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去往黑虞家的路上,黑楚言突然殺出來劫走了他家的法師。夏凌歌百般不情願地跟眾人道別,跟著黑楚言回家。
黑晨松言明,相對於事件真相來說那極品的大紅袍更加吸引他,故此一直跟到了最後。
上好的茶就是不一樣,祁宏品著香茶半垂眼眸,看上去心事重重。黑家的三個晚輩在黑虞面前也不拘束,該說什麼說什麼,幾句話過後,黑楚文才問道:「斯遠,黑白無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虞笑道:「大概是半年前,我見過陰帝一面。閑談間他說家裡跑了一隻小鬼,本來也調遣了幾個下屬去捉拿,但這小鬼有些手段,很不好辦。」
「什麼小鬼這麼厲害?」黑晨松問道。
「五通。」
聞言,黑楚風險些將口中的茶噴了出去。據他所知,五通可說是天下第一兇險的淫鬼!這傢伙可以變化為美男子的形象專門對漂亮女人下手。其原型是類似山魈、狒狒、猿精的東西。五通法力尋常,但擅布幻境,蠱惑人心,且在地府算得上是有些地位,與夜叉、羅剎、瘟神並為四大惡鬼。
難怪他們幾番較量都找不出對方的底細,來自地獄的惡鬼哪是隨便就容易被掀開面紗的。
在黑楚風偷偷琢磨的時候,那邊的黑楚文已經向祁宏詳細地介紹了一番五通的來歷。聽過後,祁宏倒也沒吃驚,反問:「既然是有主人的鬼,為什麼抓不到?」
「五通這一次闖的禍不小,逃出地府的時候順走了陰帝的一個寶貝,這寶貝是什麼陰帝沒說。」黑虞抿嘴一笑,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接著道:「不過,看他當時的樣子像是有些難以啟齒的隱情。」
「這就難怪黑白無常不敢幫我了。」黑楚文苦笑著搖頭,想起小白在臨走時對自己比比劃划,想必就是在暗示自己,這一次他是愛莫能助。只不過,地府到底丟了什麼東西?連陰帝都不好大大方方地抓鬼?
與祭靈師們不同,祁宏對那個寶貝半點興趣沒有,他只想知道怎麼做才能把那個該死的五通找出來。於是,問道:「斯遠,我們要找那五通該怎麼辦?」
「不大容易。它偷的寶貝有法力,可以隱去它的身形氣息,這也是你們至今為止無法掌握他行蹤的原因。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
「什麼?」
「五通喜淫,對漂亮女子趨之若鶩。只要你們能有魚餌,還怕它不上鉤?」
眾人面面相覷大搖其頭,祁宏苦惱地說:「我們身邊女人不多,總不能隨便到街上抓一個?」
黑楚風也是覺得為難:「我倒是認識幾個不錯的女孩,但她們都是普通人,不好找來做這麼危險的事。」
黑晨松唯恐天下不亂:「我手裡有美女啊,潑辣的、溫柔的,但有一點先說明白,這些都是被我甩了的,想殺我都來不及,不可能幫我。」
黑楚文手扶額頭:「難辦,你讓我這個同性戀去找個美女,估計很難。」
最後,還是黑虞給出了最佳的解決方法:「看來,只有扮成女人了。」
眾人目瞪口呆!黑楚文反駁:「對方是五通,你是男是女它一眼就能辨別出來。」
「使用靈力改變身體很容易。」
這時候,黑楚風起了身,來來回回地繞著黑虞轉圈觀察,開口說:「這個方法倒是可以。只不過,陰帝躲起來不敢露面插手,五通又是跟我們這些晚輩結下的恩怨,你這個長輩插手合適嗎?」
黑虞面對著楚風淡淡地笑著,伸出手輕輕撩起他額前的發,這讓楚風紅了臉。黑虞似乎心情大好,說道:「誰告訴你是我要變化為女人了?」
「不是你嗎?」
「我不合適。就像你說的,我和陰帝也有了七八十年的交情,知己雖稱不上,損友倒是名副其實。他早就知道五通與你們結了仇,一直沒有露面插手也是想借我們的手了解了五通。雖然我也可以插手,但今晚我逼退了黑白無常已經是駁了陰帝的面子,下面的事我也不能繼續管著了。現在,我只能做個事外顧問。至於誰來扮女人,那自然是我的愛徒了。」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黑楚文的身上……
「黑虞,你這玩笑開大了。」不滿時,黑楚文直呼太爺爺的真名。
「會嗎?你敢為祁宏驚動幽泉鏡,甚至不惜與舊日情人動手,扮一回女人又有何妨?」
黑虞的話音剛落,祁宏一把抓住黑楚文的肩頭把人扯過來,質問:「你跟那個白無常到底怎麼回事?「
「祁宏啊,你怎麼明知故問。誰都看得出小白跟那個黑無常是死纏爛打的一對,我不過是黑無常腦中的假想情敵。」說罷,他看著黑虞那微微而笑的表情,非常無奈地嘆息:「好,我承認錯誤。不該去擅動幽泉鏡。」
「我不記得責怪過你。你也知道幽泉鏡是什麼,動了上古的神器你會靈力衰竭而死,魂魄被吸入鏡中永遠出不來。這種傻事我的徒弟不會做。」
「我已經乖乖認罰,別再奚落我了。
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即便明白黑楚文不會冒險去碰那幽冥鏡,但萬一有個什麼差錯後果不堪設想。想著他當時那坦然的摸樣,祁宏倍感溫暖,偷偷地握住他的手,說:「這次我來扮女人,你只負責殺敵就好了。」
祁宏的體貼讓黑楚文很是受用,只可惜,這事換別人做不了,再者說,黑虞擺明了要懲罰自己,不可能把這大好的機會讓給別人。故此,黑楚文搖搖頭:「這事非我不可。」
一旁的黑虞點點頭,見黑楚文也是誠心認錯,略施小懲就得了。現在他們準備好了魚餌,要如何下鉤呢?
黑晨松笑得肚子岔氣,抹了把眼角的鱷魚淚建議女版的黑楚文滿大街晃悠去,這個提議被眾人一口否決。接著,黑楚風說可以藉助網路的力量大肆宣傳,為女版的黑楚文製造一個熱門話題,類似什麼什麼門那種。這個提議被祁宏扼殺在搖籃里。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眾人將目光集中在祁宏身上,看這位智將能有什麼好主意。祁宏想了想,說道:「從一開始五通就在醫院尋找目標,我們現在可以確定那個小護士在夢中的男子就是五通。而現在失蹤的醫生,想必也被它帶在身邊。綜合以上情況來看,五通似乎把醫院當成了一個美女集中營予取予求。所以,我建議楚文以護士的身份進入醫院,引五通上鉤。」
黑虞贊同地點點頭,另外兩個人也找不到該反對的理由,黑楚文哭笑不得地聳聳肩,也算是默許了。既然大家都同意,黑虞辦起事來也爽快,把如何變幻為一個女人的方法教給黑楚文,那意思是讓他立刻就變來看看。
一切準備妥當,黑楚文對黑晨松那狼一般的眼神視而不見,一旁的黑楚風從一開始就在迴避他的目光,嘴角忍不住上翹,明顯是在偷笑的樣子。這兩個人如此反應也就罷了,為什麼情人祁宏會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黑楚文忍不住問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祁宏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想要大笑出來,但他臉上的表情實實在在是把他出賣了。黑楚文氣惱地白了他一眼,聚氣凝神操縱靈力施法幻身,十幾秒過去后,個子高挑身材火辣的美女大大方方地站在眾人眼前。
祁宏目瞪口呆看著黑楚文,黑楚風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漂亮而獃獃地發傻,唯獨混世魔王黑晨松打著口哨走過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突然冒出一句:「這胸部是不是真的,我摸摸。」
祁宏一巴掌拍掉他的祿山之爪,轉過頭飛快地瞄了眼黑楚文,臉色微紅,道:「還算不錯。」
「馬馬虎虎。」美女聲音非常柔美,只是聳肩揚眉的舉動過於男性化,完全破壞了眾人眼中的完美。黑虞立刻下令:「你留在我這三天,三天後再去醫院。」
祁宏也覺得黑虞這個安排很正確,便對那邊捂著肚子快笑到抽筋的兩位祭靈師說:「這三天要辛苦你們一點了。」
「沒,沒關係,噗,我,我也沒別,噗,別的事。你呢,噗,楚風?」
大美女氣不過,走過去狠踹了黑晨松一腳,罵道:「你笑個屁!」結果,黑晨松笑得更凶,甚至拿出手機要給黑楚文拍照留念。
看著他們倆在客廳里追追打打的樣子突然想到了意識世界里的那個楚文,不是為何,祁宏發覺那個楚文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心地笑過,難道說在自己的潛意識裡楚文是……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黑虞開口打斷了祁宏的深思,微側過頭看著他,一向淡然的眼睛多了些許的溫暖,笑容也變得親切了許多。發現祁宏愣神的時候,又說:「黑家的孩子們都是在苦水裡泡大的,祭靈師這名字好聽,說道歸其我們卻是被同道中人排斥。」
「排斥?為什麼?」
「還記得永鋒說過,祭靈師在母體里便能都吸取大自然的靈氣,也只有祭靈師才可以。所以,其他門派里會有些人將我們視為異類。當年我立下惡咒帶來的苦果也讓孩子們遭受了很多痛苦。所以,只要看到他們這樣笑出來,其他的事情我都覺得無所謂了。」
看似不著邊際的談話卻解開了祁宏的心結,無意識地靠近了黑虞,看著眼前抓著黑晨松下狠手捶打的情人,他的臉上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一番打鬧過後,又研究了一會關於五通的問題,黑虞覺得時間差不多便催著大家儘早休息。祁宏叮囑黑楚風和黑晨松在這三天加緊調查失蹤的醫生,自己會留在這裡陪著黑楚文度過三天。這個被黑虞否決了。
「你不能留在楚文身邊,這三天里我會封印他所有的靈力,他必須適應現在這個新的身體。要知道,不是變成了女人就可以騙過五通,女人的習性和很多細微的地方他都要學會。你在這裡,他會分心。」
黑楚文聳聳肩,流露出「親愛的,不要拋棄我」的可憐眼神,祁宏也學著他聳聳肩,流露出「親愛的,你認命」的無奈眼神。
黑虞的安排沒人會反對,黑楚風推著有些戀戀不捨的祁宏朝門外走,黑楚文苦笑著叮囑:「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回家。」
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回到家中后祁宏打開書房的燈上網查詢關於五通的一些資料,結果表明,網上的東西還不及黑楚文告訴他的三分之一。無聊之餘,想要給黑楚文打個電話,一想到黑虞的叮囑便放下了聽筒。回過頭看著窗外昏暗的天色,這才發覺為什麼會這樣躁動不安,沒有情人的陪伴,自己彷彿回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笑著搖搖頭,打算去洗澡睡覺了。
剛剛打開浴室的門,忽聽外面傳來清脆的笛聲。祁宏好不容易有些昏沉沉的腦子頓時清明起來,他想到了楚風查到的線索,在醫生失蹤的時候就有笛聲響起。
匆忙地找到了手機打給了黑楚風,說明情況后,很明智地說:「既然對方能讓我聽見笛聲,一定是要引我出去,說白了,是要對我下手。就算我不去自投羅網,外面的東西遲早會進來。家裡雖然有楚文布下的結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最好馬上過來。」
「五分鐘,你只要堅持五分鐘我就能到。」
「見鬼!你的換位法術這麼慢嗎?」
「你知道這幾天我們為了破解命館的法術消耗了多少靈力?我自認不是楚文那樣的怪物,快油盡燈枯的時候五分鐘已經是最快了。」
聽罷黑楚風最後的話電話便斷了,祁宏知道黑楚風一定是在施法儘快趕過來。五分鐘,自己倒是可以等,但是對手會等嗎?五分鐘里,以自己這點高不成低不就的法術死上幾個來回都夠了,為了確保安全,要不要給楚文打電話呢?
正在祁宏準備撥通黑楚文電話的時候,家中所有的燈管突然間爆開了,黑暗帶著頭頂上的玻璃碎片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