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翩翩少年郎,靈谷採藥香 。

第二章 :翩翩少年郎,靈谷採藥香 。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顆巨大的盤古行星一片湛藍,海洋的面積佔了它地表的五分之四,而剩下的哪五分之一就是一大片陸地,這一片陸地叫做盤古大陸,整個盤古大陸呈袋子狀自南向北,大陸的中心地帶,位置正好位於赤道附近,一座連綿起伏几萬里的長長山脈,自東至西,將整個盤古大陸一分為二,這一條盤古大陸最長的山脈叫做炎火山脈,因為山上岩石經常呈現赭紅之色,像是一片紅色火焰,所以這條山脈就叫炎火山脈!

以他為界,山的背面就是盤古北域,山的南面就是盤古南域,南北兩域風土人情頗有不同,盤古南域帝國眾多,而盤古北域則是宗族林立,每個宗族都建有自己的族地,世世代代都是居住在此,因此也都根基深厚,而且各個宗族都以姓為宗,那些最古老的姓氏宗族勢力也最大。

盤古大陸北域,從東至西,一大片連綿的雪峰自北海海邊一直連綿幾萬里,直達盤古大荒漠的邊緣地帶,這些巍峨的雪峰,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不但隔絕了北邊的盤古大冰原,而且直接阻擋了大冰原南下的各種寒流,造成了即使盤古北域維度高的地方,一年裡也是四季分明,既有春暖花開,也能看見漫天雪飄,所以各處山谷,山腳下,非常適合住人,也就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開發好了的話,房價肯定在五位數以上,獨門獨院的話,那就是別墅!

在我們大天朝首都,叫做四合院。所以衡量一個人是不是成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他有幾套四合院,辭酒也是方便得很,別人在酒桌上辭酒會掏出車鑰匙說:不好意思,我今天開車,不能喝!

你站起身來,一抱拳說道:我也不能喝,我名下還有兩套四合院呢!然後大家看你的眼神都斜了起來。

盤古北域偏東的一處群山之中,有一處靈秀的谷地,谷底夾在兩處山峰之間,形成一條山谷,這一條山谷里有一個小小山村,山村的的名字就取自山谷的名字,就叫:靈谷。

靈谷村雖有上千年的歷史,但村子里人口卻不多,只有百來戶人家,全村滿打滿算也就三百多口人,小村子依山傍水,就建在山谷之中,山腰上青松翠柏,鬱鬱蔥蔥,山頂上是一片片潔白雪峰,山谷里終日雲霧繚繞,村裡街道都是青石板鋪就而成,走在街中的石板路上,深吸一口,一抹淡淡的葯香鑽進口鼻,這一抹葯香,沁人心脾,剎那間四肢百骸都覺得飄飄欲仙。

滿村三百多口人,除了外村嫁過來的媳婦婆娘,其他人都是姓雷。雷姓,也算盤古大陸最古早的姓氏,雷族當年曾出過一位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人物,這位英雄曾經統領天下群雄,和魔域眾魔頭對抗,並且最終戰勝了魔域魔族,並將一眾魔頭封印在魔域深處,這樣一代戰神,人們為了避開他的名諱,所以就叫他:雷神!

當年魔域眾魔頭在盤古大陸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眾魔頭修鍊成魔神的也不在少數,但盤古大陸修真凡人團結在雷神周圍,結成聯盟,一場連綿三百年的神魔大戰,最終結果,修仙凡人聯盟取得勝利,當時的盤古大陸,靈氣濃郁,修鍊成神的凡人也有不少,但和魔域魔神的一場血拚,很多修鍊成神的凡人也隕落很多,勝也是慘勝!

神魔大戰之後,那些修鍊到了神境的凡人們卻都不知所蹤,其後已過了幾千年了,盤古大陸再也未出現修到神境的凡人。但傳說里這些人的英雄事迹,還是在如今的盤古大陸眾口所傳。

靈谷這個小村子,自神魔大戰之後再也未曾出現過出類拔萃的領軍人物,雷族族人皆都以種葯為生,這一片谷地非常適合藥材的生長,山上不但生長著很多野生的藥材,靈谷族人開墾的土地裡面也栽種了各色藥材,而且離靈谷上百里地,就有一個著名的小城市名叫龍城,龍城乃是盤古北域最大的藥材批發集散之地,靈谷雷族族人種的藥材也都送往了這裡。

龍城雖小,只不過是盤古北域一個小小城市,但各色藥材販子齊聚,城內長街兩邊各種膏藥鋪,丹藥鋪,各種藥材批發商林立,各色客商人來人往,也算盤古北域頗為繁華之地。

雷族族人世代種葯,種出來的藥材品質又好,因此價格也高,所以雖然是個小小山村,但族人個個也都富庶安樂,加上雷族族人樂善好施,民風淳樸,因此在周圍十里八鄉口碑甚好。

不知為何,雷族這個村子幾千年來人丁不旺,香火不盛,所以不管誰家生孩子,都是全村頭等大事,特別是生了男丁,村長雷震鼎都要組織村民敲鑼打鼓,燃放鞭炮,大大的熱鬧一番。

雷震鼎,靈谷村長,雷族最大的官,已經年過七十,頭髮鬍子都是花白之色,在村裡德高望重,加上輩分也蠻大,不用說也是靈谷小村子數一數二的人物。關鍵是只有三百多口人啊,這個白須老頭說的話那就是聖旨一般!

而且這老頭年輕時候在龍城做過賬房先生,寫得一手好字,也算頗有文采,用現在的話說,當年就是個年輕有為的文學青年!

可惜他在龍城只做了幾年賬房先生,就返回靈谷種葯了,不然堅持下去,說不定就能寫出幾百萬字的網路小說,一不小心成了某個網站的頭牌白金大神,和他的先祖雷神都有一拼,都是亮閃閃的神!那也說不準啊。

所以說,有夢想,也還得要堅持,守得雲開見月明,像雷震鼎這樣,也許他的夢想就是做村長,田間地頭種了幾十年藥材之後,如願所償,終於坐上了靈谷不知第幾任村長,那也不錯!

你想想,村長,一村之長,這麼大的官,有的人一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村長,有的人一輩子的夢想就是當個村長!也許雷震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坐上了村長的位子,對他來說,從此走走上了人生巔峰!

環首這小小山村,談笑風生,人生豪邁,意氣風發,那是何等的瀟洒自在!這樣的人生又是何等的夫復何求!

小村子雖然不大,但雷族的族堂修得富麗堂皇,終究是出過一代戰神的村莊,緊挨著族堂就是雷族的祠堂,祠堂裡面就供奉著雷神的牌位!一代雷神也算天天享受著後人的香火,享受著族人的頂禮膜拜,簡直就是偶像級的人物,其實也是全村人的心裡寄託。

晚上閑著沒事的時候,坐在炕上,和孩子們說一說當年雷神的英雄事迹,漫漫長夜也就不那麼寂寥了,所以,在靈谷村小孩子們的眼裡,雷神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而今天就是全村人的大日子,因為有人要生孩子啦!

靈谷小村子進村的路口,一棵巨大的大槐樹傲然而立,這棵槐樹相傳是雷神老祖當年親手所栽,枝枝芽芽如同一張巨大的傘蓋,站在樹下感覺樹蔭遮天蔽日,這時節正是三伏六月天,但靈谷裡面卻不是太熱,六月的天氣,孩兒臉,說變就變,有的時候太陽明晃晃的,眨眼間一片雲彩飄過來,就是一陣雷雨交加,這時候整片天都要黑了下來,整個靈谷也是霧氣蒙蒙。

雷雨交加,可不是生孩子的好天氣,所以這時節出生的孩子名字不是叫雷生,就是叫雨生,反正都要和風雨雷電扯上一點關係!不過要是起個名字叫閃生,感覺還是有點怪怪的。

大槐樹的旁邊有一座小茅屋,小茅屋的主人名字叫做雷震生,不知道是不是出生的時候發了地震,雷震生是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和靈谷其他雷姓族人一樣,也是以種葯為生,兼之在靈谷四周群山之中採集草藥,靈谷雷族秉承祖訓,非雷神之體不得練武!

所以靈谷雷姓弟子均都不會武功,整個村子凡是姓雷的就沒有修鍊之人,所以雷姓弟子壽命比之盤古大陸那些潛心修道之人頗有不如,即使靈谷裡面活的年紀大的也都只有百八十歲,雷神之體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正常情況下都是幾千年才會出現一個,這種特殊體質,在整個盤古大陸也算鳳毛麟角。

靈谷雷族族人勤勞樸實,待人忠厚,在四周鄉村之中人人稱讚,而且谷中出產的藥材質量在整個盤古大陸也是首屈一指,各色藥材販子也都趨之若鶩,因此小小村莊倒也一片太平,安居樂業。

盤古大陸北域沒有宗國,但是各個宗派林立,每個宗派都有自己的地盤,每個宗族都是自家姓氏,宗族越大其門下弟子越多,雷族雖然人口很少,但因為當年出過統領天下群雄的武神級別的人物,所以在盤古大陸也算赫赫有名,每個宗族都有些修鍊了上千年的老祖宗,這些老傢伙理所當然就是各個宗族的守護神,因為都修鍊了千年,每一個修為都是深不可測,因此也是每個宗族裡的稀世寶貝,而靈谷雷族也不例外,族內也活著這樣的一個守護老祖,而且也有上千年的修為。

雷震生和他祖祖輩輩一樣,勤勞樸實,任勞任怨,快四十歲了才娶上了老婆,老婆名叫馮月嬌,老家離著靈谷也不算太遠,祖祖輩輩也都是樸實的村夫,結婚多年,終於懷上了孩子。

這本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但天有不測風雲,兩月之前,雷震生去採集野生的草藥之時,失足跌入了一條山峰的山澗之中,在山澗里跌斷了腿,掙扎了兩天才被靈谷族人找到,但找到的時候,由於傷勢過重,失血過多,又獨自在澗底又凍又餓躺了兩天,還沒抬到村子裡面就撒手人寰,死的時候,連一句交代後事的話也沒有。

雷震生一死,馮月嬌當時就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全家的支柱就這樣斷掉,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馮月嬌挺著個大肚子親手埋葬了自己丈夫,但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長大,眼瞅著就要臨盆。

雖然失去了丈夫,但在馮月嬌心底,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生下來,拚死也要給雷震生保留一份血脈,族長雷震鼎也怕她尋死覓活,給她配了兩個農婦天天陪著她,而今天就是臨盆的大日子。

馮月嬌的小茅屋只有三間房子,此時房子中廳腳地上放了一盆熊熊的炭火,村裡唯一的接生婆劉大娘帶著兩個農婦早已將生孩子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劉大娘已經六十多歲,一頭半白的頭髮,滿臉的皺紋,但她一輩子給人接生,因此也算身經百戰,經驗豐富。

馮月嬌雖然新近喪夫,但瞧來氣色尚好,雖身體有些孱弱,看起來也無大礙,因此這接生婆娘一副胸有成竹的熊樣子,站在腳地上指手畫腳頗有神采,小茅屋外面雷震鼎帶著幾個人守在屋外,盤古大陸的規矩女人生孩子,男人可不能靠邊,雷震鼎和幾個農夫一人手裡一隻大煙袋,蹲在門口吧嗒吧嗒地抽煙。

雷震鼎帶的這幾個人,其中一個白鬍子老頭乃是雷震生的三叔,已經一大把年紀了,鬚髮皆白,但一張老臉紅光滿面,看起來滿面慈祥,估計是在尋思著孩子一生出來自己就是三爺爺了!

而且是個如假包換,正牌穩當的三爺爺,也沒人和他爭,雷震生父母都不在了,如今再世最親近的當屬他三叔雷洪,也就是這個白鬍子老頭,馮月嬌的孩子當然叫他三爺爺。

馮月嬌躺在里炕上已經是滿臉的痛苦之色,陣痛了很長時間,這肚子里的孩子還是沒有一絲動靜,到了傍晚時分,馮月嬌肚子陣痛越來越是激烈,嘴裡大聲呼痛,聲音凄厲,感覺是在殺豬一般,劉大娘將所有物事早就準備妥當,眼見著孕婦快要臨盆,又叫的這般嚇人,兩個幫忙的村婦都臉露慌張之色,但劉大娘見怪不怪,經驗豐富,所以臉色坦然,沒有一絲慌亂。

結果這次接生頗為艱難,馮月嬌直直痛到了半夜,痛的人都要虛脫了,渾身大汗淋漓,可肚子里的孩子還是遲遲不見露頭,劉大娘也急出了一身汗,眼見馮月嬌疲憊不堪,趕緊讓她吃些補充體力的東西,將她渾身汗水擦乾淨。

到了下半夜一點,外面突然傳來了打雷的聲音,六月天打雷下雨也算常見,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落在了屋頂,馮月嬌休息了半個時辰,體力漸漸恢復,劉大娘幫助之下,馮月嬌更加賣力,齜牙咧嘴,那真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半夜兩點,又是咔嚓一道驚雷,屋外村路上那顆老槐樹在雷劈之下,一條枝丫應聲而斷!

這千年老槐樹斷了一支樹杈,這時節本是雷雨季節,天雷轟擊之下,本也常見,但雷震鼎心底一驚,覺得此事頗為不吉利,扭頭看向屋內眾人,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

伴隨著這一道頗為響亮的驚雷之聲,堂屋裡一聲嘹亮的娃娃啼哭之聲響徹在眾人耳中。雷震鼎帶著幾個人聽到此處均都面露喜色,幾人全都站了起來,而屋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天雷滾滾,一道道耀眼閃電,照的黑漆漆的屋內都亮堂許多,屋裡燭火也在不停搖曳,而風聲雨聲再也沒一刻停歇,但這娃娃的哭聲在雨夜裡聽來格外響亮。

雷震鼎捻須笑道:「哈哈,老夫隨便一猜,這孩子肯定是個大胖小子,這時候出生,老夫就給他起個名字,就叫:雷霆!奪雨而生,雷中之霆,破蒼穹而立,哈哈,好名字!」

雷霆三爺爺也是拍掌哈哈大笑:「這名字好!雷霆!風中之雷,雷中之霆!響亮震天,叫著順口,這雷雨閃電中出生的孩子,可不多見!造化神奇,以後出息了,說不定就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咱們雷家多少年沒出個練武的人了,依老夫看,這孩子指定就是雷神之體!」

雷震鼎聞言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嘴邊虛了一聲,低聲道:「三叔!這話可不能瞎說,咱們幾個知道就行,究竟是不是雷神體質,到孩子七歲才能看出來,可不能瞎猜!」

不一會兒,裡屋農婦已將剛剛出生的小雷霆抱了出來,雷震鼎幾人急忙湊了過去,眾人定睛一看,這小娃娃滿臉的褶子,一張小臉黢黑黢黑,而且小娃娃額頭竟然隱隱帶著一絲銀色閃電!

雷震鼎伸手往他胯下仔細一摸,哈哈,猜對了,還果然是個男孩兒,但他額頭這一抹閃電恍惚間消失不見,雷震鼎瞬間皺了眉頭,搖頭晃腦說道:「這孩子咋生的這般丑!」

三爺爺哈哈大笑:「生的丑那是肯定的,你想想,這孩子出生的時辰不對,生在了丑時,不醜才怪!加上又是天打雷劈,現在看起來胳膊腿兒啥的不缺啊,也算老天開眼!哈哈!」

「三叔,丑時生人的孩子就應該長得丑么!你這奇葩的想法是怎麼產生的?你們瞧瞧,這孩子額頭正中似乎帶著一抹閃電呢!他奶奶的!」雷震鼎扭頭看著雷霆三爺爺大聲喊道。

子丑寅卯,這幾個時辰出生的孩子,不知到底有沒有奇特之處,但古往今來,那些算命先生,個個都要根據生辰八字來測命,所以也由不得你不信,不過,丑時生人的孩子長得丑,長得歪瓜裂棗,鼻歪眼斜,這是什麼道理!這不科學啊,三爺爺說雷霆生的丑,一眾人立刻湊了過去,都想仔細瞧個清楚,靈谷雷族丑娃娃可不多見!

小雷霆此時已經止住了哭聲,一雙眼睛倒是蠻大,一對長長的睫毛快要遮住下眼瞼了,雙眸漆黑,看起來似乎深不見底,雷震鼎拿著燭台湊到雷霆臉上仔細端詳了一番,仔細一看,這孩子其實還算順眼,至少也不是歪瓜裂棗啊。

三爺爺卻管不了那麼多,一把將雷霆抱在了懷裡,在他額頭狠狠親了一口,雷霆黢黑的小臉抖了幾下,突地咧嘴笑了起來,這一笑,看起來頗為可愛,但臉上褶子就更加明顯了,這娃娃一臉的黑褶子,一張小臉皺巴巴的,但三爺爺瞧著貌似順眼的很,在懷裡抱著左右輕輕搖晃,不肯撒手,一張老臉寫滿了慈愛。

這孩子雖然長得丑,但這麼小就能露出笑意,在場眾人頗為驚奇,三爺爺身邊圍了一堆人在逗他,雷霆一張小臉漸漸變得紅撲撲的,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黑了,三爺爺瞧著越發順眼,樂得哈哈大笑,一臉花白鬍須直抖。旁邊眾人瞧著雷霆小臉上的笑模樣,看得多了,覺得這孩子口不歪,眼不斜,越瞧越覺得還算五官端正,因此也都面露微笑。

正在眾人嬉笑之間,裡屋劉大娘突然一聲尖叫,自孕婦房內竄了出來,嘴裡連聲叫喊,眾人定睛看去,只見劉大娘滿手鮮血,青色的長裙之上也是鮮血淋漓,雷震鼎瞬間嚇了一跳,只聽這接生婆娘高聲喊道:「村長,月嬌產後大出血,止不住了!。。。。。。。」

這婆娘雖然身經百戰,整個村子孕婦接生都是她,但馮月嬌產後大出血,她也是首次得見,一喊之下,嗓音都瑟瑟發抖,眼睛看著雷震鼎也是一臉的驚慌之色,雷震鼎聞言心下大驚,急忙對兩個村夫喊到:「小六子,趕緊去請郎中!。。。。。。。。」

其中的一個村夫年紀不大,生的五大三粗,膀闊腰圓,急忙答應了一聲,身上隨手披上了一件蓑衣,急急忙忙竄出屋外,而屋外此時已經暴雨如注,茫茫雨絲中這村夫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產後大出血這種事情,雷震鼎也是手足無措,他雖然見聞識廣,但俗話說術業有專攻,你讓一個教書先生,去給孩子接生,那肯定是不太靠譜,所以這白須老頭一臉的焦急之色,劉大娘帶著兩個村婦又進了產房,三個人手忙腳亂,毛巾,被子,面盆全都用上了,馮月嬌自雷霆出生之後,再也沒了其他動靜,靜靜地躺在床上任憑劉大娘折騰,似乎昏迷過去,竟是一言不發。

眼見孕婦馮月嬌大出血之下,已呈昏迷狀態,劉大娘也頓時慌了手腳,屋內三個婆娘一片慌亂之聲,雷震鼎待在堂屋門外也是干著急沒得辦法。

三人七手八腳,直直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哪個外出請郎中的敦實小夥子終於返回了屋內,郎中看來年紀不小,頜下鬍鬚已經半白,但這人身材瘦小,被哪個年輕村夫背在身上,兩人自大雨中走進屋裡,渾身上下都淌著雨水。

雷震鼎和三爺爺趕緊將這郎中扶了下來,白須郎中一臉雨水抱拳道:「雷老先生,在下劉玉龍,這幾月就在白馬村行醫問葯,但醫術不精,還望見諒!」

其實白馬村離著靈谷並不太遠,這劉玉龍是個走村串戶的赤腳醫生,趕得也巧,最近一段時間正好常駐在靈谷隔壁村莊白馬村,這件事雷震鼎倒是清楚得很,靈谷族人也經常去白馬村尋醫問葯。

雷霆三爺爺一把拽住了劉玉龍一隻袍袖,大聲喊道:「劉大夫,你趕緊的吧,孕婦產後大出血眼見著快要不行了!你趕緊進去看看,磨蹭個啥!」

劉大娘聽說來了大夫也從裡屋趕了出來,劉玉龍提著個木箱子就跟著劉大娘進了產房,這行醫人隨身帶的箱子里藥品倒是不少,二人進了屋,劉大娘隨手關了房門。

幾個男人抱著雷霆等在堂屋外面,孕婦產房男人不能進,這幾人個個急得撓耳抓腮,而此時屋外又響起了隆隆雷聲,閃電也開始一道道照的屋內一閃一閃亮堂許多,大雨還在不停下著,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像是誰在風中哭泣!

又過了半個時辰,產房的屋門啪的一聲打開,劉玉龍大夫也是滿手鮮血走了出來,一臉的沮喪之色,嘴裡輕聲喊道:「雷老先生,在下醫術不精,回天乏術,孕婦已經醒了,你快進去看看吧,把剛生的孩子也抱進去,孕婦想要看看自己孩子!」這白須郎中說完,馬上就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雷震鼎一大把年紀,是何等的老於世故,聞言心下立刻一驚,知道事情不好,雷霆三爺爺此刻手裡正好抱著雷霆,聞言再也沒有遲疑,趕緊抱著雷霆進來堂屋,雷震鼎也緊跟著進了堂屋。

只見堂屋產床上,馮月嬌蓋著厚厚的被子,半閉著眼睛,一臉蒼白,產床旁邊的腳地上一大堆毛巾都已被鮮血給染紅了,血色耀眼,紅彤彤的一大片,讓人瞧去觸目驚心。

三爺爺將懷裡雷霆湊到了馮月嬌眼前,馮月嬌幾乎本能般睜開了雙眼,一雙大眼裡一眼的慈愛,低頭輕輕在雷霆額頭親了一口,眼中一行淚珠悄悄滾落下來,雷霆睜著一雙漆黑大眼,嘰里咕嚕亂轉,轉了一會兒,卻緊緊盯住了馮月嬌,在燈下瞧來,雷霆這雙大眼清亮有神,新生嬰兒眼中那一抹帶著湛藍色的黝黑,此時在微弱的燈光下,更是熠熠生輝!

就這樣,娘兒倆你盯著我,我盯著你,足足盯了半注香的時間,馮月嬌眼中的淚水就沒停過,雷霆乖乖仰頭躺在馮月嬌臂彎里,既不哭,也不鬧,一聲不響悄悄看著親娘的眼睛。

雷震鼎和三爺爺都知道馮月嬌,已是強弩之末,迴光返照,估計也沒多長時間了,因此都拿袍袖悄悄抹著老臉上的淚水,劉大夫更是站在當地誠惶誠恐,大氣也不敢出。

馮月嬌伸手輕輕撫摸著雷霆一張嬌柔小臉,臉上慢慢變了顏色,喘氣的聲音也似越來越是急促,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了,外面漆黑一片,大雨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又有一陣雷聲轟隆隆劃過夜空,夾雜著一抹白色的閃電,雷聲似乎越來越近,咔啦啦的聲響也是聲聲可聞,這漫天雷聲似乎是要著急趕過來,雷聲隆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馮月嬌房頂上空。

順著堂屋窗戶朝外看去,屋外大槐樹的輪廓在閃電的掩映下還是影影綽綽,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一道天雷正好劈在門外大槐樹的一顆枝丫之上,碗口粗的樹杈瞬間又是應聲而斷,帶著許多枝枝葉葉直接掉落在大槐樹下,呼啦啦的一陣響聲,屋內眾人皆都嚇了一跳,但馮月嬌似乎不為所動,還在滿眼慈愛地看著雷霆。

屋內燭火此時也在明明滅滅,不停搖擺,映著堂屋裡眾人的臉龐都是或明或暗,在場諸人都知道馮月嬌已是彌留之際,因此沒人開口說話,三爺爺上去握住了馮月嬌已經冰涼的手,輕聲說道:「震生媳婦,你放心就是!這孩子震鼎已經給起了名字,叫做:雷霆!老頭我年紀雖大,以後也必得將他撫養成人,你放心就是!」

說著心中一酸,一行老淚又悄悄滾了下來。

眼見著馮月嬌馬上就要魂歸九天,雷震鼎臉上也是老淚縱橫,哪兩個伺候馮月嬌的村婦更是哭的嗚嗚咽咽,一把鼻涕一把淚,接生婆劉大娘也在不停地抹眼淚,劉玉龍大夫輕輕一聲長嘆。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夢裡夢外,生死有命,早晚都會有個魂歸之處,生生求之不得,再怎麼一腔執著也沒有用,該來的早晚要來,遲早要來,有時候眨眼就來。

但產床之上馮月嬌心底的那份留念,已經無以復加,胸口裡面那顆心如同被開水燙過了一般,又如同被一串鐵蒺藜狠狠絞著,直痛入了靈魂深處!那是徹骨之痛,錐心之痛!

臨近天亮,馮月嬌眼中的那一抹生命之氣開始漸漸消散,折騰了一宿,這個美貌的農村婦女早已傾盡了全力,身體里最後的一點兒生命之火,終於開始慢慢暗淡,而她懷裡的小雷霆一臉的幸福,一雙大眼也半閉了起來,貌似要沉沉睡去,馮月嬌用盡了身體里最後的力氣,將自己一隻胸脯輕輕塞進雷霆嘴裡,雷霆側著身子,兩隻小手緊緊拽著母親胸脯,小嘴嘟了起來,只一會兒就吃得嘖嘖有聲。

約莫又過了半注香的時間,眾人突然覺得馮月嬌已經沒了聲息,劉玉龍趕緊上前抓住馮月嬌左手腕,號了脈,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顱,兩個村婦一見,立馬撲到床上,抱著馮月嬌已經冰冷的軀體嚎啕大哭,此時天已快亮了,其他的村民也都陸續趕來,堂屋裡不多時就聚集了不少村婦,嚎哭之聲開始回蕩在小小靈谷的上空,三爺爺趕緊將兀自趴在母親胸口的雷霆抱出了堂屋。

三爺爺懷裡抱著雷霆,再也不願在這傷心之地待上片刻,此時大雨終於停了,小村裡一片薄薄的淡霧,這白須老頭大步流星,抱著雷霆就轉進了村后自己的小屋,三爺爺也是一套只有三間的小小茅屋,小茅屋就建在一座青山的山腳下,屋門口一個白髮老奶奶正站在當地不停往外張望,這白髮老奶奶一張圓臉,一眼的慈祥,一張老臉上溝壑縱橫,但臉色卻紅潤異常。

眼見自己老頭子懷裡抱著個大胖小子,三奶奶欣喜過望,一雙眼睛樂得眯成了一道細縫,急忙上前順手接過了三爺爺手裡孩子,脫口問道:「震生媳婦真的生了個大胖小子啊!」

三爺爺眉頭一皺,心頭瞬間一暗,低聲長嘆了一聲道:「這孩子生來命苦,震生媳婦產後大出血,沒保住性命!哎。。。。。。。,我先將小雷霆抱到咱家,咱們先照顧幾天,哎!。。。。。。

雷震生這一家子,想不到竟然就這樣家破人亡,雷霆剛剛出生,只吃了母親一口奶,就成了孤兒!可憐這小小雷霆,老天爺當真是瞎了狗眼啊!」

三爺爺說完仰頭又是一聲長嘆,三奶奶眼中兩顆淚珠,早已順著老臉滾落下來,低頭往懷裡雷霆瞧去,這小子正自呼呼睡得香甜,大眼緊緊閉著,兩條烏黑的修長睫毛都要蔟到了下眼瞼了。

三爺爺和三奶奶二人膝下無子,兩個女兒也都嫁到了外村,加上年紀也大了,陡然間得了個大胖孫子,心底下自是歡喜不已,三爺爺趕緊將當年自己孩子用過的搖籃,玩具全都找了出來,三奶奶也收拾好了小床,被子,褥子全都換成了嶄新的,枕頭沒有新的,就用大人的枕頭。

將熟睡的雷霆放在了小床上,雷霆兩條小腿兒輕輕一蹬,三爺爺順手給他蓋上了一層薄被,這時節早上因為下了一晚上的雨,天氣微微有些涼意,但太陽一出,整個靈谷就會炎熱異常,特別是沒有風的時候,天氣更是悶熱。

安頓好了雷霆,三爺爺又出了門,馮月嬌產子而死,對於靈谷村來說,那就是天大的事情,按照雷族的風俗,人死之後必得停柩一夜方能下葬,而晚上也得安排守靈之人,三爺爺名字叫做

雷洪,雷震生親親的三叔,在世的族人裡面,現在看來乃是雷霆最親近的族人,在村子裡面輩分也很大,所以很多事情還得雷洪拿主意。

生死嫁娶,在整個盤古大陸都是人生大事,關鍵雷震生夫妻兩個只隔了幾個月都是一命歸西,這種事雷洪也從未見過,心底下的悲傷不用言說,大步趕回了馮月嬌家裡,此時的馮月嬌屋裡一片忙亂,一片哭聲。

那個赤腳醫生劉玉龍,也知道再呆下去不合時宜,早就辭別走了,走的時候出診費都沒要。

雷震鼎乃是一村之長,因此也在忙裡忙外,忙著料理後事,整個小屋裡人來人往,倒是十分熱鬧,看樣子晚上雷霆家要管全村人吃飯了,其實生了個大胖小子,本來就是個大喜的事情,全村人來雷霆家裡吃飯,那也是應該的,假如一切安好,雷霆家裡肯定要擺上幾桌,誰能料到馮月嬌竟然因此而死,好好的喜事突然就變成了喪事!

對於雷霆來說,剛剛出生父親就從未見過,而親生母親也僅僅只瞧了一眼,這孩子竟然這般命苦,但他靜悄悄地睡在三奶奶家裡小床上,倒是香甜無比,小小鼻翼微微翕動,看著嬌俏可愛。

此時馮月嬌堂屋裡面已經布置好了靈堂,雷震鼎正和村裡面幾個老人坐在腳地抽煙,人人手裡一隻長長的大煙桿,吧唧吧唧不停地抽著,一堆老頭,每一個都是唉聲嘆氣,愁眉不展。

三爺爺也坐在這些老頭當中,雷震鼎看了眾人一眼,低聲說道:「大人不在了,但這不還有個孩子么,咱們尋思尋思,合計合計,這孩子以後咋辦?總不能讓他上街要飯吧!」

雷洪忽地站了起來,一臉花白鬍須直抖,大聲喊道:「要什麼飯!咱們雷家就沒人出去要過飯!老夫雖然歲數大了,腿腳不太靈便,但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自今往後,雷霆就由我來養,別的不說,保證不缺穿,不缺吃,保證養的白白胖胖,身強體壯!我要是也死了,你們再想別的法子!孩子這事,就這樣了,不用合計了!」

雷洪說的斬釘截鐵,一眾老頭面面相覷,雷震鼎輕聲道:「三叔,你可不能意氣用事,你一大把年紀,伺候這孩子可要受累呀!」

雷震鼎這般一說,地上老頭你一嘴,我一嘴,立馬亂鬨哄的,議論紛紛。雷洪歲數比雷震鼎都大,雖說還在種著幾畝參園,但養孩子這事情確實頗費精力,可不比養參來的輕快,在靈谷小村裡,雷洪是個養參的高手,他養的人蔘品質最好,參販子來收參的時候,就是按照他的參來作為參考,給其他的養參戶定價,在各種藥材裡面,人蔘也算藥材種植的首要之選。

種植藥材是靈谷族人祖輩就流傳下來的求生之道,而且靈谷四處山谷裡面非常適合藥材的生長,所以靈谷雷姓族人世世代代都是以種葯為生,每家每戶房前屋后都種滿了各色藥材。

如今雷震生算是家破人亡,只留下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娃娃,而且是個男娃,在雷震鼎看來,這可是雷震生唯一的血脈,這個孩子還真的要慎重考慮以後的事情,因此一堆老頭爭得臉紅脖子粗,

雷霆三爺爺握著個大煙袋一言不發,看著一眾老頭喋喋不休,大口喘著粗氣,在他看來,自己才是撫養雷霆的最佳人選,又是雷霆親親的爺爺,你們這些老東西,吃飽了撐的爭個屁啊!

但是眼瞅著雷霆就成了一個孤兒,人人都覺得責任重大,再說了撫養孩子本就不是一件輕快的事情,所以一眾老頭七嘴八舌,討論的不亦樂乎,把個三爺爺氣的吹鬍子瞪眼。

正在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太太闖了進來,眾人一看,這老太太恍然就是雷霆三奶奶!

老太太進了堂屋,對著一群老頭哇哇大叫:「雷霆是我家孫子,誰也不能抱走!我也是倆個孩子的娘,兩個閨女都是我親手帶大的,也沒見出過什麼差錯,雷霆我是養定了,你們誰也不能說三道四!誰要是嘰嘰歪歪,說三道四,可別怪我張天香不留情面!」

這老太太一雙俏眼圓睜,怒氣沖沖之下似乎一臉的兇相,一眾老頭抬頭瞧著她都是滿臉的錯愕,雷震鼎眼見她說的這般堅定,又是這幅潑辣的樣子,急切間也不敢說啥,只好頻頻點頭。

雷霆三奶奶閨名就叫做張天香,自從嫁到了靈谷,幾十年來從未和外人紅過臉,但今天這般反常,可把在座的一眾老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雷洪見了也頗覺好笑,心底暗想:還是得夫人出馬,一個頂倆,兩句話就嚇得這些老頭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一句話也沒有了。他奶奶的,老虎不發威,母獅不吼兩聲,你當我家老太太是病貓啊!

其實這老兩口已過了古稀之年,年紀比雷震鼎都大,而且輩分也大,連雷震鼎拜輩都要喊他三叔,所以老太太這一怒之下再也沒人有不同意見了,這件大事算是完美解決了。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治喪,張天香搶到了雷霆撫養權,心下暗自高興,挂念家中還在熟睡的雷霆,就起身回了自己家中,其他眾人開始忙活馮月嬌治喪的事情,看來全村人都來雷霆家裡吃飯哪是跑不掉了!

雷震鼎忙活這些事情,倒是有條有理,一絲不亂,眾人在他指揮下,也都各司其職,井然有序,早上的慌亂再也見不著了。

一晃兒,七年過去了,雷霆也長成了一個半大小子,小時候的那張小黑臉再也瞧不見了,生的是唇紅齒白,濃眉大眼,眉目間依稀有七分馮月嬌的影子,就是太過頑皮吵鬧,雷霆個子比同齡孩子高了半個頭,身材略顯單薄,但力氣大得很,雖然小小年紀卻成了全村的孩子頭,天天帶著幾個孩子村裡村外,山上山下瞎胡鬧。

加上三爺爺和三奶奶對他是寵愛有加,這一群孩子簡直就是胡天胡地,一群猴子似得沒有一刻安寧,一群孩子裡面有男有女,十幾歲的也有,五六歲的也有,但雷霆儼然是他們的領袖。

短短七年,靈谷村民就發現了雷霆身上不同尋常之處,這孩子似乎天賦異稟,天生不怕天打雷劈,越是風雷交加的天氣,他越能站在雨中,任憑天雷轟擊,看似能在雷電里淬體!

其實這就是雷神之體!靈谷雷族族人已經幾千年再未出現過雷神之體,按照祖訓,非雷神之體不得練武!雷族武技乃是盤古大陸一絕,在盤古大陸赫赫有名,以前雷族鼎盛時期不少外姓弟子都慕名而來,在靈谷里修習武技,因此雷族也曾出過不少學有所成的外門弟子,那時候雷家老祖尚未閉關,經他指點的外門弟子也不在少數,還有許多外門弟子都改了雷姓。

雷神之體是雷族人天生自帶的特殊體質,這種體質不怕天雷,因此能在雷電里淬鍊,經年累月,這樣的體質肯定肉體強悍,遠非常人能比,血脈裡帶來的天生體質比之後天修鍊的金剛之體,頗有不同。

雷震鼎自從發現了雷霆體質特殊之後,就召開了村裡長老會,眾人議論了半天,毫無頭緒,雷家老祖還在閉關之中,即使想要雷霆練武也得老祖出關之後方能定奪,而且修鍊武藝也得雷霆成年之後,怎麼著也要十幾歲才開始修鍊,所以眾人也不急,雷家老祖已經閉關了上百年,啥時候出關誰也沒有把握。而且雷家老祖在哪裡閉關,這些老頭也都一概不知。

雷霆哪裡知道什麼是雷神之體,只是覺得好玩而已,靈谷這一片山谷,風雷交加的天氣倒是非常常見,因此一到打雷下雨,雷霆就自己跑到後山,在風雨中自己瞎練,也算自得其樂。

但天天瞎胡鬧也不太好,而且七歲的孩子也該讀書了,雷震鼎就將雷家族堂改成了小學堂,請了私塾先生,召集了村裡半大不小的孩子們識文斷字,雷震鼎自己當年也是在這裡讀書,閑暇的時候,這白須老頭也給孩子們上課,他在龍城做過幾年賬房先生,也算出過遠門,有了見識,開門授課算是他的老本行,雷霆腦子靈光,一眾孩子裡面,數學學得最好!

雷震鼎都忍不住天天誇他,而且自打念了書,這孩子終於幡然醒悟,開始知書達理,不再四處瞎鬧,惹是生非了,村裡面那些藥材園子,也頓時清凈了不少,仔細想想,這些藥材可被這一群孩子糟蹋了不少。

一眾雷姓孩子坐在小書堂里整天搖頭晃腦,大聲背書,三爺爺和三奶奶就站在書堂外面笑眯眯地瞧著,雷霆上學,下學,風裡雨里三奶奶都要陪著他,在盤古大陸,習俗上未成年的孩子是不盤頭的,這就叫披髮!

所以雷霆小小年紀也留著一頭飄逸長發,後腦處讓三奶奶給他扎了幾條小辮子,每天一蹦一跳上學的時候,夾著課本,腦後辮子一上一下,跳躍不已,看起來頗為可愛。

學堂放假的時候,雷霆也幫三爺爺侍弄藥材,三爺爺的一片藥材園子裡面各色藥材雷霆也知道了不少,三爺爺也把各種藥材的藥性細細說給他聽,雷霆悟性不錯,這些東西倒是記得清楚明白。

一堆孩子裡面,雷月和他最好,雷月比雷霆小了兩三歲,是個俊俏的小丫頭,這丫頭天天跟在雷霆屁股後面,左一句雷霆哥哥,右一句雷霆哥哥,簡直就是個粘人的小妖精。

夏天的時候幾個孩子就在山谷里的深澗里洗澡,澗水清澈,好幾米深的澗水都能一眼看到底,這些孩子都學會了游泳,夏天天熱,男孩子們個個都光著屁股,雷月就坐在山澗邊的樹蔭下靜靜地坐著,雷霆一邊在水灣里玩水,一隻手朝雷月召喚:「月兒,你也下來啊,天氣這麼熱,你下來待在邊上水不深的地方,這山澗的水,真的好涼快!月兒,快點下來!」

其他的孩子也都朝雷月喊著,其中一個孩子名字叫做雷橫,比雷霆年紀稍大,生的孔武有力,此時也開口叫到:「月兒,你別怕,趕緊下來,你下來我們都護著你!沒事的!」

靈谷的夏天,有一個月的時間天氣是特別的熱,雷月站在樹下捂著嘴咯咯嬌笑,天氣炎熱難耐,雷月拗不過幾個孩子,心裏面也是躍躍欲試,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水邊,脫掉了鞋子,兩隻腳站在水裡卻不敢再朝里走了,雷霆哈哈一笑,自山澗中間遊了過來,幫雷月脫了衣服,輕輕拉著雷月兩隻小手,帶著她一步一步下到了水裡,雷月咯咯笑著,一雙小腳踩著水裡的石頭,終於找了個好位置矮身坐在了水中。

這條山澗的水自山谷中順流而下,曲折蜿蜒,流到了這裡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水灣,河水清澈透亮,泡在水裡感覺一陣陣涼意直透腳底,雷月在水面恰好露出她小小腦袋,雷月坐在水中,果然清涼舒適,看著雷霆嫣然一笑,雷霆安頓好了她,扭頭朝山澗深水游去,又和幾個孩子嬉笑打鬧在了一起,山澗中一片孩子們的嬉笑叫喊之聲。

洗完了澡,幾個孩子就站在岸邊穿衣服,雷霆先幫雷月套上了上衣,雷橫一邊穿著自己衣服,一眼瞥向了雷月光溜溜的下半身,驀地一聲大叫:「月兒,你的小嘰嘰怎麼癟進去了!」

雷橫左右一看,幾個小夥伴個個都長著小嘰嘰,小東西全都朝外凸著,只有月兒和他們頗有不同,看的雷橫一頭霧水,一臉的迷惑,月兒這地癟在了裡面,這怎麼撒尿!

雷月聞言臉色瞬間一紅,一臉的羞澀,急忙將一條長裙遮住了自己兩腿,雷霆趕緊幫著她穿好了衣服,笑道:「雷橫哥哥,你瞎說啥呢?月兒是女孩子,女孩子哪裡來的小嘰嘰!」

幾個男孩一邊穿衣服一邊哈哈輕笑,雷月更是嬌羞不已,捂著嘴咯咯一笑,卻不跑,幫著她的雷霆哥哥穿好了褲子,剛剛洗完澡,孩子們也都餓了,幾個孩子有說有笑跑回了村裡。

童年美好的時光就這樣悄然而逝,世間再也沒有比時間跑的還快的東西了,估計百米加速三秒的法拉利,也跑不過他它!其實法拉利這加速度,還跑不過村頭的一隻流浪狗!你要是拿一把鞭子在後面追它攆它,它能跑的更快,跑著跑著就能跑進溝里!

歲月如梭,那些青澀的日子匆匆而過,日子雖然短暫,但這些童年的美好畫面還是在你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跡,有時候,恍惚間哪個童年的嬌柔笑臉,就在你腦海里鮮活起來。

眨眼間又是一個七年過去了,為什麼老是說七這個數字,因為這個數字吉祥啊!你想想,七上八下,七情六慾,七大姑八大姨,七劍下天山,不都是說的「七」么?是不是很神奇!

再說了,一個遊戲名字叫做「猛士七」的人,對這個數字情有獨鍾也算情有可原,再平常不過了。

你若數學不錯,掐指一算,此時的雷霆已經年滿十四歲了,這孩子終於長成了一個半大青年,身材略有些清瘦,估計是小時候家裡窮,吃的不太好,但個子卻比同齡人高出了半頭,更顯得他身材挺拔,而且濃眉大眼,兩條長長的黑色睫毛顯得清秀絕倫,一頭烏黑的飄逸長發,仔細一看,妥妥的一個英俊少年!

七年間,三爺爺和三奶奶也相繼過世,雷霆這孩子懂事早,送殯的時候身穿一套白色麻衣,哭的昏天暗地,兩個老人一走,那就真的成了孤兒,加上年歲漸長,他也不願再住到別人家裡,

所以東家一頓,西家一頓,開始吃起了百家飯,這也好,誰家做好吃的,雷霆聞著香味就去了,風水輪流轉,也算苦盡甘來,一言不合,雷霆現在可是要到全村人家裡吃飯了!

但三奶奶對他的好深深地印在雷霆腦海深處,每每想起都心痛如絞,夜深人靜之時,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奶奶墳前痛哭流涕,嘴裡支支吾吾不知在說的啥,整個人也開始變得格外安靜,但修身煉體從未放下,特別是雷雨風電之時,自己跑到後山松林之中,一邊在雷聲里淬體,一邊大聲吶喊。

他身材雖然清瘦,肉體卻結實緊緻,而且雷神之體有個特異功能,左手輕輕一個響指,一抹淡藍色火焰就在他食指指尖緩緩繚繞,心煩的時候,雷霆就讓這一抹火焰燒上半注香的時辰,但這火焰究竟還有啥作用,雷霆卻不清楚,不過,燒火做飯那就不用帶火種了!

眼瞅著雷霆已經一天比一天年長,而雷族守護老祖蹤影全無,族人也不知他到底在哪裡閉關,有的族人甚至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因為從未見過啊!

雷震鼎也只在前任村長過世的時候,見過他一面,那一天靈谷熱鬧非凡,很多當年的外門弟子也都聞訊而來,雷震鼎只記得這雷家老祖是個鬚髮皆白,身材魁梧,一臉病容的白須老頭。

這老頭只現身了幾個時辰,就又不見了蹤跡,真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走的時候也沒留下個聯繫方式,至少也得留個電話吧,當然加個微信也行!現在想找他,也不知去哪裡找去,這白須老頭竟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找不到雷家老祖,就沒人能教導雷霆修鍊,而雷霆又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雷神之體,不趕緊修鍊那就白瞎了!雷震鼎當然明白其中利害,假如雷霆修鍊了武學,說不定以後也是一個雷家的守護之神,而且修身之後,壽命大增,活個幾千年都有可能。雷霆已經十四歲了,這事可耽誤不得,雷震鼎心急火燎,沒得辦法,只能召集族內長輩再次商量對策。

這一大群老頭聚在一起,抽煙倒是蠻厲害,但個個都拿不定主意,一會兒,小祠堂里煙霧繚繞,夾雜著各色老頭的咳嗽之聲,雷震鼎望著祠堂裡屋一間銹跡斑斑鐵鎖鎖著的屋子,一籌莫展。

雷震鼎心底暗想:他奶奶的,一個破村長也不好乾!啥事都要身先士卒,沖在前面,當然好事情肯定沒你的份,稍微佔個便宜,那些街坊婆娘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奶奶的熊!

祠堂內屋那把破鎖鎖著的屋子看起來頗有些歲月,一把破鎖已經斑斑駁駁都是銹跡,一扇小門似乎是生鐵鑄成,也似年代久遠,看起來這間屋子已有不少年月未曾打開了,一眾老頭都順著雷震鼎眼光看向了這間屋子,雷震鼎長嘆了一聲,自腰間摸出了一大把鑰匙,這一大串鑰匙用牛皮繩拴在了一起,看起來也是破爛不堪。

雷震鼎晃著鑰匙嘆道:「咱們老祖不在,但可不能耽誤雷霆這孩子,這孩子造化神奇,出生之時就帶著一絲閃電,那是老夫親眼所見!現如今,也沒別的法子啦,老夫身為一村之長,責無旁貸,今日我就開了這書房,這裡是雷族禁地,非雷神之體不得擅闖!老夫再次問問你們,雷霆可以進去嗎?咱們幾個老東西,舉個手,表個決吧!」。

這白須老頭說到這裡突地跪倒在地,對著雷神雕像頻頻磕頭,嘴裡大聲喊道:「雷家列祖列宗在上,靈谷第三十八代村長雷震鼎再次懇求雷神老祖,保佑我家雷霆,進了書房之後,學有所成,決不能辜負了雷神老祖厚愛!」

其他老頭見狀,也都跪在了雷神雕像前不停磕頭,這些老頭個個頜下一大把花白鬍須,這頭磕的,咚咚連聲,祠堂里一片磕頭之聲,但這些老頭跪著磕頭,怎麼看都是滑稽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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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傳之雷神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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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翩翩少年郎,靈谷採藥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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