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師徒情深，鐵拳如意

王多魚很欣賞這頭牛的血性。

雖然他的打劫技術很生疏，甚至說給劫匪山賊同行丟臉了。

但是這個骨氣和血性，如果來燉牛雜湯和涮牛血肚，一定很夠味兒。

王多魚看著牛妖發達的肱二頭肌，胃口大開，「申公，晚上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吃牛肉麵了！」

申公豹笑道，「有趣。」

話音落下，申公豹抬手袖口中一道仙光飛出，那白色仙芒寸寸放亮，居然變成了一把寶劍，劍若鯨口，對準了那牛妖，眼看著就要把牛妖斬成牛肉塊的時候。

牛妖背後的一棵樹後面，傳來少年喝聲，「放開我那老僕！搶劫你們的是我，有種沖我來！」

此言一出，牛妖急忙的回頭吼道，「少主，你要做什麼！」

王多魚，申公，菩提三人笑呵呵的看向了那大樹後面。

三個人早都發現那樹後邊藏妖的，只是覺得旅途無聊，和牛妖逗著玩，沒想到那妖真的跳出來了。

這個樹後面走出來的「少主」，頭生一對黑犄角，成人身高，皮膚黝黑，著黑色的獸皮甲胄，乾淨衛生，尤其是那一頭黑牛發，修理的一絲不苟，頗有人族世子的大背頭韻味，

王多魚看著那人，下意識的想到了曾經地球時代風靡全球的一個能產出無級別武器的火爆遊戲夢幻西遊，夢幻裡面有一個人物角色叫巨魔王，我類個去，這位和那個巨魔王比起來，就是用彩果染了個黑色，而且還年輕了很多，其他的韻味，嘴角，濃眉大眼，是一點都不差啊！

申公豹就沒王多魚那麼多想法，申公豹看著那來妖，「汝是何方妖子，敢在此攔路搶劫？」

那「少主」看申公豹怪罪下來，雙手抱拳，做了個人族修士的禮儀，「在下八百里積雷山牛魔一脈散妖牛犇，正在進行妖族的三千里遊歷，途遇至此，吃喝都用完了，就想著撈幾筆沒錢買賣，只是沒想到碰到了三位高人，牛犇有眼無珠，請諸位看在八百里積雷山平天大聖牛魔王的份兒上，別和牛犇一般見識。」

聽此話語，菩提與申公豹王多魚神念交流起來。

菩提道，「申公，這個八百里積雷山牛魔王一脈很厲害嗎？」

申公豹道，「巫妖大劫之後，龍鳳麒麟衰敗，而後新誕生的強大妖族以四靈四凶為主，四靈就是以通臂猿猴為首天地四靈猴，包括六耳，赤尻馬猴在內，而四凶則是鱗，毛，角，甲為代表，這牛就是角之一脈的積雷山牛魔王，曾經封神大劫的時候，積雷山就已經崛起了，十萬年已過，積雷山仍舊是妖中望族。」

菩提道，「這麼說來，這個牛犇值得結緣一番了？」

王多魚道，「菩提道友，此言何意？」

菩提笑道，「這一次我等來西牛賀州，行的就是天機欽定的良善仙緣，既然是來賜緣，那麽多一個少一個就無所謂了，貧道以為，先收下這牛犇。」

王多魚沒有回話，王多魚只覺得，這個西遊好像走偏了，朝著港台版的那個西遊記方向走了。

之前正版孫悟空拜師菩提里，那些菩提的學生好像都是空氣人，孫悟空離開三星洞后，就也消失了。

而港台版的西遊記里，孫悟空的同窗同學可不是空氣人，什麼牛魔王，通臂猿猴，鐵扇公主，小雞小兔子，那是數之不盡，後來甚至西遊里還有同學敘舊的狗血環節。

而現在，看菩提這收徒意思，得了，估計西遊記又特么偏了。

王多魚回想李世民都偏到了姥姥家，再想想現在，我肯定穿的是個假西遊。

菩提看王多魚和申公豹兩個本地大能者都沒反對自己收徒的意思，就打算收牛犇。

可是一開口，菩提突兀覺得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要知道收徒這個可不是你買涼粉，這是一個很嚴肅的事情。

天地君親師五大緣事，師傅和徒弟的關係是上天條的。

而菩提是個外來戶，菩提不知道祖洲的收徒禮節是怎麼來的，菩提就看向了王多魚和申公豹，仙音入密，「兩位，祖洲收徒是什麼規矩？申公道友你不是收過一個李太白的徒弟嗎？」

申公豹道，「這個不要問我，我沒收過徒弟，李太白那個純屬他自己死皮賴臉非跟我學本事。」

王多魚道，「這個很簡單，一般來說分兩種，第一種師傅把徒弟按在地上摩擦一頓就能收了，不過手法高明一點的收徒都會講求一個策略，這個策略就叫欲擒故縱，先給對方一個自己道行不錯的印象，然後創造緣分，製造機會，讓對方對自己臣服，拜在自己門下，不知道菩提道友喜歡哪個方式？」

菩提想了想，「我喜歡第一種。」

話音落下，菩提看向了牛犇，銀須飛揚，和笑而道，「你這妖子，看似魯莽，卻也有幾分擔當，老道麾下少一個牽牛送茶的弟子，不知道你可願意跟隨老道修行？」

此言一出，牛犇那濃眉大眼裡幾分冷意，警惕的看了一眼老菩提，「你想收我當徒弟？」

菩提道，「對！你可願意？」

牛犇磚頭朝後走去，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這老道一定瘋了，一個人要收一個妖怪做徒弟，他不知道自古人妖不兩立嗎？走了，牛二，我們繼續三千里遊歷。」

丈二身高的老僕牛妖看自家少主離開，急忙的跟了上去。

風吹過菩提的銀髮，山口的溫度下降了許多，氣氛有點尷尬，王多魚和申公豹幸災樂禍的看著菩提，老菩提臉色一紅，下一刻身影模糊不見了。

「轟——」

只看到那巨魔王年輕拉長精美版的牛犇瞬間上了天。

拂塵揮舞，千萬仙氣所化長虹鋪天蓋地朝著牛犇砸了過去，那牛犇一個照面沒反應過來就被拂塵抽上了天。

半空中，牛犇怒叱不絕，「好你個雜毛，居然偷襲本少主，你等我下來，顯化真身，我讓你好看……啊！」

下來，不存在的！

作為春風口中能和閻君比劃兩招還能跑路的菩提，修為道行絕對不是牛犇這種剛出牛棚的小牛犢子能想象的，菩提又是一揮拂塵，這一次菩提動怒了，只看到拂塵吹上去的炎熱火虹，火焰颶風包裹著那牛犇，只是一個照面，牛犇就發出殺牛一樣的慘叫聲，「你居然放火，老道士，你可敢放我下來？」

菩提微微一笑，拂塵在揮，寒風碩碩，轟隆巨響，牛犇落在了地上，牛角戳在土裡，整個人被凍成了一塊冰雕，他的肌膚還有一些焦糊，似乎已經一成熟了。

「你真是找死！」

「呼哧——」

寒冰破碎，冰塊之中的牛犇消失不見，面前地方，一尊足足三丈來高的純種洪荒黑牛噴薄著白色的蒸汽，四蹄若飛，牛犄角直衝菩提懟了去。

菩提看此，微微笑道，「不自量力！」

只看到老道士左手雙指抿起，輕輕一點，就和山嶽崩塌之勢的牛角，牛犇所化的純種蠻荒黑牛引以為豪的巨魔牛力在這殘葉一般瘦弱老道士面前，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頂！」

牛犇的牛脾氣來了，四肢發力，尾巴都豎的和旗杆一樣，就要把菩提頂趴下。

菩提指頭微微運力，「我也頂！」

瞬間，牛犇所化三丈之高，十丈之長的巨牛居然緩緩被菩提豎了起來，沒錯，直接豎在了半空中。

菩提兩根手指夾著牛犄角，看著紅眼睛的黑牛，「服不服？」

牛犇怒叱，「人妖不兩立！雜毛！」

菩提把袖口捋了起來，隨後回身笑道，「兩位道友，麻煩避讓一下。」

王多魚和申公豹齊齊後退。

下一刻里，只看到菩提猛地握住了牛的犄角，然後一個漂亮的背肩摔！沒錯，你沒看錯，就是那種人類的常見背肩摔，狠狠摔下去，牛犇整個軀體砸在地上，地面轟隆作響，裂開一道道裂縫。

結束了嗎？

並沒有。

菩提又猛地反身背肩摔，牛犇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躺地姿勢，整個牛軀都要沒入地面之下了。

隨後，左右左右左左右右……

這個場面讓王多魚想起了地球時代綠巨人摔娘炮洛基的場面。

牛犇這個倔強的牛脾氣少年，在英明導師菩提的「和善」勸誡下，不過三個時辰，就投降了，高誦菩提老祖，神威浩蕩，此時此景，真可謂一片丹心隨千古，萬聲贊語頌師恩。

當然後面那句一片丹心隨千古，萬聲贊語頌師恩是菩提自己加的，根據當時目擊者王館主的見聞，當時牛犇已經被打昏死過去了，而菩提這個湊不要臉的，為了給自己第一個徒弟增加一點浪漫主義仙俠情調，就加了一些杜撰的三遇牛魔巧收徒的恩師高徒的戲份。

夜晚吃的不是牛肉麵，因為牛犇嚴重抗議，說這是對牛的一種很不尊重的行為。

然後牛犇吃了兩大碗。

肉是申公豹從那個倒霉被砸死的狼妖身上切下來的，用的是最好的裡脊部位，切的特別細，煮的很爛，牛犇吃的時候，和著眼淚，如果不是吃得慢到最後沒飯了，他可能就不是兩碗了。

吃過晚飯，菩提的賢徒牛犇就和自己的老僕牛妖石頭另外一邊睡覺去了，而火堆旁，菩提，申公王多魚正在思忖明天的去路。

石頭後面，牛犇看著那篝火的幾個人影，仙音入密道，「老叔，你說這三人是什麼來路？」

牛妖僕役道，「應該都不是什麼正道人物！那個白鬍須早上摔少爺的老道士，雖然一口一個老道，但是動起手來，比咱們妖族也野蠻，神州道門可都是彬彬有禮，仙法有成，動手非常文雅的，哪有他這樣薅著少爺的牛角，噼里啪啦一頓摔的？少爺牛角都被摔錯位了。」

提到牛角，牛犇揉了揉自己被摔成平行線的牛角，悲痛不已，「別說他了，說說那個黒衫青年，他的氣息最弱，應該是底線層次，而且身上有很嚴重的屍臭味，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是屍修鬼仙！」

老僕道，「那個騎豹子的仙人該是什麼來路？」

牛犇道，「他么，全程都在打哈哈，估計本事不大。」

老僕點頭，「少爺，您說的有道理，那，咱們該怎麼辦啊？咱們真的就跟著他們去當徒弟嗎？」

「等會！」牛犇道，「等過會，天黑一點，他們都睡著了，咱們就跑路！」

「好！」

老僕和牛犇睡了去。

火堆旁側，一張兩人多長的地圖被平攤在地上，地圖是很常見的畫冊形，從左到右標註著西牛賀州的地形，地勢，地脈，每一個地脈里還有妖族聖地禁區的標誌，看得出這地圖做工非常詳細，這地圖本來是牛犇三千里遊學特意從牛魔族帶出來的，昨兒被菩提一頓爆錘，現在就成菩提的了。

菩提在地圖一側不住的道，「好的地盤都已經被妖族瓜分完畢了，現在剩下的都是不入流的仙山名地，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側的王多魚道，「未必，我看除了仙山名地還有一些被列為禁區的地方。」

菩提看著王多魚，「閣下的意思是，我們去把那些禁區里的傢伙掃清了，作為自己的洞府？」

王多魚笑而不語，王多魚很想說，你的方寸山我已經在地圖上找到了，只是這個地方現在是禁區，我最多只能給你提醒到這裡了，如果你還是找不到方寸山，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畢竟天機不可泄露，我王多魚還不想被天道惦記上，記錄小本本。

一側的申公豹笑道，「王兄這麼說，也不無道理，禁區在西牛賀州等同於三不管地區，妖族大聖們是不會去管這些禁區里傢伙的死活，而我們三位的身手除了西牛賀州的頂尖幾位，完全可以橫掃而過，依我看，咱們就在這些禁區里找一個最好的洞天福地作為道場得了。」

菩提笑道，「這樣也好，那，申公道友不知道您可有入眼的聖地？」

申公豹看著兩丈長的地圖，來回走了幾步后，在左下角一個相對偏僻，那山體猶若天坑一樣的禁區前停下腳步，申公豹道，「這個叫方寸山的禁區不錯！」

王多魚看了一眼，雙瞳泛亮，我靠，申公豹你這也太准了吧，一眼就找出來方寸山了？

菩提看著那禁區方寸山，念道，「這個地方，有何玄妙？」

申公豹指著那天坑一般的方寸山禁區，悠悠而道，「我曾拜師於聖人，有幸讀一卷聖人之書，書中有記，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王多魚道，「不周山嗎？我也聽說過，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申公兄說的是這一座盤古所化又被大巫所毀的不周山嗎？」

申公豹笑道，「是這一座不周山，不過，今日我要講的卻不是不周山！申公豹又道，聖人之書和凡俗之書有很大不同的，我讀的聖人書中記載，盤古之脊所化不周山山心，形成不周山後，那些開天大劫里被盤古擊碎的混沌神魔軀殼在陰陽二氣的引導下，分化為了陰陽兩堆，陰屍堆砌成了西崑崙，而陽烈神魔軀體堆砌之後就變成了東華山，那西崑崙的主上是西王母，而東華山的主上是東王公，也叫東華帝君，兩個本應該是男女二聖至山洞府，但是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西王母下的西崑崙巻養靈禽，熱衷平和，喜歡交友，仙緣濃厚。」

「東王公脾性剛烈，熱衷征伐不公之事，幾次傳承之後，東王公就隕落了，而後來的幾代東華帝君也不堪大用，終於承載了神魔意志精華的東華山也開始分崩離析，先是裂出來了昆吾，岱宗，隨後又是分裂出來了會稽，定軍，蓬萊，方丈，方寸數座。」

「這一個方丈禁區，很有可能就是當初的東華山分崩離析之後的那一座方寸山山頭！」

菩提看著那天坑模樣的禁區，「可是，申公道友，這個是天坑啊！哪兒有你說的方寸山！」

申公豹哈哈笑道，「方寸山，方寸山，其意就是方寸之地，非仙不能看，非聖不能見！這種地方，只有到它面前才能看到的。」

王多魚道，「看地圖上，這些天坑的邊緣，這的確是一個山形，也許這一座山真的是隱藏的那一座仙山。」

菩提道，「那，那就這座方寸山了嗎？」

說到這裡，申公豹點著上面的天坑區域，輕輕道，「不要急，我們把這裡推倒，然後打通兩邊的河流引入，形成一個天然的風水妙局，然後關閉風水陣法，把方寸山暴漏出來，到時候方寸山周圍的那些貪圖神山的妖魔鬼怪來個瓮中捉鱉！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就拿下了這方寸山！」

菩提聽此，拍手道，「妙！」

王多魚看著申公豹手指在地圖上划拉來去，只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地球，倆喝高的酒友互相吹比，我們把渤海灣拉點土弄瓷實，就能開發房地產，賺大錢一樣荒謬。

不過現在是西遊時代，人家這麼說是有實力的，王多魚也不能說什麼反對話語。

就在這時，風吹過，菩提抬起手，不遠處逃走的牛犇老牛妖猛地被吸了來，牛犇瘋狂的抓著地面，「啊，啊！」

嘩啦一聲，菩提踩著牛犇的肩膀，和笑道，「好徒兒，大晚上穿的這麼整齊，要去哪兒啊！」

牛犇看著和顏悅色的菩提，身體若簸箕瘋狂的抖，「師傅，我，我尿急！」

菩提把牛犇拉了起來，「現在還想去方便嗎？」

「不，不想了。」牛犇看向了方寸山，急忙道，「師傅，您看上這個地方了嗎？我可告訴您，這方寸山妖魔鬼怪太多了，裡面還有一座時不時出現的山，每一次出現都會出現好多靈寶，這裡的大妖中最有名的應該屬黑山老妖！」

王多魚聽此，「黑山老妖是什麼妖怪？」

牛犇道，「一棵萬年道行的老槐樹精，他有好多徒弟，像是血煞姥姥，惡藤老祖，可以說是方寸山一霸，我們牛魔一脈曾經和他們有過衝突，但是牛魔王大人說了，能不招惹他們就別去找死，他們可不好惹。」

王多魚點頭，「了解了，只是牛犇，你們牛魔族的牛魔王是怎麼傳的？父傳子嗎？」

牛犇道，「不是，我們實行的是人族的禪讓！然後同輩分的按輩分競爭的，像我，我可有競選下一代牛魔王的資格，所以我才辛辛苦苦三千里遊歷，就想學點本事，回去擊敗那些個牛兄牛弟，繼承牛魔王，帶領我牛魔族走向強大！」

「很有志向！」王多魚拍了拍牛犇肩膀，「去睡覺吧！夢裡要什麼有什麼。」

「好嘞！」

牛犇一邊和老僕朝外走，一邊罵罵咧咧，「怎麼會被捉到！那雜毛腦門后長眼睛了嗎？」

菩提抬手，牛犇噗通摔了個狗吃屎，「師傅，我錯了！別打了！」

黑夜裡，只有王多魚心裡那個樂呵，找到方寸山，會稽山還會遠嗎？找到阿修羅族，功德還會少嗎？你菩提拿方寸，我去收會稽，咱們兩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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