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一班老狐狸
順國建康城皇宮御書房。殿內正中高懸著一塊寫有「勤政親賢」四個大字的金匾,正下方中間是一座金漆的龍木雕座椅,龍椅寶座后,左側和右側各有一面丈許寬的插座屏風,用以遮蔽內室。寶座前是一張寬五尺,長一丈的檀木案台,其上披著的正黃色鑲金線的錦綢墊子,一直包到案台腳跟,貼地相齊,錦綢正面生動地勾綉著一頭威儀的五爪金龍。檀木案台上,有序擺放著兩沓奏摺、一座傳國玉璽以及一套文房四寶,而那隻玉石質深灰色的硯台旁,還擺了一本《江湖百曉生》。案台的兩側,對稱擺列各一對香幾香筒。案台正前方為御書房大堂,檀木龍案地面與大堂地面之間,有一級差層階,而大堂兩側分別設有兩個香幾,每個香几上都擺著一個香霧氤氳的香爐。一切盡顯著皇家的輝煌與宏大氣度。
皇帝正端坐龍椅,而大堂下肅立著五人,他們分別是丞相王茂宏、司徒會稽王司馬道、太尉謝安石、太傅庾子嵩以及大司馬鎮北侯恆元子,有趣的是他們其中的四人,正是分別代表當今順朝「四大家族」,即王家、謝家、恆家、庾家。皇帝約莫二十,他肌膚細膩,如潔白瓷釉,雖然是長著一個香腸嘴,但是眉宇之間隱隱散發著王者的英氣。
「啟奏皇上,此乃我朝皇室的麒麟之寶藏寶圖,請皇上過目。」司馬道作揖並呈上摺扇,由太監轉交到皇帝手中。
「哦……果然是麒麟之寶的圖紙。不過朕記得,鎮北侯數日前奏報,稱夏侯戰攜帶此圖回京時,先遭人追殺,后又被人出賣,最終在京城西郊的戰神祠遭到伏擊,重傷不治而殉國,而藏寶圖也在一片混亂中,被一個叫做正道教的江湖組織給奪走了,為何今日它會出現在會稽王你的手中?」皇帝打開摺扇,細看一眼後點點頭,驚喜又好奇的詢問道。
「回皇上,此事說來也是湊巧……」司馬道捋了捋刺蝟胡,見在場幾個都一臉好奇,又繼續賣起關子道,「皇上可記得羊瑾此人?」
「羊瑾?」皇帝默念著這有點熟悉的名字,回憶了一會,眼前一亮道,「棄臣羊瑾,五年前的大順國仗!可是,他與此事又有什麼關係呢……你看看其他幾位愛卿,他們脖子都伸得老長了,皇叔你還是直接說吧!」
王茂宏呵呵地笑了一聲,接話道,「對呀,會稽王你就別吊胃口了,快說吧!大家等不及了哈哈哈。」
謝安石與庾子嵩相視一眼,又是微笑又是搖頭,恆元子斜瞥了一眼謝安石,又轉頭看向司馬道。
「不敢,老臣哪敢在聖上面前,以及眾位肱骨大臣面前賣關子哈哈哈……」司馬道向皇帝作揖,然後回了恆元子一眼,笑道,「皇上,恆大人所奏報之言都是真話,但是他也沒有預料到一點,現今這正道教的教主正是羊瑾,這麒麟之寶的藏寶圖,就是羊瑾自願交出來的,說是為報答皇上當年免其羊家死罪之恩得的。」
「果真如此,那這羊瑾和他的正道教也都是一片忠心咯?」皇帝略顯喜色,嘴唇一彎,嘴角微微上揚,宛如烤熟的香腸。
可是,大殿上的謝安石、恆元子兩人的神情就都是由晴轉陰了。而庾子嵩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王茂宏則是不顯山也不露水的微笑表情。
「啟稟皇上,關於正道教,老臣有話要說……」恆元子稍加思索后,一本正經的向皇帝作揖道。
「恆愛卿請講,我正想多了解一些江湖武林中的新鮮事呢!」皇帝點了點頭,微微施手示意恆元子繼續稟報。
「皇上,據老臣鎮北侯府之探馬調查回報,這正道教事實上是一個欺世盜名、禍國殃民的邪教組織!」恆元子一抬右手,對著腳下的地面不停指點,篤定地說。
「哦,依鎮北侯此言,恆愛卿必定是掌握了一些確切的證據,可否說的詳細一些!」皇帝看著恆元子點點頭道。
恆元子見皇帝以及其他幾個大臣都在期待的樣子,便複述了一遍夏侯戰奪圖回京過程中,被正道教誣陷、追殺的始末,並陳述了心腹手下彙報給他的,關於正道教這幾年勾結鹽幫、漕幫,魚肉百姓,搜刮民財的事,以及正道教私通雪狼國的嫌疑。
「羊瑾此番將藏寶圖獻給會稽王,轉交給陛下,他必定另有所圖!老臣料想,羊瑾不敢公然地將寶圖據為己有,而背負上叛國罪,更不願意摸黑他羊家列祖列宗的臉面。他這一著必然是放手一搏,希望重新燃起羊家在朝中的名望之火。然而正道教與雪狼國之間有暗中往來,眾所周知,只是還沒抓到相關的確鑿證據!」恆元侃侃說著,然後向司馬道抱了抱拳徵詢道,「請問王爺,我恆某所言可有紕漏?」
「恆大人所言非虛,羊瑾獻上圖紙時,確有提到希望皇上開恩,可以讓他羊家重回仕途的話。另外,坊間確實傳聞,稱正道教操縱漕幫、鹽幫,向外邦走私貨。」司馬道一副特別友善的嘴臉,看了恆元子一眼,然後向皇帝作揖道。
皇帝聽完后,點點頭,香腸還未來得及張開,謝安石就站出來,向皇帝行禮懇切道,「皇上,依會稽王與恆大人所言,羊瑾此人身上真是疑點眾多。倘若查明他膽敢以棄臣之身,指使正道教勾結外邦,威脅我大順安危,滲透並操縱江湖幫派,欺壓百姓,那可真是罪不容誅!請皇上將羊瑾和正道教的案件,交予微臣查辦,倘若證據確鑿,臣保證,定要將這亂臣賊子捉拿法辦,並誅滅正道邪教相關人等!」
在場的人對謝安石的突然表現都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們都知道,謝安石的大哥謝安祖,是五年前洛陽保衛戰中被雪狼軍焚城活活燒死的司州城守將。當年得知謝安祖陣亡的消息,謝安石就立誓,盡畢生之力對付雪狼國,此後他熟讀百篇兵法,並專註鑽研武藝。如今謝安石步入了不惑之年,功力也達到了大天位的境界。
「謝愛卿,你鏟奸除惡的決心與擔當,令朕深感欽佩,眾位愛卿可有好的補充建議嗎?」皇帝讚賞的表情,起身上前虛扶一把謝安石。
「皇上,謝太尉功力高強,乃我大順之榮耀代表,這毋庸置疑,但是正道教一直潛伏陰暗之中行事,勢力滲透之廣,高手眾多,恐不會狗急跳牆而危及京城安全,為保險起見,臣推薦由京都禁衛軍驍騎將軍王楚忠一起前往,助謝太尉一臂之力。這樣,我朝兩位大天位高手雙劍合併,必然將奸佞斬草除根……」司馬道向皇帝作揖,然後捋了捋刺蝟須,笑著望向王茂宏,「不知王丞相對此意下如何?」
王茂宏略一頓,恢復微笑向皇帝作道,「這……全在陛下決斷!」
皇帝點著頭,「很好!」
「回陛下,老臣亦願意為剷除奸佞效力。此次端午節,老臣主辦飛來峰靈隱寺的英雄大會,原本目的是想借著剷除正道教的名義,為朝廷招攬江湖中的年輕才俊、有志之士。這麼一來,也正好了!」恆元子向皇帝行禮,濤濤侃侃,然後向謝安石一抱拳道,「希望,謝太尉能與我鎮北侯府精誠合作,互通有無,才好啊。」
謝安石轉向皇帝作揖道,「一切由皇上決斷!」
皇帝點點頭,轉臉看著置身事外的庾子嵩,微笑道,「庾太傅,你對此又有何高見呢?」
庾子嵩躬身作揖,連忙道,「皇上,老臣正打算稟報呢……老臣願親臨英雄大會現場,協助恆大人!」
「好!」皇帝走到躬身的庾子嵩身邊,拍了拍他肩膀,接著挺胸抬頭走回龍案旁,命令道,「小丸子,擬旨!」
「奴才遵旨」皇帝隨身太監應道。
「真是一班老狐狸!」殿內大臣離開后,皇帝望著小丸子合上殿門,自己默默脫口而出。
小皇帝雖然年輕,但是卻非常睿智。謝安石針對羊瑾縱然是因為他仇恨雪狼國,但也不能排除,事後他會借著功勞,以抬高謝家在順朝的分量;他那個皇叔司馬道,藉機把王楚忠拉去蹚渾水,想必是要制衡謝家,而且肯定也料想到了後邊的劇情,排擠大家族,到底還是為提升自己的權勢;恆元子辦英雄大會,說好聽是為朝廷招賢納士,說白了是為恆家招兵買馬,之所以自己入局,那就是恆元子自負手上有兵權,還有個超中天位功力的弟弟恆沖,是為爭功勞;庾子嵩當然是想明哲保身,坐山觀虎鬥,以便庾家坐收漁利,庾子嵩此行估計權當遊玩,必然沒有大的作為。
當天傍晚,怡紅院內正在大擺筵席,坐滿了漕幫、鹽幫的人馬,每個人身側都陪侍著一名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女子。此間笑聲不絕於耳,一片鶯歌燕舞。斂芳閣內,三個人正坐在房中八仙桌旁,邊飲酒邊欣賞雪怡彈奏曲子。
雪怡,著一身葡萄紫漸青色,裙身綉滿了纏纏綿綿的紫羅蘭,胸襟口一朵盈盈綻放的粉睡蓮。兩袖下部錦緞綉以小小紫薇花,更以銀線刺繡,勾勒出了彷彿旋轉著的朵朵貝殼花,襯著她溫和大方的氣質,光彩奪目。另外,杉木瑤琴在她泛音象天的指間,餘韻細微悠長,時如情人間竊竊私語,時而如夜空氣象,縹緲變幻,婉轉多變。
其實,在座三人分別就是之前調戲司馬茹的「四大家族」之一謝家的遠親謝利庭以及大餅臉錢員外、正道教灰衣人蘇俊。
一曲終了,雪怡帶著小蕊就先行退下了,因為謝利庭示意雪怡,他要和貴客商議機密大事。
「你是說,小皇帝已經下旨,要你們謝家嚴辦正道教?」蘇俊一臉驚懼問道。
「沒錯,而且王家王楚忠、恆家鎮北侯也要來了,還有庾家庾子嵩那個老廢物……所以今天我和錢員外,想請您把漕幫和鹽幫手上往』北面』的生意暫停一下,以免被查出問題。」謝利庭解釋道,他說的「北面」其實就是雪狼國。
「好,我會立即稟報我們教主,事關重大,不容耽擱,那在下先行告辭了!」蘇俊起身告辭道,推門而出,獨自離開。
正當謝利庭與錢員外酒興正濃的時候,窗外路過兩個身著華麗服飾的公子哥。他們正是鎮北侯恆元子的兩個兒子,恆仲濟、恆仲標。
「大哥,你看……那不是吳興首富錢員外嘛,他怎麼跟謝利庭那個雜碎混在一起?」恆仲標指著門內兩人,悄聲道。
「說不定,都是來尋花問柳,恰好碰在一起了……」恆仲濟不加思索道。
「大哥,有人來了……」恆仲標小聲說著,示意隱蔽,兩人躲到邊上一個雜物間里。
只見一個青衣壯漢扛著一個麻袋子走進屋裡,稟報道,「少爺,給您帶來了!」
「放到床上去,你先下去吧!」謝利庭命令道。
青衣壯漢點頭,將麻袋放到裡間卧室床上,便自行走出去了。
錢員外一張大餅臉寫滿好奇,輕聲打聽道,「謝公子,這是什麼東西?」
同時,窗外的恆氏兄弟也好奇的探著腦袋。
「哈哈哈,錢員外,請隨我來看……」謝利庭一臉得瑟。
只見二人走到卧床前,謝利庭將麻袋子繩口一解,一扯開,居然是個身著粗布麻衣的「男子」!一條深褐色的長袍,還有一條棕色長褲,一頂褐色帽子打扮的「男人」,此刻正在昏睡。
「啊!謝利庭這廝居然有龍陽之好?」恆仲濟一臉驚訝,悄聲道。
「啊,這……謝公子真是愛好廣泛啊,錢某孤陋寡聞了呵呵……」錢員外驚訝的哂笑道。
「哎……非也非也!」謝利庭猜到,眼前這大餅臉一定是認為自己男女通吃。
只見謝利庭上前,將熟睡「男子」的臉扶正一抬,然後將帽子一扯取下。霎時間,一頭烏黑秀髮從帽子里綻放出來,再一看那張熟睡了的小臉蛋,儼然仙女現世!
「這是……茄子?」錢員外瞅著著熟悉的俏麗面龐,一臉驚訝,脫口而出。
「錢員外,你認得這小美妞嗎?」謝利庭見大餅臉神情有異,詢問道。
「謝公子,你喜歡就好!說來慚愧,她不過是我府上跑掉的一個小丫鬟,還差點害的老夫父女……天色已晚,那老夫不打擾謝公子的春宵一刻了,先行告辭!」錢大餅略一抱拳,便往外走了。
謝利庭聽錢員外的話,卻誤以為錢府的女人都個個貌若天仙,一臉貪婪,好一陣子才回過神道,「好,錢員外慢走,我改日再登門拜訪!」
話說,這司馬茹熟睡的樣子也是極美的,雖然是素顏,但膚如凝脂,高挺的小鼻子一張一翕,櫻桃紅的小嘴緊緊地合著。
謝利庭一臉貪婪,哈喇子已經落下兩滴,伸手輕輕去解司馬茹領口的第一顆盤扣,扣子解開瞬間,他居然情不自禁嘿嘿出聲,吸氣咦地裂開嘴,彷彿突然吃了顆醋泡山茱萸般,酸爽而刺激!正當他抖動的雙手,接近那第二顆盤扣時,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肩頭!
「錢員外,我不是說改日登門……」謝利庭不耐煩的回頭,突然一臉驚恐,「啊……」
原來是恆氏兄弟兩個,他們已經悄悄摸了進來,謝利庭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他們打暈過去!
「大哥,你看這小美人……該如何處理?」恆仲標向邊上一眼,見恆仲濟盯著司馬茹臉蛋的樣子,渾然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便識趣的詢問道。
「啊……讓人抬回府,送到我房間!」恆仲濟回過神,收了收目光,對其弟說道。
「好,我這就叫張孟賓來!」恆仲標笑著稟報。
是夜,鎮北侯府內,一個紅衣身影急掠而過,彷彿在找尋什麼,各個屋子搜尋。突然,他看到張孟賓與兩個下人將一個麻袋抬進一個房間,然後迅速離開。紅衣人好奇,便靜步上前搓開窗戶紙一口,暗中觀察。
「哈哈哈,小美人我來啦!」恆仲濟淫笑著搓了搓手,然後一把用力將司馬茹身上的深褐色長袍扯翻開。
正當紅衣人感到沒興趣想離開時,聽到恆仲濟驚奇的聲音,「這是什麼……」
只見恆仲濟手中掐著一枚極品白玉,一臉驚奇。紅衣人細看一眼,一下子眼神睜大,直接破窗而入。
「啊!」恆仲濟被啪呯破門聲驚呆,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迎面襲來的紅衣人以重重一掌拍打天靈蓋,慘叫一聲,七竅流血倒地而死!
紅衣人拾取白玉,默念「大順青荷公主」,然後走到卧床前,深深打量司馬茹的鼻眼,然後默默點了點頭。
「嗨!」正當紅衣人略一走神,身後一人進門,一臉精明圓潤的樣子,看了一眼倒地的恆仲濟,便蓄力一掌劈頭蓋臉而來。紅衣人反應過來,迎上去對了一掌,來者被他霸道的內力彈飛,一路後退靠到牆上。但紅衣人也發現手掌有異,回眼看了看來者手上那枚碧綠的玉扳指,便一個閃身遁走!
「啊,仲濟!」恆元子悲痛的哀嚎一聲,抱著恆仲濟的屍體,並用手將他睜著的眼合上,又嚴厲道,「張師爺,你可有看清行兇者是誰?」
張孟賓正搖搖頭,突然恆仲標衝進來,撲通跪下,一臉慟哭,「大哥啊!你死的好慘……哼!爹,一定是謝家的人乾的,可惡!我去找他們算賬……」
「啊……」司馬茹醒來,掙扎地從床上爬起來,一身酸痛,彷彿昏睡的時候讓人狠狠蹂躪了一頓,她抬頭看到屋裡有幾個男人,正愣愣地盯著看自己,地上還躺著個七竅流血的死人,她低頭看看自己衣冠不整,便尖叫一聲昏死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恆元子回過神,好像想到了什麼,動怒地盯著恆中標,責問道。
「這……她是……是我和大哥……從謝利庭那小子手上搶來的……一定是謝利庭報復……」恆仲標見恆元子火冒三丈的樣子,支支吾吾道。
啪!恆元子沒等恆仲標說完,揮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把他打得趴在地上捂臉,不敢再做聲。
恆元子怒道,「混賬東西!」然後仰頭思考,「謝家?」
「侯爺,此時蹊蹺啊!」張孟賓上前抱拳。
「怎麼講?」恆元子回眼,疑惑地看著張孟賓。
「小人剛剛跟那紅衣刺客拼了一掌,對方功力深厚,絕對是妥妥的大天位高手,試想天底下也沒幾個人有這樣的功力呀!」
「你是說……謝安石?」恆元子追問。
「小人不敢妄斷……但是哼哼,對方中了見血封喉之劇毒,沒有我秘制解藥的話,就算他以功逼毒,沒有一年半載也休想完全恢復!」張孟賓稍稍把弄手上的扳指,自通道。
「無論如何,儘快查出兇手!」恆元子背過手,一臉狠色道。
「是!侯爺,明日的英雄大會,謝安石也會到場,我們可以稍作試探……」張孟賓提議道。
「好……還有,命人將仲濟的屍身好生收拾一下……」恆元子一張老臉落驀。
同時,這一幕也被屋頂角落一個黑影目睹眼中,那就是楚覓雲。原來,前幾日楚覓雲剛到臨安城時,百無聊賴便四處亂竄,卻無意間聽到消息稱,麒麟之寶藏寶圖落到了鎮北侯手上。一開始他也認為荒謬,但是當日在友間客棧,溫太真和曹叔寶聽到他的消息后,表示事情背後定有隱情,於是他好奇,便悄悄潛入鎮北侯府暗中觀察。
端午節一大清早,友間客棧內,一向冷靜的曹叔寶一臉焦急,溫太真在沉思,夏侯莎看著兩人也一臉愁容。
「茄子一個小姑娘,她不辭而別,能去哪裡呢,已經一天一夜沒有消息了……」曹叔寶來回踱步了一會,疑惑道。
「聽說,昨天一早她跟店小二打聽了驍騎將軍王楚忠的府宅所在……」夏侯莎說道,「你說她會不會在那個將軍府里。」
「不太可能,如果她真的跟這麼大的官有關係,或者有親戚在將軍府當差,那她自然會一進城就讓我們送她過去。既然她是瞞著我們前往,那就說明,她另有隱情……但是她也沒理由一去不回!」曹叔寶分析道。
「我有個勁爆的消息,哈哈哈……」楚覓雲忽然跑進來,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下,見沒人搭理他,又拉了拉嗓門,「喂!你們一個個的哭喪著臉幹什麼?」
「茄子失蹤了!」夏侯莎解釋道。
「哦……茄子呀,我知道她在哪……」楚覓雲得意的答道。
「她在哪?」曹叔寶和夏侯莎異口同聲地追問,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夏侯莎退到溫太真身邊挽起他的手,曹叔寶湊到楚覓雲身旁說道,「盜聖,你快別賣關子了!」
「看你這麼緊張人家,那好吧……」楚覓雲將自己在鎮北侯府的所見所聞,都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你是說,茄子一天之內,先被謝家的人見色起意抓走,后又被恆家的人見色起意奪走,然後一個大天位功力的紅衣人衝出來,他也想把茄子奪走,只是被暗器擊中就逃了,沒有得逞,只拿走一塊白玉?」溫太真一臉濃眉緊緊皺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就不可思議了,茄子本來就美若天仙,你說對吧……」楚覓雲一雙賊眼看向曹叔寶說道,接著又望向溫太真道,「當然,夏侯姑娘也是極品美貌哈哈哈!」
溫太真眉目間的愁色不減,分析道,「而且你說紅衣人是大天位高手,隨身沒有攜帶兵器,而我印象中,這樣功力頂尖的紅衣人就只有一個!」
「正道教主!」曹叔寶脫口而出,豁然開朗道,「這樣就講的通了……紅衣人一定聽到了和楚覓雲一樣的消息,所以悄悄進入鎮北侯府搜查藏寶圖,卻意外撞見了這一出。至於紅衣人拿走的白玉是什麼來歷,我們只有見到茄子后問問她……」
「嗯,如果紅衣人只是劫財或者劫色,那他沒必要一掌打死鎮北侯的兒子,看來那塊白玉的秘密一定很驚人,而紅衣人一定是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才痛下殺手……」
「好了你們幾個,既然茄子只是暫時被扣在鎮北侯府,我想事情查清楚之前,她應該沒有危險。現在我們能做的是儘快去到飛來峰靈隱寺,參加英雄大會,見一見鎮北侯本人,懇請他放人。」
「那我們還等什麼,走吧!」曹叔寶聽后,定了定神,與溫太真、楚覓雲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飛來峰靈隱寺。飛來峰,禪宗五山之首,山中更以摩崖石刻和七十二洞久負盛名。前者,數百尊佛門造像,包括十八羅漢、彌陀、觀音、大勢至等,被雕琢於峭壁岩石上,形態萬千,惟妙惟肖,莊嚴肅穆;後者,山中共有七十二門石洞,洞中設有石床、石桌、石凳等,璧上有佛門繪畫,還有前人留下的掌印,傳說有佛家高人曾於洞中悟得無上佛法,並習得上層功法。靈隱寺,大順境內規模最大,香火最旺的十方廟,主要有三殿三堂兩樓一閣,佛門以引領教化、普度眾生為己任,一直深得歷代仁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