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緊急梳理劇情(上)

出警快來了，像Khao的大酒吧通常人員流動秘籍複雜，一直是重點監管的對象，而努荔拖著麻袋的這幅造型顯然不適合見光。她要趕快去處理掉，把麻袋裡的秘書丟回秘書自己家，不然一個大閨女半夜放在外面，她不太放心。

花相顧在後，突然鼓起勇氣問：「那個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努荔抬抬頭：「我？不需要認識我。」

「你真的幫了我太多！」

「我不是雷蜂。我只是一個不太光彩的人。」

努荔拖著麻袋走了，花相顧遠遠在後面看著。紅藍色的警燈鳴笛在後巷亮起，她也再沒怕過了。

那是一個不怎麼好的人，雖然乾的事情不光彩，但是那個姐姐是維護了她的人。像她自己在酒吧工作一樣，那姐姐也明明就是好人，不是不得已誰會像她們這樣。

花相顧委屈得想哭，但她的人生自從父親跳樓后就已經發生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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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荔是能見光的角色，但，不是花相顧想的那種不見光。

努荔是跟著系統補全劇情的勞工。當話筒燈光全指向光鮮亮麗的演員時，她就是幕後。她沒有台詞，不會參與台上的對話和冒險；為了隱身在觀眾的視線死角，她躲躲藏藏，平凡的面孔也會由於只看過兩眼而註定被遺忘。

即使做了感天動地的補救，劇情結束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這就是她，見不得光的劇情管理員。

但努荔自己活得很開心。

如果不是系統救了她，她早在十一歲就已經死在原來的世界了，能多活這麼幾年，無論成就，都像意外撿來的一樣慶幸。

所以認認真真的補全劇情，努荔也是非常忠心用心的。

努荔返回酒吧時已是凌晨。

在二樓上很容易就一眼認出就人群的季千里，他和另一個騷包男同行，坐在舞池正前酒吧全場最貴的中心位置，而季千里正被一群舞女輪番轟炸。努荔的視角能看見葉小姐慢慢靠攏，季總這朋友果然不怕死，還在給季千里灌酒叫兔女郎。

「看來是沒問題了，系統。」

然後，努荔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人不就是剛才後巷碰到的女孩？

「那個，哪個是花相顧？」努荔驚訝了。

她之前沒見女主角，她打著未成年不撮合的旗號，努荔硬是堅持女主角的面兒也沒見過。但不慌不急了六年，現在，努荔突然就慌了。

努荔幫搶回的那筆錢，好像是後來會發生劇情的前因。努荔擔心，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任何一個小小的改動，都可能觸發劇情之外的變故，或者改變本來應該發生的命運。

系統嗯一聲沒說話，然而陰沉的情緒表示，努荔惹出麻煩了。

有個肥頭大耳的富商來騷擾，花相顧直接硬核拒絕了：「你不能……不能對我做這種事情，這麼多人都看著……」

「那小妹妹我們去沒人的地方好不好？」

「不可以！」花相顧卻膽子小，這樣子讓人更想做點什麼。

周圍跳舞狂歡的人都停了下來，全場安靜只剩下音樂，目光整齊看向和富商吵架的年輕男人身上。儘管經理在調解，但樓下仍然響起爭吵聲。

努荔聽到這麼一點兒台詞耳熟，在這個世界呆了六年，電視劇里吵架也是反反覆復那幾句，樓下吵架也是反反覆復這幾句。

「你看她的樣子像成年了嗎？這種小孩兒，你跟她計較什麼呢？」

「這妞兒是我先看上的，你插什麼手？」

「什麼『你看上』，她不願意是事實……」季千里看不下去。

季千里剛卷進了這場爭吵。光斑破碎，酒吧里誰也看不清誰，卻正好被未婚妻看見認出了季千里。

大概所有人都只看見，一個提著包包的女人，對著另一個女服務員窮追猛打，沒認出來撒潑的她是誰：「我是你的未婚妻，季千里，你不關心我，跑到這兒給這小娘們兒出面掐架？」

「季千里，你下午都不見我！」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鬧事的是季千里和葉小姐鬧了。

「你不關心我，我們以後是要結婚的，我們是夫妻，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關心我？」

季千里下場掐架了，未婚妻也來泄憤了，花相顧的感情線能搭上了……酒吧里的牛鬼蛇神被葉小姐鬧得一片混亂，未婚妻針對女主角的戲碼能正常開場了，努荔這才松下一口氣。

她心裡有底才敢喊系統。

之前幫忙搶回的錢，在劇情里其實是確實被搶走的，所以花相顧在得罪了葉小姐之後，又沒錢交學費才被私立貴族學校「順便」除名。失去讀書路的花相顧外出打工，被人騙走賣了，成了酒吧里真正的女陪，從此才再遇到季千里再次被救。

努荔心情忐忑，會不會因為她做錯事，讓劇情不能發展……

「系統，我再去搶一次花相顧，劇情能繼續走嗎？」

系統：……

你怎麼能面無表情說出這種話……

還記得你才嚇唬了買月拋犯罪未遂的男孩嗎，你當時怎麼教育他們的？

系統：「……自己做的好事你不清楚？你好好梳理一下劇情，梳理完了，自己說劇情會不會死？」

系統要是有實體的一定狠狠啐她口水了。

但是那又臭又長令人髮指的劇情……努荔還沒開始想，覺得還不如先想想劇情任務失敗後果。如果劇情走不下去任務失敗，她記得後果，她會被系統丟下在這個世界里等死。

努荔突然安詳了：「這裡其實也挺好。」

「努荔？！」

「吃得飽沒飢荒。安安穩穩活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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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努荔以前只是把女主角當成一個符號來看，見過花相顧真人以後，努荔依舊只能拿她當個符號看。

原因無他，花相顧的人生在劇情里，太慘了。不當花花是符號，努荔完全看不下去。

破產後父親自殺，虐文的女主角就在酒吧工作，被人欺負時總裁男主角救了她。虐文女主在被救了以後，然後就被總裁的豪門未婚妻忌恨上了。她被未婚妻謀害，害得丟了工作、被退學。

虐文女涉世不深而被控制被賣為酒女，她陰差陽錯與總裁男主角相遇一夜，男主角安排她到集團里做正經工作，她卻被女秘書百般陷害，肚子痛送機進醫院才發現虐文女主懷孕了。

她被關在私宅中養胎的過程里，母親卻突然莫名其妙意外癱瘓，她被未婚妻抓住，被未婚妻叫來的混混打到流產。未婚妻給了一筆封口費叫她滾，女主角就此出逃。

努荔第一次看到這裡想：「終於醒悟了嗎，早分開早好啊！」努荔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具體是什麼，但狗血的劇情到這裡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