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が降る
「天亮了,好睏……」揉眼睛,啟介哈欠連連。
景也好不到哪去,上眼皮跟下眼皮粘在一起,他比啟介更誇張,一天兩夜都沒合過眼,東倒西歪的跟啟介抱作一團。這兩人支成人字形,靠在一起也能睡著。
「起來,要睡進車裡睡。」涼介掃過去,一起來的幾人也睡得七零八落。
看錶,早上6點半,山上還起著薄薄的涼霧,零星有車輛駛過,大多都是拼了一夜的飛車手,偶爾也有上班族,從外縣繞著山路進來。
「……得了,去你哪裡睡。」啟介慢悠悠的爬起來,清點橫屍的個數,轉頭問景,「算上你總共6個人,你哪裡夠住嗎?」
景不但在赤城山下訂了房間,也在秋名湖畔的觀光旅社定了房間……要啟介說,這傢伙絕對是錢多的沒處花,在那兒燒錢呢!他家養他也真不容易!
……悶頭想了一下,景鑽進車裡帶路。
「山上的旅社不夠住,但山下的旅館就夠住了。」
滑倒,他在山下也定了房間!
撐額,啟介望他大哥,「大哥,那就住景哪裡!」一聽不用睡車裡了,挺屍都詐屍了,跳起來精神抖擻的,用特期望的眼神瓦亮瓦亮的望向涼介。
涼介放下環胸的手臂,朝景頷首,「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我睡過你……哈(張大嘴打哈欠)……的床,又穿啟介的衣服,我打擾了你們!……」他快不行了,在不睡真的要陣亡了。
發動車子,才發現沒人跟來,全跟木頭樁子一樣杵在原地,也不怕被雷劈到。
景不耐煩的倒車回去,哈欠連連,口氣異常惡劣,「你們倒是動呀!真想睡車裡呀!」
啟介走到他車窗旁,屈指敲玻璃。
搖下車窗玻璃,「幹嘛?」才露頭,就被啟介一把勒住,死命往外拽。
「混蛋!放手!快放手!」
「臭小子,叫你亂說話,自己名聲差就不要連累我大哥!什麼叫你睡了我大哥!欠抽是不是!」碩大的拳頭在他頭上招呼,撞得景眼冒金星,直翻白眼。
高橋啟介,好卑鄙!平時打不過我,居然趁我虛弱時突襲!
——BT生氣的角度,都跟正常人不同!
「啟介,快放手!景要暈過去了!」
看不過去,受害人(?)涼介上前制止兩隻的掐架,從魔爪下救出剩半條命的景。最後,景只能奄奄一息被抬上FC,車被留在山頂停車場。
「哼!」FC沒好氣的用車屁股對他,景虛弱(?)的朝車屁股比中指,「你,你等著,我要不把你拔下層皮,就跟你姓!」
早開掐的時候,車隊的傢伙們也跳出來又幫腔又起鬨,剛還在地上挺屍,這會兒一個個都跟扎了雞血似的亢奮著。
同吃同住幾天,車隊的大家對景有了非常準確的理解。
說好聽了就是率真過度,難聽了就是野獸做派,純天然放養的野獸一枚。景年齡又最小,經大家投票一致決定,被列為被大家疼愛的小弟。睡自家小弟的地盤,誰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在啟介的帶領下,全部精神抖,隨時準備下山去睡軟蓬蓬的床,他們要聯合抵制硬幫幫的靠背椅。
「別在意,大家都沒有惡意。」
沒把潛台詞告訴她,涼介讓景自己去挖掘內幕,相信以他的分析能力,估計富士山的下一個活躍期過了,她都不一定能明白自己這麼受「寵愛」的理由。
翻白眼,景別過臉去,不理涼介微微笑彎的眸子,參若星河。
關於景對涼介稱呼的轉變,還有一段小插曲。
「……我早就想問了,這個高橋家大哥,是什麼叫法?」
「誒?不能這麼叫嗎?」歪頭想了想,他好像一直都把啟介的大哥這麼稱呼。
「也不是不能……只是,」努力措辭,涼介在想怎麼跟這個國語果真很不好的小孩兒講解稱呼語這個課題。大概想了想需要費的口水,涼介就放棄了。
「跟啟介一樣叫我大哥,或者是涼介……」
「涼介。」笑眯眯打斷高橋家大哥,不,涼介的話,景也對這個新的又很簡短的稱呼滿意極了。
他根深蒂固的早年教育,還是以英國的小學學得那套,完全不知道在日本只有很親密的朋友才能互相叫名字,而低年齡要對大一點的人用敬語。
景這一句涼介叫得非常順口,順口的涼介都不知該怎麼告訴她,我是想讓你叫我涼介大哥……算了,涼介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也隨她好了
一串貼有RedSuns貼紙的賽車,經由景口述方位,涼介大哥帶路,開入了市區很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頂套房。」
交給前台卡片,他們回來的時間不對勁,要出示鑰匙才能上去。
「頂?頂不就是總統套房?你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再次肯定,景就是一燒錢的孩子,大手大腳,把鋪張浪費當成了習慣。
「哼!你沒見過我弟弟,那個養得才叫嬌貴,整個一燒錢的主兒!」看出了啟介的嘲笑,景高傲的揚起下巴,不客氣的拉景吾下水,一點愧疚都沒有。
「你有弟弟?」
「雙胞胎,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襠——電梯門開了,幾個大男人湧入,沒想跟迎面走出一男一女險些撞上。那男的側身護住女孩兒,賢太他們忙給人道歉,對方也很通融,擺手表示沒關係。
「謝謝,爸爸。」長相甜美的少女,笑顏如花。
景側頭,父女?……這一老一少的組合,他怎麼看怎麼怪,說不上的彆扭!
「涼介,在日本都是把父親叫爸爸嗎?」景轉頭,懶懶的靠在牆上問涼介。他這麼一問,其他人都用很奇怪的看他,讓他頗不自在。
發現他是真的不懂,結果集體撐額嘆息,由阿修站出來為他解惑。
「在日本,只有援助交際才會那麼叫!」
又給景普及了這方面的現狀,並展望了前景。阿修講得頭頭是道,時不時舉出社會調查中的實例和□在高中,中學女生中的百分比,非常具說服力。
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完全驚住了,他費力的讓腦筋轉彎,「……可是,日本的女性不都是像盛開的櫻花,既溫暖於心又外表膽怯、羞澀,有禮有加嗎?」
集體噓他,好像他是從時代劇中走出來的古人,或是旅居海外的外國人。
「真是的,你以前都在哪個鄉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啊!」
眨了眨眼睛,景老實回答,「神奈川的鎌倉,我八歲之前都沒離開過那裡。」不過,神奈川算鄉下嗎?七嘴八舌越說越有了顏色時,涼介出聲終結了這個話題。
「好了,到頂了。」
電梯一開,豪華的總統套房展現在眾人眼前,讓熱血飛車男兒們立即熱淚盈眶,飛撲上去。真是一派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繁忙紛亂的場景。
天空灰濛濛的,睡下沒多久就下了雨。
景突然肚子就疼起來,他也沒在意,以為又吃壞了肚子,翻了個身繼續睡。但過了一會兒,從小腹里滲出的寒意和疼痛讓他直冒冷汗,在床上打起了滾。
爬起來,滿臉疲憊,額頭上還掛著冷汗。
赤足踩在地板上,他腳的溫度跟地板幾乎沒什麼區別。穿過客廳,景去台給自己倒杯烈酒,想暖暖身子,他怕是這兩天在山上吹冷風,著涼了。
辛辣放才入喉,胃袋劇烈的收縮,火辣辣的痛得他倒在地上乾嘔。跪倒在高腳椅邊,右手本能的摁住劇烈疼痛的小腹,臉色煞白,嘴唇也變得烏青。
他到底怎麼了?……這個狀況,難道是中毒了?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