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什麼問題
季諾愣了一下,「什麼問題?」
傅席宸輕輕的按壓了一下她當時有皮外傷的腿,已經沒有大礙,他這才開口說道,「你願不願意,跟我舉行婚禮?」
嗯?
季諾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這樣詢問了。
在她看來,傅席宸這樣的話,明顯就是不信任。
「我的意思是,旅行結婚。」傅席宸握住她的手,「你是孕婦,如果旅行的話,會很累,但是諾諾,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帶你去看看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季諾的心口,像是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一下,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流轉了全身,她淡淡的一笑,點點頭。
「即便是懷著孕辛苦,但是我也想跟你有一場旅行,阿宸,雖然病情一直在變,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無論生死,無論疾病,愛情永遠都在。
傅席宸抱著她起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季諾雖然疑惑,但是卻沒有問出來,而是任由他抱著,上了車,走了很久,季諾忽然意識到,「你是要帶著我去看第一個孩子?」
當初孩子被傅席宸埋在了一個好地方,「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去看她了,正好,讓她見見她的弟弟。」
「你怎麼知道是個弟弟。」傅席宸捏住她的手,輕輕的揉捏。
季諾微微抬著下巴,一臉的篤定,「名字連心,我當然知道。」
傅席宸不會因為這個跟她爭論,兩個人下了車,這才注意到,這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居然栽種了很多的玫瑰花。
這些玫瑰花上面,有一層的玻璃的殼子,這樣的話,就不會受到風雨的侵擾,而且這個時候,也可以盛開。
「那你問問她,喜不喜歡這些花,」傅席宸指著墓碑,有些遺憾,「我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麼,現在,能夠好好的照顧她一點,也是好的。」
即便是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他覺得,在另外一個世界,看到這樣的鳥語花香,才是真的開心。
季諾心有所感,一路走過去。
即便是罩著玻璃罩,卻也能聞到陣陣花香。
站在墓碑之前,她輕輕的撫摸著肚子,「孩子,這個是你的弟弟,你喜歡嗎?」
「媽媽現在,知道你現在過得應該很好,只是怪媽媽,當初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你,也沒有將你帶到這個世界上,」季諾嘆息一聲,「真想見到你。」
清風拂面,花香更濃。
季諾看著晴朗的天空,有白雲飄過,剛好能組成一個大大的笑臉。
她仰著頭,笑著,「你也很開心,是嗎?」
季諾淡淡的笑了笑,如若是天底下最開心的人。
傅席宸過年,將她抱住,「放心吧,她會好的。」
季諾點頭,兩個人轉身往回走,這樣的路程,瞬間變得更有意義。
……
徐婉開庭的時候,正好是一個雨天。
季諾坐在車內,看著外面的雨霧。
傾盆大雨,地上瞬間匯成了小河,天氣陰沉,氣壓也是越發的低迷。
傅席宸拉住她的手,「如果擔心的話,就在外面等等。」
「不用,進去吧。」
季諾打開車門,有助理將傘撐開,站在雨下,有涼風陣陣。
她的小腹,已經凸起來,但是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大衣,倒還是看不出任何的臃腫,「慕白昨天給我發消息,說是藥品研究出來了一些特效的,雖然不能除根,但是可以一直的維持,阿宸,一會兒審判完成,咱們去看看??」
她說的很小心。
事實上,三個月來,她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件事,因為很多時候,她聽到傅席宸痛苦的低吼聲,都忍著不去看。
又一次,她實在是心疼,終於去書房外,打開門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就被那樣的場面震驚了。
他的身體,應該是疼到了極致,所以,用刀在划著自己身體的時候,絲毫沒有疼痛感,但是,自殘的辦法,並不能轉移注意,反而讓他的身體更是難受。
這種病毒,按照慕白說的,已經是蔓延到了五臟六腑,現在身體機能都在不斷的下降,現在傅席宸還能活著,完全是因為憋著一口氣的原因。
她也知道,他在等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傅席宸腳步頓了一下,隨後還是點點頭,「好。」
但是沒想到,在法院之內,見到沈青雲了。
沈青雲現在看起來,憔悴了很多,在看到季諾的時候,有些意外,「沒想到你也來了。」
「是的,我沒有想到,你跟他勢如水火,還能來法庭,」季諾諷刺的笑了笑,「甚至,我都不知道,你是來看笑話,還是來確定她是不是要坐牢。」
沈青雲的臉色一直冷淡,她輕聲開口,「就算是這樣,也跟你沒有關係,你現在跟一個病重的快要死的在一起,還是先照顧好自己的好。」
季諾皺皺眉,剛要反駁,卻被傅席宸拉住。
「哼,你不用拉著我的女兒,讓我對你產生什麼好感,傅席宸,不可能的,我對你一直都是埋怨,恨意,怎麼可能接受你?」沈青雲指了指審判庭裡面,「看到了嗎,再過二十分鐘就要開始,她會收到懲罰,另外,斯魯,以及整個雷丁頓家族,都會被譴責,你們還不知道吧,司墨城將國外雷丁頓家族全部收購,並且分成了四個部分,每一個在行業內都能瘋狂的吸金,現在不過短短三個多月,已經讓雷丁頓家族死而復生,並且迅速趕超其他的大企業。」
原來司墨城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國外做這件事啊。
季諾咬了咬唇,她對司墨城,還是有太多的歉疚。
因為小萱,也因為自己。
現在知道他這樣的好,也算是放心了。
「沈女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季諾顯得格外的疏離,「其實你跟我之間,沒什麼利益衝突的,當初安東尼家族的事情,讓我有了小宇,我不知道應該埋怨還是感謝,總之,我希望能跟你,互不相欠。」
「你覺得,互不相欠的定義是什麼?」沈青雲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至少要讓我知道,我不虧本才行。」
說完,不等季諾開口,便直接走了進去。
季諾嘆息一聲,「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沒有拖累過她,甚至是不在她的身邊長大,為什麼,她會是這樣的態度。」
她心想,如果她有孩子,將會一心一意的去愛孩子,可是現在,在沈青雲的身上,絲毫看不到一個座位母親的感覺。
難道說,她不是親生的?
季諾很快被自己這個荒誕的想法逗笑,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沈青雲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的女兒,還認不清楚嗎?
傅席宸摟緊了她,「沒什麼,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會跟她有多少的交集,她手下的東西,很快也會不復存在。」
「你對她動手了?」季諾一愣,很是不解的看著他,「你之前不是說……」
「說什麼?」傅席宸輕嘆一聲,「不會傷害他們?」
「諾諾,」他按住季諾的雙肩,嘆息了一聲說道,「這件事,就算是我不做,警察也會做,而我,只是作為一個證人,將證據遞給了警察而已。」
「那這次的開庭審理,你是想要……」季諾猛地捂住自己的唇瓣,睜大眼睛看著他,「一石二鳥??」
傅席宸點點頭,「不算是一石二鳥,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就是要控制她,不能讓她做太多,不然以後,就算是你i想要幫忙,也幫不上了。」
季諾垂著頭,沒有說話。
對於她來說,這個母親,其實是沒有多少的感情。
可即便是沒有多少感情,到底有血緣關係在這裡,她還是有些心酸。
她嘆息一聲,大概是聖母病又犯了,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她的理智告訴她,傅席宸做的很對,但是心理上,總是有種東西過不去。
她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只能先將自己的想法收起來,等著審判之後,再做別的。
進了審判庭,就感覺到一種莊嚴的氣息,冷峻威嚴,讓人生不出辦半分的不敬,她走過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傅席宸開口,「這一次,徐婉是主動認罪,但是她交代出來一個人,正是司瑾年。」
「什麼?」季諾拉住他,「你剛剛怎麼沒說?」
「現在剛剛知道,」傅席宸晃了晃手機,「現在司瑾年已經被拘禁,但是是這一次,想要拿下這個人,很難。」
「指控的,是什麼罪名?」季諾忽然意識到,徐婉這樣不遺餘力的對付司瑾年,是不是因為,她?
可轉念想想,自己現在就算是跟司瑾年之間有什麼生意往來,也不會被是司瑾年算計了,還是胡思亂想了。
「殺人罪!」傅席宸將手機放起來,反握住她的手,「殺害的人,是林安萱。」
「可林安萱當初……」
「現在情勢還不明確,等著看看吧。」傅席宸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如何,放心,我還在。」
是,他還在呢。
季諾忽然覺得心中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