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
玄武門的局勢穩定之後,李世民派尉遲敬德前往太液池面見李淵。
尉遲敬德身穿重甲,手持長矛,走到太液池邊上。
李淵見他身上的血跡未乾,驚愕不已,問道:「今日是誰在作亂,你來這裡做什麼?」
尉遲敬德回答說:「秦王因為太子、齊王作亂,舉兵誅滅他們,恐怕驚動了陛下,就派臣來宿衛陛下。」
李淵對裴寂說道:「沒想到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情,如何處置?」
蕭瑀、陳叔達說:「建成、元吉本來就沒有參與晉陽首謀,又沒有大功於天下,他們嫉妒秦王功高望眾,蓄謀予以加害。如今他們已被秦王誅殺,秦王功蓋天下,萬民歸心,陛下此時封他為太子,委以國事,應該就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了。」
李淵嘆了一口氣,說:「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此時,太子和齊王的餘黨尚在各自的府中,他們還不知道宮中發生的事情。尉遲敬德請求李淵降下手敕,命令大唐所有兵馬全部受秦王節制。
李淵於是讓宇文士及拿著手敕向眾人宣布,又命令黃門侍郎裴矩到東宮告知駐守的將卒,太子、齊王的餘黨得知情況,全部散去。
李淵這才召來秦王,對他說:「父皇因建成是嫡長子,遵循國家禮制立他為太子,也是不得已的事。沒想到他們屢次加害於你,真是委屈你了。」
李世民於是跪服在父皇李淵的胸前,大哭不止。
此時,秦王府兵馬已經急速前往齊王府和東宮,他們各自都還有五個兒子。
秦王心腹侯君集派人前來請示,對建成和齊王的子嗣如何處置。
李世民原本不想擴大事態,但長孫無忌在一邊說道:「斬草不除根,春分吹又生!」
李世民遂下定決心,將太子、齊王的十個兒子全部殺盡,徹底斷絕了他們的血脈。
諸將見勢,想要殺盡太子、齊王左右,沒收他們的家財。尉遲敬德極力勸阻說:「罪在兩個元兇,他們既然已經身死,不可再波及餘黨。秦王殿下想要天下安定,你們不可再枉殺無辜。」
為了安定人心,李淵又特地下詔說:「凶逆之罪,只在建成、元吉二人,其餘餘黨,不再追問。」為此,李淵又大赦天下。
三天後,李淵立秦王做太子。並下詔——自此以後,軍國事務,無論大小全部交由太子處理,然後上奏。
緊接著,天策府被罷除。
兩個月後,李淵傳位給李世民,李世民在東宮顯德殿登皇帝位。舊日天策府的僚屬基本上撐起了朝廷中樞的架構。
為了穩定朝局,李世民特意赦免了前太子冼馬魏徵、前太子中允王珪、前太子右衛率韋挺、翊衛車騎將軍馮立等人,迅速安定了李建成的餘黨。
平心而論,李建成絕非平庸之輩,他身邊的輔臣大多都是冶世的棟樑之才。
不過,李世民天生英武難自棄。他也是別無選擇,不是奪嫡,就是死亡。他發動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政變,使得一切原有的格局被迅速打破。
天下還是要以穩定為先,李建成在太子位將近十年時間,他的黨羽遍布天下。李世民想要安定天下,必須要對這些人做出合理的安排。
李淵身後的一批老臣,除了極少數還在任上,絕大部分隨他一起退休,頤養天年。
李淵當起了太上皇,整日在太極宮中飲酒作樂,不時彈弄他心愛的琵琶。只是,他不再有往日的快樂。
做為慈父的李淵,他也深感無奈,自己的兒孫只剩下秦王一脈,除了傳位,他已沒有更好的選擇。
李世民初登帝位,大赦天下。他改元貞觀,誓要滌清天下,給天下萬民一個富足、強盛、安樂的大唐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