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方昱
天雄幫是南江城第一大幫派,坐落在南雲嶺里,號稱南江一霸!
幫主向天雄被譽為南江城第一高手。
清晨,天剛蒙蒙亮。
天雄幫,練武峰,醒武院內就響起「砰」「砰」晨練之音,一群身著勁裝的少年少女正在練武,拳似箭,臂似弦,脊背是一張硬弓,出拳如同開弓射箭。
這是《箭拳》。
很合適剛接觸武道的孩童修鍊,有利於拉筋鍛骨,打牢根基。
砰砰砰砰……
拳風呼嘯,空氣激蕩。
少年如猛虎跳澗,如鷹擊長空,如鶴立蒼松,動作整齊劃一,凌厲迅猛,下盤極穩,顯示出非凡的武學根基,以江湖強者的眼光來看都挑不出半點缺陷。
可『追魂手』李朝鷹卻不滿意。
「修鍊,你們只有不斷修鍊才能出人頭地!
天雄幫老幫主出身羽化門,記載武者之上存在『修士』!他們可以踏波而行,口吐碧火,氣接雲霞,搬山移岳,操弄雷霆,馭使一口飛劍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壽元千載,青春永駐!
你們想要成為這存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
修鍊!
天雄幫能稱霸南江城上百載,除了老幫主留下的基業外,公平是最重要的!天雄幫只看天賦,不看血統,有天賦就是寶,沒天賦就是渣,哪怕幫主之子都沒用。
公平,絕對的公平造就了天雄幫!
因此——
你們所有人起點是一樣的,一樣的啟蒙,一樣的資源,一樣的教導,統統一樣,能不能成氣候全看你們自己!」
「肉身一重,幫派雜役。」
「肉身二重,幫派弟子。」
「肉身三重,幫派精英。」
……
「肉身七重,幫派執事,可統領一份基業,指揮八方!」
「肉身八重,幫派舵主。」
「肉身九重,現任幫主,南江城第一高手的境界!如果你們誰能修到武道九重,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下一任幫主就是你!」
「公平,這就是天雄幫!」
「只要你有實力,什麼都能做到,甚至能拜師仙道宗門!」李朝鷹將真氣灌入喉嚨,聲音如黃鐘大呂般在院落中炸響。
那群演武少年眼冒精光,熱血沸騰,興奮異常,修鍊更加刻苦,彷彿已經看到成為幫派精英,無限風光的一幕。
同一時刻。
在院落南牆角,一塊光滑的岩石上。
一名衣著簡樸,年齡略長的少年正在盤膝吐納,跟其他少年面色紅潤,氣血飽滿的樣子呈明顯對比。
少年臉色慘白,呼吸不勻,再配合眉清目秀的五官,呈現出一種病怏怏的感覺。
……
咚咚咚。
晨鐘三響,晨練結束。
少年少女們呼啦啦的散開,三五成群的結伴去膳堂,途徑清秀少年身旁時候,忍不住冷哼一聲,嘀咕起來——
「看,那個廢物還在修鍊。」
「裝模作樣!」
「不錯,肯定是裝模樣騙幫主的好心,真沒想到他是這種狼心狗肺之人,枉我以前還崇拜他,瞎了我的眼!」
「知人知面不知心唄,不過現在都暴露了。」
「哼,活該落得此下場。」
「我要是幫主,早把他驅逐出幫派了,還好心好意的養這種白眼狼……罷了,罷了,不談這晦氣東西,咱們去吃飯,我覺著我的《箭拳》第七招變化不太熟練,還得跟你討教呢。」
少年少女們離去。
李朝鷹從清秀少年身邊走過,看了他一眼,先是嘆口氣露出惋惜神色,旋即像是想起什麼,臉色微微一沉,低哼一聲不滿的離開了。
轉眼。
醒武院里只剩清秀少年一人。
這時他睜開眼睛,掃了眼漸行漸遠的人群,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話:「不看血統看天賦,絕對的公平?呵,向天雄,你是我見過最卑鄙無恥之人!也罷,算我有眼無珠該遭此劫,但你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我會十倍百倍的奉還!」
……
他叫方昱。
南江城孤兒,從小孤苦無依,后在機緣巧合下,拜入天雄幫,成為一個普通幫眾。
好在天賦不錯。
從習武開始,方昱就展露出驚艷絕絕的天賦,一路突飛猛進。
短短三年,修至肉身四重,震驚整個幫派,被譽為『幫派新星』『幫派第一天才』『最有希望拜入仙門的苗子』。
那一年他十二歲。
然而在他人生巔峰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夜間真氣盡散,淪為普通人,最可怕的是丹田自此無法儲存真氣,成為廢人。
天雄幫尚武,弱肉強食。
在這種地方不能修鍊,等同判下死刑,此生將連武道一重的雜役都不如。
方昱無法接受,懇求幫派治療。
天雄幫也奇怪第一天才怎麼突然間淪為廢物。
調查下才發現,原來方昱誤將『散功散』當成『聚靈散』服用。後者是幫助修鍊的靈藥,前者則是一種霸道毒藥,一旦服用丹田將腐蝕成篩子,永遠無法儲存真氣。
這就是方昱變廢的原因。
知道這個原因后,方昱如遭雷殛。
他清晰記得那一晚他領取聚靈散時,幫主『向天雄』恰好來到倉庫,反常的親自給他發放的資源。
也就是說——
幫主偷換了他的丹藥!
方昱將這件事情稟告幫中舵主,得到的卻是嚴厲訓斥,罵他胡說八道竟然給幫主潑髒水。
也難怪。
向天雄一直光明磊落,在幫內聲望極高,他更時常幫助弱小,救濟災民,給貧苦百姓發放銀兩,南江城裡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給向天雄供奉長生牌。
向天雄被譽為『活菩薩』。
要不是方昱記得清清楚楚,他也不敢相信是向天雄做的,可事實就是如此,方昱希望徹查。
然後,事情急轉直下!
隨著他說出此事後,幫內引起一陣震蕩。
向天雄為以示清白成立調查團徹查,最後『真相大白』。
原來方昱之所以修鍊迅猛是因為偷服禁藥,後來境界不穩出現滑落,他知道隱瞞不下去,就服用了散功散,栽贓嫁禍給幫主,謀取最大的利益。
調查結果一出,幫派嘩然。
方昱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唾罵聲不絕於耳,甚至在半山腰,山溝,山坳,樹林等偏僻地方被截揍一頓,夜深人靜時被從床鋪拖下來,打的吐血都成了家常便飯。
所有人都厭惡他,排斥他,看不起他。
而向天雄的城府展露出來,這時候不僅沒有驅逐方昱,反而更加關懷,自掏腰包給他治病,明知沒辦法恢復還特批方昱繼續領資源。
一方污衊,一方關懷。
反差下——
方昱更令人厭惡。
「也罷,是我有眼無珠,輕信『公平』這種鬼話,我十二歲就修到肉身四重,晉級第九重板上釘釘,還不是威脅到你幫主位置?」從回憶中醒來,方昱壓下怒意,嘴角翹起來:「但你永遠想不到一年前我在火雲峰得到奇遇,天賦重新歸來!
佛祖割肉飼鷹,君子以德報怨。
可惜——
我是個真小人,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你得罪了我,我就十倍百倍的償還,你害我淪為廢物,遭人唾棄,我就讓你斷手斷腳,永世不得超生!
還有……
恐怕你永遠想不到,你藏起來的秘密已經被我知道,三個月後,我會代替你兒子進入羽化門,而你向天雄那一脈,永遠給我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