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修)
()朱棣倒是幾乎忘記了,這個身體的本尊還是一位同性戀愛好者。
本來在他看來,即使明顯知道朱高煦的擁抱不那麼單純,但兄弟之間,相互擁抱一下也沒什麼,乍一看到康熙那又驚又怒的眼神,朱棣還一時之間回不過神。
待到品味出來康熙帝話語中的意思時,朱棣也不禁怒從心起,任由誰被無緣無故扣上一頂不檢點的帽子也不會有好臉色的。
「你們倆在做什麼?!!!」
帝王無視兩人的請安,一手扶著門把勉強穩住身形,身體因憤怒和震驚而微微地顫抖。
一旁的宮人見此想要上前來摻住帝王,卻被他揮手制止。
朱棣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朱高煦卻緊緊地盯著康熙,如臨大敵,說出的話更是讓朱棣差點兒吐血。
「稟告父皇,兒臣與二弟兩情相悅,他已是我的人!」朱高煦毫不妥協退讓地逼視著康熙。
很、很好,真是太好了,誰能告訴他,他朱棣什麼時候生出了這樣一個兒子?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兒子,居然在外人面前誘導著他們把自己父子的關係往歪處想!
朱高煦,你好樣的,等過了這一關,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面前的康熙帝顯然被氣得不輕,聞言立即便是一陣短暫而氣促的咳喘。
他一手指著朱棣,便道:「衣冠禽獸……從前你荒淫無道便也罷了,如今,竟和自己的……和自己的……」
「父皇,兒臣與大哥,不過是兄弟之情罷了,再無其他。」朱棣毫不留情的話語瞬間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劃破朱高煦的所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是的,他和朱高煦,一直以來,都只是君和臣,父和子。
就這麼簡單。
「不過,若兒臣說兒臣與大哥並無瓜葛,您恐怕也不會相信罷。」瞥見康熙眸中滿滿的不信任,朱棣心中略感失望,乍然抬眸起的眼中凝固著一層化不去的冰寒。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他的這個對手,太過拘泥於這些感情了。
「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樣的理由,值得你……對自己的兄長……」康熙闔了闔眼,彷彿在極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兒臣無話可說。」
面對著朱棣毫不躲閃的誠摯雙眸,康熙頓時覺得,自己的心中,第一次升騰起一股無力感。
一直以來,他對面前的兒子越來越滿意,在朱棣刻意修補之下,父子感情越來越好,卻不想,這個兒子於男女情事上的陋習一點兒沒變!
若是以往,康熙至多是冷冷地將太子斥責一頓,順帶著殺了「誘惑媚上」的人,可現今,不過是一個擁抱,他的憤怒便早已超出了從前太多太多。
想來,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康熙望著轉身離去的朱棣,只覺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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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晚之後,康熙便覺自己有些魂不附體,便是深夜批改奏摺也有些心不在焉。
只要一靜下來,面前便會浮現出兩人熱烈擁抱(其實只是朱高煦單方面的舉動)的畫卷,還有他的那一句——兒臣無話可說。
是,你是無話可說,做了這等事之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康熙幾乎想不顧帝王儀態地跳腳,指著胤礽的鼻子用他擅長的言語攻擊來對他進行怒斥,然而對上了那樣一雙彷彿堙滅了一切感情的幽深的眸子,康熙卻覺得喉口似是梗上了什麼東西,竟怎麼也罵不出口。
一回宮便打發走了胤礽,不料那畫卷彷彿生了根一般,在自己的眼前揮之不去。
康熙覺得有一頭困獸般在自己身體中胡亂地撞擊,拚命地尋找著出口,偏生又不能發泄,他快被這種抑鬱的感覺逼瘋了!
「稟……稟告皇上,太子……」
乾清宮門前有小太監跌跌撞撞地進了來,神色間儘是焦急。
「你別跟朕提那個逆子!」康熙那數不清的煩躁情緒便如決堤的江河般,直直地沖向了那個小太監,令小太監軟倒在地。
最後還是康熙身邊的得用大太監魏珠進了來,才急匆匆地提醒康熙:「聖上,您要生氣先待會兒。太子殿下宮裡的大阿哥(弘皙)不見了!不知太子殿下收到一封什麼樣的書信,急匆匆地便出了宮去,一個人都沒有通知。皇上,這怎麼是好?」
「什麼?你說胤礽他……」康熙還未理清自己心中那些雜亂的思緒,乍然收到這麼條消息,登時覺得猶如晴天霹靂,眼前陣陣發黑,幾欲暈厥。
「那封書信,拿給朕看!」康熙死死地盯著魏珠,魏珠雙手顫抖地將書信奉上。若是再晚一些,他毫不懷疑自己將被帝王噬人的眼光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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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煤山。
人質在我們手上。
獨自前來。
朱棣騎著快馬,將沿路的繁華遠遠地拋在後邊兒。他一身戎裝,背後背著弓箭,腰間斜掛著寶劍。
如若不出意外,這將是他重生以來的第一戰,敵人是朱慈烺。不,或許……還有一個……
思及朱高煦先時未來得及脫口便被康熙打斷的話語,朱棣暗自咒罵了一聲,加快了腳程。
「不愧是成祖,竟然真的獨自一個人騎馬過來了。」
遠遠地,朱棣便望見朱慈烺淡漠的雙眸,以及他身旁的老者仇恨的雙眼。
「吁~~~」
朱棣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索,隨即整個人就進入了警備狀態。
他毫不懷疑,如若一言不和,今日面前的這兩個人便會與他拚命!
「您倒是不擔心『您』的兒子!」朱慈烺譏諷地扯動著嘴角。
「你們的目的是我,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朱棣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兩人,同時,目光在四周任何能夠藏人的地點游移。
「不用擔心,周圍沒有旁的人,」似是猜到他所想般,朱慈烺道:「一會兒定然會有清軍過來,他們都出去維持秩序去了。而且——」
「我朱家的事,自然要朱家的人自己解決。」
「在這煤山嗎?崇禎帝的隕落之地,的確是個不錯的地點。」朱棣隨意地四處打量著,口氣中卻頗為隨意,彷彿在和久未見面的老朋友寒暄。
畢竟,誰都知道,過了這一晚,他們定然再也見不到對方,無論是輸者,還是贏家。
「你是永王朱慈煥。」在眸光接觸到老者之時,朱棣的眸中透露出些許怔忪,隨即卻又化為了瞭然。
風簌簌地自臉頰旁捋過,帶著顯而易見的蕭索。
風中的三人久久的對恃,一場惡戰,即將展開。
「在決戰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朱慈烺定定地望著朱棣,「你本是大明王朝盛世的奠定者,對於踐踏了我王朝的清人理應憎惡。可為何,你卻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為何,要助紂為虐?」
朱棣的手遙遙地指向山腳之下,「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朱慈烺一時之間有些怔楞,不明就理。
朱棣的手兀自指著,神色淡漠而從容:「如今大清的國局正逐步穩定,百姓安居樂業。若你們起兵,又能夠帶給他們什麼?」
好似並不期待兩人的答案,朱棣自顧自地續了下去,「戰亂、烽火、離散、死傷……即便是最終成功反了清又如何?憑藉那四分五裂各懷鬼胎的集團,你們果真能重建大明嗎?」
「不能。你們所帶來的,只能是一場無謂的浩劫。」
「那麼,不反清又如何呢?難道清狗就會放過我們嗎?」朱慈煥狠狠地瞪視著朱棣,「太子他什麼都沒有做便被處死!我隱姓埋名,一日一日惶恐地四處東躲西藏,看著皇兄們一個個地被找出來殺掉……沒有加入過一天叛黨,沒有反過一天清,可大清賜給我的又是什麼?凌遲!!!!憑什麼!!!我朱家的人,就活該做那刀上的魚肉嗎?我們就活該做『太平盛世』的犧牲品嗎?!!!」
任何冠冕堂皇的言辭,都抹不去即成的罪惡;任何義正嚴詞的理由,都無法成為抹殺人的未來的借口。
然而事實是,任何一個繁盛王朝的建立,其根基之下,都埋葬著無數人的森森白骨,這些人有些是有罪的,有些是無罪的……可他們,卻無一例外地成為了這之間的犧牲品。
明明是罪惡的行徑,諷刺的是,有一日他們卻被告知,他們的犧牲,或許會換來更多百姓的安寧。
換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