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許傷害他
()與此同時,城中物價還在飛漲,尤其是糧價,更是翻倍上漲。
寧熙帝頗是頭痛,幾個大糧倉里的儲糧本來十分充裕,然而就近的糧倉都調了大批糧食去賑災,要從遠處的糧倉調轉糧食回來解雲京之急,沒有大半個月不可能周轉過來,更何況雲京的糧食儲備並不短缺,而是一些奸商奇貨可居,生生將物價抬高,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根本不用調用物資。
而但凡在京都做生意的,多少有些背景,要用強制手段來打壓囤貨的商家,勢必會引起反彈,到時候只怕會亂上添亂。
果不其然,早朝上爭吵不斷,各家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僵持不下,幾乎要打起來。
寧熙帝只作冷眼旁觀,暗中便有了計較。
下朝之後,正細細琢磨著如何安排,外面突然來報,說長公主來了。
一轉眼,便見一襲素衣的雲芷走了進來,幾日不見,變得越發的消瘦了,只是一雙烏黑的眼眸也越發的明亮銳利,波光流轉,已然有了安然不動的氣質。
寧熙帝不由心疼,急忙招手示意她走過來,「來,讓母親看看你。」
依言走過去,便伏在寧熙帝的榻前,乖順的任由寧熙帝觀察自己的眉眼。
她微微笑道:「母親這些日子可還安好?」
寧熙帝輕拍了一下她的肩,嘆了口氣,「瞧你累的,都瘦了,早知道就不該將這件事交給你。」
事情雖然交代下去,卻始終是不放心的,她畢竟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大事,雲瀟又先去了災區,眼下她身邊無人能幫,聽說募捐的事一直沒有進展,這樣下去,會對她十分不利。
看她這模樣,定是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眼底都是一片青黑。
雲芷笑嘻嘻道:「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出爾反爾,我可還要立功的。」
聽她這沒心沒肺的笑語,寧熙帝不由莞爾一笑,颳了刮她秀挺的鼻尖,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寵溺:「朕自然不會出爾反爾,不過為了自己的女兒,食言一次也無妨。」
雲芷心頭一暖,旋即正色道:「母親,我今日來,是想向您請命的。」
見寧熙帝也斂了神色,等待自己說下去,她又接著說道:「女兒知道母親近日在為物價煩心,女兒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為母親解憂,所以,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母親將這件事交給我來做。」
「你能做得來?」寧熙帝目光里流露出懷疑,倒不是懷疑她的用心,而是募捐一事都尚未解決,又如何來多管一件事?
畢竟事關體大,半點也馬虎不得,即便她很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自己的女兒有這本事,但她不能將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當成事實。
「女兒願立軍令狀」雲芷凝視著寧熙帝,嘴角含著一抹淡笑,眸底閃動著堅毅的光芒,給人一種莫名信服的力量,一字一句,自信而有力。
寧熙帝望著她,突然失了神。
直到聽到膝下的女兒幾番輕喚,才回過神來,清雅的眉宇間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傷痛,出口的話突然染上濃濃的倦意:「軍令狀便不必了,你想做,便去做。有什麼需要就讓人來知會一聲,別一個人扛著,有什麼事,母親都不會委屈了你。」
觀察到寧熙帝神情的變幻,雲芷有些疑惑,再一細看,已經與往常無二,心想寧熙帝總不會為難自己的,便歡喜的與她道謝:「多謝母親女兒定然會儘快將此事解決,母親等著聽好消息。」說著起身欲走。
寧熙帝笑著搖了搖頭,見她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與訾衿,究竟是為何?」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滯了滯,旋即又恢復正常,眉眼低低柔柔:「很好啊,訾衿這段時間幫了我許多忙。」
這些日子,她忙得昏天暗地,許多事情顧及不了,訾衿給她出了不少主意,在她不懂的時候還做了不少指點,這次事情的設想,便是訾衿給了她靈感。
她很感激訾衿。
同時,欠他的也越來越多,也叫她越來越無法安心。
有時候,她倒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自己最初放在心裡的人,是訾衿,而不是蘭簡兮,這樣就不用再那麼糾結。
卻始終騙不了自己的心,哪怕是被那傢伙出賣過傷害過,哪怕那傢伙不是個純良之人,哪怕明知道兩人或許是沒有未來可言,哪怕離別這麼久再無相見的可能,心裡想著的,念著的,始終還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是訾衿。
訾衿在她心裡,是同甘共苦的朋友,更是生死相交的親人,她也可以為了訾衿付出生命,訾衿在她的心裡也有著無法磨滅的地位,然而,卻始終不是那個心動的人。
「你們……」
「母親,事情緊急,女兒這便去辦,您放心。」她急急打斷寧熙帝的話,不想談起這樣的話題。
寧熙帝看她目光閃爍,本來還有話要說,卻終是嘆了口氣。
望著她逃一般離去的背影,寧熙帝一時又失了神,恍惚中,似有流年無聲倒轉,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棠哥哥,便讓風將軍去征戰,你不要去……」
三國戰亂,蘭國節節敗退,雲國面臨唇亡齒寒的危機。
危急關頭,帝后請戰挂帥,得到眾臣的推崇。
可臨到離別,她不願意了,彷彿這一別,便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只要能留住棠哥哥,便是做個昏君又如何?
帝后清俊的面容揚起寵溺的笑:「風將軍還要鎮守西境,我保證,一定會安然回來。」
「你怎麼保證?」
帝后無奈笑道:「那臣給陛下立軍令狀,要是臣出了半點意外,便不許見陛下,不許見長公主,直到陛下消氣,如何?」
提筆飛舞,一紙特別的軍令狀便落到了她的手裡,帝后挂帥出征。
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的預感竟然會變成現實,自那一別,此生再也不能相見。
寧熙帝緩緩的闔上眼,遮住眸底布滿的傷痛與絕望,一滴清淚無聲滑落——
小芷是我們唯一的血脈,我一定會將這世間最好的都給她,將她保護好,任誰也不能傷害……
從寧熙帝的寢殿逃出來,雲芷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正準備招呼訾衿一起回去,卻聽到了一個稚嫩的笑聲,那清脆脆的笑聲,竟有些惡毒與刻薄。
目光一轉,卻是不到訾衿半腰的雲瑾站在一旁,正笑嘻嘻的望著訾衿,目光放肆而尖銳,全然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
「帶著這麼一張棺材臉,怪不得沒人要。」
雲芷心頭一驚,完全無法相信這樣怨毒的話,是從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嘴裡說出來的,卻在她驚愕之間,雲瑾已經看到了她,頓時斂了斂神情,冷冷的哼了一聲,趾高氣昂的大步向寧熙帝的寢宮走去。
她的身後,跟著皇長子云珏,還有慢慢走來,氣定神閑的蔣太傅。
皇長子與二公主每個月都要向寧熙帝展示自己一月所學,這個月便是今日,眼下兩人應該就是去接受考核的,而蔣政年作為太傅,自當緊跟著自己的兩個小小學生,順便與寧熙帝開個家長會。
蔣政年……
咬牙切齒的默念著,雲芷的臉色沉得難看,在雲瑾走過的時候,一腳擋住她的去路。
雲瑾抬起頭,狠狠的瞪著擋了自己去路的人,「你做什麼?」
冷笑一聲,雲芷叉著腰,危險的眯起了雙眸:「剛才你說了什麼?有種就再說一遍」
雲瑾素來被人寵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威脅?
立時就如炸了毛的小貓,蹭蹭蹭的亮出了自己的小爪子,鼓著一雙滴溜溜的眸子,氣呼呼道:「說就說本公主怕你呀就說那個老男人是個傻子,沒人疼沒人要,帶著一張棺材臉,活該沒人喜歡」
一字一句,雖然明知是童言,可落到心中,卻猶如熾毒的火焰,燙得人心口一片瘡痍,心如蟲蛀。
訾衿的臉色變得雪白,薄唇抿得死死的,眸底溢出滿滿的傷痛。
心中一痛,她恨不得想抽自己一個耳刮子,如果整治的代價是傷害,還不如就此揭過還好一些,現在無異於揭開了訾衿的傷口,痛得血淋淋之後,再往上面撒一把鹽,是何其殘忍?
眸光一沉,她回過身,對從殿內跟出來的宮人道:「你可聽清楚二公主方才說了什麼?」
「回長公主,奴才聽清楚了。」那人彎著腰,恭敬回道。
雲瑾臉色一白,那人是母親身邊的老宮人,要是被這麼告一狀,指不定母親會怎麼懲罰她。
立時,嚇得淚眼婆娑,「你你陷害我你這個陰險的小人嗚嗚……」
雲珏見狀,馬上站出來護著自己的妹妹,清秀的小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敵意,聲音也是冷冷冰冰,不帶一絲情感:「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
切她才不會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暗暗翻了個白眼,她揚聲道:「小瑾年紀小,不懂事也不足為奇,卻不知是什麼人這麼教她,鼓動她說出這般刻薄無禮的話來,定要請母親斟酌,不要讓猥瑣小人將小瑾帶壞了。」
教雲瑾的人,便在這裡,她話里的小人,簡直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蔣政年是這兩個孩子的外祖父,又是他們的啟蒙老師,對他們的影響不可謂不大,如果不是他跟雲珏與雲瑾灌輸了什麼惡意的想法,這兩個小東西決計不會對她這般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