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只要你
沐妧伸手撫上豐鈞的臉,帶著追憶沉痛深情:「你還是原來的樣子,原來的千皇凌淵···祥親王···師兄···」
豐鈞心神一震,淚水涌動,又驚又喜又怕:「沐妧,你···恢復記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沐妧抱住豐鈞,緊緊相擁,多少次心痛,多少次身死,多少次失而復得,苦苦掙扎,逃避詛咒,但睜開眼醒來后,依舊重複著。
「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豐鈞,凌淵,還是習慣叫你豐鈞,這一世終究是不同於前九次,我陪著你一起。」
豐鈞心中放下所有的重擔,被喜悅充斥:「好!不打算回天界了?」
沐妧身形一僵,語氣冷淡:「不回去了!」
大吉心驚肉跳給榕樹傳神識:我好像感覺到沐妧的神識了,但有些不同。
榕樹從床上一下跳起:阿妧已經醒來了,太好了,我們一起去找阿妧。
咯咯···我與沐妧簽訂了生死契約,她的一切變化,我或多或少可以感知到。
榕樹不以為然,來到大吉的住所將大吉扛在肩上便走:感知到不同又怎樣,再怎麼變化也是阿妧,難道還會換了一個人不成?
大吉把頭縮進翅膀中:這···這遠遠比換了一個人更為嚴重,沐妧恢復記憶了。
榕樹如被雷擊:你說什麼?阿妧恢復了記憶?有···沒有搞錯?
大吉瓮聲瓮氣:你覺得這件事情搞錯了有什麼好處?
榕樹馬上轉身,一溜煙回到自己的房中,砰的一聲關上門,將大吉一把扯下扔在床上:你妹,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何不早說?
我的天啊,不敢想象阿妧恢復了記憶,對我們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啊?
大吉窩在床上沉默不語,想起過去答應沐妧的種種,雖是善意的謊言,但若追究起來,以沐妧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放過。
突然,大吉抬起頭看著茫然無措的榕樹:你又沒做錯事兒,何須如此擔心?
榕樹失魂落魄:完了,以阿妧愛大魔頭的程度,我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咯咯···你說沐妧的記憶全部覺醒,會是哪一世的性子?還是全部的記憶加起來···
「哪一世的性子?連這麼無聊的問題都出來了,看來你們對主子也不過如此?」一道傲嬌之聲冷漠響起。
榕樹和大吉一驚,齊齊看去,倒吸一口涼氣,異口同聲:「你怎麼會在這?」
周依凝在房間中踱來踱去,心裡如有群蛇亂舞一般,難有安靜,癢痛難耐。沐妧用了牽魂引,定然是恢復了部分記憶,此刻怎會毫無動靜呢?
見自己無緣無故慘死多次,且不斷繼續,毫無轉圜的餘地,會氣得發狂,失去理智,離開豐鈞?
以她對人心的揣摩,不會出錯的,等著好戲來臨!
房間中,豐鈞抱著沐妧,九生九世的記憶覺醒,甜蜜隨之湧來:「阿玉,芷青,該叫什麼呢?」
豐鈞親吻著沐妧的額頭,沐妧抱著豐鈞:「沐妧,今生今世,只沐妧!」
豐鈞的聲音中帶著撒嬌:「好!還需三媒六聘,洞房花燭?」
沐妧:「只要你!」
······
榕樹與大吉不可思議的瞪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中的圓桌上的一隻金色的小烏龜,如碟子一般大小,渾身金色,九隻鳳頭齊齊伸出,一條小小的尾巴只露出尖尖部,神情傲嬌,雖小巧可愛,但卻讓榕樹與大吉如同見鬼。
九頭玄龜慢慢悠悠的飄到半空中,九隻鳳頭戲謔的看著一樹一雞,嗤笑道:「怎麼一千年對你們來說很長,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大吉回過神來:「我問你,沐妧突然恢復記憶是否與你有關?」
九頭玄龜眼神冷冷:「怎麼你有意見?」
九頭玄龜威望頗深,已根深蒂固,但大吉一想到他與眾人合力而準備的局被破壞后,且是一心向著沐妧的九頭玄龜,仍是怒不可遏。
「知曉打不過你,但你也不能這般擅自做主,私自毀壞沐妧今生的道路,可知為了這條逆天之路,我們走的有多辛苦?就是為了讓沐妧不再重蹈覆轍,你倒好,一出手便壞了所有!」
九頭玄龜的九個頭顱上的每一雙凌厲狹長的鳳眼都瞪著大吉:「主子的九生九世,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哪一次不是在他們愛得最難分難捨的時候慘死?」
「你們想改變現狀,但沒這個機會,更沒實力,可以說是束手無策,這才想出一個逆天改命換魂的法子來,是延長了大魔頭與主子的相戀時間,也有一些效果,但結果怎麼樣?」
「無論你們怎麼做,大魔頭與主子之間的十世戀情是刻在三生石上,無法改變。」
「主子與大魔頭若沒恢復記憶,依然是任人宰割,繼續慘死。身邊哪怕有你們相助,有無數人幫忙,也是同樣的命運。」
「只有覺醒一切記憶,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許可以改變!」
大吉渾身緊繃:「你的意思是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沒有一點功勞?」
九頭玄龜的八隻鳳頭縮進龜殼中,只留下一隻在外:「也並非一點用處也沒有,因換魂,主子的獨立性強,知曉自己想要什麼,要守護什麼,這比以前好太多了。」
榕樹同情的看了一眼被九頭玄龜打擊得如冬天的韭菜一般的大吉,后討好的坐在九頭玄龜身前:「九頭,你既然來了,怎麼不去找主子,反而屈尊來了我們這片小地方?」
九頭玄龜悠悠道:「主子與大魔頭正甜蜜著,我去了豈不撞在槍口上?」
榕樹炸毛,起身就要往門處走,大吉回神,飛到榕樹的肩上:「你去了也奈何不得,打不過不說,還自找麻煩,沐妧恢復記憶了!」
榕樹如被定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天地之間之大,竟似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九頭玄龜慵懶道:「你只是主子從前宮中的一棵小樹苗,吸收了天界的靈氣雨露,才有如今的修為。不管是人還是神仙,都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榕樹轉身瞪著九頭玄龜,眼底能噴出火來:「別以為你功力了得,便可指揮一切,不知所謂。這三界比你強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啊,說完這個說那個···」
本打算睡覺的九頭玄龜突然九隻鳳頭從龜殼中鑽出來,氣勢洶洶,飛到榕樹面前,金光閃閃,九隻鳳頭慵懶的扭動著脖子:「我算老幾?你在天界的那些年是白混了!」
話音一落,一隻鳳頭出擊,變長數米,如一根毛絨絨的繩子緊緊纏繞在榕樹的脖子上,很快蔓延到全身,其他八隻鳳頭一淺一深的啄著榕樹的腦袋。
榕樹呼吸困難,運盡全部功力也奈何不得九頭玄龜,索性放棄了抵抗,生無可戀。
大吉見榕樹面色發紫,急得上飛下跳:「九頭,再怎麼說榕樹也是主子的人,幫助主子許多,你若做得太過分也不好與主子交代。」
九頭玄龜一聽,鬆了鳳頭,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道:「現在知曉我算老幾了嗎?若非是看在主子的面上,你以為我會這般輕易放過你?」
榕樹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呼吸中斷,脖子以及周身的血液幾乎停止流動,若非九頭玄龜手下留情,自己此時早已變成一具屍體。
大吉笑道:「九頭,千年不見,你功力越發厲害,氣度儀錶更是威儀了!」
咯咯···你小子平時也聰明的很,怎麼平白無故沖著他發起火來了?不要命了!
榕樹:多謝!
九頭玄龜看了一眼一臉不服氣的榕樹,又看著特意討好的大吉:「你們想要做什麼我不管,但只別壞了主子的事兒。對於你們的心思我也了解一些,我不會停留太長時間,等主子度過這次生死劫,我便會離開!」
大吉與榕樹不可置信的瞪著九頭玄龜,這與之前粘人霸道的九頭玄龜有著天壤之別,眼前這九頭旋龜不會是假的吧?
大吉道:「九頭,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主子?」
九頭玄龜落於圓桌上,九頭都縮進龜殼中,瓮聲瓮氣:「你無需知曉,我自有打算!」
說完,周身的金光消失,似是一塊空龜殼一般,氣息全無。
榕樹與大吉大眼瞪小眼,紛紛猜不透這千年來在九頭玄龜身上發生了什麼,使得其性情大變,否則以九頭以前的性子,榕樹已經死了。
第二天一早,狂風大作,烏雲密布,天雷滾滾,響徹天地間,似是雷聲就在腳下。
眾人詫異,一般冬天下雨下雪一般不會打雷,這雷來的怪異啊!
沐妧一襲紅色高腰襦裙,外罩黑色鎧甲,髮絲高束,與一身黑色戎裝的豐鈞從外走來。沐戰封幾人已在膳廳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等著兩人前來一起早膳。
見他們各自穿著戎裝,心頭一驚一沉,這戰勢不是罷了嗎?為何還要整裝待發,一派肅穆?
晁昊與龐煜祁對視一眼,從沐妧身上散發的凌厲之感強悍了許多,似是出鞘的紫金劍,熟悉陌生高冷,這與平時的沐妧很不相像。
榕樹和大吉怎麼沒跟著一起出來?
沐戰封輕咳兩聲,即便豐鈞已經成為皇帝,不用行禮。那麼身為女兒,身份再高貴,也該向他行禮問安,為何進來后卻冷著一張臉?
「父皇,瞿城寒冷,不如京都城便宜,還是儘早離開,較為妥當!」
沐戰封心中不快,沐妧開口便是替他做主,面上卻道:「阿妧,嫁人為人生大事,不可草率而行,朕定會為你們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
沐妧一笑:「多謝父皇,但現在不是時候,我與豐鈞有事情要處理,不能與大家一起回京都城了。」
龐煜祁握緊拳頭:「長公主,是打算要留下?」
沐妧笑道:「不會多久。龐將軍已經無事,不日便可回到京都城!」
龐煜祁看向豐鈞:「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