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首陽清風世人頌 武聖信義天下傳

第一百五十五回首陽清風世人頌武聖信義天下傳

晚上，范昭泡完澡。海蘭珠鋪好床被，道：「主子，明兒不狩獵，自由活動，咱們上哪呢？」范昭想了想，道：「明兒，咱們去看那棵千年的夷齊松。老大……皇上歌以詠之，咱們一定要看。」海蘭珠道：「主子要寫首詩么？」范昭道：「得有詩興，才能寫得出好詩。否則，唉……」海蘭珠眨眨眼，道：「麗日照木蘭，春蒐聚將台。女兒著戎裝，英姿勝兒男。逐鹿箭羽過，飲血刀光閃。風拂楊柳腰，雪映玉人顏……主子沒吟完呢。」范昭道：「沒了詩興，硬寫……異史氏碼字也碼不出來的。」海蘭珠撒嬌不依。范昭無奈，皺著眉頭道：「其實，我不會寫詩。那個異史氏寫的詩，都不行的……」海蘭珠連忙用小手掩著范昭的口，道：「主子的詩……異史氏碼字辛辛苦苦的，詩讀起來挺順口的，有景有情有調有滋味，蘭珠喜歡。」海蘭珠的小手溫暖柔軟帶著淡香，范昭心動起來，一想：「我和雁梅正在談婚論嫁，切不可做出出格的事，對不起雁梅。」范昭遂叫海蘭珠早點休息。

伯夷，商紂王末期孤竹國第八任君主亞微的長子，弟亞憑、叔齊。初，孤竹君欲以三子叔齊為繼承人，至父死，叔齊讓位於伯夷。伯夷以父命為尊，遂逃之，而叔齊亦不肯立，亦逃之。伯夷叔齊同往西岐，恰遇周武王討伐紂王，伯夷和叔齊不畏強暴，叩馬諫伐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姜子牙曰：「此二人義人也，扶而去之。」後天下宗周，伯夷、叔齊恥食周粟，餓死首陽山。

伯夷、叔齊幾千年來倍受人們關注，一代雄主乾隆皇帝對夷齊也有特別的情結。乾隆到盛京拜謁祖陵的四次東巡中，曾於八年和十九年兩次駐蹕夷齊廟。分別作《夷齊廟詩並序》《夷齊廟即事》、《夷齊廟四景》（孤竹城、揖遜堂、屈蟠松、清風台）等詩作。乾隆四十八年癸卯孟秋又賦詩詠贊伯夷。首陽山在哪裡？眾說紛紜。乾隆在詩作《夷齊廟》（《永平府志巡幸恩賚》中云：

軒冕泥塗是本腸，肯容儒雅污冠裳。

薇苓依舊兩山岵，頑儒羞登夫子堂。

只為心慚蹤異武，敢叫口實罪歸湯。

豈爭隴右還蒲左，天下清風盡首陽。

乾隆以皇帝的威嚴勸誡世人不要再爭了，只要天下有夷齊清風存在的地方，那就是首陽。乾隆還於十九年親自督辦，在夷齊廟「揖遜堂」東西兩牆上添畫「叩馬而諫」和「首陽採薇」兩圖，結束了夷齊故事自漢熹平五年（《永平府志壇廟祠宇》）建廟以來只有展示「禮讓遜國」內容的「揖遜堂」，而「叩馬而諫」和「首陽採薇」只見各類典籍及歷代皇帝封誥而未有實物的歷史。

范昭仰望古松，暗忖：「傳說永遠是傳說，誰會真信呢？換個21世紀的角度看問題，伯夷和叔齊，不就是個大傻嘛！」海蘭珠恭恭敬敬對古松叩了三個響頭。兩人在山中漫步，欣賞大山裡春雪消融的美景。小溪邊，有一樹白梅花開甚艷。海蘭珠站在樹下，拉低一枝梅花，笑道：「主子，女兒美不美？」范昭點頭說「美」。海蘭珠道：「有景有情有調，就差主子寫詩的滋味。」范昭笑道：「等你把公司經營好了，我給你補全詩句。」海蘭珠一眨杏眼，道：「總裁哥哥說的可是真的？」范昭道：「當然。」海蘭珠道：「公司做大了，總裁哥哥會帶我去江陰見老爺夫人和少夫人么？」范昭遲疑不答。海蘭珠嘆息一聲，垂首蹙眉。范昭心生憐愛，覺得這幅畫面太美了，彎腰做個手機拍照姿勢，道：「你別動，我拍個照，將這一刻記作永遠。」海蘭珠疑道：「什麼是拍照？」手機拍照是不可能的，但是范昭自帶繪畫技能。海蘭珠趁機撒嬌，范昭當晚只好運筆丹青，畫了一幅海蘭珠折梅圖，海蘭珠才轉嗔為喜。

第二天清早，范昭等人打道回府，於次日順利回京。此次狩獵前後花去六天時間，提前了一天。大夥都累了，在家裡休息，明兒好上班。

樂老爹來找范昭，稟告范氏集團駐京師辦事處（後面都簡稱駐京辦）的籌備事宜。這些日子樂老爹已經招了五個踏實能幹的夥計和兩個茶博士，另買了六個小丫頭和一個廚娘，房屋裝修整飭接近尾聲。范昭盤算一下，已經是二月二十二日，各種事情大致都已經落實，可以定下開張的日子了。

神武門外范昭的這家分號臨街店面作為當鋪，一般的生意就在這裡進行；裡面第二進一側廂房作為金店，賣些首飾、玉器和古董，另一側廂房作為值班夥計住處。第三進是總裁、總經理等人的住處，廂房還用作倉庫。范昭設計的銅壺滴漏已經鑄好打磨光亮，擺在臨街的當鋪中。這樣一個店鋪安保是非常重要的，范昭跟羅卜藏多爾濟商議，羅卜藏多爾濟哈哈一笑，天子腳下還有人敢搶你的店不成？范昭堅持要加強安全，羅卜藏多爾濟和弘曉、永恩、永壁商量了一下，以為事情雖小，預設不得，遂決定幾個府邸輪流抽家將侍衛來店中坐鎮，順便了解門店生意情況。店裡常駐專職保安，羅卜藏多爾濟思來想去，決定安排樂毅擔此重任。一來樂毅和樂雅是兄妹，配合默契，少些困擾；二來，樂毅在此次圍獵時救過海蘭珠，總經理必會支持樂毅這個保安頭目。

次日，范昭請所有股東到場，定下開張日子為二月二十六日。所有人忙碌起來，德隆管家吩咐人去請戲班做堂會，海蘭珠和樂雅忙著搬家，開張之後就搬到店裡去住了。樂老爹和夥計們搭理店鋪，買了大紅鞭炮。樂毅則是提前幾天就住到店裡，黃桂伯把此次京城之行的後備上等貨物全部移交給了樂雅。

二月二十五日晚，范昭就帶著呂雁梅和海蘭珠住到店裡，臨走時呂雁梅當然把玉璽取出帶上。到了駐京辦，范昭和呂雁梅住在三進正房，樂雅和海蘭珠住在廂房。呂雁梅當晚想著把屋內牆壁鑿開來藏玉璽，范昭見狀道：「不必不必。」呂雁梅疑道：「要不被人看見，如何分辯？」范昭道：「我們這店就是賣古董的，有人看見就說是賣的貨。至於為什麼是玉璽嘛，就說是贗品好了！」呂雁梅半信半疑，作罷。

二十六日一早開門迎客，弘曉、永恩、永壁、羅卜藏多爾濟和黃桂伯悉數到場。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黑底鎏金「范氏集團駐京師辦事處」匾額掛了上去。下面正中供奉是被百姓稱頌的武財神關公，大門口還有一個大大金裝笑口招財貓。周圍行人側目，紛紛議論哪家店鋪這麼大排場，周圍竟然到處都是隨從馬弁，還有帶刀侍衛坐鎮！細看之下，有好事者認出有王爺、貝勒到場，一時間紛紛傳言，這家店鋪背景了得，所賣貨品必是上等。駐京辦的名聲一下就傳播出去。

明清時代，關羽極顯，有「武王」、「武聖人」之尊，在佛教界擔任守護神，位居伽藍殿之尊；商賈們敬佩關公的忠誠信義，也把關公作為他們的守護神，奉為武財神。在唐代，段成式著《酉陽雜俎》曾寫道：「貓洗面過耳則客至」，招財貓的形象躍然紙上；由此可以確定至少在一千年前的唐代，中國民間就有此一習俗了。

舒壽白得百分之一的股份，這筆外財得瞞著老婆，懼內的他不得不想辦法討好老婆，以免日後此事泄露，所以，鼓動老婆及其閨蜜們來此觀賞。黃桂伯的備藏貨物果然是上品，奢侈的很，官太太們瞧著心喜，貪圖「買一送金卡會員」的實惠，出手闊綽，不知不覺，幾百兩上千兩的銀子就花了出去。事後黃桂伯收抽頭，沒想到他的貨品一進范昭的駐京辦，身價百倍，那份驚喜自是不必細說。至於舒壽，心中另有計較，老婆每花一百兩銀子，等於白給自己一兩銀子，當然沒意見。舒壽算錯數了，害得樂雅給舒壽解釋了好久，舒壽才明白什麼是「股份」。當然，舒壽是真不懂還是假糊塗，異史氏不得而知。反正一下班，舒壽就呆在駐京辦飲茶，問問帳房的事。幾次之後，舒壽前腳進門，其老婆後腳就跟著進門，舒壽立馬滿臉堆笑給老婆介紹店內行情。真有趣。

開張之日，除了官太太，也有不少好奇人進來看看，打聽行市新奇。另外，京城各路閑人、掮客也聞訊趕來湊個熱鬧，不細表。更有地方進京跑官的精明人，一下子看出這裡「非同尋常」，少不得來一擲千金，先博個臉熟，探探門路。海蘭珠和樂雅忙得不亦樂乎，范昭樂得清凈，偶爾去總裁辦公室坐坐屁股。乾隆聞報，暗道範昭果然經商有道，奇思妙想層出不窮，駐京辦開張即生意興隆，越發覺得自己安排海蘭珠這步棋之妙！

不過三五日，黃桂伯的庫存精品就賣得七七八八。海蘭珠既興奮又苦惱，找到范昭彙報情況。但凡一家店鋪，如果斷貨會影響商譽，不過行情這麼火爆卻是始料未及。范昭連忙聯繫京城幾家大古董商行，達成暗中聯合經營，互相調貨協議。另外，王爺貝勒們聽說是缺少貨源，當即各自拿出一些不重要的珍玩充數，這才把行情穩定下來。後來羅卜藏多爾濟從西北調來一批玉石、黃金從此貨源穩定。

三月二日晚，范昭召開工作會議，海蘭珠做了經營管理總結，給出未來三個月內駐京辦生意走向預測以及京城同行行情估計。樂雅做了財務分析報告，給出客戶及消費分類。樂毅則提供一個很有趣的消息：有不肯透露身份的神秘人向他打聽如何才能與范總裁面談生意？范總裁不想多事，吩咐樂毅一概擋住。范總裁強調，做生意，重點關注兩種人的錢包：一是女人，二是孩子。此次工作會議，范昭定下了駐京辦的運營管理模式。在談及與京城其它古董商行暗中聯合經營時，海蘭珠不懂，問范昭：「為何要從別家古董商行調貨，又按原價賣出去，咱們只從別家古董商行那賺一點手續費？」這次范昭沒有直接回答，叫海蘭珠自己觀察，尋找答案。樂氏兄妹回去問樂老爹，樂老爹直言范昭聰明，叫兄妹倆多留心學著點，卻不肯多作解釋。這個問題異史氏也不懂。讀者朋友，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