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秘密回京

「您為什麼又作惡?」謝紅花沖回房去,對著剛起床,正讓人伺候著洗漱的南宮策吼問。

嚇得服侍他的人個個張嘴心驚,但隨即又合上嘴巴,因為類似的事被驚嚇過幾回,眾人如今已能很快的恢復泰然。

南宮策瞟了眼她。這普天之下也只有這女人吼完他后,還能平安無事。「你瞧見了?」他瞭然的問。

「是瞧見了,但太殘忍了!難怪朱三公子的臉日日惡化不見好轉,安儀公主的手臂也一日重過一日,手抖得連筷子都握不牢。」她氣呼呼說。

「那是他們應得的,怪不了誰。」他涼薄地道。

「他們犯了什麼錯,要您這樣罰人?」

無視於她的怒氣,他伸直手臂讓人為他套上錦袍,腰間繫上黃色玉帶,不穿龍袍的他,自有一番爽利的俊朗相貌。「你真不明白他們犯什麼錯?」

「您不說我怎知?」

他笑容越來越冷。「那就讓他們自己來說吧!」他話一落,安儀與朱誌慶就相繼哭嚎地奔進來,跪在謝紅花腳邊,沒命地磕頭。

朱誌慶先求饒道:「我錯了,不該出言污辱,請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安儀不該打皇嫂巴掌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安儀不顧公主尊嚴,也痛哭流涕。

謝紅花滿臉驚愕。「怎麼,你們是因為上回對我動手才被罰的?」

「嗚嗚……安儀目無尊長,辱了皇嫂,三哥大怒,所以……」她已泣不成聲。

難怪這幾日安儀公主會對她這般恭敬懼怕。

她錯愕地轉向南宮策。「她是安儀公主啊,您怎麼會……」

「怎麼會捨得對她動手?」他佞笑地幫她接下問道。

「是、是啊,您怎麼捨得?」安儀公主可是他心愛的女子啊!

他似笑非笑地望向滿是驚恐的妹妹。「怎麼捨不得,不過是影子罷了,不過,幸虧她是影子,不然,就不是她打朱誌慶,而是朱誌慶打她了。朕已留了情面,廢了手總比毀容的好。」

「影子?安儀公主怎麼會是影子,我才是——」

「你這蠢女人,到現在還瞧不清楚嗎?安儀哪裡及得上你一根毛髮,朕有你還需要什麼影子替身?以為你這雙眼睛夠大,怎知是瞎的,枉朕這番付出,真是爛泥敷不上牆!」他啐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嘴臉。

「可、可是那畫——」

「那畫里的是你!」他索性說開。

「是我?但除了圓臉,其他的不像……啊!莫非那是幾世前的我?」在他的瞪視下,她終於茅塞頓開了。

南宮策這才哼了聲,撇過頭去。「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驚得瞠目結舌。這男人竟要人描繪出她幾世前的容貌,藉此睹物思人?

他原來是這般痴情,可是,既是如此,那術士又怎麼會說是孽緣?

她懊惱自己居然想不起一絲絲曾經與他有過的糾葛。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定然負了他,這才會讓他痛下詛咒,教她永世不得安寧。

謝紅花心緒千迴百轉,好不紊亂。

南宮策瞧她不安的反應,知曉她對前世仍一無所覺,不禁有些失落。記不起過往的蟲兒,當真還是他的蟲兒嗎?

他難得出現了黯然之色。

不一會,一雙手悄悄扯上他的玉帶。「太上皇,是我誤會了,若那畫里的是我……我很高興。」她忽然緋紅著臉,靦腆的說。

她想開了,前世如何她無從知曉,是冤家、是情人,反正都已過去,而此時此刻、此生此地,才是最重要的,若能讓這目空一切的男人痴戀她數百年,她何只高興,還覺得幸福,也終教自己察覺,原來她是這般的喜愛他!

過去她總是很宿命的接受他人的安排,朱三公子拖婚,她就等,這男人強迫她接受,她也就不再反抗,但心中卻沒真正歡喜過,直到此刻,得知他對她的痴心,才教她整個人踏實起來,安心成為他的女人。

南宮策眼中閃出熠光。「你認清楚自己是誰了?」

她點頭。「我認清楚自己是您的女人!」

他綻了笑,那神情舒緩,深情至極,瞧得周遭人吃驚訝然。原來太上皇也有這種表情?

「三哥,安儀都知錯了,能否饒過我?」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見他神情如此,她立刻趁機哀求。

「臣縱然罪該萬死,但也請別教臣死得這麼慘!」朱誌慶跟著哭道。

兩人以為南宮策心情大好,說不定會饒過他們,哪知他轉過身,那神色之陰狠教他們頭皮發麻,他冷酷的往他們身上一瞪。

「這女人朕一根寒毛也捨不得損傷,你們倒好,要打便打,要罵便罵,這教朕情何以堪呢?」

兩人立時嚇得牙齒打顫了。

「三哥,我之前是向天借膽才敢動手,我已得到教訓,不敢再對她不敬了。」安儀馬上說。

她怎麼會以為自己的地位高過謝紅花,修理她三哥不會動怒?她錯了,大大的錯了,在三哥心中,她連為謝紅花梳頭都不配,自己要不是他的親妹妹,這回絕不是手廢而已……

瞄向身旁臉孔變形的朱誌慶,她渾身起了惡寒。她情願手廢也不要成為豬頭!

朱誌慶哭求,「臣也是、臣也是,請太上皇念在臣對您一片忠心的份上,別再與臣計較了。」

南宮策立即陰戾的扭頭望他。「可知為什麼朕讓你娶一隻貓?」

「那是因為……因為臣與小姐有過婚約,卻棄她多年未娶,對不住小姐……」他抖著嗓音說,當然清楚自己為什麼有今天。

「錯!」

「錯?」

南宮策沉笑。「你該慶幸自己未娶,當初若是娶了,你這條小命可就活不到今日了!」

「啊?」朱誌慶心驚,這才明白了。原來太上皇至今沒將他整死,就是瞧在這份上!謝紅花是太上皇要的人,若成了他的妻,他還有命在嗎?

一想通,頓時嚇出他滿頭的冷汗。說的沒錯,說的沒錯,萬般慶幸,萬般慶幸自己當初沒娶!

「可你不思感恩,還幫著安儀辱人,朕瞧你這好運是用盡了。」南宮策繼續搖頭道。

朱誌慶聽了嚇破膽子,臉上的血液彷彿教人抽出,變得乾涸死白,宛如殭屍。

「用盡什麼?只要您別再找麻煩,就什麼事也沒有!」謝紅花這時候插上話,樣子擺明不許他為難人。

正玩得開心的男人俊臉頓時繃住,有點難看了。「他若不找你麻煩,朕會找他麻煩嗎?」哼!

「罰您也罰了,我是當事人,我說夠了,別打了。」她不退讓。

可不能讓他將人整死,況且,她明白得很,幫她報仇只是借口,他真正想見的是他們毀容殘廢的模樣!

南宮策身上頓時發出冰冷刺骨的氣息,不過,他性格反覆無常,不一會又微微一笑,忽說:「那就照你的意思吧。」

此話一出,安儀與朱誌慶大喜。

「多謝三哥開恩!」

「感激太上皇網開一面!」

兩人立刻感激的跪地叩恩了。

「我也謝謝您了。」謝紅花笑逐顏開,十分高興他肯放人一馬。

「哪的話,他們一個是朕的妹子,一個是忠心臣子,朕又怎麼忍心真見到他們傷筋毀骨的。他們身上有傷,朕瞧還是留下來讓大夫好好醫治,就不必趕著隨朕上京了,等傷好了再說吧!」他繼續恩典兩人。

安儀與朱誌慶大樂。如今小命撿回來不說,還不用隨他一道走,沒了他的緊迫盯人,他們可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水兒,咱們走吧!」解決了這事,他牽過自己女人的小手,打算上路了,行經再度對他叩首謝恩的兩人,他朝他們熱切地笑了笑。「好了,別叩了,留點力氣想想朕之前交代過什麼;若忘了,這會經過朕提點,也該想起了。」落下這話后,他才真正愉快走人。

「三哥在離開長沙前對咱們說過什麼呢?不就……」安儀愣了片刻,之後,她面容猛地刷白了。

朱誌慶也想起南宮策說的話了,這時已經一屁股地坐到地上去。「他他他……說這事別讓某人知曉,否則……否則……」太過驚懼,他說不下去了。

「否則本來一日打一回,改成一日打三回,直打到朱大人頰破齒落,公主肩廢手斷為止。」李三重尚未離開,幫著他們介面說下去。

兩人簡直欲哭無淚,不如一頭撞死還死得輕鬆些。

而隨著南宮策走出客棧的謝紅花則仰首問:「太上皇,囑咐了他們什麼?」

「這個呀,朕見他倆真是情投意合,中間雖多了個小花,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男人笑得異常明朗燦爛吶!

京城氣氛低迷,街道商家大都無人上門光顧,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偶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神色惶惶。

比之半年前南宮策離京時的昌盛光景相差甚多。

臨南王叛變,當真造成京城不小的震撼,原因無他,臨南離京城不遠,大軍北上若未受任何阻擋,不出幾天就能抵京,難怪京城百姓如此不安。

「狀況真的很不好呢,臨南王都還沒打來,百姓就已經聞風喪膽了。」謝紅花站在街頭,見著這蕭條的景象,不禁憂心如焚。

反觀南宮策,卻是付之一笑,一副不屑的表情。「就知龜縮等死,這些人就算被擄被殺,也無半點值得同情之處。」

「您這是一國之君該說的話嗎?」她頓足了。「面對即將到來的可怕戰事,您怎麼能苛責他們無膽,是您太冷酷了!」

他只是淡睨她。「這回冷酷的恐怕不是朕啊!」

「什麼意思?」她心中有了不祥之感。這傢伙說話十句有十一句帶惡意,但每一句都有其深意。

「現在無須多問,之後便會知曉了。」他不願對她多言,逕自轉身對著貼身太監問道:「客棧安排好了嗎?朕乏了,想先睡上一覺。」

「回太上皇,都打點好了——」

「打點什麼?咱們都進京了不是嗎?為什麼不立刻進宮而要睡客棧?」他話只說一半就算了,這會又出乎意料的要繼續住客棧,對於他的行事,她越來越不解。

他視她一眼。「回宮之事不急,慢慢再說。」旋身進到馬車內了。

謝紅花也鑽進馬車裡,繼續問道:「開戰在即,急著回京就是要處理此事,您怎麼能說慢慢再說?」

馬車裡,他擇了個舒適的位置,便闔目養神了,對於她的問話連答也不答。

「喂,您別不說話啊!」她上前搖著他的身子。

他閉目輕笑。「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被朕寵得與從前無異,再過不久大概連朕的身子也敢揮拳了。」

這朵紅花自從教他摘下后,敢纏他、敢吼他,之後……他笑意更濃了。從前的水兒氣急,也敢對他動手呢!

他想起過往,不由得甜上心頭。

「打您是不敢的,但是,我爭的是個理字,您現在不進宮,那咱們眼巴巴趕來又是做什麼?」她噘著嘴質問。

「不過跟你說過了,咱們是來看熱鬧的。」

她立刻鼓起了雙頰,有些傻眼。「什麼,您真是來瞧熱鬧的?」

「不然你以為朕吃飽撐著沒事,肯舟車勞頓的走這一趟?」

謝紅花越聽越火。「您實在是——」她氣得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他睜眸欣賞起她嬌俏的怒容,神情更加愜意滿足,視線無意間往她腰間瞥去,眉心不禁微蹙了下,伸手挑起系在她腰間的小物,眼神出現幾許怪異。

她瞧著他表情變化,跟著低頭檢視自己的環佩鈴鐺,注意到玉上原先的小紅點似乎擴大了一倍,紅色部分越顯鮮紅了。「這玉是活的,像是會呼吸。」她想也沒想的說。

「活的、會呼吸?」嗯……他深思起來。

當年他在眾多玉中挑了它,問過它的來歷出處,卻無人說得清楚,但可以確定它確實是上等玉石,所以他仍視為寶物,終日把玩,可玉石是活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塊會呼吸的石子是嗎?他注視玉的眼神逐漸幽深起來。

而謝紅花此刻並無心在玉石的變化上,因為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

「您真不進宮,想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她氣結的問。

「嗯。」他收起對她腰上小物的深思,翻過身,調整姿勢,躺卧得更顯舒服。

她柳眉倒豎。「您、您氣死我了!」她雙手擦腰,若臉上有鬍子,當真要氣得吹鬍子瞪眼了。

「小姐,買了『德興』包子就該回去了,主子應該已經睡醒了。」大街上,春風姑姑不苟言笑的催促。

「再一會吧,這京城有名的不只是『德興』的包子,就連『好記』的蜜餞也是聞名遐邇,我也想帶點回去吃。」不理會春風姑姑已然陰雨連綿的神情,謝紅花繼續逛著。

她好不容易找了借口離開客棧,就是想到外頭瞧瞧狀況,探點消息,不知臨南王目前的動向如何?

他的十萬大軍可真出動了?

「小姐,買東西這等小事交給奴婢們辦就好,您趁主子午憩自己跑出來,等回去奴婢可難向主子交代了。」春風姑姑凝重道。

「根本不必向那冷血的傢伙交代什麼,他要罵就讓他罵,你也不必理會!」謝紅花賭氣說。她仍惱極他對百姓的生死不聞不問的態度。

春風姑姑忍不住苦笑。小姐能不理會,她可不行,主子對小姐有寬大為懷的胸襟,對其他人可沒有。

「小姐,您要的消息主子都有,何不回去問他就行了。」她無奈的勸說。小姐在想什麼,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這樣跑出來,萬一出事,她擔待不了。

謝紅花氣呼呼道:「他不會對我說什麼的,他恨不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去煩他了!」

那傢伙說有多壞就有多壞,真不懂自己怎會愛上這種人?既無血也無淚,又陰險無比,他前世應該也是這性子,他們才會成為「冤家」的!

「主子也是為您好,不想您擔太多的心。」春風姑姑道。

「才不是呢,他這人——」

「姑娘且慢,這東西可是你掉的?」忽然,身後有一道聲音響起。

「天啊,這東西怎能掉?」回頭見到男子手上拿著的環佩鈴鐺,謝紅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春風姑姑已大驚失色的將東西由人家手上奪回。

她竟粗心沒留意到小姐掉了此物,若這東西不見了,那事情可就嚴重,主子必會大怒。

謝紅花見春風姑姑態度無禮,馬上對那男子歉然道:「不好意思,這東西極為珍貴,幸虧公子拾起歸還,多謝了。」記得那傢伙曾經對她三申五令過,不許弄丟這玩意的,好在沒丟,不然就慘了。

「不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不過……這東西在下覺得挺眼熟的,似乎在哪見過……」他再瞧一眼東西,忽而輕蹙了眉。

「您見過這個?」她留意到他濃眉大眼,器宇軒昂,是個好看英俊的男子,不禁多看了兩眼。

他又搖了搖頭。「應該是記錯了。既是姑娘之物,你我又素昧平生,怎麼可能見過?」

他的笑容十分可親,加上身形英俊挺拔,又惹得她多瞄上一眼。

「小姐一身的紅裳,極為特別,但太上皇日前才頒下旨令,禁紅裳,你這是公然抗旨了,在下勸你,還是快回去換下衣裳,別惹禍上身了。」男子好心提醒,看她的眼神也別有深意。

「呃……是啊,我因為喜愛紅色,才偷穿的,為免惹事,待會就回去換下。」

她尷尬的說。她與那男人是秘密回京的,沒人知道他此刻就在京城裡,而自己獨樹一幟的紅裳儼然成了他人注目的焦點,而這都要怪那男人,沒事頒什麼禁紅裳的旨令,害得她就是想低調都不成。

「那小姐就快隨奴婢回去更衣吧,穿這身衣裳上街確實不妥。」春風姑姑馬上趁機要求。

謝紅花瞧瞧她急切的臉色,知曉再為難下去,回去真的不好交代,既然不想害她被不講理的男人罰,嘆了口氣,點頭道:「那就回去吧!」

春風姑姑見她同意回去,不禁吁了口氣,臨走前,眼尾不經意掃過那男子后,面目變得深沉許多。

南宮策蹙著眉聽春風姑姑在身側說了些話后,目光似冰刀的射向坐在床角的女人。

「好啊,你這女人果真不能輕忽啊!」男人語氣惱怒。

謝紅花心驚。春風姑姑到底對他說了什麼,教他這般咬牙怒目?

不由得以眼神向春風姑姑詢問,只見對方神色自若,朝那男人福了身後就出去了,她愕然。

他直視她的目光,滴水都能成凍了,她實在不解他在怒什麼?「我是哪裡惹您了?」她眨著無辜大眼的問。

「不過出個門買個包子都能折磨人!」

「啊?」

「你敢瞧別的男人,那男人值得你多送幾眼嗎?」

她落了下巴。他這是在捻酸吃醋嗎?

原來春風姑姑對他說了老半天是這事,那春風姑姑也太多嘴了,明知他小心眼何必說這個!也怪自己貪男色,沒事多瞧個兩眼可讓這男人抓包了。

「呃……其實也沒什麼,您不用想太多。」

男人怒目攢眉,呼吸加長又加重。「你認為,朕想太多?」

「就是啊,遇到美人,您不也會多看兩眼的嗎?」她竟還敢不知死活的比喻。

男人霍地由椅子上彈起。「朕對美人沒興趣,但你對美男卻很有意思是吧?」他神態危險至極。

她尚不知死活的駁說。「我哪是有意思了!就純欣賞,這能代表什麼?」

「住口!」這聲怒喝當場把她的腦袋嚇清明了,終於曉得自己傻得又誤捅他的馬蜂窩。

「我真的沒其他意思,您別誤會我!」她驚縮進床上頭去。還怪人家春風姑姑多嘴,自己這張嘴還不是專惹事!

男人一臉風暴的走近,狠視她。「誤會什麼?朕怎料得到你轉世后,竟成了水性楊花的女人!你說,這病症該如何根治才好?」

謝紅花在慌張中努力擠出求饒的笑臉來。「我不過多看人家幾眼,還構不上水性楊花吧?」

男人的表情像是日光被濃雲遮蔽了,極端的陰霾,「看來是朕的錯,大概是沒能滿足你,才讓你想別的男人!」他勾捏起她驚慌的下顎,痛心疾首的說。

「我……我都說沒有的事了。」她身子拚命想往床里縮,可臉教人家箝制著,她退不開啊!

「朕得想些法子讓你眼中再容不下別的男人才行。」他像獵人般打量著她。

她猛吞口水。他的手段件件都驚人,那幾個被他「臨幸」過的妃子,下場可是精采萬分,有的斷腿,有的缺胳臂,還有的全身骨頭都散了,他該不會也這麼對她吧?

「您、您想……想做什麼?」

南宮策笑得宛若索命鬼差,陰森森,冷颼颼。

她背脊涼了。

捏著她下巴的手轉為摩挲,神色也越見森冷。

「您要殺我嗎?」謝紅花難受的問。這人喜怒無常,上一刻自己還被寵著,下一瞬他也許就殺了她。

她不禁悲從中來,覺得自己命苦,兩世都遇上同一個冤家,這世還得死在他手上,真是冤,回頭她要向地府哭訴去,老天待她太不公平!

「還知道哭,很好,就哭吧,前世朕怕惹你心疾複發,你一哭朕便沒了轍,這世,你心臟好得很,愛怎麼哭,就怎麼哭吧,這還能助興,待會朕更有快感。」

什麼?「您這麼變態?」

「你早知朕的事迹了不是嗎?」他陰笑。

她咬唇后,真的放聲大哭了。「您真要殺我了!」

「水性楊花的女人不該殺嗎?」南宮策嗜血的盯著她。「但是,該先從何處下手呢?」他評量起來。

謝紅花眼淚凝在眼角,頓時又哭不出來了。

「別停止哭啊,哭得越大聲越好……」他狠笑著,當真陰邪又變態。

她睜著圓眸,倒吸一口氣。

「這雙眼瞧男人,該遮了。」

他想挖她眼睛?她驚恐的猛眨眼。

「還有這張嘴,太過伶牙俐齒了。」

他要拔光她的牙?

「這肌膚光潔,若能留下點薄懲痕迹更好。」

他要鞭笞她?

她已大驚失色,全身顫抖,但他還沒恐嚇完。「這雙腿愛亂跑,實在一點用處也沒有。」

啊!連腿也要砍去嗎?

太狠了,實在是太狠了!

男人的手一扯,瞬間將她的紅裳撕毀,暴露出她雪白無瑕的肌膚。

這變態的男人要施暴虐殺人了!

兩個時辰后,女人眼眶含著淚水,臉上儘是被摧殘過後的楚楚可憐姿態。嗚嗚……好可怕,也好可惡啊!

這兩個時辰,她宛如置身地獄之中,眼睛被蒙著,雙腿被纏綁在男人腰上,全身一絲不掛的被狠狠瘋狂地吸吮烙印,還有自己的唇,最可憐,被吻到都腫了,這會連張闔都無力,說話牙關都會打顫。

嗚嗚……這傢伙欺人太甚,也不想想她的年紀,她可是長輩,這樣欺負她,他還有人性沒有!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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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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