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百蕪

容千君眨眼，再眨眼，使勁的眨眼。

還是沒有把眸子中看到的東西換去。

泥土掉粉了的黑灰土牆，掉落不堪的地兒，還有幾大木頭撐一撐，這個應該算是屋子的屋吧，裡面也沒有什麼傢具，一破舊缺一腿的桌子，桌面空空，什麼也沒有！還有三把粗糙製作的椅子……

加上她現在所謂的床，也就沒有其它物件了！

這屋子，目測也就5，6平方，小的很，還有那頭頂的茅草還算明亮。

只是這個看起來就要搖搖欲墜的房子，要是颳風下雨……

容千君難以相信，「它」可以平安無事。

還有這身上蓋的厚重還加幾個補丁的被子……是伐回事？！

還有一身粗布麻衣，里裡外外穿的嚴嚴實實，大熱天的，豈不會熱死。

我的天啊！

這到底是哪兒？

她記得的！

她點的外賣呢？她的空調呢？她的懶人睡椅呢？

容千君有些生無可戀的躺回去。

木木的看著頭頂的茅草……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在哪……這是哪……告訴我啊！啊！啊！」還有她的外賣可是沒有付錢的啊！

人家找不到了怎麼辦？

會不會以為她不講信用啊！會不會告她啊！要是老頭子知道她不誠實，絕對要了她的皮。

「嗚嗚嗚，我的外賣，都還沒來得及吃……等等。」容千君突然嗖的一下想過來了！

在外賣后，接百無禮的電話，然後睡著，然後……

「我記得，我好像被『抓了？』被關在個黑漆漆的空間，搖搖晃晃……」暈痛死。

容千君立即掰開身上的衣服，看向心脹左右的位置。

果然有一個一直長的傷口，已經結疤了！

這傷……怎麼來的？

然後呢？

容千君覺得自己要失憶了！

怎麼想都沒有什麼受傷的記憶。

難道是百無禮那個老男人搞事情？

不對，不管怎麼搞，他都不會傷她。

很快……

容千君的眼睛落到了自己的左手腕的那凸起的骨骼，上面赫赫然然的有一顆小小黑痣。。

這……她原本沒有的！

還有手上的小繭子，位置不太對啊……

容千君楞了，就聽到有聲響，看那門口。

來了一個小可愛？

看起來就4，5歲大的小男生，發黃髮青的臉上，明顯的營養不良，五官確是端正。

一身灰糊的衣服，補丁不斷，比她穿的都不如。

最令容千君詫異的是，那小男孩，閉著眼睛走路，一手拿著盲棍，一手托抱著一碗水。

是瞎子？

誰家的孩子？

容千君疑惑重重。

看那小小一個人兒，一走一摸索的，看的容千君的小心臟都要怕那小小一個的可憐人兒摔倒。

呼吸都屏住了幾秒。

眼見那小孩就要碰到桌角，容千君忍不住出了聲：「喂，你小心點。」

嚇得小孩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水蕩漾出了一點，差一點的就要磕在了桌角上。

「喂。」容千君身體比腦子還快的，就已經到了不遠處，把人穩住了。

「嘶。」容千君吸了口涼氣，一時動作快了，扯到傷口，還有這身體應該有許久沒有怎麼動過，肌肉僵硬，這一大動作下來，痛的可不止傷口了！

被碰的小男孩，在被容千君接住后，下意識的縮了縮，可是聽到容千君的痛聲的，又停住了！

怯怯的叫了聲：「母親…」

叫的比蚊子還小聲，容千君有些聽不太清。

反問句什麼。

只見小男孩只是舉著被他保護在懷裡的一碗水，憑著自己的聽覺，遞給容千君的嘴上。

「喝，喝水。」

聲音還是小，不過容千君可是聽到了！

看身前的小人兒，殷勤又怕怕是舉著水的模樣。

容千君鄒了下眉頭，她有那麼可怕么？

不過看在水的份上，先不和這小屁孩計較了！

「母，母親，吉叔說，要……」

「噗――咳咳，什麼？」水還沒有和兩口的容千君，直接就噴了！

一口清涼的水就噴在小孩臉上。

這小孩剛剛叫她什麼？！

「吉叔說，要今晚才能回來。」小男孩不敢埋怨，被容千君噴了水，也不敢擦，抵住小腦袋，怯怯的把話說完。

「……」吉叔是誰？

容千君拉過小男孩，提起手上的袖子，把小男孩臉上的水漬擦了！

見對方害怕的模樣，只好溫聲說著：「你剛剛叫我什麼？」

「母，母親。」小男孩被容千君溫柔的擦著臉，好像有些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容千君的問題還是自己無意識的喊著。

「……母親？」第二次，哦不，第三次了，容千君沒有懷疑自己聽錯，只是這個稱呼，讓她的呼吸都難出幾秒。

有點傻傻的問。

「我，我是誰？」一時想起剛剛那左手腕上多的一顆痣，還有手上的繭子……

有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在腦子裡生成。

容千君咽了咽唾沫，就看到小男孩一副害怕做錯事的樣子了！

「母親，對不起。」小男孩好像要哭了，立即退出了容千君的懷抱。

低著頭，手裡緊緊的拽著他的小盲棍，豆點般大的淚水就落在了地上。

「……」我是誰，我在哪，我現在在幹什麼？

難不成真的……兩個流行的字幕瘋狂佔住了自己的腦海。

容千君看了看小男孩，有些艱難的想起小時候，老頭子安慰老男人的樣子，也就輕輕的摸了摸頭。

「我是你母親？」微笑，要保持微笑！

「母親？」小男孩有點不太懂，容千君的話，本來就是個瞎子的自己，抬了抬頭，閉著眼睛，都可以感覺到他的疑惑。

得嘞，還真是母親……容千君心裡想著。

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沒有說話，還是一臉懵懵的對著容千君。

「你回答就是了！」容千君保持微笑，不斷的在自己心裡做思想工作：他還是個孩子，耐心，耐心，要多些耐心。

耐心。容千君又再次問：「你叫什麼名字？」

「啊蕪！」似乎容千君溫柔的話起了作用，可能感覺到現在的母親和以往有些不同，小男孩也少了點怯怯。

乖巧聽話的回答：「百蕪，母親起的，百蕪，啊蕪！」

百？

百無禮……和老男人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