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溫迪看著只差9點就能到滿分的數值,眼中冒火。

在她看來，這隻差一點點。

就一點點！

她要搶救自己的攻略任務！只要在明天下午三點前衝刺,拿到滿分,她才不管什麼鄭玥什麼白月光呢！

「打電話！」溫迪又催促了一遍。

「是……」莫麗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打給研究所。

溫迪要她問，自己能不能離開營養液。

「離開營養液？」莫麗震驚了。

「問！」

「是、是……」莫麗連忙把溫迪說的原話複述。

果然研究所那邊也震驚：「她現在的身體……想離開營養液？」

「對。」莫麗苦惱地說,「如果很為難的話您就直接告訴我……」

「唔……」結果電話那頭居然沉思起來。

莫麗突然覺得不安。

研究所給了個答案：「如果她真的有這種要求的話……唔……確實是會有一定的風險,但是，只要儘快回到營養液里,那應該沒問題。」

「沒問題是嗎？」溫迪透過話筒聽到了研究所那邊的答案。

她讓莫麗開了免提,莫麗向阻止她聽到也不可能。

莫麗向研究所那邊的人重新確認了一遍,朝溫迪不安地點了點頭：「是……他是這麼說的。」

「很好！」溫迪露出了詭異的表情,「你問他,最多能在外面待多久,還有，有沒有什麼不能碰的東西，有什麼避諱。」這個事關溫迪自己的身體安全,所以她必須問清楚。雖然她要冒險,但也不是想找死。啊,這句話總覺得有點熟悉。

——那想法一閃即逝。

溫迪催促莫麗繼續詢問,她也只好把溫迪的話全部複述給研究所的人聽。

那邊的人還挺熱情,有問必答而且回答得非常詳細。

結果全說完了他才問：「溫小姐想做什麼？」

莫麗偷偷看了眼身邊的溫小姐,對電話那頭的人暗罵不止。你怎麼不第一句話就問這個？

「反正別做太危險的事情,好，拜拜。」研究所的人掛電話了。

莫麗再次震驚。

——你還真不把溫迪的命當回事啊？

「你聽，人家都說了,不要緊的。」溫迪寬慰道。

莫麗欲言又止。

這人要不是她頂頭上司,她早罵街了。不要緊？研究所明明是說有風險！可，溫迪非要這麼說，又非得冒險，她能怎麼辦？莫麗總覺得溫迪現在做的事情與明天下午米蘭回國有關，但是這屬於逆鱗，她也不敢問，只能特意忽略了。她等著溫迪繼續吩咐自己，然後，沒等多久，因為溫迪等研究所一掛斷電話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莫麗！我打算……」

溫迪嘀嘀咕咕說了有十分鐘，莫麗一直安靜地傾聽著。莫麗的眼睛里有一團光亮，隨著聽溫迪講話，這團光亮就逐漸變得暗淡，然後漸漸變成黑灰。最後徹底暗下來。她聽著溫迪的宏大計劃，腦子裡只有四個大字：我——死——定——了——橫豎都是死，瞞著溫玄是死，幫助溫迪是死，不幫也是死。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我弟弟不會知道的。」溫迪笑眯眯地告訴莫麗，「你可別去告狀呀！」

莫麗：「……」她真想。

「你能不能幫我？」溫迪催促道。

雖然這是個疑問句，但是莫麗知道自己其實只能給溫迪一個答案。

必須給溫迪想要聽的答案。

「……嗯。」莫麗默默點頭。

她也漸漸被溫迪說服了。

是啊，只要她不說，溫迪不說，沒有別人會知道。難道鄭玥會說？他不敢的。

「只有你一個人能幫我，而且，有你一個，也就夠了。」溫迪又誇讚道。

「是。」莫麗再次點頭，這次是應允的承諾。

溫迪放心地笑了。

只要莫麗同意幫助她，這件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另一小半的問題不在於鄭玥，而是在於溫玄。溫玄晚上回家以後就會一直盯著溫迪，她想做那件事，是絕對不可以當著溫玄眼皮子底下去做的。所以，這個時間安排就很重要。溫迪已經有了計劃的雛形，接下來就得安排好細節。

弄倒鄭玥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同時應付溫玄不讓他猜疑又能弄倒鄭玥。

溫迪默默在內心做計劃。

莫麗在旁邊問：「那我幹嘛呢？」

「你去準備場地，還有，準備『那個』。」溫迪說。

「是。」莫麗有點事情做，心裡也不會發慌，她答應下來，然後馬上離開。莫麗不是哄溫迪玩，也不是去告狀，她既然答應要給溫迪做事，就會專心致志給她做好，絕對不搞多餘的事情。如果她不想做，就不會答應，否則答應又反悔，那豈不是更得罪溫迪？她離開，是真的去布置場地，也是真的按照溫迪的命令去找「那個」。

「那個」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她自己都沒有門路，還得想想辦法。

想想不用勞動到溫玄的辦法，有點難度。

而溫迪則在客廳里看電視，一邊將計劃制定得更加詳細周密，一邊等待溫玄回家。

她要第一時間迎接他。

然後順便看看電視劇。

溫玄大概在六點鐘到家，直奔客廳，今天也是提前在公司里吃完晚飯再回來。溫迪問他，難道是外面的飯菜比較好吃嗎？

「我想在家多陪陪你。」哪怕是去餐廳十分鐘，他也覺得漫長。

溫迪被溫玄真摯的目光看得啞口無言。

「呃，還是繼續看電視劇吧。」她只能用這個來扯開話題。

溫玄沒有繼續說噁心的情話，她說看電視劇，他就乖乖坐上沙發，盯著電視機。他這麼配合，就真的讓溫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在這裡對她滿腹信任，可是她幹什麼都想躲著他。

「你有什麼苦惱嗎？」溫玄問。

他突然轉過頭，看著溫迪，發現了她臉上的糾結。

溫迪遲疑片刻，反問道：「如果……我是說，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聽到這句話，溫玄突然扭過臉，過了一會才重新望向她，臉上是調整好的表情，「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溫迪沉默了。

她本來想問他，如果她有事情瞞著他，他會怎樣想？又怕露餡，便反過來問。沒想到溫玄立刻露出這種心虛的表情，看來，他同樣也有事情隱瞞於她。於是溫迪的心酸變成了疑惑，溫玄到底瞞了她什麼？可是，她這個弟弟顯然是很有心計的人，想要用嘴巴問，是絕對問不出的。

於是溫迪放棄了。

她放棄了，打好腹稿準備應付的溫玄卻懷著滿腔答案無法紓解，異常憋屈。

他盯著溫迪的側臉，臉上寫著三個字：你、問、啊！

然而溫迪專心致志看電視，不瞟他，溫玄精心準備的表情全是演給空氣看。

溫玄鬱悶地低下頭玩自己的手指頭。

其實溫迪盯著電視機里的反光面，她看見了，假裝沒看見。見溫玄鬱悶地噘著嘴，才悄悄扭過臉竊笑了一下。真可愛。

今天的安利電視劇環節也是在晚上十點鐘結束。

溫迪對溫玄說：「你早點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去上班呢。」

「好。」溫玄點頭答應，又問，「那你呢？」

「我又不用上班，我再看看電視。」溫迪說，「你快去休息吧。」

她搬出一堆理由來，比如要是溫玄在身邊打呼嚕她看電視也不能專心云云……終於將溫玄從客廳里趕走。她獨自待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待，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掛在牆上的鐘。時間每往前走一格，她的心都像是燃燒一樣焦灼。

滴答、滴答、滴答。

最後溫迪看鐘的時間都比看電視機的次數多。

滴答。

滴答。

滴答。

「溫小姐！」莫麗猛然推門而入，進入客廳。

溫迪正盯著鍾，聽到這個聲音嚇到，但馬上狂喜：「如何了？」

「溫先生已經休息了，鄭玥在樓上。」莫麗知道她想聽什麼，直接回答。

「嗯……」

莫麗看溫迪沉思，說：「其實鄭玥真的不值得讓你……我覺得……」

「好了，上樓吧。」溫迪問，「全都準備好了嗎？」

莫麗知道這不是問場地的意思。

她點頭：「全——都準備好了。」

「那就上樓，送我過去。」溫迪點頭。

於是莫麗不再繼續勸說了，推著溫迪離開客廳。在大宅里，分好幾層，但是有電梯，實在有樓梯的地方也被改造出一條緩坡，就是專門用來給溫迪在大宅里自由行動的。她可以不上樓，但是她想上去就能上去，這是溫玄把家裡重新裝修時的基本要求。莫麗推著溫迪來到三樓，這次換了一個新房間，仍然是布置成餐廳的樣子，增添了幾分浪漫的氣息。

鄭玥坐在餐廳里，十分拘謹，看到溫迪進來才鬆了口氣。

他連忙迎向溫迪，說道：「我想跟你道歉，白天的時候……」

「沒關係。」溫迪自動原諒，「你先回去坐下。」

莫麗不吭聲，把溫迪推到餐桌旁邊以後就走了。

鄭玥奇怪地看了眼她的背影，然後重新低頭看著溫迪。

餐廳里就剩下兩個人了。

和上次一樣，只有鄭玥的座位面前放著食物和酒。

溫迪面前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