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顯深手

車在川江大學停下了，我背著這蛇皮口袋踏進了校門，那一群群男女時髦的打扮讓我感到十分慚愧。

這一天，我心靈就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個個同學衣著光鮮，拖著漂亮的行李箱，臉上帶著充滿優越感的微笑，有的還有親友陪伴，嘰嘰喳喳像一群快樂的小鳥。

而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那件還是高一買的早已分不清顏色的白襯衫，下面套著一條肥肥的黑粗布褲，光腳蹬著一雙塑料涼鞋，頭髮亂蓬蓬的，臉黑得像木炭，一看就是山裡面出來的鄉巴佬。

別人看我的眼神里露出不屑，和他們相比，我就像另一個世界里的人。自卑心裡讓我抬不起頭。

經過辦理各種手續后，再去報道，我被分在男生公寓A棟二樓202宿室。我十分疲憊，很想休息。

到寢室的時候，裡面有幾個同學正在整理行李，我笑著和他們打招呼，他們回過頭來注視著我，然後眼睛里開始露出那種令我生厭的不屑的神情，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們又轉頭忙自己的事去了。

於是我把行李放在門口的床上開始鋪被子，這時一個男生進來，在我身後停下，我回過頭去，他打量著我：「喂，這張床我已定下了，麻煩你把東西搬走。」

「哦，是這樣的，那好。」我笑著答應著忙把被子拿到另一張床去。

「同學，不對吧，這張床也是我定好了的。」另一個男生也這樣對我說。

「怎麼都是你們定好的，那我的鋪又在哪裡呢？」我反問道。

「你的鋪？你去問管理人員啊。」又一高個子男生說。從口音聽得出是山東人。

「可是管理人員是叫我住這兒啊！」我還是耐著性子說。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山東人冷冷道。

「你們不要欺負我吧！」我有點生氣了。

「誰欺負你啊？本來就是先來後到啊！你懂不懂規矩？」山東小子聲音抬得老高。

看得出，他們分明是在欺負我，我惱怒極了罵道：「懂你媽個頭！」

「你罵誰？」這個山東高個子男生不服氣問。

「我就罵你！」我氣憤地說。

那個高個子男生有一米八左右，比我高出耳門，他用手推了我一把說：「你憑什麼罵人？」

他這一推還真沒把我推動一步呢，卻把我推得怒火心燒，看來我真的倒霉，在上學的途中管閑事被人打，進入學校還是有人欺負。我怒吼道：「你想打架嗎？」

「呵呵，我說鄉巴佬，要打你輕易解決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中學就是散打冠軍，現在是上體育系的。」山東小子還真的在賣弄自己呢。

「請你自重一點，不要欺負我。」我對他說。

「這也是欺負你？哼！」山東小子向我再躍進一步，用手再次來推我。這時我才意識到他分明是想與我較量的。如果不收拾他，以後可能還會欺負我。我要給他顏色看看才行。

其實我也有一米七的個子，加上自己武功不錯，看著這山東小子推我，我順手給他一拉，山東高個子踉蹌兩下，「咣」的一聲倒在地上。

山東小子馬上從地上起來，又向我進攻，他一個「猛虎下山」，我卻一個「順水推舟」，只順地一招，把他的頭重重地撞在鐵床上，血馬上從他的額頭上流了出來。這時我也嚇壞了，沒想到我輕輕用力，卻把他傷成這樣了。他簡直不堪一擊。

我相信他學過武技，也只是一般平常的招式，他沒有把整個心思用在習武之上，頂多作為一個業餘愛好玩玩而已，這樣的武技充其量只是一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這下傷了同學，我心裡也難過，高個子男生躺在地上，痛叫著，我也慌了神，忙與幾個同學把他扶起來，並送到醫務室。

此時，公寓管理人員也聞訊趕來。把我帶到政教處。

好在高個子男生傷得不重，我最後受了一個記過處分。

經過這次，管理人員叫我搬到了203寢室，與202是鄰近寢室。我滿以為那山東小子會找我的麻煩，可是沒多久，他卻來討好我。我在想，是不是他敗在我手下后不服氣，明裡不能與我斗，用暗的來呢？

管他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想做什麼，我隨時奉陪到底。

這山東小子叫吳江，他在中學時就是讀的武校，至於他是不是散打冠軍就不敢相信了，他那壯實的身材也看得出是有一些功夫，他被我這輕輕一點就擊敗了，是他與我都沒有想到的。

第二天，吳江又來到我面前對我說：「胡塗，我想和你聊聊。」

「實在對不起，你不要再找我麻煩好嗎？我是想來這兒好好念書。」我說。

「不，我不是找你麻煩的，我想與你交流一下武藝。」吳江解釋道。

「如果我沒有時間怎麼辦？」

「我希望你擠出一點時間來。」

「你是不是想與我試試武功？」

「不，我是想了解你在哪兒學的。」

「我爺爺教給我的。」

「哦」吳江有點驚異，「怪不得你武功蓋人，你為什麼不選擇武校呢？」

「沒想過，只是想讀書出人頭地。」我對吳江的問話不屑一顧。

從那起，吳江有事無事找我，他很想在我這兒試探到一點武藝，讓我傳授他，可我偏偏不接招，因為我知道，他們這樣的紈絝小子，有一點武功就了不起，專欺負我們鄉下老實的人。

也許我便註定了與這裡格格不入。每晚熄燈后，全室的開始了卧談會。卧談會是大學集體宿舍的一個主要節目。他們說，領導們坐在辦公室里開會叫「座談會」，如果一邊開會一邊喝茶聊天就叫「茶話會」，而大學生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討論當天或者近期發生的熱點話題叫「卧談會」，但我一人不加入。

卧談會是大學集體宿舍特有的一個現象。一到晚上寢室內便十分熱鬧，熄燈后大學生們總愛高談闊論，從燧人氏鑽石取火到美國的天空探險，從遙遠的銀河繫到本班新聞……總之，古今中外，名人軼事，醜聞笑談無不包括。當然，男生談得最多的一定是女生，什麼今天我見到了一個長的像趙薇的女生啦；昨天一個漂亮女孩給了我一個回眸一笑讓我回味至今啦；什麼本班中哪個女生最靚啦……總之林林總總，說也說不清。

在大學里，我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笑，一是因為自己受了處分，二來是因為自己貧困。與那些吃好的穿名牌的同學不能溶在一起。雖然那次發生打架事故后我搬到203宿舍，但很多同學還是提防我，為此我自卑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請多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