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笑顏
沒有第二句話,趙懷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趙郗迦捆起來,「小兒便任由二位處置了。」多麼涼心的一句話。孟歧有楓也不啰嗦,雙手合十,一念咒語,便出現了一個彷彿是以血祭成的法陣。趙懷德把趙郗迦丟至陣心,預言師割破手指,以血祭出楚溪恆。大大的咒印籠住整個法陣,包括陣中心孤立無援的趙郗迦。爹從來對他都是這樣,一但提及天下,便連親子都不認。
烙印的封印一步步縮小包圍範圍,每縮小一步,陣中心的趙郗迦便痛苦一分,直到封印徹底烙在他眉心時,小小的趙郗迦已經被淹沒的疼痛折磨得蜷成一團,看起來格外無助。
孟岐有楓也動容了,待封印加封完畢,他走至趙郗迦身前,對已將他記恨在心的趙郗迦說:「我可憐的夥伴,待會兒消去了記憶,就不疼了,不疼了。」說完,不給趙郗逛多休息的時間,直接讓預言師強行用法術消去記憶。
他們不知道的是,趙郗迦動用全部的力量抵製法術。為的就是記往這份仇,這些人,等將來,一個二個的,全都被……
回憶結束。趙郗迦說完時已是滿臉恨意。端木祁安怎麼安慰他,都還是那麼恨。「報――」有將士遞來新情況。奇怪,有一段日子沒發生什麼了,又是什麼情況?端木祁安突然想起趙郗迦給他講的小時候孟歧有楓的預言,難道是瘟疫捲土重來?端木祁安趕緊拿過寫有天下新情況的信紙,讀了起來:
天降不幸,甚哉,瘟疫重來,百姓不安,各地諸候,起兵造反。望貴族能予百姓一方凈土,安居樂業。
果然,預言一族的預言還未出錯過。端木祁安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便要自己補救。他看了看一旁同樣看到信紙的趙郗迦,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我犯的錯,我要彌補,但我不後悔為你重塑軀身,只不過,郗迦,我可能,又要遠行去預言族的聚居地了,我可以,不帶你嗎?」
趙郗迦一聽這話,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你是說,助我重生是錯,骯髒的我不配去預言族居住的地方?那是什麼地方?神跡嗎?不是!那憑什麼我不能去?憑什麼?」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道。
「不是你不配,而是,而是,是……」端木祁安說不下去了,他不讓趙郗迦一起去的原因很簡單,趙郗迦是天生的禍害,他害怕再讓趙郗迦亂跑,會引起更多的亂子。
趙郗迦很聰明,一看到端木祁安突然不說話了,就明白了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他本想冷笑,卻發現,對著端木祁安,他做不到。
誰讓千年孤寂陰暗只等來了這麼一個救贖他的人呢?
將近七千年了,每當他逢桃源,總是會有可惡的人出現在他的世界,破壞他美好的一切。知道他是禍害的人從沒對他做一個善意一點的表情。你以為那種滋味好受?他也想和端木祁安一樣,深愛天下,可他受到的待遇不允許。
「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卑微地陪在你身邊,我只想在最後兩年裡享受最後的快樂,我想讓你笑,想讓你擁有世間最快樂的快樂,祁安,既然你不想讓我去,那我就不去,唯願,你能開心。」趙郗迦沉默之後的話倒是讓端木祁安倍受感動。
端木祁安笑了,「真好,你這麼聽話。」趙郗迦一言不發,眼帘下垂。
他真想告訴端木祁安,你笑起來眼睛就像一彎月牙,讓我一個永遠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