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番外篇：霜之無殤（3）

我一劍一劍刺進她的身體，但又不敢真的殺了她。

後來我竟然被她小小的魅惑之術控制，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有多脆弱。

我渴望著夜無殤會在意我，分享我的喜怒哀樂，我渴望著夜無殤會愛上我。

最後卻只剩下一聲苦笑。

那一天，玉千鳶問我。

「你沒想過，他也許只是利用你呢?」

呵，我當然知道他在利用我，可那又怎麼樣?

是他一手創造了我，如果我一點價值都沒有，還要我做什麼?

他能看重我，信任我，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一天，聽說他要離開世俗界了，我很傷心，沒想到會那麼快，也許我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我手上沾染的血太多，註定了會業火纏身。

「你確定要跟我一起走?」

他臉色沉重地問我。

我堅決地點點頭，道:「我確定。」

「肉身剝離會很痛苦，元神會受很大損傷，你真的想好了?」他再次問我。

「想好了，動手吧。」

我閉上眼，沒看見他心疼的神色。

痛苦將我淹沒，我覺得我可能撐不住了。

元神隨著肉體的破碎而消散，我意識模糊的浮浮沉沉，彷彿又回到以前還是一抹水汽的時候。

我有點放棄地想著:如果我重新化作一滴露水，然後凝結成霜，會不會還是我?

不，我怕，我害怕!

我不確定也不敢賭，只能咬著牙，保留最後一絲清明。

「霜兒，堅持一下，等事情做完，我們一起回去。」

這話讓我精神了許多！

極致的痛苦中，我滿含希望地開口問道:「你真的會和我回去嗎?」

「會的，我會和你一起回去，這是最後一次，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會和你回去。」

他冰冷地手，緊緊地握住我快要消散的手，傳遞著力量。

我鼓足勇氣，承受這一波強過一波的痛苦，只為了能和他在一起。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只剩下了淡淡的一抹影子，連鏡子都無法照出我的樣子。

我忽然覺得心好痛。

因為，我再也觸碰不到他了。

「你感覺怎麼樣?」他關心地問我。

眼淚在空中消散，我愣然，我連哭的權利也失去了嗎?

「我很好，不用擔心。」我逞強地說著，實則是空蕩蕩的感覺充斥全身，我覺得我連一抹水汽也不如，像個遊魂一般。

他放下心來，說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你現在是魂體之身不能在外面。我會想辦法讓你魂體凝實，然後用蓮葉為你重塑肉身。」

「主上，謝謝你。」

我如是說著，很感謝他沒有放棄我，還消耗了他許多力量留下我。

「以後你不用出任務了，叫我無殤吧。」

他不知道他這淡淡的一句話，讓我高興了多久！此刻連失去肉身的痛苦也忘卻了，忘情地伸出手去想要擁抱他。

可惜，小手穿透他的身子，我一怔，滿心是傷的垂下手來。

他似乎看見我的失望，大手懸在空中，我自覺地將小臉靠上去，道:「無殤，這樣真好。」

「我本身就是寒屬，修的更是無情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他話語不像他的手這樣美好。

我只覺得心裡一陣陣地刺痛，淚水消散在空氣中，點著頭:「我明白。」

其實我不明白什麼叫做無情道，但本能驅使我不想離開他，哪怕重新化作一片霜花，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他的身影消失在這一片空間。

這偌大的空間，只剩下了我自己。

夜無殤，你可知道，離開你一刻，我也會心痛。

夜無殤，你可知道，就算時時看著你，我的心一樣會痛。

我，叫凝霜……

是混沌青蓮上，一片純白無瑕的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