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修)

第二十四章(修)

()皇權面前無父子,利益面前無親情,問權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面對著康熙冷冷的目光與猜忌,朱棣的心陡然下沉。

不是沒有料到這個結果,只是,這種反應以一種無比詭異的姿勢作用到他的身上,周圍人的身上,甚至是朝中。

近日來,接連有數名官員被罷免了職務,作風稍有不慎的官員,在朝上也往往被遷怒,帝王的一系列雷厲風行的手段引得底下的人皆是惶惶不安,苦不堪言。

此時的朱棣正垂眉斂目,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如此,對於罪人胤褆賊心不死,意圖造反之案,諸卿有何看法?老四,既是你負責拿的人,你先說。」

胤禛聞言,無神表情地上前,眉目低垂,吐出的氣息冰冷而僵硬:「兒臣以為,該按慣例處置。」

「哦?」帝王仔細地把玩著這幾個字眼,眸光閃爍不定,轉向了另一人,「老八,你呢?你以為,該當如何處置?」

胤禩面容溫和,如春風過境,吹散了胤禛滯留的冰寒,「兒臣以為,大哥此舉固然可恨,可也未必時出無因。定然是有那一起子小人在離間我天家的感情,攛掇大哥行下這等不義之事。此人才是罪大惡極,望皇上查明,嚴加懲處。」

說罷,他的眸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了太子。

太子兀自沉默著,彷彿沒有聽到胤禩暗含刀劍之語。

康熙終於忍不住蹙了眉,一手緊握住坐下龍椅的扶手,威嚴的聲音靜靜地敲打在大殿之中,於空蕩中四處瀰漫開來。

「太子,你既是最後一直照看著他的人,有何想法?」

「罪人胤褆謀逆犯上,罪不可赦,當斬。」此話一出,底下即刻就是一陣騷動,連帶著胤禛,也是驚疑地望向了朱棣。

「大阿哥乃天家子孫,自毀身份,甘行此等反賊之事,當貶為庶人。」卻聽他緩緩續道,「大哥終究是諸兄弟的兄長,皇父的親子,望皇父法外開恩。」

以臣子的眼光觀之,當斬;以兄弟的眼光看之,卻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皇帝法外容情。

康熙定定地盯著朱棣,唇齒間意味不明:「哦?你果真這麼想?」

「皇上,容兒臣斗膽說一句,大哥他,可別是被什麼人當了槍使。」胤禎今日穿著貝勒的朝服,頭頂金龍朝冠,褶褶的紅寶石映襯得他的面龐愈發神采奕奕。

眉目間俱是英氣,想是近日來磨練而成,哪裡還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

再看一旁靜力垂首的胤禛,風霜雕刻的眉目之上早已攜了令人望而止步的煞氣。

只是,這些所謂的對手們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沒經歷過真正的動亂,如此明顯地針對他,難道認為康熙果真只是要這些答案?

審視者,與被審視者身份的轉化,從來就只是一瞬。

朱棣微微闔目,眸中精光一閃。

坐在上面的老人眼中已氤氳出幾分常人難以察覺的慍色。

******

「如今你倒是不躲著朕了?」主座之上,康熙似笑非笑,端起茶盞,徐徐地呷了一口,也不看朱棣,一手執著蓋子,細細地撥弄著漂浮在水中的茶葉,恍若漫不經心。

「兒臣從未躲著父皇。」朱棣不卑不亢地道,聲音中卻透露著顯而易見地疏離。

「哦?一下了早朝,便不見了人影,朕每次去毓慶宮中尋你……你卻是都去了哪兒?你何時來了那麼多的應酬?」康熙重重地將茶盞往小几上一磕,幾滴滾燙的茶水即刻飛濺了出來,直直地砸上了他的手,另他不由自主地一縮。

雖是下意識的動作,且康熙立即便停止,卻仍是被朱棣注意到了。

按耐下心底的些許躁動,朱棣只作不知,只是聲音卻逐漸轉冷:「兒臣不敢。」

「哼,依朕看,這世上,可沒有你不敢做的事!」康熙越想越怒,狠命地攥緊了食指,方才迫使自己平靜了下來。

「朕只問你一句,胤褆造反,你究竟,知是不知?」康熙眉目之間醞釀著肅殺之氣,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平和與縱容。

朱棣心思翻轉著,如果可能,他當然想儘可能地將自己摘出去。

儘管朱高煦是他的兒子,儘管他對於他來說有那麼一點特殊,但無論如何,朱棣對他的情感早已比不得往年的深厚,朱棣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為他的愚蠢行徑買單。

但是現在,若要對康熙說自己全然不知,怕是連自己也不會信。

「兒臣知道。」

「你知道?」康熙的眼一瞬間眯起,陰霾滿布,危險無比。

「是。兒臣記得,兒臣提醒過皇上您的,只是,您一直以為是兒臣與大哥不睦,故意誹謗。」朱棣不甘示弱地抬起頭,神色間帶著些許康熙所熟悉的倔強。

那是屬於少年胤礽的產物,如今,無形之中成為了朱棣的武器。

康熙聞言,驀地想起某一日晚間胤礽拖弘皙送來的摺子,記得那時自己還因此而勃然作色,將素日里疼愛的皇孫狠狠地發作了一通。

那麼,太子他並未參與此事了?

康熙默不作聲地鬆了口氣,得到這個答案,他只覺心中意外的輕鬆。

任誰得知自己大小養著寵著疼愛著的孩子居然有朝一日想要謀害自己,都會忍不住失望與憤怒。

康熙可以包容胤礽的所有任性,唯獨兩個底線是胤礽所不可以觸及的——皇權和他自身。

下一秒,朱棣只覺身子被一個溫熱而略帶疲憊的懷抱環住,身子在一秒鐘的僵硬之後,面色如常地用手回抱住康熙,兩人彼此貼合的模樣,儼然是天地間最為親密的父子。

大概也只有身為當事者的兩人,才知道這看似親密的關係中間,隔著怎樣遙遠的距離。

康熙將頭輕輕地枕靠在朱棣的項間,溫熱的氣息如同羽毛般撓過,令朱棣有些細微的癢。

康熙不知未來他與這個孩子將來會如何,或許這個自己傾注了最多心血的孩子有朝一日也會像胤褆一樣,站在與他遙不可及的對面。

但,至少此刻,他還沒有反心,至少此刻,他並不期盼著自己死!

康熙忽地覺得,上天對於自己,還是頗為眷顧的。

他看著懷中的青年,心道,我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的,所以,你不會因此而離開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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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察覺到了康熙帝對於這個身體本尊的特殊情感,朱棣少不得也要將之作為籌碼好好地利用一番。

只是如今,他實在是沒那個心情。

朱高煦死了。

雖然,他對自己說是『回去了』,但朱棣又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言不由衷?

回去?他們不知自己為何而來,不知自己如何過來,一無所知的他們,如何回去,怕還是直接下地府的機會更大。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想起朱高煦離開之前類似表白的話語,朱棣不禁又灌了大一口酒。

烈酒入口,卻無往日的醇香,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苦澀感。

「我也會……嘗試著在那個沒有你的時空繼續我的生活,不再與朱高熾相爭,不再因不甘而窺探朱瞻基的皇位,再來一次的話,這一次,我什麼都……」

朱高煦的眸子異常的明亮,貪婪地盯著朱棣,儘管這不是朱棣原本的面貌,可他卻彷彿,想要將之牢牢地烙印在心底。

「以這樣的姿勢落幕……你總該,記得我,不停地,想起我……」

「我已經,能夠看到母后了,是母后,來接我了……」

朱棣還記得,自己在那時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卻無法阻止那雙手逐漸變得冰涼,無法阻止那雙獨屬於朱高煦的玩世不恭的眼神逐漸渙散。

看著被自己握住的那隻手無力地滑落,朱棣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還是在意這個兒子的,比自己想象得要在意得多,一直相比,似乎,從前的那些桀驁,對立,都不算什麼了。

便是有著再多不堪的記憶,卻也掩不住曾經的美好,他們在燕王府中一道度過的那一段美好的時光。

而這個狡猾的兒子,他也成功了。

他說得沒錯,至少,他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永遠地留在了朱棣的心底。

「我終是小看了你,煦兒。」濃濃的酒香之中,溢出了誰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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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清)皇帝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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