不用這個方法找你。但你若遇到危險,我還是會用。」
「哦。」秦朝雲應了一聲,低著頭往前繼續走。
哦是什麼意思?
即墨淵也能明顯感覺到,今日的秦朝雲,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樣,從任性小丫頭,變成靦腆大姑娘的感覺,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也不知道秦朝雲是怎麼了,畢竟他也有點心虛,他的強硬做法,可能會招惹秦朝雲不喜,他的收徒之路好像更難了。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等。
「這裡好像,不是回學院的路?」即墨淵忍不住問。
秦朝雲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封文君冕下幫我請假了,所以今天我休息,我要回家喝酒,不醉不休。
怎樣?你又不是我師傅,你管得著嗎?」
「喝酒?」即墨淵眉頭微皺,剛想說教一番,突然想起她還是個孩子,現在叛逆的很,又改了說辭:
「你家的酒還不錯,那就再嘗嘗。」
「就是,我秦妃娘親釀的酒,那可是天下無雙。」提起秦妃,秦朝雲臉上的神色都柔暖了許多。
似乎是被秦朝雲感染,即墨淵的眼神也有些迷離:「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你沒有嗎?」
「我也是和你一樣,被人撿到,他就是我的親人。只可惜,他已經過世八百多年了。」即墨淵的聲音有些傷感。
秦朝雲識相地,沒有再問他的傷心事。
活的太久而不會老,也是一種孤獨的悲傷。以前在靈界大家都這樣,秦朝雲也習以為常。
可這裡是雲曦大陸,她若也活個千年不老,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故去,是不是也會像即墨淵一樣,孤獨?
不,她應該不會,至少,她還有即墨淵這個,跟她一樣怪的師弟。
兩人又是一路沉默,並排走著,一路步行回到素水居。
素水居門童小春子,看著他們倆一同回來,瞌睡都驚醒了,滿臉都是喜色,忙不迭地將兩人請了進去,又大聲吆喝起來:
「玉娘,玉娘,小主子和即墨公子回來了。」
整個院落,因為秦朝雲的歸來,立刻忙碌了起來。
玉娘是幹練的女人,先讓廚房把方便現成的冷盤弄了幾盤過來,在後院梨花樹下,擺個小方桌,讓他們先吃著下酒,之後再陸陸續續上主菜。
即墨公子一看就是身份尊貴的人,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秦朝雲的酒品可不怎麼好,喝點酒話都多起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總算她父母將她投入雲曦大陸,也同樣給她下了禁咒,無法提起靈界的事情,但凡她想說了,總會莫名其妙地忘記自己想說什麼,始終無法說清楚。
秦朝雲喝了點酒,也沒醉,只是心情豁然開朗不少,就想著找個人傾訴,好好說說她那不負責任的爹娘。
只要不指名道姓,別人也不知道是誰吧?說不定她拋磚引玉之下,能找到個同樣來自靈界的老鄉?
結果被這禁咒弄得,總是忘了說什麼,導致秦朝雲就有點語無倫次,像是吃醉酒。
看著語無倫次的秦朝雲,即墨淵以為她醉了,也是無奈地搖搖頭,強行搶了秦朝雲的酒杯:
「好了,乖,別鬧了。天黑了,睡覺覺。」
「不,我還要喝。我又沒醉。」秦朝雲不服,有點興奮地比劃著:「我就要說,我不要保守什麼秘密。我要好好批判,那兩個不負責的,混,嗯哼。」
她想說神尊的,結果開口就變成了嗯哼之音。
即墨淵無奈地搖頭輕嘆:「你這小丫頭,酒量這麼差,偏偏還愛學大人喝酒。下次可不許這樣了,你清醒的時候挺精明,萬一醉酒了被人欺負,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