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實在不孝
那個女子看裝束和馬車,應該是個貴家女子,可是為什麼見他亮出冰刃威脅后,絲毫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呢。自己的傷口很深,因為毒藥的發作甚至有些潰爛,她竟然絲毫不畏懼,十分果斷和冷靜的幫他包紮。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也不必告訴我你是誰……」女子莞爾且嚴肅的聲音在御亦安的耳畔不斷迴響著,她究竟是誰?她為什麼如此大膽?御亦安不斷思考著,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這個女子身上,他總有一種二人會再次相見的預感。
「殿下,喝葯吧。」雲起輕聲地對御亦安說道,御亦安這才坐起身來。自己怎麼因為一個女子失神了?他小心的喝著葯,腦中卻又浮現出了那個女子姣好的面容。
寺廟大廳內,幾具佛像真身頗顯威嚴,兩邊坐著幾排小僧一手豎在胸前一手敲著手中的木魚,十分虔誠的默念著經文。靈山寺住持領著老祖母和周安之走進大廳內,周安之小心的打量著這裡,一跨進正廳,便被這種氣氛壓制的安靜下來。
周安之慢慢地跪在佛像面前,雙手合十閉目,心中默念著疑問:「為何我重生了?是前生我只是做了個夢?還是前生怨氣重,神靈助我復仇?」
然而並沒有人給周安之解答,她雖然很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想起前生無比清晰的疼痛,她就更想復仇!
周安之隨著老祖母在靈山寺潛心念經祈福三天後,將要回到周家。老祖母看著周安之能在佛祖靜下心來,十分滿意。
將要離開前,老祖母被林嬤嬤扶上了馬車,周安之走到靈山寺住持面前,問道:「請問大師可信重生或是轉世之說?」
住持朝周安之鞠躬說道:「怨念集結或者余情未斷。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阿彌陀佛。」
「謝大師點化。」說完周安之朝住持行了禮后便轉身上了馬車。自己是怨念集結所致嗎?若是這一世怨念化解了,那她還會留在這一世嗎?
馬車慢慢駛遠了靈山寺,顛簸的馬車之上林嬤嬤坐在老祖母的身邊,溫和的說道:「老夫人,這次大小姐真的是讓您另眼相看了吧。」
老祖母點了點頭:「的確,可我總覺得這孩子,一夜之間有些成熟的不對勁了。」老祖母想著周安之快速的跑到馬車前驅使馬車離開,她平日都在周家由先生上門教授琴棋書畫,騎馬本不應女子學習,駕車更是十分難,她怎麼會駕駛的這樣熟練呢?
兩輛馬車按時到了周府門口后停了下來,周律忙於胭脂廠的事情沒有出門迎接。喬韻帶著周若素站在門口等著老祖母下車,周安之先下了車后在老祖母的門外等著。接到老祖母后便攙扶著老祖母走進周府大門,周若素本想上前扶著老祖母離開,想著老祖母看見自己之後應該喜笑顏開把周安之一把推開,怎麼二人如此和諧的進了周府,甚至祖母連自己都沒看一眼?
周安之路過周若素時,故意挑釁的朝她笑了笑。周安之一笑傾城,可在周若素看來就是在向她宣戰一般。她心中猜測著就去了靈山寺幾天,怎麼老祖母對周安之的態度一下子改變了?
老祖母到了正廳后,喬韻連忙讓下人把準備好的茶水端到正廳。喬韻朝周若素使了個眼色,周若素連忙意會,端起一杯茶敬到了老祖母面前。
周若素諂媚說道:「老祖母為周府祈福,一路累了,喝杯茶吧。」
老祖母接過茶水,品了幾口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環視著正廳里站著的眾人,接著問道:「寧靜和沈姨娘怎麼沒來?」
往日每月老祖母從靈山寺回來后,一家人都會在此聚集。可是今日老祖母環視了一周,都沒見到周寧靜的身影。此時周海閣小步的湊到了周安之的身邊,推了推她,小聲的對她說道:「出事了。」
周安之剛想追問,就聽周若素一下子哭了起來,小聲說道:「老祖母有所不知,這幾天若素在與三妹聊天時,總聽到三妹說自己身體不適頭暈的厲害,這幾天都已經難受的起不來床了,沈姨娘正在她身邊伺候呢。」
看來周海閣所說的出事就是周寧靜生了重病,周安之仔細看著喬韻和周若素的表情,生怕錯過她們的一點細節。周若素哭的梨花帶淚,像是她與周寧靜的關係有多親密一般。老祖母對於周家子嗣很看重,聽到周寧靜病重都起不來床連忙站起來。
「那都隨我去看一看靜丫頭吧。」老祖母說著便由林嬤嬤攙扶著往周寧靜的院中走去。周安之不由得冷笑,自己被周律打暈時,老祖母何時這樣心疼的看望過自己,自己曾經是有多讓他們不喜。
周安之跟在眾人後面,小心的問周海閣:「是怎麼回事?」
周海閣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三姐前些日子是有些頭暈,還暈倒在了花園中。」
周安之看著周若素快步領著老祖母往周寧靜院中走去的身影不由得冷笑,恐怕又是她在從中作祟。
周寧靜果真是看起來身子不大舒坦,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面容蒼白的,此時眼睛哭得有些紅腫,正淚眼汪汪可憐兮兮的拉著老祖母的袖子,一副嬌柔的模樣。
周若素連忙跑過去,「三妹妹,你受苦了,若讓我知道是誰害了你,我定然不會饒過她!」
周寧靜朝她感激地笑了笑,更是讓老祖母心疼,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好好休息吧,身子這麼弱可怎麼行呀?」
「是啊,三妹妹,老祖母真是心疼你,這才剛剛回來,聽見你的病情,就連忙跑過來看你了,你可不要再病倒了,否則頻繁了,讓老祖母憂愁,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這一言一句的看似輕巧,內地里卻暗指著周寧靜不懂事一樣,讓老祖母費神費心,這種行為真的是實屬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