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賊

何氏看著趙沅湘那如夏日陽光一般耀眼的笑容，心頭忽然覺得有些不妙。

她乾咳一聲，向紅拂使了個眼色。

紅拂愣了一下，繼而會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用帶著哭腔的語調大聲說道：「老夫人恕罪！奴婢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只是，只是小姐說，如果奴婢敢聲張出去她就要將奴婢趕走，可奴婢是家生子，哪裡有地方可去？如果被趕出去，就活不成了啊……奴婢錯了，老夫人恕罪啊！」

她說著，竟然真的流出了眼淚來。

這副聲淚俱下的模樣，再加上她一臉的惶恐和緊張，任誰看了也會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的話。

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瞪著趙沅湘，半晌，咬牙喝道：「你這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還不快跪下！」

十二歲的趙宜歡嚇得握緊了白姨娘的手，卻小聲向趙沅湘說道：「二姐，快跪下認錯呀，奶奶一定會原諒你的！」

趙沅湘看她一眼，又移回視線，淡淡地回望著老夫人：「奶奶別急，她們說完了，是不是也該輪到我來說說了？」

老夫人一愣，目光從頭到尾打量了趙沅湘一遍，心頭暗暗想道，這丫頭處變不驚，舉止從容，竟絲毫不像個山野間長大的野丫頭！

或許，她是真的有理由解釋這一切呢。

老夫人這麼想著，便沉聲道：「好，你先說來聽聽。」

趙沅湘眸光微閃，向何氏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垂頭，右手扯住左袖，緩緩向上掀開。靜愛書小說www.jingaishu.com

「奶奶，您先看看這個。」

隨著輕柔的話音，她的左胳膊也慢慢亮了出來。

待看清她的胳膊后，滿堂所有人，皆是一愣——

在她的胳膊上，竟有數個大小相近的烏黑色傷痕！

趙沅湘抬頭，目光越過在前方跪著的紅拂，直視面露震驚的老夫人，淡淡開口：「奶奶，孫女身上這些傷，都是這三天以來，紅拂親手掐出來的。那些首飾，也全都是紅拂偷出來的，她不僅威脅我幫她藏著贓物，還威脅青桑去替她偷盜。昨天黃嬤嬤看到的人的確是青桑，孫女之前說那人是紅拂，便是在暗示奶奶您啊。」

紅拂一怔，繼而連聲喊道：「沒有！不是這樣的！二小姐，你為何如此冤枉我！」

她震驚又惶恐，一時間甚至都忘了站起來，只跪在地上以膝蓋轉了身，看向何氏，眼中全是請求之色。

而何氏此刻也有些茫然了，這一切明明是她自己親手設計，那野丫頭就算要喊冤，喊的也應該是不知情才對，怎麼會說出這樣莫須有的事來？！

不過她的茫然只是一刻，很快她便回過神來，正了神色，沉聲道：「二小姐，你說是紅拂威脅你，可有什麼證據？畢竟胳膊上的傷誰也沒有見著究竟是怎麼來的，不能憑你一面之詞，就說是紅拂吧？」

趙沅湘垂眸，目中透出點點冷意：「奶奶，紅拂她其實不光是偷了四妹的東西，還搶走了我的生母留給我的一隻玉鐲子。奶奶和母親若是不信，大可當場搜紅拂的身。」

紅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將左手藏在了身後去。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二小姐會賞她那麼貴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