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懲罰

不過她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不知好歹自己撞上來，那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顯然面前的女人沒打算放過自己。

王夫人盯著聶榮樺不施粉黛卻絕麗殊色的臉看了會兒，眼中妒忌之色明顯，想到這傻子就能霸佔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王妃之位，心裡更是不瑟。

「喲～這不是我們的王妃娘娘嘛，怎麼，一個傻子還想來逛花苑，就不怕迷路嗎？」

聶榮樺神色漠然，微抬下顎，眸中不屑之色顯而易見。

王夫人被聶榮樺高高在上的眼神刺激，口不擇言如辱罵道：「你這個賤人！竟然用這種眼神看本夫人！！」

這個傻子王妃，以前見了自己哪次不是戰戰兢兢害怕得發抖，隨便欺負幾下就要哭出來，什麼時候敢用這種目光看自己？！

「你說什麼？賤人？」聶榮樺眉一挑，尖銳如劍的目光刺向王夫人，語氣森然。

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被罵做賤人。

王夫人被聶榮樺目光看得身子一顫，但意識到自己在害怕一個傻子，又覺得丟臉，梗著頭喊道。

「我罵得不對嗎？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王爺又怎麼會娶你？」

王夫人越說越氣，完全忘記了聶榮樺此刻的反應根本就不是一個傻子應該有的。

「鴛鴦，去！給我把這個狐狸精掌摑五十下！」

……狐狸精？

聶榮樺登時冷嗤出聲，最好的朋友背叛對她來說就發生在剛才，她現在很討厭這個詞。

眼神輕飄飄落在了那名喚作鴛鴦的婢女身上。

鴛鴦被聶榮樺看得渾身一抖，腳步遲疑了一瞬，眼中流出驚慌神色。

下一瞬，鴛鴦狠狠皺起眉頭，臉色漲紅，她捂住自己脖子，嘴巴大張著，額頭冷汗如雨，神色驚恐。

「王、王妃……」似乎從喉嚨擠出來的話一般，鴛鴦艱難地看向聶榮樺，眼神懇求。

聶榮樺神情淡淡，放在雙側的手微微握起。不多久，鴛鴦就躺在地上，沒了掙扎，也沒了氣息。

「你做了什麼！！」王夫人被這一幕嚇的不清，她臉色慘白，驚惶不已，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氣勢。

卻見聶榮樺盈盈對她一笑，眼中殺意不再掩飾，「你想知道？」

王夫人瞳孔驟縮，聲音發抖，精神幾乎崩潰，猛然拔下頭上金釵，狠狠朝聶榮樺刺過來。

「你、你這個妖女！我跟你拼了！！」

「王妃！」身邊春紅驚呼。

聶榮樺不慌不忙，冷笑一聲，也看不清她如何動作，只見猛衝過來的王夫人驀地動作一頓，直直倒了下去。

而她的脖頸處，還插著那隻從她頭上拔出來的金釵，只不過染了血，分外妖異。

「王、王妃？」春紅聲音哆嗦著，有些不敢看聶榮樺。

聶榮樺壓下身體因為使用異能而引起的不適，看著春紅瑟瑟發抖的模樣，微頓。

「嚇著了？」

春紅的性子到底柔弱了些。

「我、我不怕。」春紅咬唇，努力剋制心底的恐懼，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家公主，硬是扯出一抹笑，

「以前的公主也這樣的話，就不會受那麼多欺負了。」

「只是……」春紅面上浮現憂慮之色，猶豫道，「這位王夫人是將軍之女，公主您——」

「哦。」聶榮樺挑眉，對這位王夫人的身份表示訝然，不過……「那又如何？」

「不管她是將軍之女，還是丞相千金，惹了身為一國公主的我，我便是賜死她們，又有何不可？」

聶榮樺眉眼如畫，眸底輕輕淺淺的笑意泄出，卻不達眼底，其中深處是徹骨的寒冰冷雪。

春紅怔然，有些不知所措，卻並不害怕。

「你放心，只要你忠心於我，我便不會虧待你。」聶榮樺安撫性地拍了拍春紅的肩。

思索須臾，她解釋道，「這是一種特殊能力，剛才我不過抽取了鴛鴦身邊的空氣，令她窒息而死。」

聶榮樺不打算說太多，春紅大概也聽不太懂。

春紅猛地抬頭，看著聶榮樺眼中的信任，心中激動，「公主，春紅以後一輩子都會好好服侍你的，絕不背叛！」

公主竟然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她，她一定不能辜負對方的信賴！

聶榮樺嘴角一勾，眼中嬌俏一閃而過，「走吧。不過以後記得要開始叫我王妃了，知道嗎？」

「是，王妃！」

兩人漸漸走遠，直到一點蹤跡也無，一道黑影終於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在暗處的司空瑞面色冷沉，望著前方遠去的主僕二人，眸光幽邃深不見底。

他瞥一眼地上的屍首，冷淡道，「處理掉，不留蛛絲馬跡。」

「是。」身後的暗衛恭敬道。

……

容易閣是王府王妃居住的地方，自然華美奢侈，典雅非凡。

屏風橫設，卧榻上狐白置軟裘，最里的鑲玉牙床，錦被綉衾，陳設之物盡顯詩情畫意，處處透出雅緻意趣。

聶榮樺滿意地點頭：「這裡不錯，司空瑞倒是守信。」

「你喜歡就好。」驀地一道低磁聲音從身後響起。

聶榮樺心口一跳，險些條件反射一個手刃拍過去。

「你，怎麼來了？」聶榮樺翻了個白眼，心裡卻掀起不小的波浪。這個司空瑞，竟然能毫無聲息地接近她！

「不是你叫本王來的？」司空瑞狹長的鳳眸微眯，周身氣勢極具壓迫力。

聶榮樺蹙眉，隨即想起方才她確實吩咐過那些暗衛把他們王爺叫來。

輕咳一聲，聶榮樺壓下那莫名冒出的心虛，伸出白嫩光滑的手心，在燭光下暈出柔和的光。

司空瑞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到底是個公主，這一身皮膚緊緻白皙，倒是誘人的緊。

他正奇怪聶榮樺想幹什麼，後者櫻唇輕啟，吐出兩個字：「給錢。」

「多少？」

「十萬兩。」

司空瑞沉默一瞬，道：「理由。」

「我要開青樓。」

聶榮樺乾脆答道，唇邊勾起「你放心，這錢我不白要，算借的，等我賺了就還你，連本帶息十三萬兩，如何？」

司空瑞聽不懂連本帶息，但不妨礙他理解聶榮樺的意思，他眉梢微挑，帶出一抹笑，

「這麼大方？」

「所以，給錢。」聶榮樺理所當然地彎彎手指，巧笑嫣然。

在古代，青樓無疑是最賺錢的行業之一。

司空瑞沉吟道：「本王可以借錢，屆時你也無須還我。」

他嘴角扯出幾不可見的弧度，話鋒一轉，「但所有盈利，五五分。」

聶榮樺笑容僵了一瞬，眯起的眸中掠過一絲商人的算計，「這樣吧，我只還十萬兩，盈利一九分，你一我九。」

「十萬兩不還，盈利五五分。」

「十萬兩自然要還的，盈利二八分，你二我八。」

「……」

二人爭執許久，雖是相爭不下，但過程猶如小孩鬥嘴一般，若是讓旁人見了定是會驚掉下巴。戰神王爺竟是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最終，聶榮樺以不還本錢十萬兩，盈利三七分的借到了錢。

自然，她七，司空瑞三。

對於這個結果，聶榮樺還是頗為滿意。

交易達成后，就要開始動工了。

這座青樓是她的第一處產業，她十分盡心儘力，買地，招工人，連建樓圖紙都由她親手設計。

幾天後，聶榮樺準備去看看青樓的施工進度。

喬裝一番，換上男裝獨自出了府。

聶榮樺過去的時候，工人們揮汗如雨，正在努力搬運木頭，泥土、石灰漿的氣味充斥在空氣中。

她看了看，已經打好地基了。

聶榮樺滿意地點點頭，正打算過去詢問一番，突然一道身影橫衝而來，她反射性就要使用異能，猛地又想到這是在古代大街上，動作滯了一息，頃刻被撞到在地。

這具身體也太弱了……

聶榮樺忍不住揉向被撞疼的肩，擰著眉看向來人。

書生打扮，身形瘦弱，眉目清秀，膚色白皙，放現代也算一枚小鮮肉。

聶榮樺更鬱悶了，居然被這種『弱者』撞到……

對方撞人後，連聲道歉兩句『對不住對不住』，竟是連看都沒有看倒在地上的自己，著急地就要離開。

聶榮樺麻利起身，肩膀還在隱隱作痛，伸手攔住那人，撞了自己沒一點補償就想走，那她也太好欺負了吧，

「站住，撞了人還想跑！」

那書生滿臉慌亂行色匆匆，彷彿後面有人在追趕他一般，見聶榮樺不肯放他走，面帶急色，甩手就要掙脫，

「小生遇到麻煩，改日定登門道歉。」

聶榮樺頗有興緻地笑笑，一隻手卻是牢牢攥住書生的手臂。

「麻煩？你倒是說聽聽，興許我能幫你。」

她今個心情不錯，管個閑事又如何。

書生本不願意再耽擱，但聶榮樺力道奇大，他根本掙脫不開。無奈，他只能合盤托出。

原來，這書生是上京趕考的，不幸被三皇子看中，帶入府邸，但這書生性烈，抵死不從，還趁機逃了出來，不過被三皇子發現了，正要追趕上來。

「站住！」遠處傳來一聲暴喝，衣著尊貴的男人面目猙獰地沖向這裡，帶領後面數十家丁，看見了那書生直奔而來。

那氣勢洶洶，凶神惡煞模樣，將書生嚇得臉色煞白，身體不住顫抖。竟是下意識躲在了聶榮燁身後。

聶榮樺眼眸微眯，少見的浮起幾分興緻。

男人追男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