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節五年方踏回程路

第001節五年方踏回程路

()第001節五年方踏回程路

兩旁綠柳依偎,四面芳草盈門,夕陽把輕孤城的城門鍍成了金黃色,在微微發暗的光線中顯得更加高大神秘。已是黃昏時分,戶戶炊煙,聲聲雞鳴狗吠,這座古城更加溫馨祥和,一片太平之氣。

輕孤城的南城門不遠處,有一座寬大氣派的院落。磨磚對縫的灰色磚牆,懸山式的門,碧玉砌成的五階丹墀;門頂處,漢白玉刻著兩個個大字:天府。這就是輕孤城城主天應元的府邸。

天府的後院,是一片寬闊習武場。已是晚飯時分,弟子們們都去了后廚,只有四五個青年在切磋著武藝。兩名青年男子各自手持利劍,你來我往相互喂招;兩名紫衣少女在一旁聚精會神地看著。

突然,一名綠衣少女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瑤瑞師姐,瑤瑞師姐…」

瑤瑞便是看師兄們練劍的少女之一,她見有人喊,便回頭。是最小的師妹心月塗。見心月塗一副火燒眉毛的表情,瑤瑞正要開口問出了什麼事,另一紫衣少女喝道:「慌慌張張地作甚麼!」

心月塗這才看見大師姐金谷兒站在一旁,怯怯地叫了聲:「大師姐…」金谷兒向來嚴厲,師弟師妹們都畏之如虎。可她偏偏長著一張娃娃臉。閭丘瑤瑞初入門時,把她當成了小師妹,還使喚了一回。

從此便與她結下了淵藪。

兩名練劍青年也停了下來,其中年長的笑道:「什麼事情,把月塗小師妹急成這樣,後院走水了不成?」

「不是的,大師兄。」心月塗被金谷兒一喝,差點忘了正事,這才急急說道,「是畢方島來人了。說是瑤瑞師姐的父親畢方島島主病重,要接瑤瑞師姐回去呢。」

瑤瑞是畢方島島主閭丘千的三女兒,聽到父親病重,她並沒有絲毫詫異或者悲傷,仍是怡然笑道:「接我回去,你這麼急幹嗎呀?」

「啊?」看到閭丘瑤瑞波瀾不驚的表情,心月塗一時詫異,只覺得自己太過於慎重其事,有點臉紅。

一旁的人卻表情嚴肅起來。大師兄天方看著閭丘瑤瑞漫不經心的表情,微微蹙眉,道:「既是這樣,瑤瑞,你明日便出城。」

「送信的人是誰?」閭丘瑤瑞並沒有回答大師兄的話,轉臉問心月塗。她與父親一直有自己的聯絡方式,雖然在輕孤城學藝五年,卻從未斷過聯繫。前天父親還傳了口信給她,怎麼今日卻突然有人不遠千里,親自過來送信,說父親病重?

心月塗歪頭想了想,半天支支吾吾:「好像說是師姐父親的屬下,叫什麼來著?」

閭丘瑤瑞沒說什麼,金谷兒臉色一沉:「混賬東西!你連來人是誰都不清楚,就放了他入城,還替他傳口信?」輕孤城沒有自己的衛隊,都是天應元的徒弟們按點排班守衛。

今日輪到心月塗,她是最小的師妹,方年十五,一直冒冒失失,被金谷兒當做典型訓了多次,卻屢教不改。今日又是這般冒失,輕易放人入城,金谷兒一聽,不由地火冒三丈。師傅天應元每年都要閉關三個月。這期間,輕孤城大小事務都是她和大師兄在打理。

大師兄天方向來溫和,輕孤城又是女弟子居多,惡人只能金谷兒來做。想到這裡,金谷兒恨恨地看了天方一眼。

「來人呢?你帶我去見見。」瑤瑞見大師姐火氣十足,小師妹心月塗免不了一頓臭罵,走過去拉著心月塗的手,想拉她先逃了再說。「啊…那個…」心月塗看著瑤瑞,又是躊躇不已,「他就是來傳個話,已經走了!」心月塗認真地告訴了瑤瑞。

「心月塗!」金谷兒恨得咬牙切齒。她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就是一個陌生人來傳了句話,連本主兒都沒有見。「你怎可如此大意?我們輕孤城是什麼地方,隨便可以來,隨便可以走!你是不是連人家的名牌都未看就放了他進來?」

心月塗臉色有點發紫。果然被金谷兒猜得正著。瑤瑞心中哀鈴大作,心月塗的處罰是免不了的。可是轉念一想,受點處罰可以令她多個心眼,下次記得對人要設幾分防備,也是好的!

江湖險惡,她總不能躲在輕孤城一輩子!

「好了好了,谷兒師妹,又不是什麼大事,叫別罵她了。」天方把心月塗擋在身後,笑著沖金谷兒。瑤瑞入門五年,每每犯事,也都是天方擋在她前面。他一直都是師兄弟姐妹的金縷玉衣,擋槍防彈。

「是啊,師姐。小師妹向來同瑤瑞師妹要好,聽說她家出事,難免慌了神。而且她向來想得簡單。你就不要怪罪她了。」一直站著靜聽的二師兄天雪也出口替心月塗說起情來。瑤瑞不免羨慕。心月塗雖然冒失,卻是天真單純,向來無心算,師兄弟姐們們都喜歡她。

金谷兒表情微微緩和,嘆了口氣:「記你一次打,下次如是還如此,定要重罰。瑤瑞,不管是何人,既然傳了口信,你便回去一趟。」她收起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長劍,轉身走出了後院。

瑤瑞低頭道了聲是。

金谷兒一走,心月塗大大鬆了一口氣,連連拍胸脯,有點難以置信:「大師姐這就放過我啦?嚇死我了。」

瑤瑞哭笑不得,拿手點她的額頭:「是因為大師兄二師兄都替你求情。做事這般不過心,不怪大師姐生氣。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心月塗沖她吐了吐舌頭:「再也不敢了!大師兄二師兄,剛才多謝你們,我回頭做好吃的給你們。」

幾個人不由地笑了起來。心月塗雖已十五,卻只有十歲孩子的心智,可愛善良,是大家的開心果。而且她做得一手的好菜,連他們師傅天應元都親自誇讚。

月朗星稀,潔白華煉鋪在地上,像是給蒼茫大地鍍上了一層明晃晃的白銀,貴重大氣。已是初夏時分,蛩吟螢舞,蛙鳴犬吠,夜景並不孤寂。雖過了杏花煙雨的迷濛季節,夜風仍是溫柔嫵媚。

瑤瑞仔細地把自己的行李打點裝起,這才發現,五年以來,屬於自己的,裝不滿一個小小的包裹。除了幾件換身衣服,剩下的,只有十四歲生日那年,師傅送的那柄青吟劍。這柄劍是有上好玄鐵造就,鋒利無比,傳說是江湖十大名器之一。因為她入門晚,卻是進步最快,師傅由衷高興,才賞給了她。她十三歲被送到輕孤城,從畢方島的三小姐,變成了輕孤城的第十九代弟子。

此去,便無歸期。五年已經足夠,也許父親不會再讓她回到這個地方。當初送她來輕孤城學武,亦是無奈,現在學成歸去,如何肯再放她出來?想到要回到畢方島,瑤瑞感覺一道寒流從後背流過。

「瑤瑞。」有人叫她。

她突然驚醒,警覺地把青吟劍握在手裡,看清是大師兄后,鬆了一口氣。天方見她神色戒備,無聲地嘆了口氣。五年來,瑤瑞與他們從未傾心相交。她來輕孤城,好像一直在尋找什麼。與師兄弟姐妹都是泛泛之交,不與人為惡,亦不與人為善。

「師妹,你明日便要出城了,這些藥丸你帶著。出門在外,要事事小心。」天方遞了一個紫色的瓶子給她,說著些客氣的話。

瑤瑞接了過來,她知道這是輕孤城的仙拂草製成的藥丸,能解百毒,對治癒內傷都有奇效。一直以來,仙拂草都是大師姐保管,沒有她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動用。

這肯定是大師姐叫天方送過來的。想到這裡,瑤瑞心頭一暖。金谷兒為人雖嚴厲,卻是真心實意地疼愛師弟師妹,與瑤瑞有過過節,表面上待她苛刻,心裡一直維護著。

「多謝師兄,瑤瑞記住了。」瑤瑞掩飾好自己的感激,微微笑道。

天方卻站在那裡沒有動,彷彿有什麼想說,卻說不出口一般。瑤瑞抬頭,詫異地看著他。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語調低沉:「瑤瑞,你這次回去,萬事要多留個心眼。」

「是,我記住了!」瑤瑞不知道他在兜圈子,是要跟自己說什麼,不免問道,「師兄還有要交代的么?」

天方坐了下來,示意瑤瑞坐下,半天才道:「瑤瑞,剛剛聽了一些傳言,說給你聽。只是些傳言!」

天方向來心思縝密又穩重謹慎,他如此這般,是怕即將要說的話會傷到瑤瑞,所以瑤瑞明白,他聽到的傳言,肯定是關於畢方島的,不免笑道:「是什麼傳言?」

「我聽說,你的父親閭丘島主,不是病重,」他有頓了頓,細看瑤瑞的臉色,見她尚能接受,才接下去,「而是病逝。」

瑤瑞急速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天方也急了:「師妹,只是些傳言,你不可當真。畢方島與輕孤城相隔甚遠,什麼消息都會走了樣子。」

「如果是密探傳回來的,也會走了樣子?」瑤瑞轉過身,神色不驚,淡然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其實她剛剛急忙轉身,是為了掩飾嘴角禁不住的笑意。只是,那隻老狐狸,真的會死么?

天方一度沉默。

瑤瑞卻像是舒了口氣,這麼說,是密探傳回來的,那隻老狐狸是真的死了?。她一直都知道,江湖幾大門派之間,互派探子,打探消息。畢方島有輕孤城的內應,輕孤城肯定也少不了畢方島的。

天方看著她臉色都變了樣子,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相隔千里,哪能萬事知道?」卻實在說不出那句節哀順變。當年自己的父親去世,自己就在身邊,失去最親的人,那種刮骨掏心的疼痛,不是一句節哀可以消弭。

「新任的島主是誰?我大哥還是二哥?」瑤瑞捏緊手指,不讓自己的愉悅表現出來。她壓抑著情緒,眉頭都鎖在一處。

天方見她這樣難過仍不肯在自己面前流露一分,既佩服又心疼,緩緩道:「是你二叔閭丘里。」

瑤瑞沒有說話,背對著天方,靜靜看著窗外。天方想了想,柔聲道:「你的哥哥弟弟們,好像一夜之間全都失蹤了。所以,我想提醒你,回去這一路,千萬留神。也許你父親仍在,只是有人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他死而已。」

聽到你父親仍在,瑤瑞的背影晃了晃。這是最惡毒的詛咒。天方卻不知道,他見她不肯讓自己看見傷痛,識趣地退了出去。

瑤瑞放在帷幔,靜靜躺在榻上,往事一件一件浮上心頭,卻一件件刺入骨里。他真的死了?

怎麼可以如此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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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美人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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