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套誰

「哎嘿，嘖嘖。」

小胖子把青花罐在手裡頭來回來去的倒騰了幾次，嘴巴中還不時的發出感嘆般的怪異哼唧，看陳凡的表情也頗為耐人尋味。

那是一種看待智商欠費人士時候使用的眼神和表情，偏偏卻又帶著那麼幾分隱而不發的矜持……

這把陳凡看的手掌骨節都痒痒，欠揍不是？

不過陳凡也發現了，這胖子手上的動作和表情那是根本不配套的。

別看這貨一副不屑的德行，但是手上的動作卻還是十分有分寸的。

看似不經意的隨手倒騰，實際上抓的倒是挺緊吧，根本不給手中瓶子任何掉落磕碰的機會。

這可是瞞不了曾經是精銳戰士的陳凡。

「有門！」

陳凡心中一動，他其實到現在還不敢對自己昨天晚上新獲得的能力太過信任。

雖然已經試驗過了，但是畢竟這事兒有點忒玄乎了不是？是個正常人就很難一下子接受自己已經擁有了這麼樣一種逆天的神奇手段。

之所以陳凡今天跑來古玩街溜達，一是想要撞撞手氣，這二來么，也是想要確定一下自己的能力究竟是真是假，會不會是自己在太過巨大的壓力和打擊之下產生了什麼幻覺或者妄想之類的。

畢竟汽車名表或者是手機等電子產品的價值他本身就門兒清，根本就沒法拿這些東西驗證，要找也真就只能找這些自己並不是特別懂行的古董來試手了。

不過現在看這胖子的動作表情，陳凡的心跳已經悄然加快了幾拍，他越來越能確定自己的能力大概是真的了。

「好東西，哥們你撈著了啊！」

胖子把玩了一陣青花罐，重新交回了陳凡手中，話雖然說的漂亮，但是臉上那種看笑話的表情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甚至還挺明顯的朝老闆擠了擠眼睛。

老闆都特么快瘋了……

你丫的，沒事吃多了滾一邊浪去，這特么都已經錢貨兩清了，這節骨眼上你鬧騰個啥？就你臉上那不著調的笑容，只要是不瞎都能看的出來這小子東西買虧了！

可別認為錢貨兩清之後就沒事了，古玩街這邊那可什麼人都有，有的是發現自己買錯東西不守規矩鬧事的。

再加上雖然陳凡出手摳摳縮縮的，可那身衣服一看就是正經牌子貨，他能得罪的起？

「劉胖子你大爺！你丫的這是給老子上眼藥吶！」

老闆心裡頭罵街，臉上的表情也就越發的尷尬，笑容幾乎都已經僵在臉上了，瞧著就跟個砸開了一半的風乾核桃似的……

「借你吉言。」

陳凡倒似乎是完全沒瞧出胖子的表情門道一樣，只是笑呵呵的把罐子接回手裡，回頭居然還朝攤位老闆要了個特簡陋的塑料袋，裝西瓜一樣把青花罐那麼一套……

這一來就換成是劉胖子眉毛直跳了。

大爺的，這位是真傻啊還是裝的啊？我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他難道不該是感覺上當了么？

於是就在劉胖子和老闆的注視下，陳凡就像是拎了個二十來塊錢買來的西瓜一樣，晃蕩著那隻罐子，就那麼緩緩朝著外面走了。

「劉胖子，你今兒個是什麼意思！你非給我……哎？哎！你上哪去啊？我靠！不好！」

老闆瞧著陳凡溜達遠了，也想起找劉胖子算賬來了，想要問問他剛才那古怪表現是個什麼意思，都是在古玩街混的老人了，沒這麼給人拆台的！

可還不等他問完，就瞧見劉胖子已經扭動著他那肥碩的屁股，顛顛兒的朝走遠的陳凡追了過去。

這一下老闆頓時就明白過味兒來了，恐怕，今天打眼丟人還賠了銀子的人，那是他啊……

「哎，哥們，哥們，走慢點，慢點，呼哧呼哧！」

陳凡回頭笑呵呵的瞧著小跑追來喘到不行的胖子，沖他微微點下頭：「有事兒？」

「哎，有，有點事兒，那，那什麼，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劉瓊，順江古玩的老闆，不知道兄弟你……」

劉胖子說著就沖陳凡伸出一隻手來。

事情到了這份兒上，他要還看不出來陳凡其實是個眼毒的行家，那他也就不用在這行里滾了。

人家這明擺著就是也明白這隻喜字青花罐的價值的，所以之前他的表情完全就是白做的。

陳凡一樂，也伸只手出來和這個劉瓊握了握，自我介紹道：「陳凡。」

最簡單的自我介紹后，陳凡也不多說，依舊笑呵呵的瞧著面前這個劉瓊，這胖子追出來找他的目的那不用多說，無疑就是自己手中的這隻罐子。

而陳凡之前雖然生意做的不小，但是卻從來沒涉足過古玩行業，對這一行那真可謂是兩眼一抹黑。

現在即便是手裡有了硬貨，他都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出手，也更不清楚出手這類硬貨的道道和規矩。

就這麼瞎眉抹眼的跑去古玩店那肯定是不成，所以他其實也在等著劉胖子和他交涉。

東西在自己手中沒用，如今他陳凡需要的是銀子，恩，就是銀子！他需要翻本兒，需要把自己的一切都重新拿回來，更需要把馮劍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哥們你……咳！」劉胖子本來還想說幾句旁的緩解一下氣氛，但是看著陳凡那對雖然微笑卻很是銳利的眸子后，他就明白了。

這是個吃過見過的主兒，說廢話扯閑篇兒對他根本沒用。

於是劉瓊乾咳了幾聲，禮貌而不失尷尬的一笑：「陳兄弟想來也是個行家，那我說話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直說了，陳兄弟我想接你這青花罐，你看……」

「哦，清官窯喜字青花罐，市場價格93萬，所以……」

「什麼？9，93萬？別鬧了陳兄弟，這東西最近兩年價格是上來了，但是在今年年初嘉德的場子里也就是拍出了83萬而已，你這……」

劉瓊說到這自己噎住了，看著陳凡微微翹起的嘴角，他真恨不得給自己正反幾個大耳貼子！

都是做生意的，誰不知道生意這玩藝最最重要的就是報價啊？

他倒是好，嘴一禿嚕把實在價錢給噴出來了，這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