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薛藍的算盤
於弘方直視著薛藍,嚴厲發問,「我問你,這件事是不是你鼓動著她去這麼做的?」
此時,聽到問話的於淼淼的手無意識地攥起。
很顯然,這個時候,她也在想,薛藍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薛藍一被問到這個問題,很心虛,下意識移開了目光,她嘴唇蠕動著顫了顫。
始終能察覺到落在身上的那道憤怒的目光,薛藍對現在所有的一切,矢口否認,「這件事情,我是不知情的,我只知道淼淼喜歡上官景宇,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
於弘方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
薛藍知道這樣說不會得到於弘方的信任,於是,她接著補充了一句,「如果我一早知道淼淼會做這麼糊塗的事,我一定會攔著她的。」
聲淚俱下,此時的薛藍還真的是演了一出好戲。
於淼淼站在樓梯口,夜裡很安靜,她剛好把薛藍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
呵!她還真的是敢說啊!
於淼淼的目光越來越冷,手攥在樓梯的欄杆,指甲抓在上面。
不光是目光冷,現在,她的心裡也越來越冷。
不光是冷,還有更多的升騰起來的恨。
這就是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媽,做事之前說一切都包在她身上。
出了事情之後,一切的罪責都推到她這個做女兒的身上。
好,好,還真是好得很!
當初她究竟是有多傻,才會相信了薛藍的話。
於淼淼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有多扭曲,憤然離身,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她聽到薛藍的話之後,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既然薛藍這麼對她,那她也就沒有什麼好繼續再顧念親情的了。
房間里的於弘方,一聽薛藍提到了上官景宇的名字,就差上去給她一個耳光了,開口就在怒罵著,「到現在了,你還敢替上官景宇?上官家的人,是你這樣的身份,能夠巴結得上的?」
差一點,他連『恬不知恥』都要說出口,用在薛藍身上。
薛藍被於弘方的話說得沒臉。
可,再怎樣她也得硬撐著,只有先穩住於弘方,她不會被掃地出門,將來她和女兒才會有翻盤的機會。
想到這,她眼睛里擠出來幾滴眼淚,期期艾艾地哭了出來,「淼淼是我的女兒,她有什麼心愿,我這個當媽的當然要盡量幫她啊!但是,我沒想到她會這麼糊塗,更沒有想到她會有膽子去害人,要是我知道事情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當初我說什麼都是會攔著她的。」
說完,薛藍就繼續哭了起來。
她有經驗,知道,女人的眼淚,是抵制男人的武器。
更何況,她此時擺出來的是一副母親愛女心切而做出糊塗事的樣子。
於弘方現在在氣頭上,她只能用憐憫來換取於弘方此時的一份仁慈。
若是換做往常,於弘方看到她掉眼淚,看在夫妻的情面上多少會安慰一些。
可如今出了這樣的麻煩,他是再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於家本來就不如從前,這次的事情,更是把上官家和慕家全都得罪了。
這往後的日子是個怎樣的光景,還真是不好說!
薛藍這個人,他是有所了解的。
發生現在的事情,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他了解,薛藍是有野心的,不僅如此,還很虛榮。
只怕對上官家,她也是動了心思的。
所以,薛藍的話,他還真不相信。
沒有她的慫恿,於淼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好收拾的地步。
哼!只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往日里,她背著自己坐下的那些事情,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事情過去。
畢竟,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當初他和前任離婚再娶薛藍,在平川鬧得動靜不小。
所以,不論好壞,薛藍總歸是跟了他這麼多年,面子是要給一些的。
否則,如果婚後再和她鬧不和,少不了會讓人拿著曾經的事情做文章。
他,還丟不起這個人。
於弘方冷冷地出了口氣,不去看她臉上做戲的那一套,「你用不著在我這裡哭,要是真想著補救,那就該想想怎樣解決問題。」
薛藍聽了他的話,有片刻的愣神,沒錯,這件事情還是得要盡量壓下去才可以。
她這麼一想,臉上忘了哭的動作。
於弘方看到這樣,對她的厭煩更是多了幾分。
當初和薛藍好,覺得她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可和她過了這麼多年,她的那些蠅營狗苟上不了檯面的伎倆,外露得越來越多。
他真覺得當初是自己瞎了眼,要不然怎麼會選了這樣的女人!
如果不是不想再鬧出笑話,他還真的不介意和她離婚。
見這樣,於弘方也沒了心思再睡覺,抬腳就要往外走。
薛藍見他這樣,趕緊出聲問,「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
於弘方腳步停下,頭都沒有回一下,只無情的留下幾個字,「眼不見,心不煩。」
薛藍被於弘方的話給噎住,還沒等她再說話,於弘方已經打開了卧室的門走了出去。
出門之際,就連房門都是被重重的摔上。
摔門的聲音不小,感覺連牆壁都是跟著震了震。
很明顯,於弘方的這個動作是摔給薛藍看的。
薛藍被嚇得打了個寒顫,但下一瞬又讓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房間里就剩下了薛藍一個人,頭頂落下來的燈光都顯得很刺眼。
待到於弘方離開之後,薛藍這才不慌不忙地把臉上的淚擦乾。
於剛才不同,此時,她眼中,再也沒有任何的柔弱。
反而多了幾分對於未來的謀算。
有句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她本來想著在於弘方面前示弱,讓於弘方原諒她的過錯。
可沒成想,這次,於弘方居然沒上套。
細想想,也就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以於弘方那樣軟弱的性子,也就是在家裡能夠耍耍威風,在外面,還不得壓著面子陪笑臉。
她聽說了,於弘方今天去了慕家。
本來,她還想問問結果。
可是,今天看到於弘當這麼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就大致了解了。
於弘方肯定在外吃了閉門羹,否則,也不至於這樣。
薛藍咬牙,已經在想著未來的路該怎樣走。
她有個長得漂亮的女兒,憑著於淼淼的美貌,就算於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平川肯定有不少願意娶於淼淼的人。
至於條件……肯定是比不上出事之前的。
不過,找一個有錢有權勢的,肯定不會是什麼難事。
只要有了錢,和權勢,她的後半生還是能夠保持富足的生活。
如果於淼淼嫁得足夠好,說不定她的生活還能更上一層樓。
至於,於弘方,她想,在現在,能穩住的時候,就盡量穩住。
要是真的穩不住,那就算了。
反正,她還有一個好女兒,不愁往後會沒有路走。
薛藍這麼想著,讓自己重新打起來精神,臨睡前,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下。
她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地步,絕不會讓自己徹底變得憔悴。
這一晚,隨著於弘方的離開,於家暫時恢復了平靜。
第二天醒來,於淼淼下樓,看到了薛藍。
不過,她沒有理會,直接走了過去。
她現在對這個『媽』,可是半點好印象都沒有。
薛藍昨晚在於弘方那裡一直受氣,好不容易恢復了些精神。
早晨在餐桌上吃著早餐,沒想到於淼淼從面前走過,居然無視她。
於弘方她現在需要得忍耐著,但對於淼淼,她是有管教權的。
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地放在了桌面上,語氣不善地開口,「沒看見人嗎?連句招呼都不知道打一聲,一大清早地這是在跟誰找彆扭!」
於淼淼聽到了聲音,停下了腳步,冷冷地勾唇笑了。
側過頭,直接一個眼神射過去,譏諷地開口,「你和我爸吵架吃了悶氣,犯不著把氣撒在我身上!」
昨天,薛藍和於弘方雖然是在房間里,但是爭執的聲音卻是不小。
薛藍一被提到這個,面子上就覺得掛不住。
拍著桌子,一臉教訓的樣子,就對於淼淼開口,「誒,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連個好點的教養都裝不出來。
於淼淼沒說話,就是冷冷地看她。
薛藍被於淼淼的眼神看得脖子后出了一片冷汗。
為什麼她現在感覺於淼淼很陌生。
而且,這種兇狠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於淼淼在看著她的時候,那陰冷黯淡的眼神,真的讓她毛骨悚然。
吞了吞口水,薛藍莫名得有些底氣不足,那些原本教訓的話,到了嘴邊,再也說不出口,轉念間,已經換了一種說辭,「你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是不是被於淼淼嚇得,薛藍在說話的時候,語氣都不穩。
於淼淼見薛藍這個樣子,懶懶地開口,「學校。」
薛藍一聽這話,脾氣又上來了,很是納悶地緊盯著於淼淼,張口就開始說,「你現在還敢去學校?難道你不知道網上的消息?」
薛藍的話還沒說完,但是觸及到於淼淼的眼神后,直接默默禁了聲。
對此,於淼淼則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反問她,「要不然呢?一直躲在家裡不出去?」
薛藍知道她話里是什麼意思,吞了吞口水,沒底氣地說,「好歹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呵!過了這段時間在說!
於淼淼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痛恨,『這段時間』,刻在她的骨子裡,是再也過不去了。
於淼淼到了薛藍的面前,從她面前,拿起了一片麵包片。
然後,一點點撕開麵包放進了嘴裡,「有些事,別人就算不說,也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
她這麼吃了兩口,接著就把麵包片扔了回去。
接著,抽出紙巾,把嘴角留下的麵包屑擦了擦,直接扔在了一旁。
薛藍看著眼前的於淼淼,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她給看懵了。
尤其,於淼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陰森冰冷的氣息。
那雙眼睛,陰冷,就像淬了毒,看的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