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最終一戰

陰山，魔界復興軍早已集結，帶隊的是凌天。

相比上古第一凶神雲飛揚與上古魔君，凌天沒有資歷，也沒有實力，卻被魔族大軍的第一寶座，不為別的，只因他與張小龍是宿敵。

百年以來，凌天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與張小龍各退一步，結局會不會還是這樣？

「不，不會的。」

凌天肯定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今日，是正道與魔界的最後一戰，戲劇性的選擇在這陰山山脈，凌天不想再重蹈覆轍，今日他要帶著魔界大軍衝過陰山。

面前，不過是天庭的殘兵敗將，只要他願意可以在一個時辰內結束這一切，但他沒有。

他在等，等自己生命中的宿敵張小龍。

冥冥之中他感應得到張小龍的氣息，他知道百年前在天涯市金碧輝煌的那一戰，張小龍並未死絕。

或許，是凌天有意放張小龍一縷神識，順應天道的意思，來堂堂正正的打完這最終一戰。

「他來了！」凌天笑了。

他感應的真切，張小龍來了。不僅是張小龍，那些老朋友，甚至是自己可愛的妹妹凌雪也來了。

抬頭，果然，不遠處張小龍帶領大隊人馬來了，在他身後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而自己身後的面孔，相信他們也很熟悉。

一個紫發紫瞳酷似秦小鈺的女子，這就是秦小鈺的轉世，她轉世到了魔族，成為凌天麾下得力戰將。

天山派餘孽福伯，天山剿滅戰中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來到凌天麾下后一路直升，如今也是通用四級高手。

吳遼、露絲、霍都……這些被張小龍親手滅殺的魔也都復活了。

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笑面虎秦風也被複活了，是凌天在三十年前親自下到九幽地獄解救出來的，凌天知道秦風還想要重來一次的機會，也知道，在對面的陣營中有人在等待著秦風。

「凌天，你作惡多端，今日我是來消滅你的！」張小龍一馬當先，大喝一聲，頗壯聲勢。

凌天不以為然，嗤笑道：「不要這麼俗套，再說一句，我們速戰速決。」

「大舅哥，永別了！」張小龍咧嘴一笑，提著一柄戒刀殺入戰場。

一人動，則牽動全局，一瞬之間，正邪兩道大軍交戰了，廝殺聲蓋過了一切。

在凌天的示意與包子的努力下，這是一場兵對兵，將對將，公平的戰鬥。

包子知道，天下蒼生不過是天道的棋子而已，同為棋子，相煎何太急。

同樣的，智力只比包子低了一線的秦風也領悟到這些，告知了凌天。

在須彌環境的百年中，張小龍的猜測得以印證，在第四級以上果真還有第五級和第六級，用他的定義來理解是這樣的。

第一級築基強體，第二級真氣外放，第三、級凝氣為實，第四級立地飛升。

第五級肉身成聖，可與天道一戰，不敵。

如今張小龍就是第五級巔峰的修為，對手凌天亦然，兩人都不曾給自己留下後路，一見面就放出了大招。

凌天依舊是幽冥鬼爪，作為他的成名絕技，百年來隨著實力的暴漲，這一招也有了質的變化。

白骨森森的爪子變成了黑色長矛，速度與威力比以前何止千百倍，繼承了進一分快一份的特質，劃破的空氣嗤嗤作響，一道道細密的空間裂縫被強行撕開。

「冥牙！」

一代魔王的絕技。

而張小龍所施展的並非是佛門技藝，他在提著戒刀打散一枚冥牙之後，雙手合十，結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手印。

霎時間，金光大起，梵音初現，一道道細密的金光自張小龍背後爆發，組合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圓遍浮現出一個個卍符號，更是有一串生澀悲涼的符文。

配合著空中異變，張小龍的身體也發生巨大變化，與九次入魔的前兆相同，他的骨骼暴漲，肌肉爆裂，化身成為入雲巨人。

「魔化？」凌天面色一凜。

張小龍的魔化狀態是所有魔族高手的噩夢，百年前他最後一次魔化，四大高手聯合的情況下才堪堪將其制服，每每想到這一戰，凌天都會頭皮發麻。

很快，凌天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魔化狀態雖然恐怖，卻需要苛刻的條件，如今張小龍的至親至愛並未受傷或殞命，而根據他所感應到的，縈繞在張小龍周身澎湃的氣息並非魔氣，而是純粹的佛氣。

那是最精純，最純粹的佛氣，彷彿張小龍就是佛之祖。

「嘿，這次你猜錯咯。」巨大化的張小龍笑道，「一直以來我都錯了，在我胸口的第二個心跳並非是魔心，而是佛心！」

心中無佛便無魔，一直以來張小龍的第二個心跳都被當做是佛心，青山如此，慕之晴如此，須彌幻境里的仙女也是如此，就連張小龍自己都是這麼認為。

可所有人都錯了，那並非是魔心，嚴格來說那顆心是無法定義的，當張小龍心中的醜惡多一些的時候就是魔心，真善美多一些的時候就是佛心。

如今，張小龍涅槃重生，化身上古逍遙佛，心中第二個心跳自然也就變成了佛心。

一直以來，入魔狂化都不是張小龍走火入魔的表現，這是來自上古的傳承，這是《逍遙經》給予他最好的饋贈，這是他帶領正道抵抗魔界復興的最大依仗啊！

聽到這個解釋，凌天勉強算是接受了，揮手，又招出萬千冥牙，齊齊朝著張小龍打過去。

巨大化的張小龍並不懼怕這些，以肉、體硬抗，冥牙在接觸到金光的時候就被凈化，隨著白煙泯滅在塵世間。

凌天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伸出修長的手指劃破手腕。

一滴滴黑紫色的血液滴入地面，在凌天腳下匯聚成一個巨大魔法陣，陣法瞬間運轉，吸收方圓千里的屍山血海，以及飄蕩在空中還未消散的靈魂。

這些負面情緒就像一顆大補藥，凌天在感應到的時候也變化了，他的骨骼也開始暴漲，肌肉爆開，在魔氣縈繞之中化身成另一個巨人。

「我心逍遙！」

「無上魔界！」

這是最終一戰，一黑一金兩個巨人扭打在一起，張小龍靠著上古逍遙佛的傳承屹立不倒，凌天則是憑藉陰山山脈難以計算的負面情緒與之對抗。

一天過去了，兩大軍團各有損傷。

兩天過去了，將領級別的高手有死有傷。

三天、五天、十天……

這一戰不知打了多久，兩人各有依仗不知疲倦的打著，正邪之戰已經落下帷幕，最終一戰尚未結束，僥倖生還的人都逃離到很遠的地方，遙遙看著這兩個越來越大的巨人之間的死戰。

並非他們貪生怕死，在這個程度的死戰中，他們是無法干預的，稍有不慎還會影響對戰中的兩人。

所有人都關注著這最終一戰，這兩人的結果會直接宣判正道與魔界的生死存亡。

不過在那之前，包子盤點了一下主要人員的傷亡情況。

青山死了，一代大師青山死在了戰場上，被吳遼與露絲兩人聯手斬殺，包子看得真切，當時青山是可以抵禦這一殺招，但這位受人敬仰的大師不躲不閃，空門大開，彷彿在迎接死亡的宣判，最終倒了下去。

他是瞑目的，包子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

上一世，吳遼與露絲死於張小龍之手，因果循環，青山替自己的徒兒償命，這位大師如包子一樣已然看破神魔之戰是一場策劃好的遊戲。

值得敬仰。

雲飛揚死了，在龍組五人眾聯手之下死了，絕對的力量碾壓在這位上古第一凶神身上，任憑他有魔瞳天賦也無法翻盤。

但在那之後，李陽也死了，如百年前一樣的戲碼，李陽帶著轉世的秦小鈺在漫天花雨中起舞，從秦小鈺臉上懵懂的表情來看她似乎還未想到前世與李陽的糾葛，但在最終，她還是把頭靠在了李陽的胸口，安靜的接受了死亡。

包子並沒有悲傷，目送昔日戰友離去，他掐指一算，李陽與秦小鈺還有九世糾葛，到第十世才能纏綿一生。

蒼天有靈，這是天道聽見了李陽的聲音，特賜他與秦小鈺做九世怨侶，到第十世才能修成正果。

這樣的結果很好。

魔君死在了蘇蘇與凌雪聯手之下，順便的，蘇蘇和凌雪又斬殺了吳遼與露絲，替自己未來的師公報了仇，姐妹兩人抱在一起喜極而泣，她們知道這一戰勝了，張小龍會給正道帶來最終的勝利。

餘下的就只是無名路人，不提也罷，值得一提的只剩下秦風，包子第三次親手將他擊敗。

彌留之際，秦風迴光返照，緊緊握著包子的手，問包子究竟叫什麼名字。

對此，包子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叫吳孟明！」

秦風仰天長嘯，死不瞑目，包子卻傷了腦筋。

「我確實是叫吳孟明。」包子無奈的攤開雙手。

「是啊，我作證。」醫生、王濤與李爭鋒齊齊點頭。

不遠處，秦風早已氣絕，終究還是死不瞑目。

主戰場，張小龍與凌天已不知拼殺了多少天，兩人都還未露頹跡，這場戰鬥似乎還要延續下去。

「不要白費力氣了，你我之間是分不出勝負的，魔界永存！」凌天獰笑著，猛地一拳轟在張小龍身上。

既然天道計算好了要以正邪兩道相互牽制，那麼，他創造出的劫難與應劫人的實力是相當的，分毫不差，現實也印證了這個猜測，拚鬥至今兩人都未贏過一招半式。

「是么。」張小龍接住這個拳頭，笑了笑，「你回憶一下，上古神魔大戰中，逍遙佛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除魔衛道。」

張小龍笑的狡黠，像是頑皮少女的笑容。

「逍遙佛，他是……」凌天微微回憶，面色大變，「你不會……」

「猜對咯！」張小龍打個響指，緊緊抱住了凌天。

從遠處看，金色巨人與黑色巨人抱在了一起，像是一對分不開的戀人。

沒有爆炸，沒有巨響，沒有異變，毫無徵兆的，在兩人抱在一起之後，兩具龐大的身體開始瓦解，開始泯滅。

從腳部開始，一黑一金兩具身體以相當的速度分崩瓦解，化解出的金色與黑色粉末在空中交織，很快，又消逝。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不見了，又是瞬間，最後一抹黑金色粉末也消失了。

彷彿天地之間從未出現過這兩人一樣。

「啊！我不甘心！」

「再見了，我的兄弟，我的戰友，我的愛人……」

兩人的聲音卻還縈繞在耳邊，餘音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