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姚家有女初長成 ,微微一笑欲傾城
第二天一早,雷霆發現月兒眼圈都黑了,而且這姑娘大清早的早早就起床了,雷霆抿嘴笑道:「月兒,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啊!」
月兒嗯了一聲,低聲說道:「雷霆哥哥,你練了一身本事,就像昨晚那些江湖中人,你以後會不會也像他們打得死去活來,哀嚎不已啊,哎呀,昨晚那個少爺叫的真難聽!」
月兒說著驀地想起湯家三少,躺在地上大聲哀嚎的熊樣子,月兒俏臉上立刻浮上了一抹擔憂之色!要是果真那樣,雷霆哥哥還去練得什麼武啊,老老實實在家種藥草多好!
這些江湖中人,滿臉兇相,打打殺殺,而且一下手,全都是非死即傷,那也太嚇人了!好好的少爺不做,卻爭風吃醋,逞強鬥狠,被人打得死豬一般躺在當街之上,這湯家三少心眼不夠用啊!
雷霆哈哈大笑道:「是啊,一點骨氣都沒有,不過是斷了一條腿!假如換做是我,躺在地上哀嚎的就是哪酒肉和尚!他出手看起來頗為嚇人,但手法漏洞百出,哈哈,月兒,你信不信,
我十招之內就能讓他當街躺下!這和尚面相兇惡,長得凶神惡煞一般,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
雷霆猜的不錯,這和尚名叫惠三爺,雖然是個出家之人,但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他本是龍城西北一座寺廟的主持,但由於他胡作非為,廟裡其他的和尚早已跑的精光,這座寺廟就叫做:六度寺!
六度寺地處龍城城北一座青山腳下,建在一片青松翠柏之中,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兼之景色宜人,龍城周圍寺廟不多,六度寺算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平日里燒香許願的人群也是絡繹不絕。
六度寺當年也曾香火鼎盛,龍城不少人家逢年過節都到寺里燒香許願,但自打惠三爺做了主持,慢慢滴六度寺就成了一個人跡罕至之地,連寺里的和尚也只剩下他自己一根獨苗,寺廟裡香火清冷,這酒肉和尚更加有恃無恐,壞事做絕,六度寺的名聲在龍城地界也越來越差,平日里來寺里燒香磕頭的一概瞧不見了。
佛門六度,度己,度他,福慧雙修,三學具足。最後一度,必能修得圓滿大智慧,平心靜氣,成就無上圓滿,是為大圓滿!每個人福報不一,但必得六度皆修,方能悟出圓真大道。
渡人先要修己,修己先要修身,行的端,做得正,方能得人尊敬,什麼叫做德?行事符合社會規範,經得住眾人推敲,尊老愛幼,懲惡揚善,有德之人當街在車輪下救了個孩子,那不是英雄,對他來說,那就是本能,就是他應該做的!而且,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六度寺的由來,就是出自此處,可惜呀,這光頭和尚已經敗壞了佛門名聲!六度寺再也不是個清凈之地,估計佛祖見了也會暗自皺下了眉頭。
但這惠三爺卻是自稱三爺,他佛名叫做惠悟凈!實際上,這人不但六根不凈,而且殺生破戒,滿手沾滿了鮮血,在小小龍城倒也頗為有名,一般農戶用來嚇唬小孩子,俱都這樣說:「不聽話,不聽話,再不聽話,悟凈和尚抓你來了!」,孩子還不聽話,就說:「你瞧瞧,悟凈和尚要來吃你了!」,由此可見,這惠悟凈還真是個吃人的主!
雷橫和月兒經過昨夜一場驚嚇,不到中午兩人就辭別了雷霆,雷霆給太爺爺和村長雷震鼎也買了不少東西,雷橫力氣大,把買好的東西都綁在了身上。
從龍城前往靈谷,一路上基本都是山路,間或還要跨越一道道山澗,崇山峻岭,極不好走,兩個娃娃翻山越嶺,直直走到了傍晚,終於返回了靈谷。
月兒抓住了太爺爺雷廣贏,把那一晚的事情趕緊說給他聽,雷廣贏握著雷霆給他新買的大煙袋,抽著龍城煙草店裡買來的煙草,正自吞雲吐霧,安適的很,這店裡賣的煙草和自家種的煙草,味道簡直千差萬別,雷廣贏聽完卻是波瀾不驚,淡淡一笑。
雷廣贏一邊抽著煙,一邊暗想:各人業報不一,這個假和尚喝酒吃肉,當街打人,終有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終會不得善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阿彌陀佛!
一到冬天,整個盤古北域擺渡山下一片白雪茫茫,有的時候大雪從十月底就開始紛紛揚揚下了起來,直到來年四月,春暖花開,積雪才慢慢消融,因此整個漫長的冬季竟有半年之久!
在這半年之中,購買藥材的各色客商便少了許多,也算是每年的淡季,徐福有時候幾個月都不來店裡,徐洋更是不見了影子,徐大貴也回了老家過年,偌大的藥材鋪子就只剩雷霆一人。
這樣也好,每天日上三竿開門做生意,下午天剛黑就關了店門,餘下的時間,雷霆就自己一人在後花園裡勤學苦練,他是雷神之體,體質耐寒,雖然是冰天雪地,但只穿一件單衣卻不覺得冷,在花園樹底下積雪上往來賓士,幾圈下來,渾身上下都能冒出了汗水!
天冥宗舵主打斷了湯家三少爺的腿,此事經由龍城城主調解,湯老爺子擺酒吃了一頓,此事後來不了了之。
龍城城主其實是城內有實力的宗族票選出來,而且每一屆只能做五年,每個宗族輪流坐莊,天冥宗雖然勢力雄厚,楊巔峰修為超群,但這些宗族乃是龍城真正的地頭蛇,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這處分舵剛剛設立,又是用人之際,楊巔峰倒也不敢太過張揚放肆。
湯三少爺被人在怡欣樓前當中敲斷了腿,倒是安靜了幾個月,龍城藥材好,因此很快養好了腿傷,但他好了傷疤忘了痛,腿一好,就又跑到怡欣樓里嘚瑟,在怡欣樓貴賓房裡左擁右抱,好像當日被打斷腿的不是他一樣,連六度寺主持惠三爺都異常佩服,禁不住過去敬了他幾杯烈酒!
湯三少爺看見他,就像看見親爹一般恭恭敬敬,點頭哈腰,就差搖尾巴了!
楊巔峰也算是個人才,龍城分舵僅僅開了半年,巧取豪奪,威逼利誘,強買強賣,反正是不擇手段,楊巔峰就在龍城佔了不少店鋪,這些店鋪大部分都是藥鋪,分舵弟子也曾來過徐記大藥房,想要收購其中一處藥店。
但徐福行事低調,和龍城城主也頗有交情,墨跡了不少時日,徐福始終不為所動,最終楊巔峰空手而回,但自此徐福和天冥宗分舵就算結下了冤讎。
其實同行是冤家,這是古來之訓,你也賣葯,我也賣葯,生意場上免不了磕磕碰碰,但天冥宗一來,就把龍城上千年的規矩給破壞了,這些雷霆全都瞧在了眼裡,禁不住地義憤填膺,憤怒之時就悄悄握緊了雙拳!
臨別之時,太爺爺的叮囑就在耳邊,而且他不過是個藥鋪小夥計,膽子雖大,卻也不便出頭,好在徐福也算龍城知名人士,在龍城親朋好友甚多,天冥宗也不敢逼人太甚。
眨眼間到了第二年冬天,又是臨近年關,徐福將一年的工錢結給了雷霆,這一年雪下的特別大,所有進擺渡山的通道都擠滿了大雪,徐福給店裡員工放了年假,雷霆本來也想回家過年,但大雪封山,整個擺渡山白茫茫的一片,積雪有的時候都沒過了大腿,根本就無法通行!
你要是強行,說不定就掉到了雪窟窿裡面!掉到雪窟窿裡面,說不定就被雪花封住了口鼻!封住了口鼻,說不定就窒息去了西天!
當然,去了西天說不定就看見了佛祖,西天我佛,一身佛光,能看看他老人家,也算人生一大樂事,但也有可能下了地獄見了閻王呢!見了閻王,油鍋里炸上一遍,外焦里嫩,爽脆可口,那就不太好了!
而且大雪一埋,觸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原先的山澗,水灣,各種深溝啥的,全都成了陷阱!這要是掉了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年就有強行下山的靈谷族人,被凍死在山裡!
雷霆知道厲害,徐福也不同意他強行進山,給他採購了年貨,讓他留在藥鋪里守店,其實雷霆也不著急回家,他年前就回去過一次,月兒和雷橫每年都要來龍城看望他幾次,他本性淡泊,又能耐得住寂寞,雖是單槍匹馬一個人住在店裡,但是卻怡然自得,可惜做飯這件事情,雷霆怎麼也學不會,明明是同樣的食材,雷霆做出來的東西就是難以下咽!
和月兒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到飯點,雷霆就特別想念月兒,自己心裡暗自疑惑:不管什麼東西,為何月兒做出來的就那麼好吃!自己照葫蘆畫瓢,一做,吃一口,吐一口!
好在徐記藥鋪門口大街兩邊,食肆頗多,雷霆有時候就獨自一人坐在小酒館里,小酌一杯,小酒館里一般都是自釀的家酒,酒味甘醇,容易下口,但後勁悠長,有時候喝多了就頭痛欲裂!
雷霆酒量不錯,每次點倆菜,喝個兩三杯,喝的小臉緋紅,走起路來頭重腳輕,也算自得其樂。
快過年啦,一條街的藥鋪全都生意冷清,葯街上過往行人都不多了,葯街上最繁華的就數那些酒店飯館了,整夜的燈紅酒綠,人聲鼎沸!嬉笑打鬧的聲音,有時候都能傳出去老遠。
臨近年關,葯街兩邊掛滿了各色大紅燈籠,徐記藥鋪門口也被雷霆多掛了兩盞寫著::「徐記」的大紅燈籠,兩盞燈籠都是雷霆親自挑選,掛在門口紅彤彤的,確實十分氣派。
大雪紛紛揚揚一直斷斷續續下著,整個一座小城,全都是銀裝素裹,雷霆每天都要把自家藥鋪門口掃上一遍,葯街兩旁,店鋪甚多,每家每戶全都各人自掃門前雪,這一來,一條長街就顯得乾乾淨淨,除了那些馬車壓出來的車轍,整條街道看起來還是蠻清爽的。
這麼大的雪,孩子們全都放了假,街道之上,不時傳來孩子們嬉笑打鬧的聲音,間或夾雜著孩子們燃放鞭炮的響聲,響聲悅耳,而年味兒也越來越濃。
客人不多,雷霆起得比平常也遲了不少,這一日,一大早的雷霆正自呼呼大睡,他晚上一個人練功,所以睡得也晚,藥店門口突然傳來有人梆梆梆大聲敲門的聲音,敲得聲音急促,似乎門外有人特別著急。
而且大清早的,萬籟俱寂,敲門的聲音能傳出去老遠,雷霆睡在後院小屋,敲門聲也聽得清清楚楚,急忙起來,胡亂洗了一把臉,穿衣開門。
店門一開,門外站著四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滿臉的花白鬍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這人身旁站著兩個年輕人,都是二十來歲,這三人俱都身穿白衣白袍,白袍衣領之上無一例外,全都綉著一頭鐵甲神獸!
這頭鐵甲獸四蹄張開,昂首朝天,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尖上一柄淡灰色的鐵鎚!這一柄甲錘,看起來繡的頗為精緻,甲錘黑黝黝的閃著磷光,通體披覆鎧甲的整隻鐵甲獸,看起來威風凜凜。
再往這白衣三人身邊瞧去,雷霆瞬間眼前一亮!
白須老頭的身前,站著一位絕色姑娘,這姑娘一身白色貂皮大衣,下身一條紫色長裙,腳下一雙淺紫色長靴,一張臉粉雕玉琢,白的透明,櫻唇上紅芳點點,小巧絕倫,看起來嬌艷欲滴,一對眉毛彎月一般,一雙俏麗大眼裡似乎水波流動,水汪汪的像是一池幽藍湖水!
這姑娘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年紀,但生的花容月貌,唇紅齒白,俏麗異常,雷霆眼光立刻被她牢牢吸引,一時之間,雷霆只覺得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竟似瞧的呆了!
此時屋外街上,又零零落落飄起了雪花,這小姑娘手裡撐著一把粉色的花傘,花傘看似是牛皮紙縫製而成,小姑娘將手裡花傘輕輕合上,蓮步輕移,走到雷霆身前,隨手把花傘放在了櫃檯之上。
小姑娘瞧見雷霆,卻不害羞,兩眼中立馬塞滿了笑意,這一笑更是嬌柔無限,身形前出,搶上前去,輕輕挽住了雷霆胳膊,嘴裡咯咯嬌笑:「小二哥哥,大白天的,你不趕緊開門做生意,不趕緊招呼客人,不趕緊給客人沏一壺好茶,小二哥哥,你家老闆知道了,不會打你屁股啊!。。。。。。。。」
她一雙俏麗大眼緊緊盯住了雷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眼中帶著一抹羞澀,看起來頗為可愛!
這小姑娘年紀雖然稍顯稚嫩,但咯咯一笑,一張粉臉就像人間四月盛開的桃花,恍惚之間,嬌艷鮮嫩,美的風月無邊,美得不可方物,美出了屏幕之外,似乎這一早春的桃花,都要忍不住因她而緩緩綻放!
一說到打屁股,她俏眼滴溜一轉,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雷霆給她拽住了胳膊,一抹淡淡的脂粉香氣瞬間鑽進了口鼻,頭腦一陣眩暈,急忙答道:「各位客官,裡邊請!」
兩個年輕人手腳麻利,一個回頭關好了店門,另外一個捅開了店裡爐子,添柴加火,爐子里一會兒就火光熊熊。
白須老頭抱拳笑道:「在下艾瑪城姚族姚家長老,姚振邦!小哥哥,老夫和徐福掌柜也算舊識,這兩位是老夫座下弟子,你身邊這位乃是姚家公主。。。。。。。。」
姚振邦尚未說完,姚家公主噗嗤一笑,介面嬌聲道:「小二哥哥,我叫雪兒!你叫我妹子也行,叫我雪兒也行,叫我雪兒妹子也行,小二哥哥,你今年多大啦!」
這姚家小姑娘開口就問雷霆年紀,貌似不太禮貌,雷霆卻不在意,脫口抱拳說道:「十八啦!虛歲十八,在下靈谷雷霆!雪兒妹子,你叫我哥哥也行,叫我雷霆也行,叫我雷霆哥哥也行啊!」
姚振邦聞言擼須哈哈大笑,旁邊兩個青年也都哈哈一笑,雪兒一張粉色小臉上陡然浮起一絲紅暈,臉色立刻嬌羞無限,嬌滴滴地喊道:「雷霆哥哥!雷霆哥哥!別來無恙啊!」
雪兒和雷霆肯定是初見,以前見沒見過,我這個寫書的都不知道!但在雷霆心底那曾見過如此漂亮的小妹妹,雷月也算端莊秀麗,但和眼前少女一比,高下立判!小姑娘兩聲雷霆哥哥叫的婉轉動人,恍惚間柔情似水,而且生動自然,張口就來,毫無做作!
貌似雷霆就是她天生的親哥哥!雷霆聽了,禁不住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心頭也是一通亂跳,急忙抱拳道:「雪兒妹子,托福,托福,一切安好!」
二位都是初次相見,即使心底下一見如故,但哪裡來的別來!無恙那是一定的,雷霆青春少年,又是雷神之體,打小就在風裡雨里淬鍊,細細一算,大夫沒瞧過幾回,草藥都沒吃過幾次!
但兩個少年少女,青春靚麗,一問一答,風趣可愛,問的妙,答得也巧,而且雪兒姑娘一臉嬌笑,一張笑臉就像一朵盛開的山花兒,看著就特別的乖巧順眼。
姚振邦已經坐在了爐子旁邊烤火,聞言笑得前俯後仰,心底下卻在暗想:雪兒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她對年輕後生假以辭色,今日為何對一個藥房小夥計這般親熱,啥情況,哥哥都叫上了!
雪兒獨苗一個,雖貴為姚家公主,但確實沒有親哥哥,雖然表親,堂親裡面也有不少哥哥,今日一見雷霆,卻似特別反常,這幾句哥哥叫的,柔情蜜意的緊,情真意切的緊,姚振邦笑完立刻心生疑惑。
這白須老頭是姚雪兒親親的三爺,姚族在盤古北域那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姚雪兒是姚族族長唯一的女兒,所以姚振邦說雪兒是姚家公主並不為過。
姚振邦從雪兒小時候看著她長大,這孩子啥體性姚振邦一清二楚,但今日頗為奇怪,雪兒竟然對一個陌生半大小子青眼有加,只瞧見一眼,就哥哥長,哥哥短的,稀罕的緊,雖然雷霆長得一表人才,翩翩少年,還是整的姚振邦一頭霧水!
但在雪兒心中:這個雷霆哥哥看著這般親切熟悉,又長的身材碩長,眉清目秀,雖然一身小夥計打扮,但和那些紈絝子弟一比,簡直帥出了天際!而且又這般會說話,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雪兒一邊想著,扭頭一瞧,瞥見了雷霆一身粗布衣裳,雪兒大眼悄悄一眨,心中已有計較:雷霆哥哥,你要是穿上一身我們姚家白袍,那肯定是玉樹臨風,瀟洒倜儻,立馬變成一個如假包換的風流少年!
其實雷霆也有幾身見人的衣裳,但大冬天的,就沒幾個客戶,平常日子,雷霆全是一身粗布長衫,這身打扮,做事也方便,而且他本就是個藥店夥計,可不是誰家的公子哥兒!
雷霆卻不知這姑娘小小腦袋裡,竟有這麼多鬼主意,急忙拿了茶壺,灌滿了清水,放在爐子上,準備煮水沏茶。
雷霆忙忙活活,雪兒跟在他身邊,也忙忙活活伸手幫忙,可惜幫的凈是倒忙,茶壺裡的水都讓兩人弄的濺出來不少,雷霆回頭瞧著雪兒淡淡一笑,雪兒調皮地吐了一下小舌頭,眨了一下眼睛。
雷霆瞧著禁不住又是淡淡一笑,抓著茶壺給幾個輪番添上了茶水,瞧著雪兒,雷霆再一笑,抓起一杯清茶,輕輕端給了雪兒,雪兒接過茶杯,道了聲謝,隨之嬌羞一笑。
姚振邦果然是來採購藥材的,這時節這種大戶並不常見,雷霆沏好了茶水,簡單介紹了一下,掌柜的徐福這幾天不在店裡,好在雷霆已經做了兩年多的小夥計了,而且早就獨當一面,再大的客戶雷霆也能接待!
而且最近幾天,幾乎天天下雪,掌柜徐福已經有好些日子都沒來店裡了,本來店裡客人就少,徐福也早就交代了雷霆,來了客戶,雷霆自己拿主意就行。
姚振邦需要的各種藥材雷霆也都瞭然於胸,店裡倉庫有的藥材全都準備妥當,有些店裡缺貨的就從其他兩個分店調過來,這些事情雷霆熟門熟路,倒也不費功夫,臨近午時,所有藥材全都整理完畢。
姚振邦選購好了各色藥材,就在後院里打好了包,大包小包看起來確實不少,雷霆手腳麻利,做事有條不紊,姚振邦也非常滿意,藥材價錢也很合理,姚振邦將藥材分類整理好之後,還是放在了藥店里。
姚振邦結完賬對雷霆說道:「雷霆小兄弟,老夫幾人就住在藥店門外天外天大酒店,過午還有一些私事要辦,這些藥材先寄存在你院里,我們晚上動身,傍晚時分就回來取葯,倒是麻煩你了!」
雷霆急忙抱拳說道:「三爺爺你但去無妨,我就住在店裡,有事叫我就行!」,天外天酒店就在徐記大藥房門口左手邊不遠處,也算是龍城有名的豪華住宿之地。
姚振邦帶著三人一走,雪兒姑娘頗有些依依不捨,走到藥鋪門口,回頭看向雷霆嫣然一笑,一笑之下,笑面盛開,恰如一樹春花燦爛,俏麗無雙,雷霆心底下一緊,瞬間有些悵然若失!
過午之後,雷霆將所有盛放藥材的箱子全都搬到了藥房大廳,所有箱子都用綁帶細細綁紮了一遍,箱子外面也都貼上了標籤,標明了藥材的種類,數量,成色,做完這些,雷霆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心裏面洋洋自得,這可是大客戶啊,一口氣買了這麼多藥材,估計徐福又能賺上不少銀子!
當然,徐福是個生意人,倒買倒賣算是他的拿手好戲,但他做生意仁義,藥房里的回頭客商不少,很多客人每年都要來徐記大藥房里買藥材,姚振邦長老就是個老客戶!
而且哪姚家公主長得水靈靈的,如花似玉,雖然稍顯稚嫩,但活脫脫的美人坯子卻是隱藏不住,在雷霆看來,已經美若天仙,白白在靈谷長這麼大,這仙女一般的女子,見所未見!
一想到姚雪兒嘴巴甜甜的喊著哥哥,眼色俏皮,滿眼的笑意蕩漾,雷霆一陣陣心猿意馬,心底下暗想:要是當真有這麼一個漂亮大妹子,那肯定是齊天之福,上輩子不知敲破了多少木魚,潛心靜修了幾個輪迴!
千年等一回,回首望千年,那真是三生有幸,情鍾獨敲,福德雙修啊!
過了午後不大時分,雪兒卻是獨自一人返回了店裡,她換了一身淡綠色衣裙,腳下一雙淺綠色長腰皮靴,一頭黑色秀髮直披到了腰間,真正的長發及腰!
一眼瞧去,這小姑娘直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身的仙靈之氣,九天仙女下了凡間一般!這一張嬌柔俏臉,偏偏又是一臉的俏皮之色,讓人瞧來禁不住地又愛又憐!
你若長發及腰,我就當街娶你可好!說的好像就是此處!
站在門外雪地里,雖是天寒地凍,身上穿著冬衣,但苗條的身材還是隱約可見,這小丫頭站在藥店門口瞧著雷霆,粉臉上脂粉不濃不淡,嘴角輕輕上翹,眼波流動,又是滿眼的笑意。
雷霆瞧著她一張粉臉,心底下止不住地撲通亂跳,雪兒噗嗤一笑道:」雷霆哥哥,我左右閑的沒事,來瞧瞧你,你不歡迎我么!你讓我站在門外,這可不是你們靈穀人待客之道!嘻嘻。。。。。。。」
雷霆趕緊將她迎進了店裡,雪兒站在櫃檯前咯咯一笑,隨手自身後拿出了一個包袱,包袱放在櫃檯上雪兒伸出一雙蔥段般的小手,輕輕解開,包袱裡面不多不少,正好是四件白色長袍!
四件長袍一模一樣,全都是雪一般的白!每一件長袍左右兩肩之上全都綉著一隻鐵甲神獸!四件長袍也都疊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看起來新整整的令人賞心悅目。
雪兒隨手抓了一件,遞給了雷霆,輕輕一笑道:「雷霆哥哥,這幾件袍子送給你穿,也不是量身定做,卻不知到底合身不!雷霆哥哥,你先試一試!」
雪兒說著,柳腰輕輕一擺,一隻小手早抓向了雷霆上衣一身粗布衣衫,扯住了雷霆衣領扣子,就要將扣子解了下來!雷霆臉色一紅,接過了白袍,身子一扭,迅速跑到了櫃檯後面裡屋,一會兒換好了白袍,又站了出來。
雪兒瞧見雷霆窘迫的樣子,心底暗地好笑,在櫃檯前踮起腳尖朝裡屋張望,但雷霆站在裡屋換衣服,雪兒只瞧見他露出半個頭顱,雪兒心中頗為失望!
心底暗想:雷霆哥哥,你倒害什麼羞!不會是衣服裡面沒穿內褲吧!這大冷天的,倒是難為你了!
這般一想,咋能去想人家穿沒穿內褲呢!雪兒一張俏臉瞬間一紅,此時雷霆換好了長袍,已經自裡屋走了出來。
雷霆當庭一站,姚雪兒瞥眼一瞧,禁不住一聲嬌呼!
只見一個白衣少年直直站在藥店大廳之中,一身白袍勝雪,一頭黑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白袍兩肩之上,左右兩隻鐵甲神獸栩栩如生,這白衣少年,濃眉大眼,一雙黑色睫毛頗長,雖然體態略顯瘦削,但眉眼間那份俊朗掩飾不住,看起來端的是英氣逼人!逼人不敢正視!
所謂好馬配好鞍,白袍配少年,這少年白袍加身,英俊瀟洒,簡直要帥的掉渣,這才像話!
雪兒看的兩眼放光,止不住拍掌大聲贊道:「雷霆哥哥,你是此間絕配,華服少年!雷霆哥哥,想不到這白袍子你穿起來如此好看!這般好看!簡直就是好看!」
這姑娘大喜過望之下,已經高興的語無倫次,嘴裡不住稱讚,身形突地一動,青影猛地一閃,搶到了雷霆身邊輕輕挽住了雷霆胳膊,但雷霆眼光一瞥,她這閃身之間,身法竟然飄飄欲仙!
雷霆對於身法浸潤多年,而且和太爺爺,雷陽門主都曾比試過,二人身法都已是當世頂尖,雷霆眼力早已練得非比尋常,因此只是一瞥之間,就知道雪兒這套身法不在自己之下!
雷霆心底暗想:姚族久居中原大地,族內勢力在盤古北域數一數二,家傳身法肯定非比尋常,雪兒妹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也算難能可貴!
這衣服也送過了,雪兒貌似心愿已了,拉著雷霆坐在火爐旁邊嘮起了家常,這丫頭伶牙俐齒,冰雪聰明,她問一句,雷霆答一句,一來一往,半響功夫,就把雷霆的身世打探的清清楚楚。
這丫頭三言兩語就探出了雷霆底細,已經樂不可支,但看向雷霆的眼色更加嬌柔,特別是聽到了雷霆小時候身世凄涼,剛剛出生就父母雙亡,兩顆晶瑩淚珠已在雪兒眼裡悄悄打轉兒。
天色漸晚,外面開始紛紛揚揚下起了雪花,兩個少男少女坐在火爐旁邊竊竊私語,雪兒不停地說著她一路從艾瑪城來到龍城,旅途遙遠,而且雪兒也是頭一次離開家門,一路上艱辛無比,她貴為姚家公主,哪裡吃過這般的旅途之苦!
艾瑪城位置在中原腹地,而龍城位於盤古北域東北邊陲,兩地相距有幾千里遠,不但景色各異,就連風土人情也是頗有不同,雪兒頭一次出門,啥事都新鮮,這一路眼睛都忙壞了!
這一路走來,奇人異事,雪兒也都是初次所見,和雷霆哥哥一聊,雷霆本就不善言語,看起來老實巴交,雪兒一路說下來,雷霆即使聽不明白也隨聲附和,聽不懂也裝作一副很懂的樣子,雪兒芳心大開,說的是口若懸河,指手畫腳,天花亂墜,眉飛色舞!
雪兒和雷霆越說越是投機,一雙俏麗大眼四下里咕嚕一轉,掩嘴笑道:「雷霆哥哥,現在外面下雪了,雪花飛揚,景色漂亮的緊,咱倆找一家酒館,妹子陪你喝上一杯!」
在盤古大陸,喝酒也算稀鬆平常,私釀的家酒度數低,兩人雖然不算成年之人,但都能喝上幾杯,現在這個季節,正是一年中最為寒冷之時,喝上幾杯禦寒解乏,酒這東西確實是旅途良伴。
雷霆哈哈一笑,拉著雪兒站起身來,二人出了店門,不遠處就是雷霆經常小酌一杯的小酒館,雷霆握著雪兒一隻小手,只覺得這隻小手溫熱異常,又似恍若無骨,隨手關上了店門,雪兒任憑雷霆握著她,心底下卻是一陣陣悸動,雷霆隨手拉扯,只幾步二人就跨進了小酒館。
此時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雪下的越發大了,雪花飛舞,街面上已經浮上了薄薄一層積雪,兩人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咯吱作響,雷霆長腿一撩,帶的雪兒一路小跑,一邊跑,雪兒另外一隻小手捂著嘴咯咯嬌笑,沒笑幾聲,雷霆就將她帶到了酒館之內。
酒館內霧氣蒸騰,炒菜的香氣混合著米酒的味道立刻鑽進二人口鼻,酒館大廳里零零落落坐著幾桌客人,雷霆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兩人對桌而坐,坐下之後,雷霆望著雪兒淡淡一笑。
雪兒四面一瞧,在座的酒客也都是些尋常鄉民,小酒館也是十分簡陋,雷霆叫過了酒館掌柜,酒館掌柜是個憨厚中年人,這酒館掌柜既是老闆,又是夥計,還兼任廚師,而且是個夫妻店,他夫人就在後廚炒菜!
店主笑眯眯地捧著個菜單遞給了雷霆,雷霆卻將菜單遞給了雪兒,笑道:「雪兒妹子,你來點菜,哥哥今天做東,你愛吃啥,喜歡吃啥,隨便你點!」
雪兒嫣然一笑,隨手一點,巧得很,點的竟然都是雷霆平時愛吃的各色小菜,雷霆心中陡然一喜,撫掌哈哈大笑道:「掌柜的,燙兩壺米酒!來兩隻大碗!」
窗外雪花飄飄,寒風刺骨,但小酒館內春意盎然,二人幾碗米酒下肚,一會兒臉上全都泛起了紅暈,雪兒一張粉臉喝的變成了緋紅之色,但她搖頭晃腦,吆五喝六,不停給雷霆倒酒!
窗邊這一男一女,男的風神俊美,女的如花似玉,兩人對桌而坐,瞧起來頗似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雪兒狀態甚是親昵,頻頻給雷霆倒酒,這丫頭難不成是想把她雷霆哥哥當場撂倒!
偏偏她雷霆哥哥心眼實在,來者不拒,不一會兒就喝得滿面通紅,舌頭打捲兒,貌似話都說不利索了!好在雪兒喋喋不休,鶯歌燕語,雷霆基本沒有插嘴的份兒,只能豎著耳朵聽!
兩人坐在桌前,你一杯,我一杯,又是竊竊私語,酒店老闆見了也頗覺得好笑,看這二人相貌,貌似都還是情竇初開的孩子,這倆孩子未成年喝酒,已經不成體統,竟然還大庭廣眾之下,公共場所,毫無顧忌地談戀愛,看著都覺得好笑!而且兩個少年全都喝的滿面紅暈,瞧著越發有趣,這店家夫妻兩個,也有兩個和雷霆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店老闆忍不住就捂嘴笑了出來。
雪兒斜眼瞅了店老闆一眼,嬌聲斥道:「小二叔叔,你笑什麼笑!還不趕緊去后廚催菜,我剛剛點的涼拌擺渡山黑豬耳朵!聽說是龍城特產,你快去瞧瞧,好了沒有!」
店主急忙答應了一聲,趕緊轉身去了后廚,一邊走,一邊心底暗想:小姑奶奶!你啥時候點拌豬耳朵了,而且擺渡山上哪裡有什麼黑豬!哪是野豬好不好!
這時節滿山遍野的大雪,哪裡來得黑野豬!你要是夏天來,擺渡山中獵戶不少,估計有獵戶就能捕到,這大冬天的,大雪封山,獵戶們都不出門了,真的沒貨。
這廝心底這般想,走到半路他又轉了回來,跑到雪兒跟前柔聲說道:「姑娘,這季節沒有黑豬耳朵,用家養的家豬耳朵你看行不行?這豬耳朵是一大早起來煮的,吃起來咬勁十足!
我給你打包票,保證是下酒的絕佳菜品,要不先來一盤你倆嘗嘗?」
雪兒嫣然一笑,擺了擺手,笑道:「好噠,小二叔叔,就來一盤涼拌豬耳朵,家豬的耳朵也行啊,麻煩你多放香菜,多放一些,據說香菜能解酒呢。」
店老闆答應了一聲,心底下還是嘀嘀咕咕:「據」這個人真能瞎說,香菜能解酒,香菜還能入葯呢!不過呢,涼拌豬耳朵還是多放些香菜確實好吃,也顯得豬耳朵不肥不膩,吃起來也是爽脆可口,做下酒冷盤再合適不過了。
一會兒后廚老闆娘拌好了豬耳朵,端上了桌,二人一吃,冬天的豬耳朵果然特別好吃,不肥不膩,爽脆潤口,咬起來還咯吱作響,這涼拌豬耳朵還真是下酒的絕配冷盤。
兩人就著豬耳朵又喝了一罈子米酒,自家釀的米酒度數雖底,但後勁頗足,幾碗下肚之後,酒勁就慢慢顯現出來,雪兒一張俏臉,已經紅的像是熟透了掛在枝頭的蘋果,嬌艷靚麗!
一雙俊俏大眼裡滿是嬌羞之色,雷霆往她眼睛瞳孔里瞧去,哈哈!雪兒妹子每一隻漆黑髮亮的瞳孔裡面,都端坐著一個雷霆!而且是一個臉龐像是猴子屁股一樣的雷霆!
雷霆瞧著雪兒瞳孔里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的自己倒影,也禁不住哈哈大笑,開心不已!
雪兒已經喝得美目迷離,眼中已是水波流動,看向雷霆的眼神卻是格外嬌柔,又是一眼的依依不捨,櫻唇微起,似有話說,但幾次三番,欲說還休,最後還是幽幽長嘆了一聲。
此時屋外的雪,漸漸下的大了起來,一片片潔白的雪花自半空緩緩飄落,自小飯館窗戶往外望去,整條葯街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馬車跑過,一陣雪花飛揚,壓出兩道深深的車轍。
夜已經很深了,這樣的雪夜,四周喧嘩之聲,貌似也聽不見了,四周萬籟俱寂,雪花簌簌落地的聲音也似乎清晰可聞,這條龍城最繁華的葯街,也迎來了難得的寂靜之夜。
雷霆瞧著雪兒一張緋紅色的俏臉,聽著她絮絮叨叨不停地在說著,心底下暗想:這姚家妹子還真是個可人兒!說出來的話,也像銀鈴一般好聽!轉念又一想:這小丫頭獨自一人,自己跑到藥店找我喝酒!
哈哈!看她樣子,這明明是偷偷跑出來的好吧!這麼小的姚家公主,他三爺爺哪裡捨得讓她孤身上街!
這樣悄悄想著,雷霆心底突地一跳:雪兒妹子獨自外出,卻是為了送自己幾套嶄新的白袍,現在又陪著自己在這酒館裡面喝酒,這姑娘,心腸好熱,又情深意長!
正想著呢,長街上傳來馬車得得的聲響,一會兒這駕馬車停了下來,雷霆側耳聽去,那架馬車似是停在了自家藥房門口!不一會兒,又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
雷霆急忙站起身來,但剛剛要起身,卻被雪兒一把緊緊拽住,雪兒一手拽住雷霆衣角,一手掩嘴噗嗤一笑,嬌聲笑道:「雷霆哥哥,我三爺爺來了!你別起身,咱倆繼續藏在這裡喝酒,嘻嘻,估計我三爺爺也找不到咱們!」
雪兒說完,鬆了手,兩手捂著嘴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雷霆也是哈哈一笑,急忙又坐了下來,笑道:「雪兒妹子,你三爺爺是來拿藥材的!」
雪兒聞言,又是幽幽長嘆了一聲,左眼眼皮猛地一跳,卻不搭話,但一雙俏眼緊緊盯住了雷霆,緊閉著嘴,神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貌似瞬間不開心起來,眼中顯現一抹淡淡的哀傷。
不大一會兒功夫,小酒館的外門咯吱一聲被人打開,雷霆一瞧,雪兒三爺爺帶著兩個年輕弟子,一身雪花,推開門就走了進來!
姚振邦一進門,哈哈一聲長笑,撫掌笑道:「雪兒,你要找雷霆兄弟喝酒,明說就行!咋能連個招呼都不打,說跑就跑!害的我好一頓找!」
雪兒聞言咯咯一笑:「三爺爺,你來的正好!趕緊把我倆酒錢結了,我和雷霆哥哥,這一頓酒喝得,那叫一個爽快!」,說著扭頭看向雷霆,柔聲問道:「雷霆哥哥,你喝好了沒?
妹子酒量不行,你要再喝,叫我三爺爺陪你幾杯!嘻嘻,我可不能再喝了,雷霆哥哥,再喝兩杯,你要背著我走路啦!。。。。。。。。。」
說完盯著對桌雷霆,掩嘴咯咯嬌笑,但她臉上哪一臉桃紅之色,瞧起來卻是千嬌百媚,美不勝收!這姑娘年紀雖小,但妥妥的大美女胚子,一笑之下,俏臉上的嫵媚怎麼也隱藏不住!
雷霆急忙站起身來,先給姚振邦行了禮,然後頻頻擺手,大聲道:「我也不能再喝啦!再喝就認不得家門啦!這麼大的雪,在外面凍上一宿,估計能凍成冰棍!」
姚振邦低頭笑了幾聲,趕緊跑到櫃檯先把酒賬給結了,轉頭對雷霆說道:「雷霆兄弟,現在我們車子已經備好,眼見著雪越下越大了,藥材得趕緊裝車,我們連夜動身,不然,雪下這麼大,再不走,估計下上一兩天,積雪太深,車子就走不了啦!」
雪兒嘴巴一撇,櫻桃小口順勢一嘟,嬌聲嗔道:「三爺爺,走不了,咱們就別走了唄,就在這龍城待著唄!這裡吃的也好,住的也好,明年開春再走,豈不是更好!」
姚振邦急忙搖頭道:「那可不成!你爹地還等你回家過年呢,這眼瞅著年關將近,而且咱們買這麼多藥材,很多都是貴重藥材,也得趕緊運回家去!
再說了,你偷偷跟著我跑了出來,你爹爹搞不好要懲罰老夫!小丫頭片子!竟然在酒館喝起酒來,這要是讓你爹爹知道,哈哈!估計能把你屁股打腫了!」
雪兒聞言卻不害怕,嗖地起身拽住了姚振邦衣角,左右輕搖了幾下,一副小女孩兒撒嬌的姿態:「三爺爺,跟著你,我爹爹有啥不放心的,再說,你可是他親親的三叔,你怕他作甚!」
姚振邦抓著自己頜下長須哈哈大笑,眼睛卻盯著雷霆道:「雷霆兄弟,我們家小公主,沒給你添麻煩吧?她初次出門,人情世故,一概不知,若有得罪之處,老夫給你賠罪!」
這老頭說完,恭恭敬敬給雷霆做了個揖,雷霆一見,急忙起身還禮,嘴裡說道:「三爺爺不必多禮,其實我也是剛出家門沒幾年,和雪兒妹子一樣一樣的,其實我還要謝謝雪兒妹子!」
雷霆說著心中暗想:雪兒妹子冰雪聰明,秀外慧中,一顆小腦袋裡稀奇古怪,鬼點子甚多,誰想在她身上賺點便宜,讓她吃點小虧,估計比登天還難!三爺爺,這你倒多慮了。
雪兒雖然極不情願,一直嘟著一張小嘴,兩道柳葉彎眉都像北風吹過的湖面一般,微微起著皺褶,但小胳膊拗不過大腿,一行人在姚振邦帶領下,又返回了徐記大藥房。
雷霆幫著眾人將採購的藥材全都搬了出來,這些藥材全被雷霆裝箱並且做了記號,一番忙活,外面雖然天寒地凍,雪花翻飛,雷霆一會兒就累得臉上沁出了汗珠,頭上也冒著絲絲熱氣,但忙裡忙外,一直都不閑著。
雪兒眼看著就要告辭了,倒是頗為乖巧,手裡握著個手絹,輕輕給雷霆擦去額頭汗水,這隻粉黃色的手絹,雷霆卻是從未見過,粉色的手絹中央,綉著幾朵盛開的紅色梅花,鼻子稍微一聞,一股淡淡的清香鑽進了雷霆鼻中,輕輕一吸,暗香就鑽進了雷霆腦子裡。
雷霆本來就喝了不少米酒,這一絲淡雅的香氣一進口鼻,雷霆腦中悄悄一暈,竟有一抹淡淡的醉意。
眾人忙活半天,終於將所有的藥材全都搬進了馬車,並且困扎妥當,姚振邦看著雷霆頻頻道謝,雷霆臉色紅撲撲的頗有些不好意思。
終於要離開了,從此後天南海北,龍城離著艾瑪城有好幾千里之地,雪兒心底戀戀不捨之情再也抑制不住,縱身撲進雷霆懷裡,踮起腳尖,在雷霆耳邊竊竊私語,但她聲音極低,竊竊說了半天悄悄話。
但雷霆一句也沒聽清楚,只是覺得雪兒一張嬌柔粉臉,輕輕蹭著自己下巴,感覺中,雪兒這張俏臉光滑水嫩,俏臉上一陣脂粉的暗香緩緩襲來,雷霆腦子暈乎乎的,更加聽不清雪兒在說什麼!
但雪兒狀態親昵,小女兒依依不捨之情盡顯,這情景姚振邦長老也算初次得見,禁不住心底暗自好笑!
雷霆好似遭了電擊,正自暈乎呢,耳邊突聽得雪兒嬌聲大叫:「雷霆哥哥!你記住了么,明年春天,春暖花開之時,雪兒一定再來龍城看你!你可得好好地待在藥鋪,可不能到處瞎跑,要是我來了,見不著你,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那你就好生瞧著辦吧!雷霆哥哥,你記住了呀!。。。。。。。。」
雪兒說到這裡,心中悲傷不能自已,眼中兩行淚珠刷地流了下來,一時間,就像三歲孩子弄丟了玩具,抱著雷霆哭得嗚嗚咽咽,梨花帶雨,小小嬌軀在雷霆胸前哭得一陣陣發抖打顫。
雷霆心中也是一酸,急忙答道:「雪兒妹子!你放心就是,雷霆絕對不跑!再說也沒地兒跑去,明年春天我帶你上山打野豬去,到時候,你就可以吃涼拌黑豬耳朵了!」
擺渡山上,野味頗多,一到春暖花開之際,山上一片鳥語花香,各種野獸滿山亂竄,這時節野豬也開始下崽子了,公豬都到了發情季節,傻不愣登的,最容易獵捕。因此,想吃各種野味,各種山珍特產,特別是各種新鮮山菜!
還得春天這個季節來龍城最好!別說吃一盤豬耳朵,你烤上一整隻山豬也都可以!
雪兒聞言,更加哭的嗚嗚咽咽,不一會兒就哭濕了雷霆胸前白袍!雷霆長這麼大,還沒有女孩子抱著他哭,一時間,緊張萬分,心底下又心疼不已,手足無措。
眼見雪兒傷心至此,姚振邦也是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眾人皆都安靜地站著,等著雪兒緩緩哭完,止住了哭聲,雪兒在雷霆懷裡悄悄抬起頭來,握起了左手一隻小拳頭,輕輕捶了捶雷霆胸口兩下!
看樣子,雷霆欠了她許多錢,多年沒還上啊!姚振邦見狀暗地裡悄悄輕嘆了一聲。
姚振邦的馬車由四匹駿馬組成,整架馬車頗顯豪華,車廂里也是頗為寬敞,臨行之時,雪兒坐在馬車最後,掀開車簾一角,眼神怔怔地瞧著雷霆,竟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雪兒披了一件白色貂皮小風雪披衣,白色的貂皮絨毛襯托著她一張俏臉更為嬌柔,但臉上表情卻是悲痛之極,粉臉上還殘留著兩道淚痕!雷霆瞧著馬車漸去漸遠,雷霆也靜悄悄跟在馬車後面,
走了好遠,直到馬車在長街盡頭,得得的馬蹄聲響慢慢消失在雪夜之中,雷霆還在望著前方,怔怔出神。
而天上的雪下的越發大了,一片片雪花飄悠悠地墜落在地,雷霆頭上一會兒就灑滿了雪花,就連一雙劍眉之上也落了不少雪花,北風也開始吹的大了起來,風聲嗚咽,聽起來像是誰在風中哭泣!
但站在雪夜裡,雷霆雖只穿了一件白袍,白袍裡面也只穿了一件過冬的冬衣,卻絲毫不覺得冷,內心深處,反而熱血沸騰,思前想後,想起雪兒委屈的神情,突地閉上眼睛,仰頭長嘆了一聲。
一聲長嘆,雷霆猛然覺得,自己這十八年的人生經歷,第一次感覺嘴裡竟是一份說不出口的苦澀!胸口煩悶不已,頭昏腦漲,而那一份苦澀就慢慢地浸到了內心深處。
這世間六苦,生也苦,死也苦,病也苦,老也苦,愛恨離別,都是百般之苦,得不到的,拼了命也要去爭,不甘心,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淚眼婆娑,瞧在淚眼裡的,竟然一無是處,全是滿滿的苦楚,傷離別,離恨天,本來晴朗無雲的天,北風一吹,漸漸就陰了起來!
我願用這一腔熱血,這滿滿的一腔柔情,換你奈何橋頭的回首一眸,但有多少時候,你只在橋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背影,微風吹拂,那道背影也只會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明月如鉤,靜靜照著這一世繁華,繁花似錦,有幾個能瞧得見街邊那一道孤單的身影?世間事不如意者,竟有十之八九!窗前月下,暗夜裡你側耳細聽,就能聽到無數的嘆息之聲!
雷霆悄悄地站在街邊,望著馬車漸去漸遠,他瘦長的身材,在街燈照耀下,抻出一條長長的影子,身影漸長,在燈下搖搖晃晃,遠遠瞧去,竟然那般的孤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