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她都願意
順著朋友的目光望去,一低頭就看到了桌子上兩大顆淚珠。
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摸去,指尖果然感受到了濕漉漉的一片。
「嗯?我哭了?」
低頭看著指尖的濕潤,李林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朋友。
「對啊,你今天一上午了都是沒精神,感覺蔫了的草似的。眉毛都是皺成了一團,感覺像是看了什麼苦的要命的苦情劇似的。」
吃了一口餐盤裡的酸辣土豆絲,朋友打趣式地回復。
停頓了一會兒,看著面前李林夕臉色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那朋友又接著問了一句。
「你昨晚又熬夜追劇了?」
「沒有。」
目光一直都在指尖的那片濕潤上,李林夕有漫不經心地回答。
原本心裡還有些擔心李林夕的狀態,轉眼突然之間想到了李林夕每一次看電視劇和小說都苦的死乞白咧的,那朋友心裡也就沒有過多糾結。
游閑地吃著自己的菜,刷著手機,和李林夕閑聊了起來。
「你記得你上一次給我推薦的那個小說嗎?就是你說裡面感覺很假的那一個,我昨天晚上看了,我很贊同你說的。」
「嗯?」
將注意力從那滴眼淚上收了回來,聽著朋友的問題,李林夕一瞬間有些恍惚。
從記憶裡面搜尋了片刻,她這才找到了朋友說的那本小說。
那是一本中長篇的虐文,在李林夕留下最深影響的就是男主和女主之間的那些個愛恨糾葛。
故事的最後,那個男主為了女主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女主因為放不下男主,最後抑鬱而終。
她之前剛看完那本小說之後,立馬就將其推薦給了朋友,想要讓朋友看完和她一起開啟吐槽模式。
因為她覺得那本小說真得很一般,有點無痛**為虐而虐的感覺。
可是現在……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不那麼覺得了。
裡面寫的,似乎……有些……合情合理。
倘若真的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裡,是會有那種覺得只要對方活著就好的想法吧。
應該……也會有因為忘不掉一個人,放不下一個人,最後抑鬱而終的那種事情吧。
「我記得。」
李林夕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我覺得……那種事情……也是是有可能的吧。」
有些害怕被朋友diss,李林夕發表意見時有些小心翼翼。
聞言,那朋友一邊吃飯一邊刷手機的動作停了下來,狐疑地看向李林夕,似乎想要從李林夕的臉上探出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
「嗯?怎麼了?你昨晚是有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小說了?怎麼變化這麼大啊?」
被朋友這麼一說,李林夕開始順著回想自己昨晚睡覺前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裡面總是亂呼呼的,像是一團亂麻一樣。
細細地去往深里探索,又覺得大腦深處空洞洞的一片。
「昨晚……我……好像什麼都沒做吧。」
李林夕有些不敢肯定。
「你傻了?過了一個晚上怎麼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調侃了李林夕一句,朋友又將注意力拉回到了手機中一個小鮮肉的八卦上。
「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腦子裡面空洞洞的。」
李林夕如實回答。
「別管了,這種情況出現一般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睡的時間太長了,要麼就是睡的時間太短了。」
不想再去和李林夕探討這些沒有意思的問題,朋友刷著手機,有些不經心地說道。
聞言,李林夕突然之間沉默了片刻。
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鐘的時間,這才有些自言自語地點了點頭,
「嗯,可能吧。」
東歐某處城堡內。
一個周身都在散發著冷空氣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目光和注意力一直都落在面前的一個顯示器上。
男人全身都是冰冷冷的,像是只要有人靠近一米以內,就會被瞬間凍成冰塊一樣。
可是,男人的那雙眼睛,卻裝滿了春日的溫暖。
「先生,她……真的都忘記了嗎?」
一個約摸有二十幾歲的小女生見狀走上了前,詢問道。
女生清脆的聲音傳入了雙耳,男人看著屏幕的眼睛突然震了一秒。
沉默了幾分鐘的時間,一句有些不深不淺的話從男人的嘴裡飄了出來。
「忘記了……也好。」
在男人說完這話后,女生明顯地看出了其眼中劃過的一抹悲色。
看著男人眼神的變化,女生心裡某處升起了讓人難忍的刺痛。
那陣陣的刺痛,伴隨著男人周身越來越濃郁的哀默之情,女生像是被人施了什麼魔咒一樣,被擾的心緒不寧,腦子裡面越來越亂。
猶豫了片刻,女生終於還是沒能按捺住心裡的那股子怪異。
「先生,現在那個人不在了,先生你和她,正好可以在一起了。」
看了一眼顯示器裡面的女子,女生替男人著想地說道。
害怕自己如此衝突的舉動會惹得男人不高興,女生說話時格外的小心翼翼。
聞言,男人周身的氣息瞬間變的鋒利了起來。
像是可以可以刺穿一切的激光一樣,犀利的目光瞬間朝著女生射去。
若說之前男人的存在就像是暴風雪前的乾冷和壓抑,那麼現在就是暴風雪真正來到后的慘烈和肆虐。
儘管和男人之間距離不是很近,女生依舊像是進入了暴風雪來臨的災區。
男人身上的氣息周邊,讓女生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一時之間,只能一邊瑟瑟發抖,低著頭一言不發。
「白鴿,人聰明是好事,但是太聰明了,卻不見得是個好事了。」
男人說這話時,語氣聽起來很是平靜,平靜的若是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可能都聽不出男人此時在生氣。
這平靜的話落盡女生的耳朵里,她知道這話里實則警告的意味非凡。
「先生,是白鴿多言了,還請先生責罰。」
知道這是男人在責怪她自作聰明,膽大包天到敢去行教唆之事,女生立馬請求責罰,作勢就要跪倒在地上。
「我說過,不要跪我。」
就在女生雙膝就要落地的瞬間,一股奇怪的勁力突然之間出現在了她的膝下,將她整個人拖了起來。
被男人制止了自己下跪的動作,女生心裡似乎看到了一抹希望。
「是白鴿錯了,還請先生責罰。」
沒有去下跪,但是女生的鞠躬的角度,已經有些接近九十度了。
這一次男人並沒有去阻止女生的動作,也沒有憐香惜玉地讓女生站起來。
「白鴿,陌塵他是我的弟弟,小夕是我的徒弟,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
低著頭目光只能看到腳下地板上貼的大理石,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女生之能聽到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依舊很平靜,隱約之間,裡面還帶著遺憾和心痛之感。
聽到「陌塵」和「小夕」這兩個名字,女生只覺後腦突然一涼,腦子裡面某跟弦立馬緊繃了起來。
隨之,整個身體變得越來越僵,越來越冷。
就在女生還在糾結自己應該如何去回應男人的話時,屋內男人的一聲低嘆聲已然響起。
「他們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儘管我心裡有不該有的想法,可是我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的在一起。」
話音一落,有些不舍地將顯示器關掉,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白鴿,你在我身邊呆的太久了。」
就在男人的上身影徹底地消失在這一層房間時,男人清冷的聲音在女生的耳邊響起。
原先所有的希望全部在一瞬間被打破,腦子裡面那根弦啪的一聲巨響,女生渾身一軟,猛地摔到了冰冷的地上。
原先她還在心裡希冀,希望隨著那個男人在這個世上離開,先生可以永遠都不知道那些事情。
可是先生他終究還是知道了,而且還知道的如此之快。
先生此時,竟然因為那些事讓她離開。
她雖說心中有愧,可是心中無悔。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先生考慮。
她可以為了先生生,可以為了先生死。
她愛先生,先生可以不去愛她,她可以按捺住自己心裡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她只想要先生能夠好好的,只想要先生能夠幸福安康。
就算讓先生幸福的那個女人不是她,她也願意。
為此,她願意做任何的事情。
不管是騙那個男人也好,還是故意讓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之間產生誤會也好。
這所有的一切,她都是為了先生。
她原本想著,只要那個男人離開了,只要那個女人死心了,先生就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原以為,只要她一心一意地對先生好,先生總會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如今,這一切卻都在跟她說,她所做的,所想的都錯了。
都錯了!
「白鴿姐,走吧。不要讓我們為難。」
隔著滿眼的淚水往那聲音尋去,女生抬眼看著身邊兩個瘦高的青年,她知道此次她沒有辦法挽回一切了。
高高地站在陽台邊,男人手裡拿著裝著紅酒的高腳杯輕輕地晃動。
低頭看到門口處一步三回頭的女生,男人後退了一步,躲過了女生的視線。
「先生,白鴿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