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番外:竹樓(大結局)
草長鶯飛,艷陽高照,柔和的風吹得楊柳枝條隨風輕舞,在泗水鎮北方的官道上,三匹棗紅色的駿馬飛馳向泗水鎮的方向。
從遠處看去,馬背上的人,非常年輕,並且俊美異常,其中有兩個是女子,一個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宮庄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像燕子的尾巴一般,柔順的飄灑在她的身後。
在她身旁的另一名女子,穿著一身湖綠色的宮裝長裙,將她如羊脂般的肌膚,映襯的讓人看上去更加的細膩滑潤。
而在他們兩人中間的男子,卻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和那兩名女子的穿著,給人一種極為不協調之感。
他們就是剛剛從喬家出來的沈浪和紫蘭還有燕兒三人,他們三人一起在滄州境內下了趙曼的馬車,一直騎馬而行,在五日後抵達洛州喬家,將喬思南的骨灰放進喬家的祠堂,然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泗水鎮。
因為,沈家的滅門大仇已經報,沈浪急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老家,祭奠他的父母和族人,雖然沈家莊的屋已經被毀,但是,宅地仍在,他父母和族人的墳墓仍在,所以,他才會這樣的急切趕回來。
當他們騎著駿馬來到了泗水鎮,泗水鎮已經變化到讓他感覺到陌生,街道增多了,普通的民宅也從層曾經的土牆茅屋,變成青石青瓦。
而他記憶中回家的那條路已經找不到了,找到的只是一片陌生的記憶,沒有辦法他們只好找來鎮上的一些老人來問,有一位大爺告訴他,曾經沈家的那塊宅地現在變成了祠堂,祠堂裡面供奉的就是當年被殺的沈琴聖全家。
當沈浪問道,是誰把沈家的宅地建成沈家的祠堂時,老人告他是泗水鎮的亭長。
在幾年前,這泗水鎮的亭長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沈琴聖還有一個後人沒死,還當上了朝廷的代欽差,於是就向我們泗水鎮的百姓籌錢,說在沈家的宅地上建一個祠堂,專門用來供奉沈琴聖和他死去的家人,並且還讓我們將沈琴聖夫婦骸骨從原來的地方移進了祠堂。
當沈浪問他,泗水鎮的亭長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老人告訴他,泗水鎮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什人才了,只是近來的來的十幾年間出了沈家父子。
他希望泗水鎮所有百姓都能前去祭拜沈琴聖,希望他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泗水鎮的人,讓泗水鎮以後能夠多出點人才。
沈浪聽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內心卻有著萬般的無奈與心酸,他和燕兒還有紫蘭三人拜別了老人,來到了沈家的祠堂,看著祠堂正廳內供奉著沈家所有族人的牌位時,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
他緩步走到牌位下的香案前,見到香爐內有很多已經燃盡的香燭和香灰,內心無比的感動也無比的苦澀。
因為,泗水鎮的百姓讓他父親保佑的並不是一件好事,不然,他也不會想回到龍泉南面山中的竹樓了。
他從香案上拿起幾支,沒有點過的香點燃,然後將點燃的香插進案上的香爐內,在所有沈家之人的牌位前默默的站了一段時間,便轉身離開了祠堂。
而和他一起前來的燕兒和紫蘭也和他一樣,從香案上拿起幾支香點燃,插進案上的香爐內,默默的站了一段時間,然後轉身離開,至於他們在香案前站立的那段時間,想的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五年後
龍泉以南的山內,曾經竹樓所在的地方,又立起了八棟一樣的小樓,小樓以春夏秋冬,梅蘭竹菊命名,一個臉上長著少許胡茬的男人,在竹樓原來竹樓門前一塊長滿了青菜的地里除著草,一名穿著藍綠長裙的女子,在竹林裡面追著雞,一名穿著黃色長裙的女子手中拿著書,坐在竹樓門前的一張桌子旁,搗鼓著讓人一些看不懂的藤蔓。
而遠在川蜀境內的峨眉山上,一民女子正在竹林裡面打坐,但是,臉上卻露出了一臉不耐煩的神色,偶爾還會抬手去擦一下額頭的汗珠,讓人感覺此刻他的內心很是煩躁。
就這樣大約過去半個時辰的時間,她忽然睜開眼睛,起身離開打坐的地方,來到了山頂的大殿,大聲喊道:「師妹,我有事下山一趟,峨眉山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這時候一個穿著道袍的女子從大殿裡面走出來,「都已經過去五年了,你的心裡還放不下他?」
女子沒有說話,從大殿後門的馬廄遷出一批馬,「不是,我只是心情煩悶,想下山去走一走。」說便躍上馬背,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嘶鳴一聲載著她衝出了峨眉山。
但是,卻從她的身後卻傳來了一道聲音,「師姐,你就不要再折騰了,說不定他和趙姑娘現在已經有孩子了。」
但是,回答這道聲音的,卻只有松濤陣陣!
此時,在龍泉以南的山麓,一匹棗紅色的馬在狂奔,馬背上一個絕美的女人,穿著一身粉色的長裙,懷中還帶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的長相和她很像,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灑落在後背,穿著和你馬上女子顏色一樣的長裙,手中還拿著一把粉色的傘。
只聽小女孩對馬背上抱著她的女子說道:「娘親,你是在帶我來這裡找父親嗎?」
馬背上的女子聽后展顏一笑,笑容如三月里桃花,芳香醉人,「你想找到你的父親嗎?」
「想」小女孩不假思索答道:「我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很想看看他長得是什麼樣子?」
說完似乎有想到了什麼?「娘親,父親是因為不喜歡你才不要你的嗎?」
「不是。」馬背上的女子道:「因為當時你父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我當時懷著,又是在最危險的時期,所以是娘親先離開了你的父親。」
小女孩聞言天真爛漫的道:「我說嘛!娘親長的那麼美,父親要不喜歡你才怪呢?」
此時,綏州趙家府邸,胡定國道:「趙姑娘,你真的想將趙家在綏州所有的產業賣掉?」
趙曼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麼?」胡定國有些不解,「我們一起合作做生意,生意並沒有虧本,反而年年賺錢,你為什麼還要將它賣掉呢?」
趙曼沒有回答,只是回以淡然的一笑,「你只需要幫我將趙家所有的產業賣掉即可,其他的事情與你無關。」
「那好,既然你誠心想賣就賣給我吧!」胡定國道:「這些年你家的生意大部分都由我經手做的,我知道你趙家的產業值多少錢,絕不會讓你虧本,明天早上你來我家拿銀票。」
第二天天一亮趙曼就從綏州城的馬市買了一匹健馬,騎上它到了胡家,拿了趙家在綏州所有產業賣掉的銀票,離開了綏州趕往龍泉。
五年了,她不知道她心中的那個人是否還會記得自己,等著自己,這五年來她的內心一直在為她和他之間事情掙扎著,受盡了痛苦,受盡了煎熬。
因為,她不能肯定在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有自己,所有從長安來到綏州,沒有和他一起走,也是希望給自己一點時間,理清楚他和她之間事。
但是,現如今已經五年了,這件事情反而讓她越理越亂,心情也越理越煩躁,現他索性不理了。
不管他們最終的結局如何?
她都想見一見他。
看看他這五年以來的生活如何?
看看他這五年以來的變化如何?
念來念去,他已經成為了她心中最難割捨的牽挂。
她不再想回綏州,也不再想去回憶在綏州的那段歲月,她只想讓自己的餘生留在龍泉南面的山麓,留在竹樓,留在有他的地方。
風從竹樓吹過,帶出了竹樓內的管弦之聲,那管弦之聲,讓人聽上去哀婉低沉,哀傷感嘆,似乎是在訴說過去的時光,在懷念已逝的年華,不知道是庄生夢了蝴蝶,還是春心託了杜鵑,也許只是藍田玉被太陽曬的冒起了青煙?
世間所有美好東西都一樣,就像一場夢,夢醒之後,才會發現,天空那麼的藍,空氣是那麼的新鮮,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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