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巫蠱

說到此處，司空瑞幽幽一嘆，「這世間，若是家中不能約束親人家眷，那就只有用法度來懲治了！聖人都說，齊家治國平天下，無論此事尚書大人是否知情，如今開來，哎……」

「說來也巧，滿朝皆知臣的王妃是陛下的女兒，前些日子因得罪了三皇子，便遭了貴妃娘娘的刑訊，若不是有陛下庇佑，只怕此時臣的王妃都變為一捧黃土了。貴妃娘娘賢良淑德，不知如何性情變得如此。」司空瑞抬頭看向皇帝，「不會是有人行巫蠱之事，使得貴妃……」

「絕無此事！」尚書大人邊哭邊向著皇帝的御座爬了幾步，「臣一向忠心，家中亦都是讀聖賢書的人，如何會行巫蠱等禍患之事！陛下，請陛下為臣做主啊！」

「有沒有的，一搜便知！」司空瑞無私地看向皇帝，「陛下，要知道，貴妃娘娘原是您的妾室，到底是不是代人受過，誰又知道呢？一個人性情大變總是有些原因，不是嗎？後宮之中，太醫七天請以此平安脈，想來從未聽說過貴妃身體有所不妥，如何就忽然變得陰私狹隘？這難道不惹人懷疑？要知道……前朝就是因為巫蠱而亡！」

司空瑞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劃過朝堂的上空。

朝臣們全部斂聲屏氣，低頭不語。

這個時候，也沒人敢出去為尚書說話，能站在這裡的，都是聰明人，蠢的早死不知道哪去了！

要知道，收刮民脂民膏，在皇帝心情好的時候，只要沒闖出大貨，皇帝不是不能忍耐，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只要適度，也就罷了。但是巫蠱！尤其是有可能是為了詛咒皇帝，這除非皇帝是個傻子，否則絕對忍不得！

「搜！立刻給朕搜！」皇帝看向司空瑞，「瑞王，朕命你帶著一隊御林軍立刻為了尚書府！」

皇帝眼神冰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尚書大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給朕將他壓下去，待瑞王回稟之後再做定奪。」

「是。」

所有的官員全部躬身行禮，三呼萬歲，直到朝堂中在看不到皇帝的身影，才陸續走出去。

司空瑞看了一樣空中耀眼的太陽，想到聶榮樺奄奄一息的樣子，司空瑞就恨不得將那個該死的貴妃碎屍萬段。

他深吸一口氣，出了宮門，便上了馬車，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著那個女人，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要看著那個女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似乎就從那一天，她顧盼神飛地說自己是姑奶奶的那一天，那樣靈動的眼神，生動的表情，讓她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為何痴傻的五公主有了這樣神奇的變化，但是，他知道，沒有人能夠在瑞王府偷梁換柱，若是真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換了，那他戰神之名就可以給對方了！

那麼，只剩下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小女人，一直在偽裝，為什麼呢？

罷了！這樣鮮活的生命，也挺好玩的！

反正有他在一天，他就不行她還能反了天。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有人在馬車外輕聲回稟，「御林軍已經在東陽門外待命了。」

「嗯，你帶著人立刻圍了尚書府，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逃出去。」

「若是有人不在府中……」

「只要在都城之內，全部捉回來！待本王回來，再行搜查。」

「是。」

侍衛沒等離開，司空瑞已經推開車門，「給本王找一匹馬來，你們先去尚書府，本王很快就來。」

他看著侍衛牽過來的馬，拉過韁繩，飛身而上，很快消失在東陽門外。

聶榮樺正在容易閣中無聊地拔草，扔石子兒。

春紅便從月亮門處端著水果蹦蹦跳跳地走過來。

「王妃，您再做什麼啊！這裡草要被您拔禿啦！」春紅趕快過來，將青玉瓜端到聶榮樺面前，「這是王爺命人送過來的！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往日這種進貢的水果，就算在宮裡也很難吃到呢！」

聶榮樺伸手在春紅的額頭上輕輕一戳，頓時在她的額頭上戳出一個黑點，「你屬豬的啊！有吃就滿足。」

春紅的眼睛張得大大的，「王妃……」忽然，她傾身到聶榮樺的耳邊，「王妃，您想起來啦？奴婢就是屬豬的啊！」

聶榮樺翻了一個大白眼，「你幹嘛說話這麼小聲！」

「那個……那個不是不能被別人聽到嗎？」春紅委委屈屈地說道。

「問題是，這裡除了我們兩個沒有別人了啊！」聶榮樺將手上的灰塵在春紅的裙子上抹了抹，「好無聊啊！」

她話音還沒落，就見司空瑞那個賤人飛了過來。

真的是飛過來的！

就連聶榮樺都被震撼到了。

一身紫色朝服的帥哥，風度翩翩的從天而降，若不看那張賤人臉，真的是讓人有一種翩若驚鴻的感覺。

她不得不感嘆，重生在這個有武功有異能的世界，真的蠻不錯的！她要好好練練，就憑藉她對空氣的控制，按道理講，不止輕功，就是以前小說裡面的縱雲梯她應該也是走得的！

司空瑞一把抱起她，沒等她反應，就腳下一點，人向外躍去。

「王爺，您要把王妃帶哪裡去啊！」春紅手中的青玉瓜掉了一地，也顧不得美味的水果了，她向著他們飄走的方向跑了過去，可是哪裡有人啊！

春紅頓時眼圈就紅了，王爺……王爺不會要弄死王妃吧！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表情，阿七不知道從哪裡飄了出來，「王爺帶王妃去抄尚書府去了，夜裡就回來了。」

沒等春紅反應過來，阿七飄忽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春紅傻獃獃地看著周圍，頓時癱坐下來，媽呀，嚇死她了！真不知道王妃是怎麼確定容易閣裡面沒有這些神出鬼沒的暗衛的！她雙手合十，請求滿天神佛保佑她們家王妃趕快平安回來，王妃不在，她好怕怕啊！

聶榮樺的手指輕輕點在司空瑞脖子上，準備一言不合，就戳死他。

「帶姑奶奶去哪？」當然，她不得不承認這種用輕功飛的感覺很爽，如果不看某人的賤臉的話。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你去看熱鬧。」

「哦？」聶榮樺眸光一閃，「要是不好看，姑奶奶我可是會想殺人的！」

很快，她就感覺到自己被司空瑞抱到馬上，縱馬在街上狂奔的感覺……莫名地讓她覺得渾身清爽，有一種在馬路上開飆車的感覺，看來有時間，她要給自己弄匹好馬。

風吹拂而過。

將聶榮樺帶著獨特香味的長發吹到了司空瑞的臉上，讓他莫名地感覺到一種熟悉，一種……心動。

很快，她就看到燙金的匾額，尚書府。

一看外面圍著的御林軍，聶榮樺的唇角難以控制地向上揚起，「不會是帶我來抄家的吧！」

「聰明！」沒等司空瑞抱她下馬，她靈巧地手在馬身上一按，人就輕飄飄地跳了下去。

她挑起秀眉，回頭看著馬上的司空瑞，「下來啊！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司空瑞搖搖頭，跳下馬，將韁繩扔給一邊的侍衛，帶著聶榮樺大步走了進去。

看著美輪美奐的院子，富麗堂皇的大廳，「這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有今日的富貴喲！該，真是該啊！」聶榮樺輕步靠近司空瑞，「你主要負責此事？」

司空瑞高傲地揚了揚下巴。

「那豈不是，想搜出什麼，就能搜出什麼！」

司空瑞伸手將聶榮樺身前有些凌亂的長發順到身後，「那你想搜出什麼？」

聶榮樺好心情地沒有打掉司空瑞的手，「當然是什麼最致命，就想要搜出什麼了！若是我沒有記錯，巫蠱之事，當誅九族！」

看著聶榮樺狡黠的眸子，司空瑞唇角一揚，「真是……心有靈犀啊！」

聶榮樺冷笑一聲，「要點臉吧你！滾開。」她一把將司空瑞推開。

司空瑞嘖嘖兩聲，「真是還沒用完呢，就丟掉了」

聶榮樺忽然站定，似笑非笑地看著司空瑞，「怎麼？你是想先讓我把你收用了，再丟掉？」她的手指輕輕摸過司空瑞的下巴，「這要看姑奶奶的心情呢！等姑奶奶心情好了，再看看要不要寵幸與你。」

她眉目一肅，「所有的人，都看管起來了嗎？」

司空瑞看向身後的侍衛。

那侍衛立刻有眼色地跑上前，恭聲回稟，「啟稟王爺，尚書府中所有的人全部已經集中看管起來。」

「尚書府所有的子女親眷，都在其中？」司空瑞接過侍衛手中的名冊。

「回王爺，除了外嫁的女兒，全部在此，尚書府中，並沒有外任為官的人。」

司空瑞冷笑一聲，真是作死啊！所有的人全部放到都城，如今怎麼樣，被他一鍋端了吧！貴妃一系，他也早就看不順眼了！

「搜查到哪一步了？」聶榮樺坐到一邊，手中把玩著剛剛從博古架上取出來的金紋纏花玉瓶。

侍衛看了看司空瑞，見他點頭，才開口回稟，「還沒有開始搜查，屬下等再等待王爺的命令。」

聶榮樺點點頭，「那就開始吧！」

「去吧！」司空瑞擺擺手。

「你想怎麼做？」他看向聶榮樺。