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晚的市集∣∣才剛吃飽夜影便拉著海潮去逛市集，讓她見識、見識京城裡繁華的夜生活。

哇！京城裡真的好熱鬧喔，好多東西我在雲州都沒見過。海潮手中抱滿了她向夜影敲詐來的東西。

那當然啰，這裡可是京城耶，來來往往的人當然特別多啰！和其他地方……呀！原本一臉得意的夜影，話說到一半突然大叫起來。

怎麼了？海潮看著他見鬼似的表情，不解地問。

慘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不該遇見的人！夜影用衣袖遮住半邊的臉，他著急地四處張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幹嘛？你見鬼啦？比見鬼更可怕，呀！慘了！借躲一下。夜影連忙躲到海潮的身後。

比見鬼更可怕？難不成你遇上仇家了？反正你不要回頭就對了。夜影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就在此時他的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張大臉。

真的是你！我還以我看錯了，皇……唔……啊！小蝶，真巧呀在這裡碰見你，你的那些下人呢？夜影連忙捂住她的嘴巴，以免她泄漏了他的秘密。

唔……軒轅蝶咿咿呀呀地指著自己的嘴。

你們認識呀？海潮問向夜影。

不認識。夜影否認。

認識！軒轅蝶急忙拉下夜影捂在她嘴上的手，大聲地回答。

是認識，還是不認識？海潮雙手環X想瞧瞧他們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們當然認識，唔……軒轅蝶的嘴巴又被夜影捂住。

呵呵呵……別聽她胡說。軒轅蝶不怕死地再次拉開夜影的手，我是他的紅粉知己。聞言，海潮和夜影一起倒抽了一口氣。

夜影拍額、翻白眼，他就知道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會有大災難發生。

她真的是你的紅粉知己？海潮咬牙切齒地問。

不是啦！海潮，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夜影頓時冷汗直流。

我沒有胡說八道，你八成是他的新歡吧？難怪他看到我就要躲起來。軒轅蝶惡作劇地火上加油。

對呀，那你為什麼要躲起來？海潮逼問夜影。

我承認我是在躲她啦，但那是因為她根本就是個小魔女，成天就喜歡整人，我當然要離她遠一點呀！我才不是什麼小魔女。軒轅蝶抗議。

我也不相信。海潮扁扁嘴瞪著他。

說什麼要以朋友的身分和她交往，根本是騙人的，而且他們的舉止十分可疑，她不問個明白怎麼成！

她是我堂妹，小蝶。夜影只好說實話。

真的？海潮瞇著眼看他。

當然是真的，小蝶，說句話吧！夜影推了推軒轅蝶。

軒轅蝶嚥了嚥口水才說：是呀，他是我堂哥。軒轅蝶瞪了夜影一眼，因為他剛才在推她一把時，居然在她耳邊冷冷地警告她別亂說話，否則小心腦袋不保。

海潮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梭巡，最後她終於開口問向小蝶：那你剛才為什麼要說你是他的紅粉知己？因為我堂哥很有女人緣，所以他常常拜託我用這招趕走那些想招惹他的女人，唔……軒轅蝶的嘴又被夜影給捂住。

好呀，沒想到你還滿受歡迎的嘛，哼！我沒興趣逛街，我要回去了。海潮將手上的東西全丟給夜影后便轉身離開。

海潮，不是的，你聽我說，呀！痛！夜影手裡捧著海潮丟給他的東西，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邊想跟她解釋，沒想到海潮突然轉過身朝他的腳用力地踩下，痛得他抱著腳哇哇叫。

活該！海潮氣沖沖地跑走。

軒轅蝶見狀則踮起足尖想偷偷逃離現場，不過夜影很快地拉住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他恨恨地在軒轅蝶的耳邊說：你要去哪裡？該說的你不說，不該說的卻說了一大堆，你真的不想活啦？我哪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你又沒跟我套好。軒轅蝶苦著一張臉。

下次再找你算帳。夜影不高興地賞了軒轅蝶一記爆栗。

哦，好痛！我要回去告訴姑姑，你放著正事不做凈在這裡風花雪月。軒轅蝶嘟著嘴、摸摸頭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請便。夜影雙手一攤。

哼！軒轅蝶氣呼呼地走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夜影搖搖頭。

海潮，你等一下，不要走得這麼快。夜影在海潮身後苦追。

海潮氣沖沖地走回破屋，要不是這間破屋沒有門，否則她還真想將門給甩上。

海潮，你別聽小蝶胡說八道，她最喜歡挑撥離間了，我沒騙你呀！夜影連忙跟進破屋。

我相信。海潮冷冷地說。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言不由衷。夜影瞥了海潮一眼，為她突然的轉變感到奇怪。

有嗎？有。夜影重重地點了點頭。

哼！海潮冷哼一聲，撇過頭不理他。

可惡！小蝶，我回去不剝了你的皮才怪。夜影氣憤地踢了柱子幾下。

木頭斷裂的聲音不停地從屋頂上傳來。

那是什麼聲音？海潮驚恐地看著屋頂。

慘了！夜影看著不停抖動中的屋樑以及從屋頂不停落下的灰塵，他這才想到這破屋根本禁不起撞擊。

怎麼了？海潮跟著緊張起來。

跑呀！夜影大叫。

為什麼？海潮不解。

因為這房子快要坍塌啦！夜影話一完整個屋頂便塌了下來。

啊！你怎麼不早說！海潮抱頭大叫。

夜影施展輕功快速地抱起海潮直往外沖，在他跑到屋外還來不及喘口氣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破屋已完全坍塌了。

好險，差點被活埋了。夜影拍拍X口。

都是你啦，現在可好了，今晚要住在哪裡呀？海潮生氣地踹了夜影一腳。

這……夜影正要回答卻被身後一聲淒厲的叫聲給打斷。

啊！我的房子，我可愛的房子怎麼不見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呀？老頭在看到屋子的現況后抱頭呻吟。

夜影苦笑地看著海潮，海潮則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喂，老頭，你別難過嘛，房子倒了可以再蓋呀，你沒聽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嗎？再蓋？怎麼蓋！誰能讓它跟原來的一樣破？告訴我是誰將我的寶貝房子弄壞的？老頭緊揪著夜影的衣襟，生氣地質問。

呃，這個……夜影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

喂！該不會是你吧？老頭瞇著眼看他。

不是！怎麼會是我呢，不信你問海潮。夜影一臉祈求的看著海潮，要她幫他說說話。

丫頭，這小子說的話是真的嗎？海潮撇過頭，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到。你聽到了沒，她說不是我。夜影給了海潮一個感激的笑容。

有嗎？她有說不是你嗎？她好像是說不知道耶。是你聽錯了啦！沒關係，我再蓋一棟又新又大的宅子給你。夜影拍拍老頭的肩膀。

可是我還是覺得破屋子住起來比較舒服。老頭一臉哀怨。

那，到時候我再幫你把房子弄破弄舊不就好了。咦？奇怪！你從沒對我這麼好過喔！老頭起疑了。

怎麼沒有，別胡思亂想了。夜影的背上直冒冷汗，因為再怎麼說老頭也是他的師父，真把老頭給惹火了，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因為他不可能打得過老頭。

你們說夠了沒，今晚我們要睡在哪裡？海潮問了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

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們跟我來吧。

這是哪裡呀？為什麼有侍衛在看門？而且這房子好大，連門的紋飾都很講究耶！海潮摸摸門上精緻的雕刻。

這裡是﹃天行山莊﹄呀。廢話！我當然知道這裡是天行山莊，我是在問你知道這房子是誰的嗎？海潮看夜影不帶他們走大門而爬狗洞，再瞧見夜影用一隻小刀三兩下就將房門上的鎖給拿了下來，她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不是他家，這擺明了就是在闖空門嘛！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夜影的眼珠子轉了轉。

我就是想知道。夜影看著海潮堅定的表情，他聳聳肩后說道：好啦，告訴你吧，這裡是嘉興王的行館，他每年都會來這裡避暑。什麼！海潮大吃一驚，她原以為這兒只是個官宦人家的別莊，沒想到這裡的主人竟是他們的皇帝老子∣∣嘉興王，難怪大門外會有侍衛看守著。

夜影連忙捂著她的嘴說：你也小聲點，你是想將門外的侍衛給引進來呀？你瘋啦！你帶我們闖進嘉興王的行館來做什麼？被逮到是要殺頭的耶！海潮氣得直跳腳，他未免太膽大妄為了吧。

放心啦，有我在誰敢砍我們的頭。夜影拍著X脯保證。

誰敢砍我們的頭？嘉興王就可以！我寧願流落街頭也不要住在這裡。海潮拿起包袱要走。

不要這樣啦，如果我說我認識嘉興王呢，你是否就願意住下了？糟了！不小心說漏嘴了！不過從海潮的表情看來，她根本就不相信。

哼！你認識嘉興王？那我還是嘉興王妃呢！海潮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你果然不信。什麼？海潮沒聽清楚。

夜影眼珠子轉了轉說：沒什麼，我是說如果我有辦法支開侍衛，你就得在這裡住下喔！你行嗎？海潮的表情寫滿了不信。

好，你等著看吧。夜影說完轉身要走。

喂！你可別自投羅網呀。海潮連忙拉住他，她可不希望他去送命。

那，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如果我輸了我娶你為妻，如果你輸了，你就得嫁給我。海潮瞪著他，你想拐我呀，無論你辦不辦得到，結果不都一樣嗎？怎麼會一樣？一個是娶、一個是嫁，哪裡一樣了！咦？好像對耶！海潮被他給弄胡塗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處理大門外的侍衛。海潮傻傻的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啊！我被騙了，到最後我不都是他的妻子嗎？

喂，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侍衛全部離開的？不告訴你！對了，別忘了咱們的約定，現在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了。不算，你根本就是騙人的。誰管你呀。夜影故意耍賴。

海潮拉著夜影的衣袖撒嬌，告訴我啦，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早告訴你我認識嘉興王，你偏不信。夜影雙手一攤。

哼！小氣鬼！海潮指著夜影。

什麼？我小氣！請問一下，現在是誰帶著你到處去找爺爺的下落？夜影斜睨著海潮。

你呀。海潮指著夜影。

嗯！又是誰供你吃、穿、住的？還是你。海潮指著夜影，頭垂得更低了。

沒辦法，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嘛。

夜影覺得滿意地點點頭，所以，你現在知道誰才是老大了吧？不就是你嗎。海潮再度指向夜影，這次她的頭已經垂到X前了。

很好，所以……啊！真是冤家路窄！前方走來的不正是軒轅耀磊嗎？他不待在皇宮跑到這裡來做什麼？該不會是來抓他的吧？

海潮聽見他說到什麼冤家路窄，便抬起頭看著他，怎麼了？又遇到什麼人啦？走，咱們走別條路。夜影沒空回答她，他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別條路走去，可是海潮故意不動跟他唱反調。

抱歉，算命仙說我今天要走這邊運勢會比較好，所以我們必須走這條路。算命仙說的？從早上到現在，我怎麼沒看到你跟哪個算命的說過話。夜影瞪視著她。

那個算命仙就是我。海潮指指自己。

你？你何時變成算命的？別鬧了，快走吧。夜影催促著。

慘了！他走過來了。

我本來就會算，只是很少算而已，因為泄漏天機是會折壽的，所以我當然很少算啰！海潮一臉得意的說著。

好好好，現在先別說這些了，一、二、三，跑呀。夜影拖著海潮就跑，因為軒轅耀磊已經衝過來了。

說也奇怪！他們一跑，整條大街上的人不管是賣菜的、買菜的，東西也不收，竟然也跟著跑了起來，雞飛狗跳地鬧翻了天。

路人乙邊跑邊問路人甲：喂，你為什麼要跑？不知道，前面的人突然跑起來了，我就跟著跑啦。路人甲回答。

夜影覺得身後傳來好像地震似的轟隆聲，他猛地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竟然跟著好幾十人，眾人揚起漫天塵沙，令他根本看不清楚軒轅耀磊在哪裡。

搞什麼？整條街的人怎麼也湊起熱鬧來了？他喘口氣后問向海潮：他們為什麼要跟著我們？我哪知道！海潮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哪還管得著這些呀！

但是她看到在她一旁跑著的人，也忍不住地開口：喂，你幹嘛跑呀？不知道，前面的人跑，我就跟著跑。海潮聽了搖搖頭跟夜影說：你們京城裡的人真奇怪。我也有同感。夜影深表贊同。

至於軒轅耀磊這邊，當他邁開步子往夜影的方向衝去時，整條街上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狂奔了起來，將他撞得七葷八素的。

搞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軒轅耀磊被身後跑來的人撞趴在地，整個人已經灰頭土臉了。

他站起來看著一團亂的街道，忍不住地大喊：站住！通通不準動。也真是怪了，所有人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似的，全聽話地站住不動。

總算不動了。軒轅耀磊扶著被撞疼的腰，一拐一拐地走向那群人。

他隨手抓住一個人問：你幹嘛跑呀？不知道，看他們跑我就跟著跑。軒轅耀磊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他聽完差點一個拳頭揮過去，最後他決定繞到最前頭去問帶頭跑的人。

夜影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禁冷汗直流。

海潮看著他的反應，忍不住小聲地湊在他耳邊問：這次你又遇見誰啦？是仇家還是什麼表妹、堂妹的？差不多啦。夜影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海潮瞪大了眼，你還真是倒楣。是呀！突然有人用力地拍了夜影的肩膀一下。

夜影的眼珠轉了轉，快速地將懷中的面具取出套在臉上才回頭。

海潮一臉驚詫地看著夜影，她實在很想摸摸他臉上的面具，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可以在一瞬間變成一個老人。

有事嗎？年輕人？夜影瞬間駝下背來，聲音聽起來就像個老頭子。

呃！對不起，我、我大概認錯人了。軒轅耀磊覺得很困惑，剛才明明是個年輕人怎麼一轉身就變成老頭子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夜影只想快點離開。

哦！對了，你是這條街的老大嗎？怎麼大家都跟著你跑呀？我也不知道大家為什麼要跟著我跑，我也覺得很奇怪呀！是喔，那沒事了，奇怪了！大家怎麼都怪怪的？軒轅耀磊搔著頭轉身離去時，還不停地喃喃自語。

喂，剛才那個人是誰呀？海潮看軒轅耀磊走遠了，馬上追問。

一個不重要的人。我才不信，不然你為什麼一見著他就要把面具給套在頭上？不要再問了，下次我一定會告訴你，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夜影說完便轉身離去。

喂！可惡！他到底是誰？又是什麼身分呢？海潮對夜影的真實身分越來越感到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