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通過考核

本應倒下的小丑，已經改頭換面，站起來的是一個「勇者」！符煜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了幾分，拚命地憋著笑，「哈？真的假的？真的站起來了？就靠他那份偽造的勇氣？」符煜雖然表面仍不苟言笑，但在心裡早已笑成憨批，「原來戰碑給的考核這麼無趣嗎？還真以為這傢伙有貨真價實的勇氣呢，嘁！」

於鵬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白虎甲已經被斬開，不能再依靠它了。或者說，不能再依靠二變白虎甲了！他想要讓白虎甲更上一層樓，達到超越眼前之人的層次！心中的無數情緒勾動起來，怒火、羞恥、不甘、恐懼以及他所認為的勇氣，這些情緒瘋狂鼓動，而最後，他的白虎甲竟然真的達到了三變！

「我果然是主角啊！哈哈！三變白虎甲，光是依附在體內就能感受到它的力量。我這次一定再不會輸的了！」於鵬此刻一邊感受著白虎甲源源不斷的力量，一邊心中的自信心再次漸漸膨脹。於鵬喚出白虎甲，看著身上變得十分清晰的鎧甲，連每一道勾勒都一清二楚，瞬間就激動的不行。符煜看他拿出了改新換代的鎧甲，不禁也開始手癢了起來，有點想試試異刃的極限是否在他的鎧甲之上。

起身離開，符煜拿後腳跟輕輕踢在椅子上。那椅子便滑溜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一絲一毫分厘不差。「嗯？你的這身鎧甲好像變了？」符煜明知故問道。於鵬得意地笑道，「我的白虎甲已經達到三變，你的刀已經傷不到我了！」說完，於鵬就沖了過來，氣勢洶洶，恨不得把符煜給手撕掉。符煜的身體巋然不動，淡定地看著於鵬迅速逼近的身影。待他來到符煜面前，再次擰腰提臂，「吼！」深知「輸出全靠吼」這一道理的於鵬發出蓋過全場的高音，揮拳朝符煜的臉錘去。

眨眼間，拳頭便來到離額頭不到一寸的地方，拳風也開始給臉頰帶來絲絲刺痛。突然，符煜的頭微微一偏，輕而易舉地閃過於鵬的攻擊，拳頭以毫釐之差擦過他的耳朵。「什麼！怎麼會！？」於鵬大驚失色，想收回拳頭，卻發現符煜已經用左手鉗住了手腕，無論用多大力氣也抽不回來。符煜眯著眼，施加在於鵬手腕上的握力逐漸增大，「你小子，這一拳，還不錯？」

這種充滿挑釁意味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顯得毫無違和感，果然符煜的人設已經歪了嗎？

不過，暫且不管符煜的人設歪沒歪，反正他自己倒是覺得現在這樣挺舒服的，整個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想幹啥就幹啥！然而，於鵬的心態又一次炸裂了，本來他對剛剛的攻擊還是十分滿意的，現在卻發現自己所謂的力量在符煜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我的力量太弱了，在這個人眼前，我簡直就像一個嬰兒般弱小。」於鵬恍若魔怔了一樣，直愣愣地看著正鉗住自己手腕的符煜，「不，不可能贏的！這個傢伙不是人，不是人！他，他是惡魔！對，惡魔！」在於鵬的眼中，符煜已經化身為惡魔！一個令人恐懼的惡魔！不可匹敵的惡魔！暴戾恣雎的惡魔！

符煜見於鵬竟然又隨隨便便地就喪失了鬥志，心裡不由一陣嗤笑，「看來，那什麼戰碑也不怎麼樣啊，給的考核這麼無聊，想來獎勵肯定也不咋地。嘁！」興緻缺缺地鬆開手，任於鵬再一次跪在地上，懷疑人生，他卻已經將目光移向了戰場後方的四位女生，「你們是要我親自趕走，還是自覺點，主動離開？」

四女深提一口氣，臉上一片僵硬之色，正準備挪步慢慢離開，卻被符煜突然吼了一聲，「快點！」不約而同的，她們都立刻撒開腿，使出了吃奶的勁趕緊跑出圖書館。

無關人員離開了，只剩下符煜和於鵬兩人。符煜抬腳踹在於鵬的背上，把他踹倒后又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哎呀，真不明白，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一定是主角？殺了個區區蕭錢還要搞得跟主角爆種一樣，你大概是覺得這樣讓你更像主角了吧，對不對？」符煜跨坐在於鵬的背上，用朋友之間談心的語氣不急不緩地說著，「很滿足吧？做主角是不是特爽？感覺自己無所不能，是不？」於鵬聽著，這些話彷彿一把把利刃插進他的心臟。雖然他已經惱羞成怒了，但是卻對坐在自己身上的這個怪物完全無能為力！

「你，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於鵬咬著牙，不甘地說道。

符煜挑了挑眉，輕蔑一笑，「我不是在跟你說！真是的……」話還沒說完，符煜又站起身，昂著頭看向圖書館的頂部，繼續說著，「我在和你說話啊——戰碑！」他那無精打採的雙眸突然迸射出炫目的「光輝」，下方趴在地上的於鵬無力地抬頭看了一眼，凄慘地笑著，無語呵呵。

「符煜，考核通過！生物信息記錄中——記錄完成。基於你是第一個通過戰碑考核的人類，故給予你登錄在冊的權力。」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從圖書館上空傳來，隨之飄下的是一頁金色紙張。

符煜接過那張看似不凡的金色紙頁，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不過用肉眼自然看不出什麼，於是只好問道：「喂，這有什麼用啊？」

「由於特殊獎勵，你可以將自己的信息載入萬族錄中。而這萬族錄相傳乃是應天地而生的一種特殊存在，記載著無數種族的興衰。萬族的所有天才都會出現在上面，並且給予不同級別種族以不同的資源。目前因為萬族錄初開，本紀元的所有種族都處於幻想殖民之中，不說能登錄萬族錄的天才有多麼少，就算是通過戰碑考核的天才，現階段也寥寥無幾。而你作為人族，已經提前不少超越人類種族的天才了。」

一通長篇大論說了下來，符煜耐著性子也聽完了，然後低頭看了看面若死灰的於鵬，開口又問了一個問題，「這傢伙應該不屬於能擁有天賦的一類人吧？」於鵬杜蘊聖聞言愣了一下，轉而憤怒地看向符煜，「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的白虎甲就是我的天賦！你不要睜眼說瞎話！」於鵬看似表面異常憤怒，實則內心慌的一批。

「怎麼會？！我的白虎甲就是我的天賦！一定是！那個怪物是瞎說的，一定是瞎說的！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於鵬現在的心態，就彷彿風平浪靜的海面上捲起了驚濤駭浪，萬里無雲的天空上瞬間便黑雲壓境。怎一個亂字了得。

「沒錯，他是無才能者，生來便與天賦無緣。」無情的審判成功地給予了於鵬崩潰般的體驗，「那所謂的白虎甲只不過是萬族庫中一件等級低下的鎧甲，放在上個紀元根本不會有天才願意用。那什麼三變白虎甲也不過是我刻意控制鎧甲的解放程度所達到的效果，四變也就到頂了，而且還是對你造成不了威脅。」

「怎麼，怎麼會……」於鵬難以置信地捂著臉，嘴張的很大，一隻手撐著地，慢慢站了起來，兩眼無神地看向上空，「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東西？」

「不是給，是借。我需要設置考核來篩選強者，而你就是我特意為符煜定製的考核內容。實際上，一般考核的程度也就相當於你開一變白虎甲的強度，不過對這個非人怪物來說，遠遠不夠。」

符煜面色古怪地看了於鵬一眼，「原來如此，之前布置的虛假逆種和突進級崩壞獸都是為了檢驗我的實力嗎？如果我被其中一個殺了，也就證明我不過如此而已。」然而他卻話鋒一轉，兩指捏著金色紙張抖了一下，「不過，相對於這個什麼登錄資格，我更好奇為什麼那個逆種一動不動，就像個靶子一樣。」

此語一出，圖書館驟然靜了下來，好像一層黑雲驀然壓下，氣氛頓時變得沉悶起來。符煜仰頭盯著，於鵬依舊停止思考，戰碑則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你個憨批，我本來想控制它跳下來，結果你丫二話不說就把它刺個洞，死透了都！不得已，我才換成突進級崩壞獸來試探你。」戰碑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下，符煜一下子也被喊懵了。他就算把腦袋塞馬桶里，也想不到，那個逆種原來還沒有開始就被他結束了！

「真是萬萬沒想到，原來真相是這樣的……」符煜無奈地吐槽著，又看了看於鵬，「那，這傢伙，你打算怎麼辦？」

於鵬也一臉惶恐地抬頭聆聽，卻聽到戰碑冰冷的聲音，「他？任務既然失敗了，那麼鎧甲我自然要收回。雖然只是一套不入流的破銅爛鐵，但也不是一個凡人所能染指的！本來是打算，如果他贏了，就把鎧甲送給他，順便幫他把鎧甲升升級。不過，果然是不可能啊，你根本不似人類般弱小，就連不少太古強者少年時也遠遠不及你。人族應該以你為傲，而不是你以身為人類而自豪。」

戰碑說到後來，冷冷的語氣又激動起來，彷彿看到了稀世珍寶。符煜頭疼地拍拍於鵬的肩膀，嘴角瘋狂上揚，「這下，你總該知道，主角——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用偽造的勇氣凝聚熱血，憑虛假的熱血掩蓋中二，而那份中二就是你的本質……一個身心尚未成熟、一心只知耍帥、腦內妄想成災的初中生，僅此而已。」符煜的聲音雖不冰冷，但在於鵬聽來卻好像有一根絕對零度的冰棱慢慢插進耳朵里。

「不，不要再說了！」於鵬突然捂著耳朵，跑到一邊，臉上一副決眥欲裂的表情，然後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不是！我沒有中二，我沒有想耍帥，我只是想擁護心中的正義！我沒錯！」

狼狽不堪的嘴臉顯露無遺，猶如是對世間不公的怒吼，於鵬失去了理性，變成了只會吼叫的怪物。符煜平靜地看著於鵬踏入瘋癲，再次出現了……他那生人勿近的氣場！

「哦？你為什麼不救他？」戰碑的語氣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就像老朋友一樣對符煜調侃道。

沒有回話！符煜依舊平靜地看著於鵬發瘋，一道道凄厲的叫吼聲從他的嘴裡發出，好像會不經意間把人拉入深淵。在被黑暗包裹著的圖書館里，這種聲音更給人頭皮發麻的特殊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